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人见城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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雄赳赳气昂昂的清晨阅兵仪式，以跑第五圈时鬼魅般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狒狒皮军师一句冷冰冰的——“吵死了，走开。”为剧终，草草结束了。
高濯坐在一面大鼓上，面对下方乌泱泱一群萎靡丧气的武士，一本正经地做阅兵总结：“瞧瞧，让你们平时表忠心表的太少，突然这么热情，大老远的还以为起兵造反了呢，那肯定把殿下吓坏了嘛！哎呀没关系，生病的人比较敏感，这都是小问题，多来几次就好了！从明天起，咱们分小队来，减少噪音哈！”
众武士原本就跑的累得要死，褒奖一句没收获不说，平白无故还挨了军师的训，一个个站的东倒西歪，脸色都不怎么好看。
见没几个人响应自己，高濯满不在乎地撇撇嘴，“看看你们这鶸样，跑个五圈就累的站不住脚，怎么接下来的训练？还为殿下服务呢，人家阴刀殿下信你们就有鬼了，算啦，都散了去吃早饭，吃完了该干嘛干嘛，下午酉时校场集合！”说完，她挥手遣散众人，自己跳下鼓大摇大摆走了。
……
早在不归山寻踪觅迹之前，高濯就发现重生后的这具身体比曾经的自己要弱的多。只要运动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剧烈一点，身体便如灌了铅般吃不消，完全不受本人意志力的操控。
就在方才，她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是跑圈途中第一个坚持不下来的，却不曾想这五圈跑完，她居然毫无疲惫之意，全程一鼓作气脚不沾地，跑的健步如飞，要是没有半途杀出个那落迦，她说不定还能继续保持这个状态再跑它个二十圈都不带歇的，奇也怪哉！
仔细想一想，这样的变化，似乎是经历了七月十五那一晚鬼门关的死里逃生之后才开始的，可这究竟是为何？明明在那之前这副身体还是个爬半座山就累得气喘吁吁的体质，怎么会突然之间发生了如此之大的变化？
虽然这种变化仅仅作用于身体内里，表面的肌肤仍旧是武器握久了会磨破皮，刀切一下会流血的脆皮，那也够让她激动了，简直就跟穿越外挂到账了似的。
这幅身躯的原主实在是疑点颇多，光看这一双细皮嫩肉的手，还以为生前是哪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如果真是大小姐，又怎么会全身是伤，半死不活地被抛尸乱葬岗？
并不是没有怀疑过这具身体的原主是不是在生前遭过侵犯，被人先那啥后那啥然后抛了尸。当初她刚从这具身体回魂苏醒的时候，便不可自制地产生过这样的念头。这也是高濯为什么在小河村提出要沐浴更衣的原因，为的就是检验这具身体生前是否遭到过侵害。然而，这个猜想在她检查过后便被否决了，毕竟那会儿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肉眼可见的伤痕血迹，但私|处可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受过挫伤的痕迹。
就算伤口被救她回村的老医师处理过，也没道理放着最明显的地方不管，反而先去处理女子最为隐秘的私|处吧。
总而言之，这副躯壳，一定哪里有问题！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自己都是个借尸还魂的孤魂野鬼，哪有什么资格去管原主有没有问题，人原主愿意把躯壳给她用用就算不错了。
回到主膳寮，高濯净了净手开始做早餐。所谓好厨子不挑食材，即使厨房里只有几种简单的食材，唯一的肉还是鱼，高濯也凭着超强的记忆力和一双巧手摸索着做出了自己曾经吃过并赞不绝口的一道日式料理——玉子烧！
她还特地做了咸和甜两种口味，加了些海苔、鱼肉松和香葱调味。做好之后，由慎郎带去天守阁，自己照例匀出了单独的一份，准备下午带给虎兖卫长尝尝，前提是如果没有碰到军师的话。
吃完早饭，高濯手里跨着篮子，篮子里放着洗好晾干的那件租来的衣服，溜达溜达出了城门，往城下町去了。
***
清晨时分，城下町大多店铺还没有开张，几名小贩沿着街道两边摆了许多摊位，都是些时令果蔬，新鲜鱼虾，正在吆喝叫卖。
