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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七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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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缩骨功。”苏清远脱口而出。
方才唤了系统君好几次,他都没反应,看来是透露了实情。
萧怀谨微怔,“确有锁骨功这回事,只是要从小练,因此丧命的很多,且能练成的很少。”
“很少不代表没有啊。”苏清远还真想亲眼见识见识,“他根本不是小孩子,所以什么当时在京师城内才一直找不到他。”
“嗯,若真是这样恐怕不好查。”他既然会缩骨功,自是想变成多大年纪的都可,这亦是一个重要的问题。
褚公公跪拜,“皇上,太后她,她服毒了……”
“服毒?”萧怀谨放下筷子,望了眼萧怀澈,他的眼底同样并未有波澜。
“回皇上,已被御医救下。”
萧怀谨深吸了口气,不知是何滋味。
“去看看吧。”苏清远晓得萧怀谨不伤心,只是这事面上还是要过去的,唯恐落人口舌。
长宁殿,许太后的凤钗、步摇散落一地,头上的发丝也凌乱不堪。她半坐在床榻上,抱着枕头,“乖宝宝,娘亲的乖宝宝。”
“太后怎么这样了?”萧怀谨瞟了御医一眼。
御医拱手道:“回皇上,太后服用的是鸩毒,发现时已深入骨髓,只能排出部分毒。恐怕日后也是痴痴傻傻,疯疯癫癫。”
“鸩毒。”萧怀谨握紧了拳头。
萧怀澈懂得察言观色,想必母妃当时也中的是鸩毒,萧怀澈默默往前走了两步。
“阿澈!”萧怀谨怕太后伤到他。
但萧怀澈并未说话,只是慢慢靠近许太后。
苏清远看着萧怀澈通身似乎散发着阴冷气,不禁微微锁眉。
“好宝宝,不要怕。”许太后像哄小孩一样抱着绣枕,“宝宝不吃别人的东西,会中毒。”
“你,说什么?”萧怀澈一字一顿。
许太后闻声抬头,不禁吓了一跳,“不,不要杀我,不要找我,是她自己吃的,不关我的事,你不要索我的命,不关我的事,不关……”
“你毒死了我母妃也想毒死我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的。”许太后胡乱地扑腾,也不知是许太后哪儿来的力气,加之萧怀澈过于悲恸未注意,一下子被她推到在地。嘴里还嘟囔着,不要杀她。
“你为什么能救活,为什么母妃不能。”萧怀澈眼里尽是怒火。
“小鬼……”苏清远有些心疼了,蹲在地上把他抱在怀里。
萧怀谨朝御医挥了挥手,示意他们下去。
“想哭就哭出来。”
终于萧怀澈忍不住‘哇’地一声,埋在苏清远的手臂上大哭抽搐。
就连萧怀谨也吓得不轻,萧怀澈从小特别乖,哪怕摔倒了也不会哭,这是第一次放声大哭。
“为什么,为什么她可以活着。”
“我,我没有,我没有杀。”许太后语无伦次,拼命地摇头,甚至想掐着萧怀澈。
萧怀谨哪会让太后靠过来,手臂一会,带动的衣袖把她带倒在地。
许太后的额头磕在了床沿上,血流到脸颊上,她抬手一抹,“血,血,是她的血,她的孩子不保了。哈哈哈,她的孩子,没了。”
“太后承认毒杀先皇嫔妃及子嗣,心中有愧,已服鸩毒而亡,御医救治无果,葬于皇陵。”萧怀谨朝褚公公使了眼色。
夜里,一室玫瑰花香。
“木符,还有不到两月就过年了,每隔两年鞑靼和瓦刺都会来岁贡,今年会来。”
“等彻底除了许家,边关那处必有人接管,你想好人选?”哪怕四月的殿试结果出来了,总不能让他们去接管边关将士。
萧怀谨拂了拂苏清远的头顶,“嗯,我原是想让闻可信接管。对了,墨儿,我还是想把他安排在侍卫里面。”
“嗯,现在势力少了一股,会安分一段时间。”
“但愿吧。”
月色浓郁,两人依偎着睡着。
临近年关,骤然寒冷。萧怀谨晓得苏清远怕冷,特地让宫人在他的官服和官帽里多缝了一层棉花。
苏清远刚喝了一口姜茶,嘴里哈着热气儿,低着头摸了摸那被棉花撑起显得粗壮了一大圈的腰。
“朝中大臣的腰就数我最壮,散了朝后,闻大人还打趣问我是不是近来吃得香。”苏清远笑着坐到萧怀谨身边,“皇上,你这未免太明显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衣服比别人厚实多了。
“褚公公。”
“奴婢在。”褚公公快步上前。
萧怀谨淡然道:“着司衣去量大臣的体型,凡四品以上,需上朝的官员每人做两套厚实些的官服。”
“是。”
苏清远起身拦住褚公公,“还是别吧。”又扭头看着萧怀谨,“他们都有冬季的官服,只不过薄了些,他们冷都会在里头舔衣裳。你再做官服,恐怕要花费不少。”
萧怀谨笑着,伸手将苏清远揽过来,抬头道:“清远真贤惠,不过用不了多少银子,我手里有以前留存的。”
苏清远惊呼,“你还存了私己?”
