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BLEACH 6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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栗原瞳极为不适应这种突如其来的靠近，哪怕对象是浦原喜助，她条件反射的向后退了一步，然而步伐却被阻碍，同时后背隔着衣服抵上质感粗糙的树干，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退无可退，栗原瞳顿了一瞬，盯着浦原眼中的震惊已被尽数压下，过了半晌缓缓问道。
“你什么意思？”
她倒并不急着挣脱，只没什么情绪的扯了下嘴角，扭头将目光转向一旁的便利店，语气平淡中隐隐带着一丝讽刺。
“该不会这种商店周围都被你提前布置好了吧？费这么多力气，何必呢？你知道凭借这种东西困不了我多久。”
“能困多久，也要试试才知道。”浦原喜助不可置否的一笑：“何况本来也没想要困你多久。”
栗原瞳闻言不仅没有放松，反而下心更加警惕，她盯着浦原，试图从他眼中看出些什么来，虽说两人的关系不至于拼个你死我活，但也不能不妨，浦原若真是想要留下她，说实话就算是栗原瞳也会感到棘手，这个男人一直都太过于深不可测，不止是实力，更多的还是心智。当下栗原瞳也不打算再绕弯子，总归两人还不到走半步防十步的程度，不然她也不可能这么轻易落入他的陷阱里。
“我知道你肯定还留有后手，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你想做什么就直接——”
栗原瞳听着视线被阻隔的远处隐隐间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多的方位爆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心里估算着虚圈派人来的速度，说一点儿不着急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眼前浦原出乎意料的举动打乱了原本的节奏，不受控制的事态发展让她心下不由得产生了几分慌乱，不过表面并没有表现出来，只能从语气中听出些许。
她只顾得上想着时间和结界的问题，其实多半的心神都没放在眼前人身上，一时竟没注意浦原的眼眸在不知不觉间深邃了许多，大概是葱郁的树叶所产生的阴影为他做了很好的掩饰，他的目光顺着从缝隙中倾泻下来的稀疏月光将眼前人的脸庞仔仔细细描绘了一遍，最终停留在那张微微轻启的红唇上，几乎没有多做犹豫，下一秒浦原便果断的顺从自己的心意压了下去，堵住了栗原瞳将要出口的话。
栗原瞳：“……”
栗原瞳怎么说也被偷袭了不止一次，多少都有了些经验，这次还没等浦原深入她便用力将人推开，眉头微蹙，显然被人这样打断说话很不高兴。
“你突然间干什么？我刚刚说的你听到了么？”
反正这个人情商欠费也不是一两天了，指望她配合不如指望蓝染不和崩玉结合，浦原挑了下眉，对被推开的举动也不恼怒，更何况两人力量的差距在那摆着——栗原瞳不过将将把他的脸推离撑死三厘米的距离，对接下来几乎没什么影响。
“听到了。所以说我这不是正在做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不等栗原瞳反应过来躲开，再度吻了上去。
栗原瞳被这句答非所问——在她看来，搞的懵了一瞬，一时竟忘记了反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浦原这句话的意思，然而已经有点儿晚，浦原用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力道根本不用躲避，另一只手非常有先见之明的按住了她刚刚推开他的手腕。
虽然栗原瞳还余着一只手，但她却在抬起的瞬间便立即又放下了。
浦原喜助的这个吻太过于轻柔。
甚至于让栗原瞳感觉到了一点儿小心翼翼、犹如被当作珍贵而又易碎的宝物对待一样的感觉，同时他仿佛又将自己的心也在这月光下刨开给她看一样，所有的心意都丝毫不加掩饰的透过这个吻传递过来，栗原瞳突然便觉得鼻尖有些酸涩。
好像除了浦原喜助，再也不会有人这么对待她了。
——这么真切的期望她活着、并且需要她，哪怕是立场不同也不放弃她。
栗原瞳一直以为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同时也能抹平一切的伤痕，后来她发现自己错了，有可能漫长的时间所证明的这一刻，却早已不是原本的那个人或者那件事，而伤痕也不会被抹平，那些当初由伤害所导致的一切变化都是不可逆转的，会时刻提醒着你伤疤的存在，哪怕已经看不见，但你仍旧会产生幻觉般的疼痛，甚至忍不住去想，如果当初没有发生那件事，或者一开始不是这样的，是不是现在的自己……就不会这么的难堪……又狼狈？
你看，就算是时间，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栗原瞳手指动了动，在半空中僵持了许久，终于还是缓慢、坚定的抬起来抓住了浦原的衣服。
