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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道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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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等到萧清晏主动寻严信,严信便主动寻来了。
萧清晏见严信到了,便急忙扑了些脂粉,躺在床上装病。
严信靠坐在脚踏上,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萧清晏,更觉萧清晏为自己实在是付出良多,感怀道:“昨日真是多谢萧兄相救了,严信感激不尽!”
萧清晏听着这话里的意思,甚至有些分不清这人究竟是不是在说反话,可看着严信这张真诚地面容,到底还是咽下了自己的怀疑。
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会说反话的样子,想来是自己多心了,说着试探道:“昨日听闻严公子久久未醒,清晏担心良久,不知现今如何?”
严信不在意地摆摆手道:“无须在意,昨日确是昏迷了一日,今日一醒,便来寻你了。”
萧清晏悄悄松了口气,看来不必忧心这位暴露了。
既是如此,便无须同这位严公子虚与委蛇了,萧清晏作虚弱状,痛苦咳了两声,道:“清晏实在身体不适,还望严兄见谅。”
这便是赶客了,可惜严公子估计这一辈子没被赶过,竟是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在严公子心里,怎么会有人不愿同自己说话呢?
只是看着萧清晏竟已经这般虚弱,严信不由得越发伤感,哭着牵住萧清晏的手道:“是我以前错看你了,你是除了我爹以外第一个这般为我着想的人……呜呜……”
萧清晏侧过头,不免有些心虚,那倒不必,和你爹确实是比不了,有你这么个儿子实在是你爹天大的福气。
严信哭得万分伤感,萧清晏甚至制止不住,不由得掩面,早知这位严公子的性子……便不这般作态了。
“前些日子张老先生送了极多桃子,唐玉姐姐将其制成了桃子罐头,公子尝尝?”
萧其端着一个食盘迈步进来,声音中暗藏一丝欣喜,也只有这时候,萧其看起来才像小孩些。
萧其愣愣地看着床上躺着的萧清晏,脚下动作一顿,再看了一眼在脚踏上跪着涕泗横流的严信,悄悄后退了一步。
“好啊……诶呀,这个头忽然好疼!”
萧清晏戏正演到一半,听见萧其的话,不由得有些出戏,差点秃噜嘴。
萧其看着严信脸上的鼻涕,嫌弃地撇了撇嘴,满脸疑惑地看向萧清晏。
“阿其,咳咳,我这身子还是有些不利索,你且放在一旁,我好些再吃。”萧清晏装模作样地靠在床上,疯狂向萧其使眼色。
萧其大概明了了,配合萧清晏,上前扶起严信道:“公子不妨来尝尝,这脚踏上不干净,公子还是坐在椅子上吧。”
严信泪眼朦胧地抬头看向萧其,见萧其一身劲装,心知大抵是萧清晏的随从,便随着这股劲起身。
萧其面色本就冷硬,此时被迫来陪萧清晏演戏更是显得僵硬些,平素里莫说是扶别人了,便是萧清晏平地摔了这人都不见得会扶。
实在是有些用力过猛了,萧清晏看着萧其的冷脸,将脸埋在被子里疯狂憋笑。
严信却是不知的,只道萧清晏这随从实在是有些吓人了,到眼角的泪水都憋了回去,跟着萧其坐在椅子上讷讷道:“多……多……多谢这位公子了。”
严信在椅子上正襟危坐,脸上的泪水还没干掉,悄悄瞥了一眼萧其,一动不动。
萧清晏看着在椅子上坐着的两人,清了清嗓子,眼睛中都带着笑意。
嗯,阿其这样子怎么可以呢?客人在面前都不知道招呼,这可不行。
萧其看见萧清晏眼中的恶趣味心中便一阵恶寒,床上瘫着那位绝对不怀好心!
萧清晏用现实证明了萧其同他这几年属实没有白相处,对他的了解着实深刻。
萧清晏咳了两声,见两人目光吸引过来,便蹙起眉对萧其道:“阿其!严公子便坐在你的对面,怎好让客人干坐着呢?”语气十分不满。
萧其冲着萧清晏没有感情地笑了笑,僵笑着将食盘推了过去,并起身为严信倒茶水道:“公子请。”
严信莫名一个哆嗦,不知为何,这位分明是在客气,可这三个字竟是字字透着杀气!
严信忙忙推拒道:“毋须如此,萧兄实在太过客气了……”说着抹了一把额上的汗珠。
萧清晏若早知这人是个欺软怕硬的,干脆直接将这人带到萧其面前了,哪来的后面那些事情。
萧其仍然直愣愣地看着严信,似是硬要看着严信将茶喝下去似的。
严信欲哭无泪,只得哆嗦着拿起茶杯,毕竟是刚沏的热茶,单单是端在手上都有些烫手。
可这看着萧其的眼睛,严信明白这茶自己怕是不得不喝了。
严信一脸悲壮地将杯口向嘴边送,萧清晏面上憋笑憋的都透过脂粉,泛出了一层红晕。
“咳咳!!!”半杯入腹,严信唇角都红了起来。
相较起萧清晏,严信反而更像个病号些。
萧其也说不清是不是故意的,反而特意问道:“如何?莫非这茶不合公子口味?”