萧怀谨愣了会儿,瞧到褚公公低头憋笑,无奈摇头道:“还是世子时留的。”
苏清远若有所思地点头。
萧怀谨立即让褚公公去殿里把银子取出来。
连着一两天司衣局的宫女挨个儿去给他们量身子。
两日后,萧怀谨在长兴殿里召见司衣正,“如何?都量完了?”
司衣正呈上折子,“回皇上,都量了。”
萧怀谨简单地览了一遍,随口问她,“贺大人怎么比闻大人还胖些。”
“回皇上,其他的大臣都是褪了上衣量的,贺大人说他染了风寒不便脱衣,加之又想着既是做冬衣,做大些的好。”
原是随口一问,竟让萧怀谨有些起疑,“染了风寒?”
“是。”
“没事了,你下去吧。”萧怀谨挥了挥手。
苏清远泡了壶热茶端进来,轻点着萧怀谨那皱紧的眉心,“想什么?”
“贺昔……”
苏清远捧着萧怀谨的脸颊,“想别人?”
“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萧怀谨搓热了手心覆在苏清远手背上。
“你还没答呢。”
“方才司衣正禀报说只有他的是穿着上衣量的。”
苏清远看着萧怀谨似是神游,嘟着嘴,挑了挑眉毛,“你这皇上当得也太多事了些,管别人官服还管别人脱不脱上衣量。”
萧怀谨笑着摇首,轻轻拍打了苏清远的屁股,“哪是这,司衣正说他感染风寒,我今日上朝还见他好好的。只是想起了那个戴着斗笠的男子,后背挨了我一脚。我用了十成的力度,他的后背绝对有淤血,如果不及时敷药去淤,定会堆积,只能割开排淤血。”萧怀谨往常习武的时候也青一块紫一块,若不是及时敷药,恐怕也要排淤留印子。
苏清远疑惑,“你之前不是说他不会武功吗?”
“但缩骨功不也是障眼法吗?他可以偷偷习武。”
“背后有伤不敢脱上衣?”如此一来便能说清,因为他被萧怀谨识破了,所以必须尽快赶回京师,路上来不及处理淤血。
“嗯……”萧怀谨细声道:“得想个办法查查,再试试。”
“如今不正临冬,皇上不若寻个庄子,挑几个大臣邀他们去泡温泉,就算他穿着上衣,沾了水,便很容易看清他后背是否有疤。”
“好是好,只是有些唐突,再缓一两日。”
“好。”苏清远眼珠子一转悠,“我想吃瓜子,想吃花生。”
“褚……”
“诶……”苏清远按住萧怀谨的手腕,“我不想吃别人准备的,我要我们自己去买。”
“自己去买?”
“买年货啊。”苏清远眯了眯眼睛,他已经开始想象跟萧怀谨串走于各个炒货铺之间,两手提着东西。
萧怀谨捂住苏清远略带寒意的手,时而放在自己的脸颊上给他暖暖,“年货,往常都是宫中备下。今年你跟我想出宫买?”
苏清远点头,“想,就像寻常百姓那样。”
“好。”萧怀谨朝着苏清远的手掌哈了几口热气,“不过今年太后薨逝,恐岁宴不能大办,不会跟往常一样热闹了。”
“不热闹就不热闹。”苏清远低头靠萧怀谨的身上,“有你就好。”
“嗯,我也是。”萧怀谨拂上苏清远的后脑勺。
入夜,萧怀谨有缠着苏清远做宵夜。
“我都让御膳房买好了地瓜,想吃热乎的。”
“好,我给你做。”苏清远怕烤地瓜的时候弄脏了,于是褪了衣衫。
火炉上的火愈烧愈旺,苏清远的脸被火光照得通红。额头上的汗珠也直冒个不停,墨发展在脖颈上,别有番韵味。
“清远……”萧怀谨低唤,抬手将地瓜往火炉深处放,使地瓜周身能受到火烤,这样烤的地瓜要更香一些。
苏清远摸了把鼻尖上的汗珠,“不能再往火堆里塞了,要,要烤焦了。”
“烤焦了才更香,这地瓜个儿大,难熟。”萧怀谨猛地提身。
“唔,地瓜,火炉要扬出火星了。”苏清远手脚蜷缩。
“嗯。”萧怀谨缓声道。
终于,地瓜烤熟了,萧怀谨从火炉里拿出烤得松软的地瓜。
一室玫瑰香味飘散,连火炉里的水汽也增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