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BLEACH 6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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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座町，便利店里。
站在柜台前的店员抬起手打了个哈欠，扫了一眼下着黑色短裤，上身却套着有些宽大黑色外套的背影，对方虽然戴着连兜帽看不清面容，但只看身形也很明显是位年轻的女性。他扭头看了一眼背后墙壁上的电子时钟，已经显示23：41。
这么晚了……寻常的女孩子哪会独自出门啊，这种身材也不怕被人……啧，该不会是和父母吵架离家出走的高中生吧？
店员百无聊赖的在内心臆测着种种可能性，脑补了足矣媲美PV的精彩小剧场，一时都没发现被他盯了许久的当事人已经站在面前。
直到对方将购物车里的饮料在他面前摞成一座小山挡住了视线。
“……咦？！对、对不起！”
店员反应过来，立马慌张的一边道歉一边快速的拿起最上面的饮料扫码。
“请稍等一下，我马上——”
挡住视线的遮挡物消失，他看清了面前站着的女子的面容，顿时愣住。
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原本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的女子微微抬起眼，没什么情绪的看了面前僵住动作的店员一眼。
“有问题？”
她的声音很好听，只是有些过于清冷和淡漠，店员只觉得空调的冷风好像又大了几分，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连脸红都忘了，急忙加快了手中的动作：“不不，没有。”
“您好，一共是10200元。”
栗原瞳默不作声的将钱递给他。
“请您收好，这是找您的零钱和购物的发/票。”
店员将找好的零钱和发/票一起递过去，目光顺便在对方伸出的手腕上停留了一瞬。
好瘦啊……他默默地又看了一眼袋子里的饮料，不禁有些怀疑的想，买这么多拿得回去吗？这么晚这边也不好打车吧？啊想想就好可怜……独自一人居住的女孩子坚强的拎着超过自己负重能力的东西什么的……只是想想那个画面就——
——咦、咦咦咦？？？！
他惊讶的张大嘴巴看着在他脑补中吃力到举步艰难的娇弱女孩子不费吹灰之力用单手随意拎起袋子……然后步伐轻松的走了出去……
——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厉害吗？！！
今夜的天空没有一丝阴云，月光格外清晰，走出便利店的栗原瞳将零钱塞进裤兜，借着光线看了一眼手中发/票上的时间。
23：53。
时间卡的刚刚好。
她从袋子里拿出一罐饮料，走到一旁的树下将其它放在地上，插上吸管边喝着边打量着眼前这个又有了些许变化的城市，看上去并不着急离开。
静灵廷必然会派遣人来到空座町驻守，栗原瞳这次来又不是惹事的，更和蓝染无关，所以能避开还是要尽量避开，再说浦原喜助不可能感知不到她来了。
就算不知道，等会儿葛力姆乔来惹事，怎么也就发现了，而到时所有死神的视线都被吸引，也更方便她行动。
至于不来的可能性……栗原瞳来现世之前特意绕路去了一下葛力姆乔寝宫的方向，外围两个隶属他的破面都不在，不出意外都聚集在一起准备出发了，如果尤利塞斯所说的没有骗她，那么按照她对葛力姆乔的了解，对方来空座町找事是八/九不离十的。
而浦原喜助找不到她的可能性——基本趋于零。
那个男人数百年前可是就有这个能力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她的想法，下一秒，空座町的上空便突然出现了数个带着嚣张的恶意毫不掩饰的灵压。
一、二、三……加上葛力姆乔，一共六个。
不算多，静灵廷那边肯定会派至少一个队长级别，就算浦原他们不出手也不至于输。
栗原瞳站在距离便利店不过十几米远的树下，一身黑色的衣着躲在阴影里几乎看不到存在，她感受着各地逐渐爆发的灵压，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数到99时，一罐饮料也见了底，栗原瞳扬起手将空罐朝不远处的垃圾桶扔去，随着“哐当”一声闷响落入，她微微侧过脸，看着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路灯下的人，没表现出半点儿意外，甚至连一丝停顿都没有的轻轻开了口。
