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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十九章 彩歌客串仵作 ...

  •   骆彩歌无精打采的趴在开封府内院的长廊边,跨过长廊横梁的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一晃一晃的,正午温煦的阳光照耀让无所事事的骆彩歌昏昏欲睡起来,前一刻还摆动的欢实的狗尾草慢慢的停了下来,最终从手指中掉落。

      白玉堂翻墙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么一副景象,不禁暗笑于心,觉得骆彩歌这孩子到底是心宽,开封府上下这段时间因为忽然出现在大街小巷的关于柱国大将军妻子的留言而忙的不可开交,可这位倒好,竟能无聊的靠着长廊就睡着了。

      白玉堂从怀中掏出特意买来给骆彩歌的桶子鸡,掀开包裹的油纸,还温热的桶子鸡立刻散发出诱人的香气。白玉堂无声的坏笑一下,将那美食摊开在手中,悄声靠近骆彩歌的鼻子,只看到那睡着的人无意识的耸动起鼻子。接着白玉堂坏心眼的慢慢将吃食缓缓的往自己这边移动,而骆彩歌则如他所料一般追随着那香气扭过了头,结果因为少了手臂的支撑,差点摔到地上,迷迷糊糊的才算醒过来。白玉堂见骆彩歌刚醒来还搞不清状况,却依旧迷迷糊糊的抬着头耸动着鼻子在空气里寻找香气的样子,开怀的哈哈大笑,直到见她完全清醒后带着哀怨的看着自己,才良心发现似的将桶子鸡递到她面前。

      “怎么,怎么每次我来找你,你都那么闲啊,一点也不像这开封府里的人。”白玉堂见骆彩歌吃得香,摆开自己的扇子,靠坐在骆彩歌身侧的廊柱上,有一搭无一搭的和她闲聊开来。

      “我又不是开封府的人,他们忙他们的,干我何事。”骆彩歌努力的咽下嘴里的鸡肉,撇了撇嘴。

      “这就怪了。你既然不是这开封府的人,我怎么听说前些日子你还上了回大堂,还给那原告验了回伤,很是漂亮的破了那人的谎言呢?”白玉堂扇了扇折扇,看骆彩歌绝不淑女的吃法,却丝毫没有嫌弃的意思。

      “拜托!”骆彩歌这次没等嚼完嘴里的东西,就勉强开口道,“审案子和判案子的都是包大人,跟我有半文钱关系吗?我不过是帮忙走了个过场罢了。”骆彩歌说完又紧着吃了几口,一份桶子鸡就已经去了八/九分。

      好容易咽下最后一口鸡肉,骆彩歌摸了摸肚子,又瞥了眼一派风流的斜坐在那里的白玉堂,笑眯了眼,“谢谢白大哥还记得我,不过我这都一天没吃东西了,这么点东西实在不够塞牙缝的,白大哥,您那里还有什么吃的不?”

      白玉堂见骆彩歌那有奶就是娘的市侩样子,毁形象的翻了个白眼,收起折扇用扇端戳了戳她的脑门,咬着牙根说道,“你这臭丫头!也就这时候才想起叫我声哥哥听。”见骆彩歌听了也不脑,只是看着自己一个劲儿的傻笑,白玉堂顿时没了脾气,转了扇子,敲了敲自己的额头,满脸无奈,“我这算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算是上了你骆彩歌这条贼船,甩都甩不掉了!”说着就站起了身,弹了弹衣角不存在的灰尘。

      回头一看,见骆彩歌竟还坐在那里冲自己傻乐,竟觉得有些喜感的勾起了嘴角,“走吧臭丫头,白大哥请你出去吃馆子,一定把你这一点也不小的肚子填饱了。”说完转身就往府外走去。

      “谢谢白大哥!”骆彩歌得了准话,连忙站起身三步并两步的跟上白玉堂的步伐,出府寻食去了。

      “想吃点什么?要不去全福楼?”白玉堂带着骆彩歌来到繁华的街市,看着周围的人声鼎沸问骆彩歌。

      “不去!”骆彩歌摇了摇头,然后就开始往四周张望,然后就看到了一家店门前挤满了人,好奇的看了两眼,指着那家店说道,“去那家店看看!人那么多,说不定有什么好东西呢!”说完就往街角一家十分不起眼却人满为患的小店走去。

      白玉堂疑惑的看了眼那家店铺,摸了摸下巴,“那家店应该是家客栈吧……诶,等等我!”白玉堂快走两步追上骆彩歌。当两个人走到小店附近,白玉堂越发觉得不太对劲,对骆彩歌说道,“这架势看上去倒不是有什么稀奇玩意出现,倒像是出了什么事。不会那么好巧不巧的,那只猫……”

      “白兄?彩歌姑娘……”听到那让自己恨得牙痒痒的熟悉声音,白玉堂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心里直想着自己没事咒自己干什么,挺俊挺的脸瞬间变成了苦瓜。

      “诶?你怎么在这里?”骆彩歌看着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的展昭,愣在了那里。

      展昭左右看了看,微一皱眉对骆彩歌低声道,“彩歌姑娘,能否帮展某一个忙?”

