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88、少年信仰-14

　　葛黄昏当不来知心哥哥，嘴里吐不出安慰的话，只能在一边陪坐，轻拍洛青山的肩膀以示安慰。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某，双手圈住葛黄昏的脖子，伏在他背上，阴惨惨地对洛青山说：“去问问自杀未遂的女人，问她为什么想死，或许能解答你心中的疑团。”
　　洛青山怔忡，抬起泪水糊住的双眼，“他们想死的理由不同吧？”
　　“有什么不同？其想法都是放弃自己的生命。”
　　洛青山的固执劲儿拧上来了，坚定地说：“不同！”
　　“不同的是结果。她活着，你哥死了。”某说得冷血无情，是反驳不了的大实话，狠狠的打击到洛青山。
　　啊呀，洛青山的眼泪水“啪啦啪啦”向下滴，葛黄昏慌张起来，使劲拧某的手背，瞪着他道：“阿木！别说了！”接着又侧身好声好气哄洛青山：“洛……，小洛，别哭。阿木就是嘴坏了点，人不坏的。”
　　某不满的捏住葛黄昏的下巴，令他把脸抬向自己，冷冷道：“伪善、空洞的安慰词没用，心伤淤积成脓包就该狠心清理。”
　　好吧，某说得对。这家伙语气不善却总占理，让人磨牙。纸币手帕，葛黄昏身上没有，只好向某伸手。某有带餐巾，便贡献出来塞在洛青山手上。等洛青山的情绪稍为平静下来，葛黄昏已经整理好说词，决定不让某独自当嘴毒的坏人，开口道：“小洛，结束掉自己生命的你哥哥，你不能因死亡而去美化他的人格。听你说完，我对你哥哥的印象只有一个：他是个懦弱的混蛋！”
　　洛青山气急，扑过来要打葛黄昏，被某挡住，某钳住他的双腕喝道：“冷静！听他说完！”
　　葛黄昏眯起眼睛，平静地说：“你哥哥拼尽全力打篮球，输了，梦想腰斩，伤心难过一时无法振作，这也没什么，大家都可以理解。他才高三，只要他想通了，累积勇气面对失败，还有大把的时间在别的事务上竖立信心。毕竟，事事成功的人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经历过或大或小的失败，调节心态得靠自己，依赖外物最后会栽更大的跟头。他是懦弱的，是个无法承担结果的混蛋。迁怒于人，把别人打成重伤，然后一死了之。他的死留下的心灵伤痛，以及他打伤后的金钱赔付全推给家人。医疗费很贵的，住一天院，钞票跟流水似的流入医院……抱歉，话题扯远了。如果你哥哥活着，这笔钱应该由他工作赚钱支付，但他死了，便成为生他养育他的父母的债务，所以我说你哥哥他就是个混蛋！算了，这是你家的事，我一个外人张嘴说废话，不会牙齿痛。只劝你一句：正视现实，你哥哥不会因死亡而变得高尚。他的死，不该归罪篮球，而是他主动逃避了该付的债务。”
　　安静而努力的听着葛黄昏说话，愤怒与伤心逐渐远离脑海，洛青山有脑袋被劈开再重新缝合的错觉。他深吸一口气，突然问道：“你怎么看那女生？”
　　“我没听过她的故事，脑中无结论，没看法。”
　　“啪”的一声轻响，某突然在葛黄昏唇上印了一个响吻，吓得洛青山双眼发直，指着他们连声道：“你们你们……”
　　葛黄昏又气又羞，起身跟某扭打成一团，三两下就被某制止住。某对洛青山说：“等价交换。你以你哥哥死亡的秘密，交换了我跟黄昏关系的实证。”只是他的眼神跟所说的话不相符，那分明是在宣示名叫葛黄昏的少年是他的所有物，不得靠近一步，否则一律格杀！
　　“甘木，葛黄昏，你们在哪儿？快到篮球馆集合。”不远处传来高正成的喊声。他们回到篮球馆，没有围观学生，球员也走了不少，篮球馆内显得很空阔。陈教练看了一眼双眼泛红的洛青山，怀疑地瞧着某和葛黄昏。
　　糟糕，教练误会他们欺负洛青山了。
　　“喂，你这家伙，没有挟着尾巴逃跑啊？！”莫林一见到某就过来找碴。
　　两人的过往又没什么直接交集，至于没完没了的找碴吗？葛黄昏替某不满，高正成走到他身边，脸上摆出迟来的关心：“你的头痛没事了吧？”
　　“没事了。”
　　“洛青山有点情绪不稳，你能上场吗？”
　　这家伙恐怕不相信他头痛，以为他是如同声称的“出工不出力”，葛黄昏撇撇嘴，说道：“比赛不是取消了吗？”