两个人不是没接过吻，但一次是一触即离的表面，一次是带有情/欲意味比较强势的深入，像这次温柔而缠绵的感觉，栗原瞳没经历过，也不大适应。
以至于分开的时候，她的眼神还有些迷离，像是蒙了一层水光，看上去格外好欺负。
“我有些伤心。”浦原喜助并没有吻完就退开的打算，他与栗原瞳鼻尖相触，呼吸交错，依旧维持着现下亲密而狎昵的姿势，“受伤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栗原瞳几乎是在瞬间眼神便恢复了清醒，条件反射的顿了一下呼吸，她望进浦原眼里，沉默了半晌，对于面前无可避免的问题感到稍微有些棘手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回答。
“不是很重……不影响行动。”
浦原垂着眼眸，目光毫无差错的落在她的胸口处，刚刚的吻并不激烈，却是从未有过的漫长，栗原瞳在中途因没跟上节奏停了一下呼吸，然后大喘了一口气，紧接着便像是牵扯到什么伤口似的手抖了一下，本来是极为细微的小动作，浦原当时毕竟更投入接吻这件事便没在意，然而他这个人心思转得极快，智商和理智几乎永远在线，没几秒就想了个明白，自然不可能放过不问。
“我问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浦原对栗原瞳这句答非所问并不满意，干脆跟她挑明了说：“如今整个虚圈谁能伤得了你？需要我一个个数出来吗？”
栗原瞳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她知道什么都瞒不过浦原，这个人一旦认真起来某方面来说是比蓝染还要难对付的存在，但要她在这种情况下坦诚，也不是凭借一个结界和一两句话就能逼得出来的。
两个人沉默的对峙良久，最终还是栗原瞳先开了口——很久之前浦原就说过，她这个人总是会在看似无足轻重的小事上心软退让，又或者说，在不涉及底线的情况下，栗原瞳对待身边亲近点儿的人基本上都是比较纵容，很多无关乎性命的事情其实她都不去在意，可能也有点儿没那么多心力去管的意思。
“既然你知道还问什么？想听我的回答？”
栗原瞳松开抓住浦原的衣襟，极其轻微的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有些苍白的笑容。
“——我不想说。”
浦原看着她，也轻轻地笑起来。
“那你知道在这种时刻说这种话会造成什么后果吗？我想你不会真的想被我留在这里，再给你一次机会，告诉我，是谁伤的你？”他说：“骗我的话，也想清楚再说。”
栗原瞳再怎么迟钝也察觉出来浦原是真的动了一点儿怒气，而原因自不用说——那么她不可能说实话了。
但想要骗过浦原喜助，也实在很有难度。
栗原瞳垂着睫毛半晌没说话，好像真在思考浦原那句“想清楚再骗”的可实施性：“你在威胁我？”她半边身体的掌控权几乎都在浦原手里，却仿佛丝毫不受影响，开口的气势一点儿也不输于他，“虽然我不想搞出大动静，但也不是不可以，尸魂界派来的人看上去并不占优势。”
他们距离战场并不算太远，甚至栗原瞳连来的是哪几个人都猜了个大概，加上日番谷的斩魄刀能力实在是太具有标志性，这个人毕竟可以说是被她半只手调/教出来的，对于胜负的把握也算是了然于心，现下这么说，不过是为了让浦原喜助尽快离开。
可惜浦原十分不好骗，几乎不用思考便看透了她的意图，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栗原瞳，语气意味深长道：“哦，那你可要尽快了，等‘限定解除’获得批准后局面怕就转变了。”
如此干脆的失败让栗原瞳的表情难得堵了一下：“……”她手腕一个用力挣开浦原的钳制，语气也带上了几分不客气，“我知道你白天的时候击退了十刃，那个傻大个不过是NO.10，今晚来的是NO.6，你认为那位黑崎さん有几分胜算？”
“啊……那可真是有点儿麻烦了。”浦原被挥开的手停在半空中片刻，慢慢的垂落下去，他的语调依旧不改轻松，维持着一贯的波澜不惊，眼眸里却无半分笑意，“看来我的担心有些多此一举，你和那群人相处的还不错。”
栗原瞳突然就有些烦躁起来。
总是这样，每一次浦原都有办法轻而易举的说出对她的关心，并且掌握的极为适度，理所当然的不会让她感觉到堂皇和亏欠，可是栗原瞳无法对这种单方面的付出视而不见。
就像伤口，别人再怎么心疼，也是无法感同身受的，所以栗原瞳一向不表达这种毫无意义的情绪，这是她从小到大所受到的根深蒂固的影响。可现在当作为被接受的一方，她发现被关心之后哪怕伤口依旧存在，没有减轻，但内心多多少少会好受许多，这也就让她意识到，这种表达并不是毫无意义的，同时也会是有限的。
所有的感情无论或长或短，都是有一个固定的量的，没有无限这一说，毕竟人死了，他/她所倾注的感情也就烟消云散了，而其长短的决定则在于，所付出的同时得到的回报是多少。
可她……做不到这种事。
不是不能，而是不会。
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方面，这大概就是栗原瞳的弱点。
所以每当这种时刻，她就会忍不住的想，你是不是也在期望着我能同样的这么对待你？
是不是每说一次，相应的失望就越大，你所能坚持的时间就会愈加短暂？
你会像我担心你的离开一样同样担心我的离开吗？
可是这些，她都说不出口。
一旦说出口，好像整个人就会变得支离破碎，暴露在阳光下无从遁形导致最终逐渐的灰飞烟灭。
