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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采蘑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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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溪想的简单可这人选并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大弯村适龄的青年不是她本家就是卢家,她本家不用说了,卢家和南家不对付,她要是嫁过去得被欺负死。
这样的事情不是没有过,南溪小时候她家有个本家姑姑,和卢家一个年轻后生好上了,两人情投意合,冲破两家人的关系走在一起,其中过程艰难的和三打白骨精有得一拼。
她那个本家姑姑嫁过去过了几天好日子,怀孕后她男人出去镇上找短工干,她婆婆公公便可劲虐待她,她也是个倔强的人,受了多大委屈也不和父母说,等她父母发现时她孩子没了,整个人也疯疯癫癫的,最后一把火把她公公婆婆家烧了,自己也跳井死了。
自那以后,南家大人教训南家女儿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嫁鸡嫁狗也不能嫁卢家男人,卢家人吃人不吐骨头。
这件事情也致使南卢两家矛盾激化,关系越发紧张,两家人的竞争进入了白热化阶段。
南家人做了里正,卢家就想方设法给村里弄了个村长。卢家人送个孩子上学堂,南家人想方设法也得上。
不止如此,鸡毛蒜皮的事情两家也得争一争,像是你家篱笆多占我家一寸地,你家鸡鸭多吃了我家一粒米这样的事情数不胜数。
至于剩下的几家外姓人,南溪看来家家都有不大不小的毛病,魏家泼王家乱,其他几家没合适的,至于唯一一家啥毛病也没有的农家,南溪觉得自己是高攀不起的。
这并不是贬低自己的意思,在这十里八村,她家条件确实不错,可出了这个村子,谁认你是谁啊?
而农秀才在这一片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连县太爷都亲自接待过的牛.逼人物,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自古文人多寡义,君不见历史上有多少读书人在发达后抛弃糟糠妻的,更不用说农秀才长的还这么美。
外村人就更不用讲了,交通不便利,她长到十二岁,连县城都没去过几次。
第二天一大早,南长胜便起来套驴车,段氏穿戴整齐雄赳赳气昂昂的坐上驴车走了。
段氏走够没多久,天又飘起了小雨,南溪把家里晒在院子里的衣服被子收回屋,和南奶奶在廊下坐着。
“也不知道我爹娘带没带蓑衣。”看着雨越下越大,南溪托着腮帮子有些发愁。
南奶奶搓着麻绳睨了她一眼:“你以为你爹是你?”
南奶奶的话把南溪噎的一口气喘不过来,她左右乱看了一眼,然后脸上堆起一抹甜甜的笑,嘿嘿嘿笑着将凳子挪到南奶奶身边,双手扯上南奶奶的衣袖:“奶,那什么,你后天去我二叔家吃酒能不能带上我?”
南溪二婶娘的娘亲要过七十大寿,上月二叔二婶专门回家一趟请酒,南家二老一口应承下来。便是再不满意南长隆入赘,再不满意王氏做派如今都已木已成舟,对王氏的父母,南家二老还是很满意的,为数不多的见面也都和和气气的,每次南家人去乌苏镇都要带些新鲜果蔬去王家探望。
“你去做甚?”南奶□□也不抬。
当然是去玩耍啊,不过这话南溪可不能说,于是目光一转,道:“我听说乌苏镇上有一个绣庄,那地方绣的东西特别漂亮,我想去看看,取取经。”奶奶,你看到我真诚的目光了吗?
南奶奶停下手里的动作,戏谑的看向自家孙女,凉凉的开口,道:“瞧瞧瞧瞧,这话真的是从我家心肝儿嘴里说出来的吗?天上下红雨了吗?”说着还似模似样的去看正在下雨的天空。
这话把南溪给臊的啊,小脸都红了。
这下她可不干了,拧麻花似得扭了扭身子,娇嗔道:“奶奶~”
南奶奶得了孙女软软的撒娇,也不敢再说了,怕乖孙女再恼了,连忙道:“好好好,我不说不说。”
南溪得寸进尺,“那后日?”
“领你去。”
南溪欢呼一声,吧嗒亲了一口南奶奶的脸蛋,嘴里也不吝啬甜言蜜语,“奶奶你真好,我最爱你了。”
南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南海一家三口待在自己的屋子里,南小臭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尖叫,南爷爷吃过早饭便去酒坊守着,哪儿时时刻刻离不得人。
吃过中午饭,天便放晴了,太阳又露了出来,南溪闲的无事,又不想做针线活,忽然想起这个季节正是吃蘑菇的季节,下雨蘑菇更是疯长。这么一想,她便坐不住了,急急忙忙去厨房背背篓。
“你干嘛去啊?你娘让你绣的梅花图绣出来了吗?”南奶奶在她身后大声喊。
南溪一边往外走一边摆手:“没呢,我去找蘑菇,回来再绣。”心里却想着谁耐烦绣花,绣花针小小的,捏的手疼,这辈子她是不指望女红好了,她的要求不高,能缝缝衣服补补裤子就知足了。
看着孙女走远,南奶奶低头继续搓麻,嘴里嘟囔着:“也不知道以后能嫁个什么样的人。”想着想着,又愁了起来。
南溪出了院子,直奔最近的一座山,这座山没有名字,与现代北方的丘陵差不多高,撑死也就三米,延绵十数里,植被茂盛,一棵棵树木高大挺拔。
山脚下住了零零散散两三户人家,两家人是外姓,另外一家则是南洁家。
南洁家是五间新盖的泥胚房,屋里屋外都刷了石灰,一瞅就十分亮堂。离得老远,南洁家的大黄狗狂吠。狗叫声惊动了屋里的人,南洁的奶奶从正屋走出来,见是南溪,她呵斥住大黄狗。
“二奶奶。”南溪见狗被牵住了,用手扒拉开篱笆门,走进院子。
“阿溪啊,你有什么事吗?”