      “什么忙?”骆彩歌忽然觉得展昭这么说,要她做的必然不是什么好事。

      “彩歌姑娘,白兄,我们借一步说话。”展昭招呼了骆彩歌和白玉堂到一处避人耳目的地方,才开口道,“彩歌姑娘可还记得柳青平?”

      “柳青平?”骆彩歌异常疑惑展昭此刻提他的名字是为那般。

      “展小猫,不会是客栈里发生了什么,而这件事情恰巧和你口中的那个柳什么的人有关系吧?”白玉堂环着胸漫不经心的开口。

      “白兄所言极是。”展昭没有理会白玉堂那略含轻蔑的称呼,而是极正色的说道,“彩歌姑娘,柳青平死了,就在刚刚那个客栈里。包大人命我去找仵作,可府里的仵作回家省亲去了还没回来,本打算找个旁的人来做,但如今既然彩歌姑娘在场,可否……”虽是一脸正色,但说到后面展昭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毕竟骆彩歌是个女子,又是个客居在开封府的,自己的这番请求着实是有些过分了。

      “展昭!这种话你真敢说出口!仵作可是贱行,彩歌又是个女孩子,你……”白玉堂听罢,气急的就冲着展昭冲了过去。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骆彩歌凉凉的嗓音就响了起来,“好啊!”

      两个本打算大动干戈的男人听了这话,都疑惑的看向骆彩歌。

      “你疯了!仵作自古以来不是贱民就是奴隶,要不是生活过不下去,万般无奈谁会去当!干了这活儿,后代三代不能参加科举。而且仵作要做的是什么?那是要扒了死人的衣服,对着又摸又抱的!若那死的是个女的还好,若是男的,你还要不要你的闺誉了!”白玉堂觉得自己的头都要被骆彩歌的一句‘好呀’气炸了。

      “那又如何?”骆彩歌一边低头收拾自己的袖子,一边开口道,“我相信包大人他们不会泄露是我验尸,所以只是帮忙,不是入行,所以无所谓什么贱民、闺誉的。而且这几天我都快无聊到发霉了,正好有点事情打发时间,我不答应才是傻子呢!”这边对白玉堂说完,又转头看向展昭,“我现在手头没有工具,只能先草草看看现场和尸身,具体的解刨要回了开封府再做了。”

      “如此有劳彩歌姑娘了。彩歌姑娘请……”

      “好好,我们走!”骆彩歌几乎是双眼放光的跟着展昭往案发现场走去。其实骆彩歌还是高彩歌的时候,因为喜欢那身白大褂,又不喜欢与人接触,所以就想着从兽医、中医药剂和法医之间选择一个,只是她非常清楚,法医和兽医是家里长辈们绝对不会让她学的,而中医药剂怎么说也是个擦边球,所以才选择了中医来学习。虽然放弃了系统的学习,但是在大学的时候,骆彩歌还是尽一切可能去蹭了法医系的课。当时的法医系是冷门中的冷门,所以骆彩歌的出现绝对算不上偷偷,不过是法医系的系主任见骆彩歌真心喜欢,起了惜才之心,才当做没有看见,默认了骆彩歌的存在,甚至还睁只眼闭只眼的准了她几节法医系才有的不同于其他医学系的解刨讲解课。

      骆彩歌从高中时代开始就在心里藏着一个梦,一个法医梦,如今在这个时代终于得以实现,自然高兴地不得了,那还想得到白玉堂所说的那些顾虑,直接就点头答应了。

      当展昭带着一脸兴奋的骆彩歌和黑着脸生闷气的白玉堂一起走进案发现场,包大人疑惑的直起腰看向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人,待展昭解释后,虽心里也不太愿意骆彩歌接触这些,却一方面因为确实无人可用,另一方面也是由于当事人一而再的表示自己非常愿意,才退后几步,将倒在地上气息全无,浑身僵硬的死者——柳青平让了出来。

      当骆彩歌见到尸/体,瞬间收了刚刚满面的兴奋,先是非常虔诚的在尸/体边双手合十默念了句佛号后,才开始上手观察。只是由于工具缺失,甚至连双手套都没有,骆彩歌也不敢太过于接触尸体,只是草草的隔着衣服摸了摸尸体的骨骼。

      “那个……”骆彩歌抬头,“谁来记录?”

