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天心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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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明歌睁眼，进入眼帘的就是一片雪白的穹顶。
她蓦然朝旁边看去，那条长案之前已然没有了原先的女人，案上檀香缭绕，宁神静心。那一个诡异的香炉也没再次出现了。
自己居然真的就这么毫无防备心的睡了过去。
褚明歌突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光滑如初，哪还有之前的伤痕累累。
褚明歌又想起做的那个梦来，梦中脸上酥麻之意蔓延，伤疤结的痂她并却没摸到。
看来又是凌霜了。
褚明歌内心有些复杂，她的内心就像是沉水古井突然被顽童掷了颗石子，从而被迫荡起一圈又一圈的微波涟漪。
就像她现在的心情，好像并不能完全被自己把控着，好似偏生要受什么人的影响一样。
褚明歌想着之前和凌霜的约定，伸了伸懒腰之后就开始干活。
她先是把凌霜桌案上的书籍玉笔一一摆放好，虽然之前就很整洁。
然后再拾起一根鸡毛掸子似的东西，开始扫落书架之上落的灰尘，虽然也并无灰尘。
褚明歌干了一会儿，就莫名泄下气来。
这间阁子并不乱，实在是整洁的要命！哪还需要她打扫？
于是，褚明歌放下那根插满了五颜六色羽毛的鸡毛掸子，开始向门外那延伸至尽头的长廊走去。
长廊依旧空荡无人，两侧的覆有了星斗图案的雪白花纹的大门也并打不开。
褚明歌更加泄气了，逛了一圈之后，没找到事情可做，就又回到了原先的阁子。
一进门，视线中就又冷不丁地闯进一道冷冽的墨色身影来。
褚明歌这才眉心一跳，她倒是好久没见过凌霜穿黑衣了。
自从上次在公主府夜晚庭院中的凌霜穿了一次白衣之后，回来后的每一次她见到的也都是一身如雪白衣的凌霜。
案前之人一身墨袍大摆铺曳在地，发上束了白玉长冠。此刻低垂着眉眼，正认真庄重地阅读着手上捧着的折子。
一派圣人风范。
褚明歌朝她走近，直到停在她的那一条长案前，那人才抬起眼眸来看她。
“收拾一下，跟我去上课。”
褚明歌都没思索一下，脱口而出道：“上什么课？”
凌霜将折子放下，“剑陵光宗每周的两节大课。你未正式颁名前小课不必去上，大课总要去。”
褚明歌又问，“什么颁名？颁什么名？”
凌霜神情似乎在她问出这个问题后就变得凝重起来，她紧抿着唇瓣，眼神也是敛着的。
褚明歌内心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她死死盯着眼前端坐着的神圣女人，等着她开口。
凌霜似乎是抵抗不住她的目光了，沉吟了半天才慢悠悠地说道：“我准备将你的名颁在我的座下。”
褚明歌内心原本只是隐隐的不好的预感，那股预感强烈得似乎要即刻从自己内心那掩着的一层薄薄的窗户纸中突破出来。
“说人话。”褚明歌继续低沉着声音问。
凌霜对于她的无理，倒也不恼，只是语气中多了那么几分不容置喙的意味。
“你自剑冢出来后，我想让你做我座下的弟子。”
褚明歌尚在震惊中，脑海中还全都是凌霜的那一句话。
意思是就是说，她以后得管凌霜叫师尊了。
这让她们本就洗不清的关系之间又被牵上了一条师徒的线。
褚明歌拍案，“不行！”
女人似乎早料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神情倦懒得像是一只高傲的黑猫。
凌霜并不想与她多扯，自己先是站起身来，一身墨袍如同黑夜降临般地极速垂落，她侧身对她说：“先去上课，其他的回来再议。”
随后就先一步领先在她前面了。
褚明歌盯着那抹背影，攥紧了拳头，而她在此刻却不能做什么。
她在剑陵光宗还需仰仗凌霜的势力。
凌霜提出的任何要求她貌似都不能反驳。
况且，她一进入了剑陵光宗，与凌霜就是弟子和掌门的关系了，弟子不得不听宗门长老和掌门的话。
这是剑陵光宗一直以来秉承的尊师重道。
褚明歌快步跟了上去，脑海中思绪乱飘。
能呆在凌霜身旁的确可以解决许多麻烦的事情，生活标准也能够被大大提高，更重要的是，在原先的基础上还更加利于了她的阴谋论的实施。
想到这里，好像也就不能么抗拒了，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
褚明歌一路跟在凌霜身后，直到下了摘星阁，来到了一处平院。
那院子非常之大，一座巍峨挺拔的宫殿伫立于此。宫殿之长，一路从院子的一边延伸到另一边。
凌霜一路上有诸多弟子与她行礼问好，但那些弟子往往在与她问好之后，就会把目光落在她身后跟着的“小尾巴”身上。
