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87、少年信仰-13

　　唉，拼足四十分钟获得的风头还不如某这反手一拍，头痛越来越厉害的葛黄昏心情复杂，身边有个厉害的搭档，时不时刺激自信心碎成一地，能算好事吗？“我嫉妒他！”葛黄昏怨恨地咀嚼内心的阴暗。
　　问清葛黄昏头痛的起因，某没带他去医院，打车回酒店，一边帮他搽驱风镇痛药油一边帮他按摩头部。
　　头痛在某的指尖下神秘消失，脑袋空明轻松无比，耳边没有高低起伏的杂音，鼻子不必嗅令人窒息的异味，内心萌生的阴暗散去，灿烂的阳光普照胸际……太舒服了，舒服得葛黄昏想睡，“不涉及自尊心，某是个完美的好情人。”朦朦胧胧中，有人进来了，他强打起精神一看，是何志强给他们送午饭来了，一进来就哭丧着脸说：“我们输分太多，育英的球员抗议甘木下午不上场，他们摆赛。”
　　要他传这话的人肯定不是陈教练，是高正成！借助队友的力量赢回来，他的自尊心出乎意料的弱……。午餐核算过营养成分，鱼头豆腐汤没放孜然胡椒鸡精之类的调味料，太清淡了，不好吃。
　　“知道了，下午我会上场干掉那混蛋。”某不乐意何志强盯着他们吃饭，丢话给他，示意他走人。
　　吃饱了，葛黄昏觉得自己恢复了活力，好奇地问某：“你怎么跟莫林那混蛋抗上了？以前认识？”
　　“昨晚在市一宫篮球馆撞见他偷情。”
　　“哈？”葛黄昏虽吃惊某说出的信息，但心里很高兴：有进步！某逐渐打破神秘主义的外壳，肯跟他分享秘密。
　　“昨夜你不是说我身上沾了难闻的异味么？除了你，我只跟他有短暂的接触。有点在意，上午去调查了他的来历，我跟他读同一所小学，曾是同一个班的同学。”
　　“昨晚撞见他时，你没想起他是你小学同学？”跟葛黄昏不同，某的记忆力非常好，像莫林这种从长相到个性都很抢眼的人，同过班怎么会忘记？
　　某给出正确答案，“我很少去学校，是为了学历而挂名。”
　　“哈，莫林记得你！以嫉妒恨的方式牢记着。”葛黄昏幸灾乐祸，小学时的某，肯定不是讨人喜欢的可爱版小正太……缩小版的某，真想瞧瞧啊，有点羡慕莫林那混蛋。
　　某问：“味道怎样？”
　　“不好吃。”话说出口，葛黄昏很快醒悟，某指的是莫林身上散发的味道，“难闻。”
　　“果然。”
　　“错！不是我昨晚闻到的那股异味。”
　　某惊讶的皱眉，“我昨晚只跟他接触过。”
　　“他的偷情对象！”葛黄昏提醒道，“也许是沾上的气味，过了一夜消失了。”
　　“有问题的是老女人？”这是某没料到，他有些困惑了。
　　凭莫林的长相和身高，找女朋友应该不难，偏要找个老女人偷情，莫林果然是个奇葩，莫非那老女人是阿晨他小姨级别？葛黄昏好奇极了，兴致勃勃的问：“多老？”
　　“没注意，可能三十岁上下。”
　　难道真是小姨级别？！葛黄昏很不愤：“塌么的，只不过是高中生，一个未成年的小鬼，偷什么情？！”
　　酸味很浓！某不满的拍打黄昏的脑袋，扯开话题：“你昨晚在窗边看到了什么？”
　　“可能是我看错了。”
　　“看错什么？”某追问。
　　“一颗人头从斜对面的大厦楼顶掉了下来，好像头发很长的样子。也许……是模型或者毛公仔。总之今早去晨跑，那片地面什么也没有，很干净。”
　　某若有所思，“环卫工人处理了。”
　　“是吗？那就是我看错了。”
　　某挠了挠黄昏的乱发，“晚上去一趟局里。头痛好了吗？”
　　“好了。”
　　何志强没离开，在隔壁房间等他们，葛黄昏也乐得有人出打车钱，据何志强说车费钱可以找陈教练报销。对任何花销都在意的葛黄昏真心赞道：“陈教练人不错。”
　　某替他苦恼，黄昏的小家子气什么时候能消失？男人小家子气欠缺度量，无形中束缚住手脚，很不好。他们回到育英高中，只见校内闹哄哄的，不少学生围在五层楼高的教学楼一侧，蓓青高校的球员们也在人堆里，帮忙拉网子，抬气垫。何志强好奇，跑过去追问：“发生什么事了？”
　　高正成指指楼顶，“一女同学向育英校队的副队长告白，遭到拒绝，跑上去说是要跳楼自杀。”
　　葛黄昏朝楼顶望去，上面有对少男少女拉拉扯扯，时不时的靠近围住平顶这一侧的栏杆。自杀？她翻过栏杆才能跳下来吧？跟她拉扯个屁！直接打晕她抱下来不就完结了？至于吗？告白失败用得着寻死觅活么？被告白者平白的背负非主观意识的杀人罪，不是很可怜么？