严信满脸苦色,看着萧其的冷面,硬生生将心中骂娘的冲动压制下去,挤出一个笑,客套道:“茶水极是合口,公子不必在意。”
萧清晏歪倒在床上点了点头,确实极是合口,就是有些烫舌头……
严信此刻是当真想流泪了,方才是为萧清晏流,此时却当真是想为自己流啊。
严信哽咽着道:“有劳公子了,在下念起方才似是有个事情未竟,须得回去,便不久留了。”
说着便着急忙慌的走了出去,生怕有人挽留似的。
萧其满脸无辜,这人情绪怎的如此外放,不过是杯茶水罢了,竟是感动成了这般模样。
萧清晏眼见着唐玉将严信送走,急急从床上跳了下来,身着中衣,坐在方才严信坐的地方,边吃桃子边笑,迟迟缓不过来。
萧其见状白了萧清晏一眼,逼迫社恐强行社交是犯罪的知道吗!
犯不犯罪萧清晏不晓得,对严信造成了重创却是真的,估摸着那位严公子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来落梅院了。
萧清晏赞叹道:“唐玉姐姐这桃子罐头极为不错,不怎么甜。”
唐玉将餐食端进来,近几日做罐头,便顺便做了许多腌菜,大抵是因为自己参与过,此时这配一碗白粥,萧清晏吃得极为香甜。
唐玉无奈道:“公子且先莫急,餐食还未上齐。未见得哪家公子如您一般好养活,几盘腌菜便吃饱了。”
最近这几日萧清晏属实过得有些胆颤心惊,寝食难安,此时有了点头绪,便也有了胃口,早饭便吃了不少。
看得唐玉直皱眉,生怕这位爷把自己吃积食了。
萧清晏只觉今日实在是舒服极了,糊弄了严信,没被院长发现,午后还下了一场暴雨,院子中的树也被雨锤打地掉了不少,可这天气也凉爽了些。
萧清晏撑着脑袋自窗棂的空隙望向外面,只觉得舒适极了,懒懒唤唐玉道:“唐玉姐姐,清晏想吃锅子!”
唐玉应声,无奈道:“方才吃过午饭,怎地却又念着晚饭了……”
萧清晏只是笑,虽说唐玉在抱怨,但今日晚饭必然是锅子了。
趁着唐玉及萧其在院中准备的时间,萧清晏提笔拿出纸准备给世子爷回个信。
扬州这情况着实是有些复杂,自己也有些难以判断,须得问问才行。
正当萧清晏绞尽脑汁措辞时,却闻见浓重的香味飘来,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果断扔下笔,出门去吃饭。
谁料刚一出门,便见萧其及唐玉满脸笑容的盯着他看。
萧清晏迷惑地看了两人一眼,不知发生了何事。
“我便道公子必然闻见香味儿便会出来,偏偏你自作聪明,还想要进去唤一声。”唐玉看着萧其调侃道。
萧清晏此时方才明白,这哪里是调侃萧其,这分明便是在笑话自己嘛。
萧清晏跪坐在桌旁,委屈道:“那清晏确实饿了嘛。”
“看看,看看,多大的人了,反倒是越发会撒娇了,这日后哪个女子同我们清晏结亲,想必是要被拿捏的死死的。”唐玉看着萧清晏作怪笑道。
萧其毕竟年龄尚幼,也不太在意结亲娶媳的,却也被唐玉的话逗得笑个不止。
萧清晏却是毫不在意,一边着手向锅里扔菜一边自然道:“嫁娶本就是常事,能让妻子心悦于我那合该是我的本事!”
唐玉看着这也不过到自己胸前的小萝卜头在这大放厥词,笑得泪花都出来了,指着萧清晏道:“还是好好吃饭罢,莫要调侃公子了,我算是明白了,这就是个不害臊的。”
谈论什么嫁娶自然是为时过早,不过这火锅可是近在眼前,萧清晏一脸满足地吃掉涮好的牛肉,甚至有几分感动。
毕竟古代耕牛作为重要劳动力,是不能随意宰杀的,纵使萧清晏身份不低,能吃到这一口也不算容易。
唐玉前些日子腌的酸菜也派上了用场,酸菜汤锅极为开胃,牛肉也十分嫩滑,萧清晏更是将去年埋得青梅酒拿了出来。
一餐罢了,唐玉满脸无奈地看着躺在地上瞎滚的萧清晏叹了口气,谁曾想,这人酒量竟是这般差,酒品似是也不太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