高濯馋水果，上次最后一个桃子才吃了不到一半，就被鬼女里陶的脸给吓得没拿稳掉地上了，心疼了她好长一段时间，之后便再也没有机会也没吃到过一口水果。
是以，当她路过一个水果摊，瞅见一摞筐子里面粉粉嫩嫩肥肥美美的白凤桃时，这两条腿就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昨日去缝殿寮量体裁衣，那边说来不及在一天之内赶出一套新衣，就从往日剩下的武士服里挑了一件最小号的改了改，让她先将就着穿几天。今日出城，她穿着这件兵卫府统一的武士服，腰上挂着人见城的通行令牌，即便没有佩刀也已经足够唬人。走在街上，那些小贩还以为是兵卫府的人大清早来巡逻了，见她走近都吓得缩头噤声，不敢再大声吆喝。
就见这名单独上街巡逻的女武士停在一个卖桃子的小贩面前，眼巴巴地站了好一会儿，道：“大哥，桃子多少钱一斤啊？”
原来只是来买水果的！
众小贩虚惊一场，松了口气，开始热情地招呼这位来自兵卫府的稀客：“大人来我这啊！我这便宜！” “大人，我家梨子今天早上才从枝头上摘下来的，保管汁多味美！” “大人吃西瓜吗？您尝一口，不甜不要钱，大夏天的解暑啊！”
卖桃子的小贩生怕被抢了生意，忙不迭笑脸相迎道，“大人，您第一次来买水果吧？咱们这卖水果不论斤两，单卖，桃子一个二十文永乐钱，看您生得俊，买一个桃子我再送您一颗大草莓！”
桃子单卖还一个二十枚永乐钱？？？你他妈怎么不去抢人见城！高濯惊得差点骂出来，憋了半天，喃喃：“我日他仙人板板……桃子都搞不到一个，我还不如回屋里头插秧秧……”
小贩瞪眼：“大人，您说啥？”
“我说，”高濯声音蔫蔫的，“我连一个桃子都吃不起，还不如回家种田。”她念念不舍地看了桃子筐好几眼，咽口唾沫，悻悻走了。
这个时代白银一匁等于一百文永乐钱，大约是一匹绸布的价格。而一贯钱大约是一千文铜钱，因为铜钱制作差，一文永乐钱能当四枚铜钱使用。
高濯今日出城主要是为了买食材，手里统共就只有两匁白银，还是从主膳寮为数不多的月钱里挤出来的，总不可能为了自己那点口腹之欲全花在水果上，谁能想到日本的水果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都那么贵！
当初在不归山的时候，出月城少城主给她的那一袋钱币上面皆刻有“永乐通宝”的字样，说明全是永乐钱。她当时不懂，学着古装剧里看来的桥段瞎用一气，现在弄明白后，才发觉自己每次用钱都跟财大气粗的暴发户一样，根本就是在拿钱砸人……
她给成衣铺老板娘的三贯钱，何止租一天的衣服，只怕是买下来都绰绰有余！难怪老板娘当时说“这怎么行”，感情那根本不是在嫌钱少，而是怕面前这小姑娘是从哪家富贵人家偷溜出来的，花钱没概念，万一被家里人寻来，自己这间店只怕都要遭殃。
忆起当初大手大脚的撒币行为，高濯悔得直嘬牙花子，乌龙，太乌龙了！
她沿着街町兜兜转转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买了些海鲜蔬菜，路过一间酒屋时，脑子里回忆起了在陶窑山举坛豪饮的情景，不由嘴里生津。高濯见酒屋门口挂着的牌子上写了桃子酒，心说吃不着桃子喝口桃子酒也行，遂进去打了一坛出来。
时辰还早，成衣铺还是没有开门，高濯拐进一间茶铺子，打算先休息一下，等衣铺子开了让老板娘给她好好改改这件小袖，看能不能把紧巴巴的和服下摆改成裤裙，方便她日后训练时高抬腿扎马步啥的。
茶馆里没什么人，掌柜不知道去哪了，只有一个伙计懒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打呵欠，高濯往靠窗的位置坐了，手里最后一文钱要了碗茶，打量了茶馆两眼，道：“那个说书的阿吉没来吗？”
伙计见她作武士打扮，心中犯怵，小心翼翼给她上了茶，敬小慎微地道：“大人要听阿吉说书？那可得等到晌午了。”
高濯道：“也不是非得让他说书，我要打听点城里的事。”
伙计笑道：“巧得很，小人一天到晚都在这，听阿吉说的多了，也记了个个八九不离十，大人想打听点什么？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高濯眼睛一亮，指了身边的座位让他坐下，道：“那我问你，城里那位阴刀殿下的病，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人见城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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