“好久不见。”
她的语气说不上熟稔，内容也简单到称不上寒暄，一张脸隐藏在暗影里无法辨别情绪，但莫名就是让人觉得那原本冷清的眉眼有了些许温度。
浦原喜助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依旧是二十多年前栗原瞳见过的那副样子——一身宽松的绿色衣裤，外面随意的套着个深绿色的外衣，头顶绿白相间条纹的渔夫帽遮住了那双锐利通透的双眼，脚上随意的踏着双木屐，拐杖形状的斩魄刀拄在手中，没有分毫变化。
盛夏的繁花香气绕过墙头影影绰绰的传过来，没有了白日汽车尾气和二氧化碳的阻碍，飘荡在寂静的黑街小巷里尤其明显，随着暖黄色的灯光倾落下来，烘托的人棱角都柔和了几分。
“好久不见。”
被环境“照顾”的人并没有借此做什么温暖感人的举动，只是定定的看着栗原瞳，大半张脸都隐藏在帽檐下显得神情莫测，语气出乎意料的平静。
“这次来是要做什么？”
他这个问题非常的单刀直入，话里没留一点儿叙旧的可能和缝隙，可以说是特别的配合栗原瞳的性子了，毕竟在栗原瞳眼里，寒暄什么的基本都是废话，她行事一向干脆果断，若非实在自己解决不了，估计都不会浪费时间和冒着风险来找他。
“我就不能是来看看你的？”
然而栗原瞳好像对这个问题并不怎么喜欢，她抬手拉下兜帽，一头银发顿时倾泻下来，在黑夜里反射着清冷的光泽。
“你要站的那么远和我说话吗？”
“我又不会杀了你。”
——或者又不如说，她的心情不是很好。
浦原几乎不怎么费力便得出这个结论，微微挑了下眉，迈开脚步朝她走去，轻描淡写的开口道。
“谁认为你想杀他？”
栗原瞳表情微妙的一滞——哪怕她整个人站在树下的阴影里，加上距离看不清几分神情，但那一瞬间呼吸的停顿浦原喜助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
他站在她面前，彻底挡住了背后的光线，不知是不是巧合，也同时隔断了栗原瞳离开的路线。
栗原瞳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她面对这种想要逃避的时刻却反而会逼迫自己面对——抬起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浦原喜助，一时也没注意站位的问题，避重就轻道。
“我这次来只有一个问题。”
“有关崩玉的？”浦原毫不意外。
“……算是。”
“你问吧，只要我知道。”
远处开始传来战斗的巨响声，原本静谧的黑夜被彻底打破，然而面前的这一方天地却犹如被凝固一般，那些所有的喧嚣都被隔绝在外，栗原瞳听得见自己一声一声的心跳，哪怕内在的血液都已凉透，却依旧在胸腔内有力的跳跃着，声音震耳欲聋。
她紧了紧袖子里的手指，不知是不是下颚扬起的弧度太高，感觉呼吸都有些不顺畅起来。
“崩玉……可不可以让虚变成死神？”
气氛蓦然陷入了沉默。
浦原喜助距离栗原瞳不过半步远，他毕竟高出栗原瞳大半个头，这么居高临下的盯着她不说话就姿态来说其实很有压迫感，此时面无表情着一张脸在黑暗里格外冷漠，那双眼里一瞬间好像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却又无声的湮灭在令人窒息的沉默中。
栗原瞳等了许久都不见一个回答，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觉得莫名荒凉，像是见过万里山河瞬间崩塌，满目贫瘠了无人烟。
“不想说……还是不可以？”
她的语速很慢，几乎在竭尽全力保持着镇定。
“是不可能。”
浦原终于开口，顺着她说道，语气平静，只不过话里的内容就有些让人难以接受了。
而到底具体是什么不可能，他却没有细说的打算，无论是结果不可能，还是过程不可能，对他来说都没什么区别，是一定要打消栗原瞳这个想法的。
栗原瞳想做什么，通过这个问题可以说是一目了然。
果不其然，事态已经发展到了一个不得不让她步步涉险的程度。
他又怎么可能……
只不过浦原以为栗原瞳对这个答案多少会有些不能接受，就算不质疑也该起码问一句其他的途径，却出乎意料的看到栗原瞳像是早就猜到了结果，做好了心理建设，只愣了短暂的一瞬就接受了这个答案。
“……我知道了。”她抿了抿唇，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暗芒。
浦原压着眉看着她没几分变化的神色，心里的那口气却并没有松下来，反而因着不能言说的缘由，在心往下坠的同时又提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
