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L)老师外带－Third》亞蘇

41、不再迷惘

　　我的提拉米苏准备妥当；相反的，孟珊这边就显得有点棘手，这小美人戒心超重的，没头没脑的问她喜欢什么肯定被抓包，所以我只能旁敲侧击，终于问出了一点东西；在冒着可能伤及友谊的风险下，偷偷拿着烧烫烫的情报去给维珍。

　　“原来她喜欢Hello Kitty哦？”维珍眼睛瞪超大，就连嘴巴都像是可以塞进一颗橘子。

　　“应该没错吧！她用Kitty的笔袋，而且又喜欢猫。”

　　“可是之前不是才说Kitty的真实身分其实是个英国小女孩……”

　　吼哟！纠结这个干什么啊？“我都已经帮妳整理好了，要怎么办就看妳的啦！不然送个巧克力也行，她还满喜欢吃甜的。”

　　“嗯！谢谢妳，幼璇，如果我跟孟珊真的有结果的话，再好好答谢妳！”

　　我很想跟她说“不用了”，但是看到她这么开心的样子又不好泼她冷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抱着那堆情报去执行不可能的任务。

　　去追一个打从一开始就没把妳放在心上的人果真是不可能的任务吧？

　　不知道我的情况是否跟维珍一模一样？

　　＊

　　耶诞舞会是道禾每个学年上学期的压轴大戏，差不多跟班季排球赛同样重要。

　　不知道是从哪一年开始校方这么大手笔，每到圣诞节，不但把礼堂布置得跟嘉年华会一样，还会请重量级歌手来学校献艺。

　　有人夸张地说，就是有耶诞舞会，我们每学期付这么贵的学费才能显现得出价值；都搞不清楚到底是来这边玩还是来念书的！

　　当歌手表演结束，灯关掉之后，音乐一放，属于我们的热闹舞会正式开始了；一年级学妹很多都退到场边去，只有我们二、三年级放开来玩得超开心！有些同学甚至会把这边当化妆舞会看待；因为校方允许学生在这天穿一个下午的便服。

　　我打从舞会正式开始后就没看到孟珊，不知道维珍会选在哪里执行她的告白大作战？在这个场合下，班级的概念其实挺薄弱的，而也不见得所有人非要在礼堂不可，有不少学生会跑到花园或青枫林等地方纳凉。

　　我跟子涵接连跳了几首歌，可能是因为天气热吧？她脸红红的，笑容从来都没有停歇过。我们趁某次换歌的空档出了礼堂去喝水，趁这个时候，子涵拿出了她事先作好的巧克力。

　　“给妳，小幼，圣诞节快乐！”她捧着用粉红色网袋装着的爱心型巧克力薄片。“谢谢妳陪我跳舞，我很开心。”

　　“妳不要这么说啦，我跳得超烂得自己知道。这巧克力好可爱，谢谢啦！”我接下来瞧了瞧，眼睛弯弯故意揶揄地说：“妳也有送给妳喜欢的人对不对？”

　　她抿了抿嘴后点头，“那个，小幼……”像刚刚跳舞时那样，她的身体靠我靠得好近，双手搭上我的肩膀；拿着矿泉水的手因为她突如其来的动作而溅出几滴，我闻到了她身上的体香。

　　“子涵？”她最近很常抱我，好奇怪哦？

　　她声音闷闷的，“妳等一下就要去老师那边了，对不对？”

　　“嗯、嗯。”

　　她搂着我的腰，我捏着她蛋糕裙上头漂亮的白色蕾丝。她把脸埋进我的肩膀，我们心口靠在一起，就像分享彼此的心跳；这完全超越了朋友之间的亲昵……明明不是在跳舞却贴这么近。

　　手上的心型巧克力好像随时都会融化掉，我们喘息着，彼此间的气氛也热到发烫；我频频听见她深呼吸的声音，好一阵子之后，她终于放手，是依依不舍的那一种。

　　“去吧，小幼，去追妳心里最喜欢的那个人；其他的，妳什么都不用管。”

