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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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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视着黎殊,肖黔墨严肃道:“记住,所谓谋划,就该把所有的情况都考虑进去。可能的,不可能的;确定的,不确定的;外在的,人为的。只要还有一点不可控,你就只是在赌。”
“是。”黎殊作揖道:“徒儿谨遵教导。”
肖黔墨满意的点点头。又不知想起什么,眼里忽有一道寒光闪过,深沉道:“父亲那边你多留心。”
迟疑了一下,黎殊不确定的问道:“莫不是此次被他识破了?”
“不是。”肖黔墨摇头,“你只照我说的做就是了。”他心道肖罗云虽年迈野心却不减,“罗云”明面上是齐国的刀锋,遵照圣旨一切由自己接管,实际上肖罗云却将其另作他用,图谋不轨,一日都未曾放手。这些年来多少明枪暗箭,提防揣度?又有多少一触即发,血流成河,险象环生?想来叫人真不禁唏嘘长叹:血脉相连,何以至此?何以至此?
忽听得门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二人对视一眼,皆是静默。
黎殊一个箭步就要翻入密道,却意外的被肖黔墨止住。
微不可查皱了皱眉,肖黔墨靠近他飞快的低声交代了几句。随后在黎殊满脸的震惊中拍了拍他的肩膀,“快走吧,留心莫叫人看见。”
黎殊抓住床沿,表情虽仍旧凝重,却也干脆利落的翻过了身。黎殊最后抬头看了他一眼,松手,坠落。
机关运作下,房间迅速恢复原来的面貌,肖黔墨伫立片刻,轻轻叹了口气,吐息无声。
“墨哥哥。”
门口传来一阵叩门声,少女轻柔的嗓音散发出不同于花朵的醉人芬芳,“墨哥哥。”
“竹西?”肖黔墨打开门,倚门笑道:“今日怎有空来我这里?”
陆竹西努了努嘴道:“可不是,墨哥哥整日与那戏子混在一处,哪里又知道我来找了你多少回呢?”
“呵,”肖黔墨随意笑了笑,将她请入屋内,另倒了杯茶,颇有深意道:“妹妹以前可不管这些。”
这话说的陆竹西一下子红了脸,赶忙谴走了一旁的侍女。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强道:“你……你,你应允的……”
“哦?”肖黔墨挑了挑眉,单手把玩着送至唇边的杯盏,继续刁难,“不知汝所指之事是为哪件?为兄记不大清了。”
见姑娘窘迫的憋红了脸,他也不愈加逗弄,正经问起事来,“说吧,寻我何事?”
竹西虽心中羞赧,面上倒也恢复的快,假意咳了一声,四处望了望,“方才听这屋里似是还有一人,哥哥莫不是金屋藏娇吧。”
她抬头看向肖黔墨,恰见他正沉默注视着自己,异常冷漠的目光让竹西心里“咯噔”一下。再一眨眼,却见他面上仍是方才那波澜不惊的模样,叫她不禁疑心自己方才错了眼。
正恍惚着,却听肖黔墨开了口,“你可要派人来查查?这不就知晓了。”
他语气中的疏离叫竹西有些无措。他平日最是厌倦了别人的怀疑的,自己明知道却还犯了这样的忌讳,实在不该,不该。
察觉到她的反应,肖黔墨面上也柔和了些,“你今日来若当真是为了争风吃醋这等事,肖某可算是看错人了。”
“皇兄传话,葭月(十一月),前来……来……”陆竹西先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接着又不好意思的半垂下头,“家宴。”
她小声道:“你我的婚事……你知道的。”
肖黔墨微笑注视着她。思量赵国情势,其所言之皇兄应为皇三子赵木萧,此人乃宠妃之子,向来任性妄为、放荡不羁,无故却对陆竹西这个义妹意外的上心,不禁叫人起疑。
略顿,肖黔墨俯下身,似要落下一个吻,却又巧妙的避开了,凑在她耳边轻笑道:“我说你在想哪件事呢,原来是这件。”
竹西一下蒙了神,待灵台清明过来,不由窘迫万分,狠狠瞪了他一眼,捂着脸一溜烟跑开了。
肖黔墨慢慢直起身,望着她的背影,眼里全然不见一丝情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