就像是看似坚不可摧的冰，化了其实什么都没有。
栗原瞳握紧手掌，尖锐的指甲刺入肉里为她带来一丝清醒。
不能再拖下去了。
她强迫自己把所有纷杂的思绪尽数压下，弯腰将袋子提起来，没有继续再跟浦原叙旧回答问题的打算，不远处的战斗已经快要接近尾声——“限定解除”获得批准后，破面只有被压着打的份，而且虚圈估计也很快会发现他们的行踪派人过来，再加上尤利塞斯那个不定/时炸/弹，虽然药效据说足有六个时辰，但万一再出什么意外……
栗原瞳这么想着，一边将垂落下来的发丝捋到耳后，一边直起身，准备去试试浦原这个结界的稳固程度。
然而下一秒，她就发现不用自己试了。
黑发的英俊青年踏着虚空落在结界外，半边的侧脸几乎融在月光里，衬得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格外的冰冷苍白，他抬起眼，没什么情绪的和栗原瞳对视了一眼，紧接着不等她阻止，便毫无预兆的抽刀砍向面前的结界。
浦原自然不可能感受不到来人的存在，加上栗原瞳倏而僵住的动作实在太过明显，在身后人拔刀的那一瞬间，他同时回过头去——
栗原瞳僵直在原地，此刻就犹如被裹了一层寒冰再扔到沸水中的感觉一样，刹那间她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先阻止结界外面的人拔刀，还是阻止面前人回头的好，全身的肌肉紧绷到忍不住发抖，然而却又做不出任何有效的举动。
她只能张了张嘴，有些徒劳无力的开口：“不要——”
不要过来。不要回头。
然而没有人听得到。在她张开口的同时，寒光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干脆利落的砍在结界上，无数的裂痕几乎一个呼吸间便蔓延到了眼前，看上去一碰即碎，尤利塞斯却没有等待它支撑不住自行崩离的耐心，在刀尖垂下的同时，他抬起另一只手，黑红色的光芒在掌心中凝聚——
是虚闪。
栗原瞳几乎想也不想的便用力推开浦原，在虚闪攻击到结界上的瞬间，抬起手面向浦原——
“破道之五十八，阗岚！”
下一秒，强烈的狂风随着结界被强行破开疯狂的涌进来，碎成片的结界抵挡住了大部分的攻击，化成斑斓光点随着气流袭来，栗原瞳不可避免的被暂时迷了眼，模模糊糊中甚至看不清被推开逐渐远去的浦原的表情。
刚好，她也不想看到。
趁着周围方圆百米都被烟尘覆盖的空档，栗原瞳猛地原地暴起，瞬步来到尤利塞斯面前，没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直接强行拎起他就走。
好在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竟然也没有反抗。
察觉到身后没人追来，栗原瞳总算是松了口气停下脚步，这才发现被她强行带走的人有些反常。
按理说，这个时候，尤利塞斯就算不挣脱她回去，也不该动也不动的任由她这么“带走”。
“你怎么来的？”
栗原瞳虚起眼眸，上下打量了一眼尤利塞斯，心里的那股古怪感不仅没有消失，反而以一个十分可怕的速度呈几何递增，眨眼间就堵到了嗓子眼，让她呼吸都哽了一瞬。
“和东仙さん一起来的，带你回虚圈。”
尤利塞斯平静的将刀插回刀鞘，看着她依旧面无表情，语气甚至让栗原瞳感觉到一点儿……陌生？
刚刚他不可能没有看到浦原喜助，这是毋容置疑的。
可又是什么原因，导致他现在如此的……平静？甚至是漠然不见的感觉？
栗原瞳想着余光便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他们离开的方向，黑漆漆的街道一眼望不到尽头，两侧昏暗的街灯散发着犹如“垂死”一般的光芒，起不了多少作用，很明显这一片的区域也步入“老年期”了，不然不会这么不受重视。
尤利塞斯和她面对面，自然不会错过栗原瞳脸上分毫细微的变化。
“那个人很难对付？”他想了一下，开口问道：“我们两个人有逃跑的必要？”
“……”栗原瞳还没从自己的思绪里回过神来，乍然听到这个问题，甚至有些反映不能：“什么？”
“我说，虽然时间很紧——”尤利塞斯看着她，语气纯粹的像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字一顿道：“但我们两个人，杀一个人不需要费多少力气吧？”
栗原瞳终于明白那股不对劲是从哪儿来的了。
眼前这个人，无论是一举一动，说话方式，还是面部表情，都与原本的尤利塞斯天差地别。
他是真正的……那个人吗？
可同样也大相径庭，还是有些说不通。
她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呼吸却有些不可控制的稍微急促了几分，连牙关都忍不住咬紧，恍然一瞬间周遭的所有声音都犹如潮水般褪去，只听得到近在咫尺的心跳和声音——
“你不认识……刚刚那个人？”
尤利塞斯顿了一下，语气虽然没多少变化，但还是能听出来里面带了点疑惑，像是被问了一个莫名其妙有些不能理解的问题。
“那是谁？”他淡淡的反问道：“我应该认识吗？”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BLEACH 6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