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42、失败告终

　　我捧着提拉米苏去找老师时，整个办公室几乎是唱空城计。

　　佑炘老师不在，也没看到八班老师，但在靠近小薇老师的座位时，我闻到了……这是墨的味道吗？

　　小薇老师突然站了起来，手上拿着一张墨迹还没完全干的宣纸，上面写着满满的字，是隶书；她一站起来发现我的时候很惊讶，我也差不多。

　　“幼璇，怎么会过来这里？没去礼堂跳舞吗？”她的笑容就跟今天的阳光一样温暖；我注意到了，今天就像夏天一样，所以她穿了一件短袖连身洋装，方格子白底，很好看。

　　好像八班老师的配色；只有挂在椅背上的外套，是几近墨黑的深蓝色。

　　“我才刚从礼堂过来。”不要紧张！先送东西再说。“老师，这个给妳……圣诞节快乐。”

　　“谢谢！提拉米苏？”

　　“嗯！是我亲手做的。”她接了下来，可是另一手还拿着沾着墨的毛笔。

　　“幼璇亲手做的呀……谢谢，真糟，我忘了准备耶诞礼物回送。”

　　“没关系的……”东西送出去了，接下来，就是要抓住机会告白！
　　一想到“告白”，我的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了。

　　小薇老师反应很快，看到我东西给了却迟迟不走，笑容里掺杂了一些疑惑。“我要去洗笔，幼璇还有什么事吗？”

　　“是有些事情想跟老师……我陪妳去洗笔！”

　　她楞了一下，立刻笑开了。“好啊。”

　　好久没这么好的机会跟她单独聊天，光是闻她身上的熏衣草香，都变成一种奢侈。“老师怎么一个人待在办公室写字？”

　　“我记得我跟妳们说过，写毛笔字很有安定情绪的作用；想想一个人在座位上没事做，手游也都玩腻了，反正这个时间本来就是社团活动嘛，所以就写了！”她回头，转开自来水的同时笑问：“妳呢？怎么想到要送甜点给我？”

　　“因为妳上次说喜欢，所以我想再挑战一次……”在热到不像是冬天的阳光底下，头发黑得彷佛在发光，我不住屏息，只因自己正独享着她的背影而沾沾自喜。
　　“在老师传照片给我之前，我们已经很久没有私底下传讯息了，有点怀念。”

　　“啊，是啊……”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无从猜测起她的情绪。

　　光是盯着她的背影就感动到想哭，可是理智告诉我还不是哭的时候，要控制住情绪！我偷偷吸了吸鼻子，“妳传给我的每一条讯息，对我来说都是很珍贵的记忆。”

　　包括那句“到此为止”。

　　“幼璇……妳到底想对我说什么？”她叹了一口气，并未露出任何讶异。
　　她知道我来的目的，是吗？

　　她关掉水龙头，径自走向办公室。

　　“我没有办法放弃，老师……”我上前几步，似是听出我的哽咽，她回过头来。

　　“我……我喜欢妳！”

　　＊

　　她的瞇瞇眼瞪得有平常的两倍大。
　　“妳……到底在说什么啊！”

　　我在告白啊！

　　她扠着腰，无奈与失落的神情毫无遮掩。

　　我想她心底更多的，是复杂；之前每次被她这么一制止，我就不说……但是今天，为了子涵……为了我自己，我无论如何都要说个彻底！

　　“妳还记得我们冠军赛打出致胜的那一球之后，妳特地过来跟我拥抱吗？”我抹掉眼泪，鼓起勇气走近她。“对我来说，那是最棒的胜利礼物。这个学期我们很少很少接触……我知道妳有很多难处，妳在保护我、关心我……我们的距离拉得很远，可是我还是没办法不喜欢妳。

　　“我最最最受不了的就是只能在讲台下远远的看着妳，以前我们常常一起吃饭的，妳教我发球的那些时候，或是输球那一次妳带我散心……当妳外婆住院时，妳牵着我的手，只因为我几句简单的话对我说声‘谢谢’就让我好感动，更别说……妳在钟楼上救过我，是妳找到我的。
　　“我原本以为我会受不了，好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但是每失落一次……我对妳的喜欢就反而变得更加坚定！我无法放弃妳……”

　　一步一步，我终于走到她面前，鼓足勇气去握她的手。“我知道我还不够成熟！很多地方都配不上妳……但是求妳给我时间好不好？给我机会成长，我会成为足以匹配妳的人。
　　“我真的很喜欢妳。”我多想大喊妳的名字，最后却还是只默默收在舌尖。
　　“昱薇……”

　　我相信，她听得见。

　　听完了我的告白后，她轻拭眼角，“妳到底要我怎么办？幼璇。”弯起的嘴角有为难、惊讶，或许还掺杂了一点点的喜悦？“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妳放弃？妳告诉我……”

　　“接受我，不可以吗？”

　　“怎么接受？”她低吼，“我是妳的老师！”

　　“我也还是妳的学生……”眼泪滑过嘴角，我尝到了一丝苦咸，那夹杂了这一个学期来，积累在心里的压力跟渴望，也是心痛的滋味。
　　“但也可以是妳的女朋友。”

　　之前睁大的瞇瞇眼现在完全闭上了。她在颤抖，不知隐忍着什么样的情绪；我想张开双臂抱她，下一秒，她却忽然的把我推开——

　　这等于直接赏了我一记大巴掌。“老……师？”

　　“妳怎么可以是我女朋友？不要说傻话……不要再说傻话了！”她说话的模样就像一头发怒的狮子。吼出这句话后，她毅然决然地转身奔向办公室。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

　　还是，不行吗？

　　机会的大门，完全的关上了；就算没关上……我还能有勇气再试一次吗？

　　我已经把能说的、该说的都对老师说了，就算再试着追上去也于事无补，是吗？

　　十七岁的这个圣诞节，我鼓足勇气想跨过师生之间这道鸿沟，结果却是——粉身碎骨。
　　我彻底尝到了心碎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