“我去采蘑菇,洁姐姐和泠妹妹去不去啊?”南溪一边说一边瞅大黄狗,大黄狗虎视眈眈毫不畏惧。南溪有点怂,手里的石子下意识的握紧。
活了两辈子,南溪她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狗!哪怕她上辈子做惯了单身狗也丝毫阻止不了她对狗的恐惧。
“你洁姐姐就不去咯,不过阿泠刚刚走,你现在去,她应该还没进林子咧。”
“行,那二奶奶,我走她啊,你看好大黄狗啊。”
“去吧。”
南洁不去南溪有些遗憾,但也能理解她,她月初订亲后,家里长辈便不让出门了,日日在家绣嫁妆,地也不用下了。用她奶的话说,捂白一点好嫁人。
南溪到了山脚,山脚下已经有了很多小孩了,几乎都是女孩,男孩没几个,十几个女孩分做两个派系,一堆以卢秀儿为首,一堆则三三两两的一起。
南溪往南家那堆走去。
“你怎么才来呀?都等你好一会儿了。”人还没到跟前,小姑娘就抱怨开了。
“我这不是没想起来嘛。”每年这个季节她们都会相约一起捡蘑菇,今年事多,她一时间没想起来。
“好吧,快走吧,一会儿卢家那帮人该把好的捡完了。”说着便拉着她往山上扯。
南溪顺着她的力气走,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这片空地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入了林子,入目的是杂乱无章的草丛,越往里走草越矮,从深及膝盖到只到脚踝。南溪和南泠拉着手说着话,基本都是小姑娘在说,南溪在听。
“前几天我准姐夫来了,说要帮我家干活,干活挺勤快,手脚也麻利,不怎么爱说话,就是一见我姐就脸红,上回给我姐送了朵紫色杜鹃花,我姐冲他笑了一下,他干活更带劲儿了,把我大哥二哥都甩在身后了,害我大哥二哥挨了骂,干完活了我大哥二哥就把他灌醉了。”南泠的姐姐便是南洁,两姐妹和南溪走的最近,三人经常一块儿玩耍。
“来你家几天啊?我怎么不知道啊?”南溪惊讶道。
“来了两天,就是最忙的那两天,我们家山地多,和你们家的地相隔那么远,你又不爱出门,不知道很正常。”南泠一边说一边四处看,终于在一棵松树下看到一片半开未开的白蘑菇,松开南溪的手便跑了过去。
南溪在她的对面也看到了一丛蘑菇,她走过去把半开不开的蘑菇都摘了放进背篓里。
来摘蘑菇的人挺多分散到林子里却没见着几个,林子很大,除了摘蘑菇,南溪还摘了许多熟透的野果,野果有点酸,杨氏却很喜欢吃,摘多少都能吃的完。
下了山,南泠先到家,没走多久便到了魏家,魏家在大弯村名声并不好,男主人魏十三赖,女主人泼,家里还有一个当宝似得宠着的不学无术的儿子魏大龙。
南溪路过魏家时,魏大龙坐在门口的大石头上懒洋洋的晒太阳,见到南溪过来,他眼睛一亮,绿豆大的眼睛里透出一缕贪婪的光。
南溪没看他,这种人多看他一眼她都觉得眼睛疼。
南溪走后,魏大龙拍拍屁股找到她娘,往他跟前一蹲。
“娘,南溪是不是该找婆家了?”
“嗯。”魏家在此没亲族,出个事也没人帮衬因此魏十三家的日子过得格外艰难,魏十三家的不到四十岁却华发已生。
“那,娘,你去提提亲呗。”魏大龙道。
魏十三家的一巴掌拍到魏大龙头上:“滚犊子你个小.逼.崽子,跟你爹似得爱做白日梦,人南家就是把女儿送去当姑子也不会嫁给你。”魏十三家的很有自知自明,异想天开的事情她从来不做。
“可是娘,我都快十七了,你咋还不给我说媳妇儿?”
“说了,十里大山的,过几天就到家里了。”十里大山十分闭塞,山里人家靠打猎为生,娶媳妇不容易,生出个闺女却不在意,魏十三家的花了一两银子便买来了一个儿媳妇。
“哦。”魏大龙垂着头,不太乐意。心里想的却是刚刚看见的美景。
如花苞待放的女孩子弯着腰,脸蛋红扑扑,眼睛亮晶晶。
“魏大龙,我告诉你,不许动歪心思,若是动了歪心思,这十里八村的,就没有魏家的容身之地了。”
许久许久,魏十三家的都没有等到魏大龙的回应。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采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