　　“都不知这些孩子想什么？”指挥大家做着救护准备工作的陈教练叹气。
　　“他们的教练呢？”葛黄昏巡视了一个圈，没见到育英高中的教练。
　　高正成答道：“冲上去了。”
　　上面跟少女拉扯的男生没穿球服，“被告白的倒霉鬼呢？”
　　高正成指了指另一边的花坛，“吓坏了，缩在那边。”
　　葛黄昏问：“他说了什么刺激对方的话？”
　　高正成白了他一眼，附耳道：“没说刺激的狠话。听说他只说了今年最有希望打进全国联赛，要把精力放在篮球上，不想分心。他高三了，今年是最后的机会，专注篮球不想交女朋友，他的坚持本身没错。”
　　葛黄昏蹑手蹑脚走过去一瞧，花坛那边坐着三名育英队员，他们当中那个扯着头发蜷缩成一团，长相普通的高个子就是当事人之一。
　　楼顶上，育英的教练赶上了，劝说少女冷静下来，远离栏杆，哪知少女突然发狂，狠命的跟拉扯自己的男生扭打，并张开嘴恶狠狠的咬住男生的手腕，男生吃痛，手松开了。少女猛地翻身越过栏杆，张开手臂直接往下掉。教练纵身扑过去，扑了个空，少女掉了下来，几名篮球队员抬着气垫赶了个正着，气垫接住了她，但冲力令他们跌翻在地，少女昏厥从气垫上滚落，头磕到花坛的一角，流血了。
　　白大褂提着医疗箱奔到，给她做了初步检查，伤得不重，后脑只磕破皮。
　　葛黄昏拉拉某的手臂，把他扯到一边，低语：“她身上的味道，比你昨晚沾到的要浓。”
　　某惊讶地看着脸色苍白、双目紧闭、五官普通，看起来很文静，结了两根辫子额发凌乱的少女，“你用外窥术探探她。”
　　葛黄昏上前，自告奋勇要帮白大褂抬她去校门口搭车，暗中使用了外窥术，她身体没毛病，心跳和脉搏稳定。令黄昏感到意外的是那股气味突然从她身上消失，不是由浓变淡循序渐进的消失，是突然闻不到了。
　　见黄昏得手，某走到高正成身侧踢了他一脚，抬抬下颌示意他接替葛黄昏。
　　“消失了？”某与葛黄昏对视一眼，一齐朝楼梯口走去，途中遇到气喘吁吁跑下来的育英教练，焦急的问：“她怎么样？”
　　葛黄昏答道：“没有生命危险，正准备送她去医院。”
　　教练松了一口气，又急忙往下跑，当某望过来时，葛黄昏道：“他身上没有那个味道。”平台式楼顶非封闭式的，可能平时常有学生上来，地面很干净。没拉址住少女的男生抱着头蜷缩在地上，没阻止少女跳下去，他很难过。嗅嗅，葛黄昏四处走动，最后坐在男生身边，拿起男生被咬破皮流了一点血的手腕，嗅嗅伤口，对某说：“很淡，正在消失中。”
　　“什么？”男生坐起，抽回手茫然的看着他们。
　　“她没有生命危险。幸好有你争取足够的时间，教练他们才能顺利的在下面作好防范措施。”
　　“是吗？”男生露出了微笑，诉说：“我吃完午饭回校，见她站在栏杆外，觉得她那样子很危险，跑上来劝她，真是劝了很久，她才翻过来。我以为她不是真心想死，是想等……”
　　“你怎么不干脆打晕她，把她抱下去。”
　　这个细胳膊细腿的男生无奈道：“她力气很大。我试着拉她走，她挣扎得很厉害。”
　　出了这档子事，下午的比赛泡汤了。陈教练决定等白大褂回来就离开，吩咐大家在篮球馆练球。没见洛青山，陈教练出去找他，葛黄昏去上厕所，发现洛青山坐在窗外的一棵树下，双手圈着小腿，脸枕着膝盖。
　　“哪儿不舒服？”葛黄昏走过去问。
　　洛青山哭丧着脸问：“为什么要自杀？”
　　葛黄昏哭笑不得，“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她。”
　　“我有个哥哥，自杀死掉了。”
　　葛黄昏无法插嘴，静静地听洛青山说他哥哥的故事。是个优秀的哥哥，对他很好，篮球打得很好，但他们校队一次也没进过省赛，转眼间哥哥到了高三，他们队仅以一分之差再次与省赛擦肩而过。开朗的哥哥变了，脾气暴躁动不动发火骂人，口头禅由“加油！我们会赢的！”变成“输了，什么也没有了。”毕业前夕，他跟篮球队的学弟起了争执，动手把人家打成重伤，然后冲上学校大楼跳了下去，当场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