      “我来吧!”展昭上前两步,将佩剑放在一边,接过衙役递上的纸笔,“彩歌姑娘请继续。”

      “哦……”骆彩歌见有人记录,便放了全副心思在那尸身上,“死者,男,二十至三十岁,身长约七尺六寸,发现时手脚已出现尸僵,其他地方却无尸僵现象,枕部能见尸斑,后背是否也出现尸斑需要回开封府后脱/衣查看。初步预计死亡时间为四个时辰前,也就是卯时左右。从可直观身体部分无明显伤痕……头部无明显伤痕……”骆彩歌将可以在现场不用工具和脱/衣服检验的部分都验了一遍,却除了死亡时间外,并没有更多的收获,遗憾的收手,“包大人,这里能验看的也就是这些部分了,其他的还得回府才行。”

      公孙策和包大人两人看了看展昭拿给他们的尸格,倒没想到骆彩歌验起尸来到不比那些做了十来年的老仵作差,见那尸格上的记录反而更精细更有条理了几分。

      公孙策叫来两个杂役,准备将尸首运回开封府再做检验,这边骆彩歌便走上前细细的吩咐着两个小杂役搬运尸体的方法和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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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包大人和公孙策并没有回开封府,只是让展昭和骆彩歌并着那两个搬运尸体的杂役一起先行回开封府了。

      当骆彩歌拿到开封府杂役提供的仵作工具时,也算握过手术刀的骆彩歌很是很是失落了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就连被称作法医之父的宋慈都还要少说一百年后才会出生,那些宋慈编写、流传后世的法医典籍、规矩之类更是没影儿的事。可想而知这验尸的工具到底有多落后了。

      骆彩歌端起笨重的,和切菜刀没什么两样的刀具,看那刀刃上斑斑锈迹,无奈的长叹了口气,将那刀又放了回去。戴好她特意吩咐杂役去准备的棉布手套,微俯下身,手刚放到柳青平的腰带就被黑沉着一张脸的白玉堂拦了下来,“我来!”

      白玉堂满脸嫌弃的从一旁的工具里拿出一根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小铁棍,小心的挑了林清平的腰带衣结,戳阿戳的才算勉强将他的上身脱/光,还没等他再动作,那边骆彩歌已经不耐烦的推开了白玉堂,嘟囔了句:麻烦。然后三两下,刷的竟将林清平的裤子退了下来,扔到了地上。

      站在边上的杂役们见状都吞了吞口水,有的始终被呛得猛咳了一阵,而始终站在一边的展昭,却只是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没有一丝别样的表情,端着骆彩歌吩咐的尸格,做好记录的准备。

      “嗯?哦。诶?哈。”随着骆彩歌嘴里一连串忽升调忽降调的,不明意义的声音,那林清平的尸身已经是被骆彩歌反过来调过去看了个够。

      “接上所述,尸体颈部、耳后、后背,手脚处皆出现不同程度的尸斑,由此可说明死者死时为仰面倒地,与现场看到的情况吻合。另右侧身体手脚处出现轻微淤血情况怀疑为凶案发生时倒地造成。致命伤应是被重物击打胸口,导致胸骨碎裂,死者嘴角有血迹,怀疑是断裂的胸骨插入内脏而形成的。胸口被重创部分无明显外伤,但呈现中间伤重四周伤轻的情况,并根据凶器留在死者胸口处的痕迹判断,凶器应为直径五寸左右的圆球形物体……”

      “这痕迹的大小看上去倒是与那蹴球差不多,只是蹴球很轻,而且什么人会用蹴球来当凶器呢。”展昭见骆彩歌的叙述到了一个段落,上前两步仔细看了那胸口圆形的紫痕后开口道。

      骆彩歌有些失望这个时代还无法完全接受解刨这种行为,所以至此也就算是验尸完毕了,到底还是觉得有些不过瘾,但此时听了展昭的话,还是开口道,“法……仵作的工作就是公证的讲出死者身上出现的一切痕迹,至于其他的事情,就该是你们这些衙役们的工作了,我为你们提供一条思路,接下去就是你们对着这条思路,抽丝剥茧,找寻有力的证据来证明,当剔除了一切的不可能,被留下的就算再不可能,也只会是真相……”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十九章 彩歌客串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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