“这好像就是那个闯到了朝云阙十二层的少女啊……”
“她貌似和尊上关系非常呢，上次我就是看见尊上带着她，从门口一路向阎喜殿走去的。”
“瞎说什么呢，我倒是觉得那个女孩子是尊上又从凡间挖掘出的一块及适合修炼的宝玉，不然怎么可能一下子闯过十二层……”
褚明歌现在耳力见长，听着诸多闲言碎语，自己又身为当事人着实有些尴尬。
她们其实说的都对，其一，她和凌霜的确是有一层不可言喻的关系，虽然只是她单方面认为的。
毕竟凌霜还未将她给认出来，依旧是把她当作安国公府的千金。
其二，她本身就是一块美玉，只不过是曾经被蒙了尘而已。
褚明歌跟着凌霜进了那座殿宇，殿中已然坐满了人，只剩下几个空位。殿中两侧有仙气缭绕，降真香扑鼻。
凌霜步履优雅，缓缓走上讲台。
讲桌是一张透光无暇的碧玉，碧玉之上还摆了两只玉瓶，瓶中插了清雅的莲蓬。凌霜一站上去，活脱脱的就是一位神圣的古上神。
褚明歌伫立在人群中，身旁全都是坐着的弟子，而她却只能站着，目光到处扫过，只为了寻一个空位。
这让她顿时生了一丝“举目无亲”的茫然。
直到一道声音响起，才将她的茫然给彻底压下。
“明歌！这里！”
白茫茫的人群中，有一人站起来，朝她招了招手。
诸多目光又顿时从她身上向那声音发出处齐刷刷地投去，褚明歌唇角微扬，这人总算是还有点用。
褚明歌迈着长腿，径直向雪烬荣走去。
雪烬荣让她身旁的小姐妹往旁挪了挪，总算是给她空出来了一个位置。
“谢谢。”褚明歌真挚地对她表示感谢。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而且，你那天明明说了要去茅厕的，怎么一去就不复返了？还害得我还以为你在茅厕里遇见了什么事！我…我晚上见你迟迟未归，还提着灯笼去茅厕里寻你呢！”
雪烬荣说话一向不压制音量，感受到诸多向她们这边儿投来的视线，褚明歌面上总算是浮现出一丝羞耻。
大半夜提着灯笼寻粪——找屎。
这是什么很值得说的事吗？！
褚明歌面上依旧在笑着，不过那笑容却是阴测测的，怪异得让人全身发毛！
雪烬荣突然感觉桌下的胳膊一疼，一下子就收了音量，她眼泪汪汪地看着旁边这个喜怒无常又十分冰冷的少女。
“你干嘛掐我……”
褚明歌朝她人畜无害地一笑，“看你可爱。”
雪烬荣：“行吧……”
四周：……
褚明歌无语，懒得和她计较了，一抬头就对上讲台上的人投来的视线。
凌霜的表情，此刻也格外丰富。褚明歌似乎从她平静的脸上，看到了抽搐的错觉。
她们刚才的谈话，怕也是被凌霜全部听了去！褚明歌有些尴尬地移开目光。
“肃静。”
女人清冷的声音一传来，底下的窸窸窣窣就顿时消失，整座殿堂安静得落针可闻。
凌霜宽大的袖子一摆，底下每个人的长案上都出现一条玉简。
“接下来，由我为大家传授天心剑法。天心剑法虽为选修课程，不过若能将其熟练掌握，亦可有助修为大涨。”
“尊上，天心剑法不是最难攻克的吗？而且据说现在也只剩下残本了。”
凌霜淡薄的目光落在前方发声的弟子身上，“不错，这就是天心剑法为何只拿来做选修课程的原因。天心剑法在当今世上现只剩前半部分，后半部分已经失传。但有缘份者，也是有可能凭借上半部分，将下半部分剩下的剑招悟出的……”
凌霜的声音如溪水般缓缓流淌至心底。
褚明歌正安静听着，身旁的雪烬荣就再下面摇了摇她的胳膊。
“天心剑法诶！这可是传说中的剑法！看来还得是上尊上的大课，才能够知道一些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剑法么？褚明歌目光落在上方授课时气若幽兰，如高岭之花的女人身上。凌霜剑法造诣极高，不知道她悟出剩下的半套剑法没有。
“接下来，就由我为大家展示天心剑法上半阙。”
凌霜音落，她的手中救蓦地变幻出一柄散发寒气的长剑来。
底下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
“是傲雪剑！”
褚明歌听见了雪烬荣震惊的声音。
她的十指却是骤然在底下攥紧了膝上的衣袍。
纯澈洁白的剑光摇曳间，那一柄雪白长剑在女人手中剑法变换自如中轻如蝉翼，快如疾风。在一招一式下，轻灵飘逸的线条勾勒出隐隐残影。
蓦地，随着女人的手腕抖落，那一柄长剑破空而出，剑音铮鸣，余音缭绕。
天心剑法，就是会让持剑运功之间，将剑身柔化软化，任由自己的心中所想而发生形态的变化。
无数次变幻的形态和不同的强项剑法，让敌人眼花缭乱，分不清下一步究竟是刺、是劈、是点、还是撩。
根本算是毫无对策可言。
好身量，好剑法，褚明歌盯着上方的身影心中感叹道。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天心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