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我们承诺不首先使用因果律武器》游荡的埃路法

26、记忆错觉

　　乔安兮盯着电视屏幕，长久地沉默着。
　　有些模糊的画面在她的脑海里翻转，零散破碎如不规则形态的拼图，搅得人思维混乱不堪，整理不出一个清晰的条理脉络来。
　　她旁边有人在喋喋不休，声音吵得人烦躁不安。
　　“啊哈，要是我们没有绑架你的话，你现在也应该坐在那架飞机上被炸成烟花了吧？”他说，“我们应该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应该跪下来道谢！”
　　乔安兮没有理他。
　　那人深吸了一口气，像是借此压住了暴戾的情绪。
　　“我们就是想要点钱，像托尼·斯塔克那么有钱的人也看不上这么一点零头对不对？”他说，尽可能地表现得充满诱惑力，“你就配合着我们打个威胁电话对你有什么损失？花钱买个英雄救美，那种花花公子不会有什么犹豫的！而且花的还不是你的钱，这叫双赢——双赢懂不懂？”
　　“……”
　　“你他妈是哑巴了？！”始终得不到乔安兮的回应，那人啐了一口，站起身，拔出了手枪抵在了乔安兮的太阳穴上，“妈的老子倒是想试试，你个变种人的能力能不能挡得住贴着脑袋瓜的子弹——”
　　乔安兮终于转过了脸。枪口变成了抵在她的额头，但乔安兮只是平静地、甚至有些冷漠地盯着眼前这个正在威胁自己的人。
　　“你……你想干什么？”那个人被她唬了一下，紧接着便是恼怒，“不过是个只能挨打的变种人，再这么盯着，老子就把你的眼睛给——”
　　乔安兮眯了眯眼睛。
　　“我在想，这个场景我似乎在哪里见过。”她说，“记忆的错觉？幻觉？我的直觉告诉我，这架飞机的下场本应该不会比那一架好到哪里去。”
　　那个人被她认真的态度吓到了，但随即恼羞成怒。
　　“故弄玄虚……你们这些邪门的变种人！”
　　乔安兮笑了笑，又转过了脸去看电视屏幕——转播画面似乎切回了纽约机场，但屏幕上空中一道一晃而过的亮线让她猛地绷紧了神经，眉头蹙了一下。
　　旁边却有人比她更先一步说了出来。
　　“啊哈，钢铁侠！”他说，语气颇有些自鸣得意的样子，“看来钢铁侠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么接下来，哪怕这个女人不配合，我们也可以直接把这个消息放出去。”
　　“……风暴。”
　　“你说什么？”机上的人都被乔安兮突然蹦出的一个词搞懵了。
　　“你们在向公海飞。”乔安兮快速地说，视线锁在窗外的天空上，“但是这片区域并不是你们熟悉的航路——那架飞机的突然爆炸让你们不得不临时更改了飞行的线路。而且为了躲避巡航和雷达，你们选择的是一条罕有飞机飞过的线路。”
　　青灰色的云在前方的天空中聚集，机身开始颤抖颠簸。机长抓过了通讯器吼叫着，在这样嘈杂混乱的背景之下，乔安兮的声音仍然清晰。
　　“你们会把我绑架上飞机不过只是临时起意，对于线路没有一点规划，所以对这片区域的天气条件也一点都不熟悉。现在的你们……无计可施。”她轻声说，“这个场景我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托尼·斯塔克试图和航空公司交涉，却得到了回复——那架炸毁的飞机上，并没有中国人登机。
　　“那现在她人去哪里了？你们给乘客准备的酒店联系过了没有？”托尼·斯塔克也说不上自己究竟是安心了些还是更加担忧了，有些烦躁地问着。
　　直到贾维斯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先生，有您的呼入电话，是一个陌生号码。”
　　“说我正在忙。”托尼·斯塔克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贾维斯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先生，对方声称乔女士正在他们的手里。”
　　“我说……什么？！”

　　那大概是这两个人这辈子打过的最奇怪的一通电话了。
　　“托尼？啊，太好了，你终于接电话了……呃我是乔，我的意思是说我没能坐上那架飞机，现在没什么大事……啊不，其实有事！有事！”
　　电话那端响起了男人的咆哮声和子弹上膛的声音，紧接着是一声枪响——乔安兮的话里带了几分无奈。
　　“好好好，冷静点——我说，别激动。托尼，我被一些人带上了另一架飞机……小型飞机，大概是他们的私人飞机。不过比较糟糕的是，我们现在也被卷进了一片风暴里面，飞得有点晃。说实话，我很怀疑他们拿着枪乱射还让我这样打电话会不会导致这架飞机也从天上掉啊啊啊啊啊啊啊——”
　　之后，电话那端陷入了一片混乱。
　　托尼·斯塔克有一瞬间的茫然，但很快，他分辨出来——那架飞机被卷入了风暴或者雷云里面，小型机显然难以抵挡这样的风暴，他们正在翻滚颠簸着，状况不是很乐观。
　　“我没事！”即使被翻腾得远离了手机，电话那端的乔安兮还在竭力喊着，“还活着！不过我觉得这架飞机它快要炸——”
　　轰隆。
　　托尼·斯塔克：“……Jorcy？Jorcy？！还活着就吱一声，你千万别再说话了！”

