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天心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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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霜在百年前就已经入了剑陵，任何剑法在她手上都能使得出神入化，再配上那一柄绝世傲雪剑，使出来的剑招在剑气流转贯虹间，实在是让人移不开眼，并且心生敬意。
褚明歌上一世身在外门，连大课也不曾来听过。现在剑陵光宗陈规已改，就连外门的弟子也能来听大课了。
这样算起来，也算是她第一次看凌霜正式授课使剑。
褚明歌盯着前方女人的动作，似乎势要将她的每一招每一式都深深烙入脑海中。
直到天心剑法已然示范完毕了，褚明歌都还是盯着那女人的手，久久不能回神。
她已经隐隐有了感觉，想上手试一把，并且她见凌霜动作娴熟，那上半阙的一道剑法下来已是行云流水，褚明歌内心便有了几分猜测。
她猜凌霜已经把下半阙的天心剑法已经琢磨到一个境界了。
雪烬荣凑到她耳边来，在她耳畔呵气如兰，“看这么认真？”
正当聚精会神之时，褚明歌感受到耳朵间的暖意，被吓了一跳，不满地瞥了她一眼，“干什么？！”
雪烬荣做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来，就差后面摇根尾巴了。
雪烬荣早就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冷漠得跟块坚冰一样的少女，其实也就是外冷内热罢了，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果然，在她的“软萌”眼神攻击下，褚明歌不耐烦地啧了声，也就没再和她计较了。
原本肃静的环境之中，被一道声音打破。
“看来这位同学对天心剑法比较感兴趣，那就请这位同学上台来为大家演示一下罢。”
上方一阵音波传来，同时伴者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者威压，雪烬荣全身顿时竖起了汗毛。
雪烬荣“唰”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动作都透露着笨拙无措的慌乱。略显稚嫩的眼神还在往下不断地向褚明歌投去求救的信号，嘴唇也在无声的启合着，嗫嚅着“救救我”之类的话。
褚明歌神色冷淡，拍开雪烬荣在下面拉扯她衣袖的手。
只留给她一个决绝无情的侧脸。
“有些时候，人得认清并且找到一条合适自己的路，既然你拒绝为大家展示你的听课成果，那就请你身边的同学来罢。”
凌霜目光如同一道利剑刺在突兀的站起的雪烬荣身上，雪烬荣顿时难堪得脸都胀红成了猪肝色，双手不断地扣着自己垂下去的衣袖。
褚明歌冷脸，安慰性地拍了拍雪烬荣的肩膀，然后迈着大步地上了台去。
雪烬荣在看到那少女干脆利落地走上台去后，眼眶顿时湿润起来，前方的身影也被泪水模糊到朦胧了。
都是她害得褚明歌被牵连……
雪烬荣忍住哭出声来的冲动，攥紧了双手，就算是视线已经模糊了，但是她目光还是紧紧锁在碧玉长桌前的那少女身上。
这边，褚明歌走上讲台，站在凌霜身旁。
凌霜神色冷淡，配上那一身黑的袍子，更是显得严肃冷硬，让人对视一眼都会生惧的程度。
“开始罢。”凌霜稍微垂下眼皮，看着比自己矮上一头的少女。
褚明歌却是不动，那样坚毅寒凉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看着她。
凌霜薄唇微启，“为何不动？”
褚明歌：“我身上并无佩剑。”
赤羽剑早已被冠上“邪剑”的名号，不能就这样冠冕堂皇地拿出来。
这个凌霜，叫自己上台来，都不想想最重要的东西吗……
褚明歌视线落在一旁通体雪白明澈的傲雪剑上，只是她打量的目光还未停留太久，就听到那人轻声说出二字。
“不可。”
那二字，如同夜间情人间的耳语，小声到只有她们二人听得见，如同羽毛一样的飞落在心尖。
褚明歌神情微动，身形有些僵硬。
凌霜浑然不觉，指尖撩拨间，随着灵光浮动，一柄轻薄如流云细水的长剑就这样躺在她的手心之中。
“就用它罢。”凌霜朝她递来。
褚明歌垂眼一看，就知道即便是随随便便拿出来的剑也绝非俗物。
这剑极为轻薄锋利，确实是适合天心剑法的一柄好剑。
褚明歌将剑接过，放在手上掂量了一下。
当然，只是掂量了一下重量而已，瞬间，玉台之上那持剑的少女眸色一暗，原本随性的气质就霎时被收敛起来，一股子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阴狠破空而出。