　　高正成朝莫林那边呶呶嘴：“莫林伙同几个高三生，一定要跟甘木比一场，陈教练答应了。决定我们这边由我、小彭、黄明、洛青山配合甘木，我觉得洛青山目前的状况不适合上场。”
　　“好吧，我替小洛上场。”
　　小洛？哦哦，很亲昵的称呼……，高正成意味深长的冲葛黄昏眨眼，随即转身，“我去跟陈教练说一声。”
　　陈教练再次甩手不管，任由队员发挥自主性。有某在，高正成不敢摆弄他的战术，率先征求某的意见，某也不客气拿起战术板分配大家的位置，“防守，我负责看住莫林；小彭脚程快，可利用速度换位防守，破坏对方进攻节奏；队长居中策应支援小彭；黄昏盯住持球手，见机断球；黄明速度慢，上场体力消耗严重，你不必参与防守，一旦转守为攻，你接应传球冲入禁区直接投篮。进攻没什么好说的，队长和黄昏都有不错的命中率，持球在手，其他队友给予支援，直接投篮吧。”
　　高正成不甘愿当无足轻重的配角，提议道：“甘木，在场上大声喊叫显得很蠢，我们应该创造一套指令手势。”
　　某点头，高正成立即兴致勃勃着手。高正成，你的自尊心掉到哪个角落里去了？怎么显得如此卑微？看着，葛黄昏忍不住叹气，只不过是一颗圆圆的篮球，居然也是强者为尊。
　　某的上场，期待的不止莫林，从热身开始，场馆内的气氛就开始紧张，枫少紧握摄影机的手都在出汗。开场争球黄明败在莫林手下，某朝队友们打了个手势，眼睛顺着球转动，脚下提速跟进，葛黄昏悄悄移向自家禁区，小彭和高正成阻挡育英队员支援，黄明缠住莫林。
　　某的运动神经究竟有多好？身为搭档的葛黄昏也不知道。从莫林争到球拍向队友，某提脚移动，高高跃起，空中捞到球，空中扭身把球掷向移到自家禁区且无从防守的葛黄昏，葛黄昏适时起跳接球，双脚没落地前就把球漂亮的抛进了篮框。
　　这2分开场球，鼓舞了蓓青的士气，激励了育英的斗志，接下来双方都十分投入，跟上一场一边倒的比赛截然不同，大家你来我往打得精彩，最终比分相差不大，78:76，蓓青险胜了育青。这场比赛某成功的限制了莫林，同样的莫林也拖住了某，分数摊到其他队友身上，蓓青这边高正成手感极好，有三个三分球进帐，共豪取了31分，挽回了一队之长的颜面，心情非常好；葛黄昏自开场得了2分后，被育青重点关照，比赛得分落后于高正成，共有22分进帐；黄明从防守中解放出来，是交流赛以来表现得最好的一场，狂捞了17分；小彭投中一球，引诱对方犯规罚球得6分，斩获8分入帐。期间，白大褂跟育英的教练带着副队长一起回来，告诉大家自杀的女生已经苏醒，身体没大碍，她父母还很担心，把她转到精神科留院观察。
　　输得很不甘心的育英，借口说没教练布置战术，约好明天再来两场练习赛。回到酒店，大家兴奋难以抑制，枫少出面找酒店借了商务会议室，放比赛录像做赛后总结。高正成去请陈教练主持，在教练住的客房门口听到房内白大褂对陈教练说：“葛黄昏同学说头痛，我有点在意，去医院托熟人调出他的就医病历，发现三四个月前他出过一场车祸，昏迷很长一段时间才苏醒。我认为应该带他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万一他在比赛中出事，我们担待不起……”高正成转身来到客房，推开门就见某正跪在床上给赤着上身的葛黄昏按摩肩背，葛黄昏舒服得真哼哼，高正成脑中闪出一个句子：“甘木是位优质的二十四孝男友。”他敲敲门，引起室内二人的注意，担心地问道：“葛黄昏，你以前出过车祸？”
　　“是啊，住院的时间太长，缺课太多，不得不留级。”他翻身坐起，对某说：“白大褂应该无权调出我的病历吧？”
　　某眼神一凝，冷冷道：“那事闹得大，你的病历不能藏。”
　　“糟糕！”葛黄昏跳下床，匆忙穿上衣服，“阿木，我们要溜得马上走，等一下白大褂会过来押我去医院检查。”
　　两人急冲冲的走了，被无视的高正成气得踢了门一脚。载着他们的电梯门刚闭合，陈教练和白大褂过来，只见高正成在，问他葛黄昏去哪里了，高正成摇头，“我来找他们参加赛后总结，房内没人，甘木的手机在床上，漏带了。”
　　陈教练恼火道：“这两个目无纪律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