《血色王座》无法忘记的遗憾

30、国王亨利八世的算计

　　不得不说，约翰祭司的动作非常快，也让李益得以在当天晚宴之前向亨利八世请示。
　　亨利八世刚听到的时候都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抱歉，您能再说一遍吗？”
　　“玛格丽特·斯塔福德公爵夫人向我求婚了。如果陛下不反对的话，我们将宣布订婚。”
　　亨利八世连忙放下手头的东西，走过来，揽住李益走到一边：“抱歉，菲尼克斯，我有些疑惑，需要跟您先确认一下。你确定要跟斯塔福德公爵夫人订婚吗？”
　　“是的。”
　　“你确定？”
　　“是的，陛下。”
　　“可是，我是说，以您的地位，您所拥有的财富，完全可以选择一位未婚女性。”你是一位王子！可不是一般的贵族！
　　“可是我能选谁呢？不是我说，陛下，安妮夫人风情万种，为英格兰宫廷带来了新的时尚也为宫廷注入了新的活力，却也让宫廷里适合做妻子的淑女大幅减少。您不得不承认，陛下，王国新一代淑女尚未长成，而现在宫廷里的大多数女士，她们只适合做情人。”
　　亨利八世尴尬了。
　　他当然知道李益说的是什么。
　　即便亨利八世喜欢安妮·博林的风情万种，他也不得不承认，跟在安妮·博林身边的，多是平民女孩，贵族女性少之又少，仅有的几位还是诺福克伯爵找来充数的，而且就是这几位女贵族，要么容貌不出色，就是容貌出色的那几位，也早在暗地里成了他的情妇。
　　真正能称得上淑女的女士，要么有了丈夫，要么跟着凯瑟琳王后一起被软禁，根本没有机会跟李益认识。
　　李益继续道：“陛下，我的结婚对象不仅仅是我的妻子，我的伴侣，还是我孩子的母亲。比起美貌、时尚这些，我更倾向于优先考虑对方的品德。因为母亲往往是孩子们的第一位老师，也是她们模仿、学习的对象。”
　　亨利八世摸了摸鼻子，道：“可是，跟一位处女结婚不好吗？”
　　李益道：“陛下，作为一个独立的伯爵领领主，又有哪个凑上来的女子不伪装处女好博得更多的好感呢？国王陛下，在这方面，想必您有更多的经验。我取中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的原因在于，她在两段婚姻里都有一个清白忠贞的好名声，而且在两段婚姻里都生下了儿子。”
　　“她有两个儿子？”
　　“是的，虽然其中一位已经去世，不过不是因为疾病或者先天体弱，而是意外。在我的国家，我们相信生过儿子的女性更容易生出儿子。不管怎么样，按照法律，我需要一位男性继承人。”
　　“原来如此。”亨利八世的笑容看上去真诚了许多。
　　“感谢您的理解。另外，我要向您借用沃尔西大主祭，以便起草婚前合约。”
　　“婚前合约？”
　　“是的，陛下。”
　　亨利八世“亲切”地笑了。
　　他道：“亲爱的菲尼克斯，我的朋友，关于您跟斯塔福德公爵夫人的婚事，我也有几件事需要提醒您。”
　　“是的，陛下，请您指教。”
　　“哦，当然。第一，斯塔福德公爵有王位继承权一事，你可听说过？”
　　“是的，我听说过。”
　　“那想必您应该清楚，在英格兰，乃至整个欧罗巴，决定王位继承权的，只有血统。”
　　“您的意思是说，我没有英国王室的血统，所以我跟斯塔福德公爵夫人订婚，不会得到斯塔福德公爵的王位继承权？”
　　“是的。”
　　亨利八世盯着李益，他那双锐利的眼，就好像狮面人盯着他的猎物一样，只要李益回答错误，他就会张大嘴巴吞噬对方。
　　“哦，那是自然，我能理解。不过，关于领地方面呢？”
　　“请问，斯塔福德公爵夫人可跟您提过流官？”
　　“哦，当然。夫人还跟我提过领地的独立性、半独立性。”
　　“那您也知道郡守制了？”
　　“当然。从先王时代起，除非边境，否则，其余的领地都必须设立郡长官，各郡由郡长官治理一半、各郡领主治理另一半。我明白，这是为了加强王权。既然王国法律如此规定，那我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您能理解就好。”
　　“那您看，是否要在订婚合约里注明各领地，包括诺福克领在内的诸多领地，哪一半归于郡长官治理，那一半归我治理？”
　　亨利八世内心狂喜。
　　他几乎控制不止自己上翘的嘴角，道：“哦，当然。这方面，沃尔西大主祭是熟手。”
　　“好吧，那请问，什么时候开始商讨文件细节，什么时候签署文件，什么时候宣布订婚消息。”
　　“您是王国的大贵族，能为您服务，是大主祭的荣幸。至于宣布订婚消息，我想，等文件签署了，就可以宣布了。”
　　“那您会在文件上签字吗？”
　　“当然，义不容辞。”
　　亨利八世才说完，就听见他的贴身侍从亨利·诺里斯来敲门。
　　亨利·诺里斯进来之后，行礼，道：“陛下，安妮夫人求见。”
　　李益立刻站起来，道：“既然如此，我会让约翰祭司和我的女侍从官跟大主祭猊下详细讨论细节。我先告辞了。”
　　“您请。”
　　李益走出房间，就看见安妮·博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如果不是侍从已经为安妮·博林通报，李益毫不怀疑安妮·博林会把他讽刺一通。
　　别看安妮·博林在亨利八世面前风情万种善解人意，实际上，只要熟读历史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很敏锐，甚至被明确记载是个刻薄尖酸、不知收敛的女人。
　　在李益看来，安妮·博林出言讽刺他，真的是太正常了。更别说，他跟她还是政敌。
　　李益很清楚，哪怕安妮·博林嘴上说着不在意，可是在她心中，自己只怕比那些凯瑟琳王后的支持者还令她讨厌。
　　因为凯瑟琳王后的确是这个世界上顶顶优秀的女性，出生高贵，气质高雅，有贤淑温良，这些特质，就是安妮·博林本人也无法否认的。
　　对比之下，李益把安妮·博林的身份定死在贵族阶层，然后以嫡庶不通婚为由直接否定了她成为王后的资格。
　　安妮·博林不恨他才怪。
　　李益离开国王的会客厅，在楼梯口站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了他想听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