　　一道雷电击中了这架飞机——从乔安兮手里脱出去的手机成了飞机里最先被触动的爆炸源。乔安兮还在嘀咕着“早就说了不能打电话”，便看到，被爆炸掀飞的座椅残骸击中了那个持枪男人的半个身子，让他失手将枪松了开来，随着颠簸翻滚向了一旁。
　　乔安兮没费什么力气便把枪握进了手里——几乎是在同时的，飞机冲出了这个小型的气旋，稍微平静了下来。
　　“——有点刺激。真有趣，是不是？”乔安兮看着手里的枪笑了起来。虽然她并不会用这些热武器，也没有持枪的许可，但是比起其他人她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别人伤害不了她，枪落在她手里就是一个无解的威胁。
　　况且这架飞机上也没有人知道她不会用枪。不需要真的打出去，留在膛里的子弹就是最大的威胁。
　　推开驾驶舱门的时候乔安兮看到了歪在座位上的机长——看到乔安兮进来，他露出了诧异的表情，手向座位的下面摸着，似乎想要掏出自己的枪来，却又忌惮着她手里的武器。
　　“麻烦机长找好线路，我们返航。”于是乔安兮举着手枪敲了敲他的脑门——身后有人举着什么东西朝她砸了过来，结果却是飞机“恰好”地颠簸了一下，他的攻击偏移到了旁边的目标上。乔安兮抬起了空着的手，向这位惊恐交加的劫匪展示着自己手腕上的光环，露出了一个笑容。
　　“我可是非常抗打的那一类变种人啊，真是不好意思。”她说，“您是想要试一试，如果我们打起来，谁能活得更久一些吗？”

　　——但已经被卷进了风暴的范围之中，想返航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乔安兮觉得这位机长一定没有认真挑选最佳线路，因为这一路颠簸得她都快要产生幻觉了——她似乎看到窗外的天空中飘着一个人。
　　……
　　不对，好像是两个。
　　飞机停在了一个上下颠倒的位置。乔安兮扶着倒立的座椅站起身，盯着窗外，眯了眯眼睛。
　　某一个瞬间她看到了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身影——但在飞机被前面这个白色头发的女人控制住之后，那个影子就消失了。
　　她没有来得及细想——那个女人飘到飞机门口，接着便是轰地一声，她拆掉了飞机的舱门。
　　这下子连乔安兮都惊呆了。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枪。
　　那女人飘进来，目光四下里转过，便锁在了乔安兮的身上。她对乔安兮露出了一个绝对称得上是友善的笑容，招了招手，乔安兮便觉得有一阵风托着自己向她飘了过去。
　　两个人就这么……脚不沾地地飘着离开了机舱。
　　这大概是一位变种人女士，而且可以控制风——和雷电之类的。
　　乔安兮看着头顶逐渐散去的雷云，这样想着。

　　两个人在悬浮的飞机机翼上站定，这位女士先是对着挂在耳朵上的通讯器说了一句话。
　　“我接到她了，教授。”
　　乔安兮安静地站在一旁，直到她结束通讯，这才把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您也是变种人吧……我应该怎样称呼您？”
　　“奥罗罗·门罗，你可以叫我暴风女。”暴风女看着她笑了，“教授说你绝对会表现得非常冷静的时候我还不相信，现在看来，教授还是说得委婉了啊。”
　　乔安兮也跟着她笑了。
　　“是X教授让您来的吗？”
　　“我们帮助需要帮助的变种人。”暴风女回答，“不过事实上，最开始我赶来这边的原因更复杂一些——还记得那架你本来应该坐上的飞机遇到的事故吗？”
　　“爆炸？”
　　“是的，爆炸。”暴风女说，“我们认为这场爆炸是人为的，而且根据……”她顿了顿，似乎省略了一些语句，“……也许和变种人有一些关联。”
　　乔安兮顺着她的话点了点头。点着点着，突然发现暴风女在看着自己，眼神有些复杂难辨。
　　“……呃，所以说，你们怀疑我？”这样的神色让乔安兮只有一种猜测。
　　“怎么可能。”暴风女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你的能力我们都是清楚的——规避灾难。就算这事真的和你有关，我们也只会怀疑是不是有人要故意针对你。”
　　“但是……”在乔安兮说些什么之前，她皱了皱眉，继续道，“……这也许很冒犯，但事实上，我和教授都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就好像……你本来应该是在那架飞机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