　　她仍带着笑容，但眼角的泪正在翻涌，我的脑筋一片空白，渐渐意识到了一个可能……
　　一个我从未想过可能发生的……“可能”。

　　我下意识地退了一小步。“子涵，妳……”就在这一瞬间，我好像什么都懂了。

　　孟珊之前跟我说的那些谜语，骂我迟钝的像恐龙一样，又好几次差点说溜嘴。而每次我只要把事情跟子涵讲，她就会立刻找借口转移掉我的注意，为了圆这个谎，她甚至还故意放了一张男生的照片在手机里。

　　‘至少……我就知道班上也有几个人很欣赏妳……’那不是在说静芸，那个欣赏我的人，就是在说她自己……

　　‘我什么事情都可以帮小幼，但只有这件不行！’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讲明，只因为她最了解我，她知道……我无法放弃老师。

　　‘除了老师以外，还有很多很多好的对象呀……’她在暗示她自己，只有我这个呆头鹅，以为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从没考虑过这一点……

　　‘我们两个人求的红线，只有一个人可以真正达成愿望，妳会希望我们哪个人跟喜欢的人在一起？’那不是假设性问题——

　　而是我只能跟一个人在一起——她喜欢的是我，我喜欢老师，所以完全没有“皆大欢喜”这个选项！
　　我们两个，只有一个人能达成愿望。

　　“去啊……快去找老师，去跟老师告白！”她眼底的泪终于止不住滑落脸颊。“现在舞会才刚开始，出礼堂的学生还没有很多，正是大好机会！”

　　“那……”她一直默默的帮助我，就是绝口不提自己对我的真正感情……

　　“妳呢？”

　　我去跟老师告白，妳怎么办？

　　子涵狠狠的僵住了，她似乎也意识到，我已经知道她真正的心意。她低下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掉，“我……我不知道，只因为打从一开始……我就决定要帮妳帮到底。”

　　“为什么！妳为什么都不讲……”我都不知道现在是该埋怨她不说，还是骂自己太迟钝！

　　“可是，我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是在牺牲……我曾经把我们两个人的表达方式比较过……得到了一个结论。”她抹掉眼泪，现在的她就像是拿笑容来武装自己。“小幼，如果妳的爱……是勇往直前，那我的方式，就是——”

　　默默守候。

　　“小幼……我也很笨，我只能用这种方式关心妳；所以……除非妳自己发现……不然，我不会告诉妳。”

　　孟珊说得对，我伤害了子涵，可是在这一瞬间之前，我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成全我的爱，我竟然让她为我默默付出这么多……

　　“妳不需要对我感到愧疚！我只要妳记得……小幼，如果真的受伤，一定要回到我身边……”她来拉住我的手，连她亲手做的巧克力都包覆在其中。“除此之外，勇敢的去追妳心中的爱，不要回头！”

　　“可是……”

　　“爱情不是用来施舍的！”
　　她的指甲都要扎进我的手里，但这样的痛却正好让我清醒！“如果妳真的心疼我，那就笑给我看！”
　　她转而捧住我的脸，我们额碰着额，“用妳最幸福的笑容……出现在我面前；就算给妳笑容的人是老师或可能是其他人，是谁都好……只要是妳真的喜欢的那个人就可以！唯独不要因为同情而把爱给我……”

　　子涵的一番话，完完全全的让我清醒——如果真的心疼她，就不要辜负她的心意。

　　“我喜欢妳，一直、一直的……喜欢妳。”我们因为眼泪，视线都是模糊的，但我知道她仍然笑着，笑得很坚强……也很令人心碎。“就因为太喜欢妳，所以……妳一定要勇敢的，往前走……
　　“连我的份，一起勇敢吧……”

　　抹掉眼泪，我学着她露出微笑——连她的份一起勇敢，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能为她做到的事。
　　“我答应妳……谢谢妳，子涵。”

　　放开她的手，我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

　　去我应该去的地方，追寻心里的那个人——
　　不再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