“崩玉早在被研究出的那刻就已经不是我能掌控的了，现在的崩玉恐怕都有了自己的意识，你不要一个人去试图——”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喜助。”
栗原瞳打断他的话，细碎的月光透过枝桠的缝隙落在她的眼底，仿佛凝固了这一方天地间的光芒，透亮的几乎让人不敢直视，她却在下一刻敛下眼睑，重新低下头，遮住了所有神色。
“我不会，你放心。”
说完她便弯下腰，作势要把放在地上的袋子拎起来。
“你没有其他要说的了吗？”
浦原冷眼看着她的动作，知道栗原瞳这是问完问题立即“过河拆桥”，不管还在战斗的两方人员，也不管特意出来见她的他，就打算这么干脆的拍拍屁股走人了。他也不阻止，只是站在原地，说不出什么意味的勾起嘴角，不慌不忙道。
“多问些问题我也是不介意的。”
栗原瞳动作停顿了一下，放开已经触碰到的袋子，慢慢直起身。
“连你也要拦着我吗？”
她发现了浦原的站位问题，语气低了下来，听着好像隐约有几分疲惫和失望，眼眸依旧垂着，没有去看他的意思，仿佛这样就能避免某些问题似的。
“我不想和你动手，你也拦不住我。”
栗原瞳颇为没心没肺的诚实道，一言一行几乎都是在挑战人的神经，逼着别人和她动手。
浦原好像对此已经已经习惯了，并没有什么太过强烈的反应：“二十多年不联系不见面，难得来找我就只是问了一句和‘他’相关的问题，那么我呢？”
他的语气依旧平静，甚至称得上轻松，似乎只是在就事论事，然而凝固在栗原瞳身上的视线几乎化为实质，让人如芒在背。
“就算你不关心其他的事情，但也起码不要阻止别人的关心吧。”
“很多事情现在看着不重要，说不定却是未来足以影响‘活着’这件事的重要因素。”
“你真的，还能坚持的下去吗？”
“……”
[你认为……只要活着，就够了吗？]
栗原瞳闭了闭眼，耳边再次想起几个小时前被质问的问题。
可是就算不够，我又能做什么。
如今的她已经一无所有，除了微不足道的力量还在奋力挣扎，连灵魂几乎都疲惫的陷入彻底的沉寂中。她记得每个人笑过的模样，却唯独不记得自己的，曾经深爱着她的人想要杀她，昔日的同伴不是分离就是死别，故土变成敌区，荒漠筑起城堡，晴天皆是假象，那些最初在脑海中勾勒的愿景似乎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却总是犹如海市蜃楼一般出现在眼前，一次次的提醒着她的可笑同时又逼迫着她无法放弃。
走到这一步，无论是后退还是前进，哪怕是待在原地停滞不前，等待她的似乎都只有万劫不复。
我能怎么办呢……能给你的，我都给了。
而其他的……我真的做不到了。
“我今天没心情和你说这些。”
栗原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再度睁开眼时里面只有一片拒人千里的冷漠，她对刚刚的问题干脆的选择避而不谈，稍稍侧过身，看样子是打算绕过浦原直接离开。
很明显浦原喜助对她来说，重要到不惜逃避暴露出自己的弱势，一向强势如栗原瞳，也学会了走迁就迂回的路线。
但浦原喜助自然不可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对待栗原瞳，你只能用比较极端的方式，要么有足够的耐心，长年累月下来一点点潜移默化的改变她；要么就直接果断强势的先斩后奏，不计后果不管她的意见按照自己的来。
其他的方式都只是浪费时间而已。
而这两种方法，浦原早就在几百年与栗原瞳的相处中尽数掌握，可以说所有有关她的一切，不仅没有被洪荒时光所掩埋，反而经过岁月的洗涤，变得越发清晰。
他向前半步，伸出手。
“我没同意——”
刹那间以身后距离十几米远的便利店为中心，直径为100米的结界忽然毫无征兆的平地而起，哪怕栗原瞳相距还有一段距离，也能感觉得出其复杂坚固程度和隐隐的压迫感，这明显不是能瞬间办到的，绝对是事先布置好了一切，只留下一个触发点而已。
——这是为了禁锢她而特意设置的。
栗原瞳的瞳孔针缩了一下，猛地抬起头看向浦原，眼里充斥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两人的身体几乎紧贴的不留一丝空隙，浦原喜助低下头，看着栗原瞳笑得云淡风轻，没有半点儿威胁的意思。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68章 [BLEACH 6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