褚明歌手上的长剑上灵气流转，柔中有刚，刚中有柔。精纯浩荡的灵气缠绕上剑身，使出来的剑气时而如流云，时而又如海浪，一时坚若磐石，一时柔软丝绸，无数形态变幻有型，配合着挽出来的剑招叫人眼花缭乱。
凌霜在看向那少女的目光中逐渐覆有一丝深意。
底下皆是瞠目结舌，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就连雪烬荣也暂时忘记了难堪。
尊上捡回来了一块宝玉这个说法已经在弟子群中传开了，现在这台上的少女的绰约身姿，便更加让那些弟子坚信了这个凭空传出来的说法。
褚明歌脚步轻移，一撩一刺间，锋利韧滑的剑尖划过，一道剑气如贯虹，从剑身直出游蛇一样的劈向上方的穹顶。
“轰隆——”一声响。
凌霜面若寒霜，反应速度地直接甩了一张符纸上去。
原本岌岌可危就快要垮掉的穹顶，在金光符纸覆上的那一刻这才牢牢稳住，没有造成崩塌的局面。
底下齐齐一片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
褚明歌干净利落地收了剑，将剑重新递回眼前的女人。
“我展示完毕。”
凌霜将剑收回灵戒中去，神色总算是有了丝动容，“好。”
褚明歌脚下带风地走下讲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
她拍了拍还傻站着的雪烬荣的肩膀，“还想站着啊？”
雪烬荣这才反应过来，在和凌霜对视一眼后，得到了凌霜的同意，这才又“唰”地一下坐下。
如释重负，如释重负。
雪烬荣感激地在底下用手背靠了靠褚明歌的手。
褚明歌面无表情，然后将手收回得远远的。
……
课堂结束后，褚明歌还是给雪烬荣道明了自己这两天为什么会失踪的原因。
雪烬荣拍了拍胸脯说她可以先替她还债，这样褚明歌就不用再被凌霜压榨得打工了。
褚明歌却是摇摇头拒绝了。
她跟在凌霜身边，总还是有点好处的，就比如说她特别感兴趣的那一套剑法。
在台上她也并未将那套天心剑法的上半阙给完整的使出来，繁杂的剑招中总有疏漏，况且她也只是气势做到了而已。
其中的真正玄妙只有她自己知道，其实她也是才刚摸到一点门路，连入门都不算。
可就是这三脚猫的功夫就能将下面的大半部分弟子给哄住，也不枉她在台下刻意记下的那些最为繁杂花哨的剑招。
“尊上的嘴真毒……明歌你听出来了没有，她就是想让我回元鲤去，根本就觉得我不配呆在剑陵光宗！还说什么人要选择合适的路……这分明就是明嘲暗讽嘛！”
二人一路走到小山峰，雪烬荣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褚明歌回到了她的屋舍。
褚明歌将门关上，坐下后才对她说道：“你给我的那些丹药，是你自己炼制的，对吧？”
雪烬荣惊讶：“你怎么知道？！”
褚明歌前世跟着页慈溪在生尘阁呆了那样久，自然是能瞧得出一些门道的。
她沉吟了一番，才捡了那么几分最为明显的问题回答，“你给我的丹药虽然外形上并无太大差别，但色泽上却仍比元鲤大宗用来交易的丹药来得还要暗沉一些。”
雪烬荣小声嘟囔着，“居然被你看到出来了……”
雪烬荣对于褚明歌为何会识别丹药成色，倒也没有过多怀疑。
褚明歌的语气带了那么几分语重心长，多了丝长辈劝导小辈的意思，“你连珍贵的冰肌丸都能毫不吝啬地展现出来，而你早已脱离元鲤，这足以说明那些冰肌丸是你一人炼制。
你出身元鲤丹宗这样的炼丹大宗，年纪小小就能炼制这样多的丹药，可见天赋也是异于常人，你却抛却丹道，选择自己毫无天赋的剑道，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出了个什么神女雪樱么？”
雪烬荣手指绞弄着衣角，埋着头。
“雪樱神女是人人敬仰的存在，无论我炼丹之术又多精湛，等到神女苏醒，也还是会全然拱手出去，我们一系只是暂管元鲤丹宗而已……
再者，我在元鲤过的并不开心，无人管教，无人在意，元鲤从不缺炼丹高手，就像是剑陵光宗从不缺剑道魁首。除了今日尊上说的话让我有些伤心之外，平日里的剑陵光宗，能让我看见自己的存在感。”
雪烬荣一口气说了许多，这让褚明歌越来越好奇这个雪樱神女了。
传说中的人，居然能让旁系的人甘心替她掌管丹宗这么多年，然后在她苏醒之后又全盘收回，并且无人反对，全然将她视作神明。
元鲤丹宗的弟子长老都清楚，元鲤丹宗的主人从来都是叫做雪樱。
褚明歌点到即止，她也不会再过多说什么了的，毕竟她是外人。
“走了，我还得去摘星阁。”褚明歌站起身来，提起放在一边的包袱。
雪烬荣也站起来，与她相对立着。
“明歌，下次就是剑冢再见了。”
褚明歌对她点了点头，给了她一个不必担心的眼神。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天心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