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真相大白（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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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也会在这里？
顺利摸到堇娘身边，两个人相互靠着，我凑到她耳边偷偷咬耳朵。
“你怎么样？不要紧吧？”我很怀疑，自己其实是否能发出比此刻响亮一些的声音。
“我没事！刚才我在你后面，看你背后都湿了，浸月，你挺得住吗？我这里还剩了些药，要不要给你擦些？”堇娘显然和我一样，也没有吃下那两粒药丸。
“不用，血已经不流了，别为我担心，我体质很好的，那药省着点用！”
“这种时候不用什么时候用？快，别耽搁了，你想死吗？”堇娘的状况，想来比我好不了多少，连生气都是有气无力，虽说要对外顾忌着，但我分辨得出来，她说话确实也是底气不足。
“等一下，你看！”我转开话题，指指习七七的方向。
堇娘噤声，顺着我的指点望去，不多时便发现了蜷缩着贴着石壁、陷入呆滞状态的习七七。
“她、怎么也会在这里？她不是、和那人是一伙的么？”乍看到习七七，堇娘也是吃惊不小。
“我也不清楚、她眼下的状况、是不是同我们一样。不如，我去问问她？”我小心地征询堇娘的意见。
“别去！你忘了她给你吃的苦头了？”堇娘厉声否决，同时出手拉住我的衣袖。
我把手心合上堇娘的手背，企图说服她：“堇娘你看，她的样子显然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我猜测，她是目睹了屠鹤门屠戮温泉别苑所有家仆的过程才变成了现在这样。而且，我隐约觉得，习七七之前主动请缨帮忙藏匿我们其实是正中了那家伙的下怀，他也许是看中了她是澄阳首富的女儿这一身份，想趁机讹一笔？还是想利用习府的势力救出他的同伙？总之，这里面绝对有阴谋！堇娘你别拦我，我有些疑问，不吐不快。她现在应该已没有了什么杀伤力，我会加倍小心的。”
我边说着，边使力挣脱开堇娘，扶着洞壁向习七七靠近。
习七七一直低头团膝而坐，感应到我的靠近，她抬头小心而惊恐地望了我一眼，又迅速埋下头，身体团得更紧，甚至瑟瑟发着抖拼命往死角移动，同时嘴里“呜呜”地低声叫唤着。
“习小姐？”我把她堵在角落里，在距离她大约半米左右的地方跪坐了下来，心下细细考量了一番才轻声开口唤她。
“呜呜——”回答我的，仍是受伤小兽哀嚎般的单音词。
“习小姐？”我耐下性子，再唤一声，以期引起她的注意力。
“习小姐，习小姐，习小姐？”一连数声，习七七对我的呼唤仅有的反应是，身体抖动得更厉害了。
“习七七！”我终是耐不住，胸中憋了一股气，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直呼其名。
“看着我，我有问题要问你！”看习七七瞪圆了双眼，眼眶泛红，涣散的视线终于有一束与我对上，我自顾自地发问，“你是怎么知道我们是被屠鹤门门主抓走的？又是如何发现的他们的藏身之处？”
习七七一脸白痴地看着我，似乎完全不明白我在讲什么。于是，我克制着自己的怒气，重复了一遍，奈何徒劳，还是没有一丝一毫被理解的迹象。
我说的是英语？习七七被吓得语言障碍了？要不要扇她一个巴掌，让她清醒清醒，顺便报先前的鞭笞之仇？
各色念头在我脑中乱哄哄地转悠着，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迫使习七七开口。
审问无果，我松开习七七，无奈任她退回角落，继续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
我一边做着退回在这期间一直看着我们、不置一词的堇娘身边的准备，一边目光四处乱扫。
这一扫，就扫到了洞口的阴影里，堆着的一堆白骨，没来由把自己吓了一大跳。
壮了壮胆定睛仔细再察，看骨架的形状，并不像是人类的遗骸，该是曾在这洞中居住过的动物死后留下的骸骨。
我悄悄摸索过去，拾了一块拇指粗细的白骨，不死心地重回到习七七面前。
“习七七，你听不懂我讲什么，总该识字吧？现在，看着我的手，嗯？”我蹲在习七七身侧，用
白骨做笔，在地上把先前的问题一笔一划写下来。
写到最后一个字“处”字的捺脚时，不知是不是自己用力过猛，还是本身骨头太脆，总之“啪嚓”清脆的一声响，我手中的白骨断为两截。
想不到这一声却使之前满脸呆傻相的习七七陡然间有了反应，只见她浑身一震，接着口中念念有词：
“池公子，我不知道那人要对付的竟会是你。我也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手下的，我只是偶然路过，正巧看到有人打昏了堇娘，我心里不服气，一心想着要报复她，所以才派人跟踪了他们，还假借上温泉别苑疗养的名义，帮着他们把堇娘藏在了我的行李里。我只知道他们称呼为首的为门主，却不知道他就是屠鹤门门主。对不起池公子，你别怪我，我不是有心的。啊！还有，我对你说的那些话也不是真心的，你千万不要当真！”
原来如此！习七七竟是被嫉妒心蒙蔽，连对方的身份和目的都没有问清楚，就贸贸然自动送上门，糊里糊涂做了匪徒的帮凶。
“啊！走开走开！”习七七方自言自语罢，又神经质地举起双手，在空气里胡乱挥舞着，瞳孔放大，情绪处在崩溃边缘，对着虚无的某一点大吼大叫“走开！容妈，你们的死跟我无关，你们不要来找我，我真的不是有意要害死你们的，你们要找就去找那个畜生，是他下令不要留活口的，不关我事，走开啊，你们！呜呜——”
习七七痛苦地抱头蹲下，口里成又恢复之前的单音节。然而毕竟她的动作过大，很快便招来了外间的黑衣人。
一名黑衣人举着一个简易火把奔进来，我连忙一松劲，瞬即坐到地上，脑袋歪歪的一声不吭。
看明情况，黑衣人先是往怀里一摸索，没有搜索到想要的东西，又当机立断，扼住习七七的手腕，控制住她的挣扎。右手食指和中指在她身上拂过，习七七即刻便像被拆了骨一般，软软地瘫在地上，昏死了过去。
收拾好习七七，黑衣人分别向我和堇娘横来一记警告意味十足的眼神，才转身出了洞口，还洞内一片昏暗和寂静。
呼——好险！幸好没被他发现异样，我可不想再吃那严重损坏声带的不知名药丸了。
“快过来擦药吧！”堇娘的声音不期然传播到耳里，我心下一跳，完了，堇娘生气了。
接下来的日子，由于身处野外，还要避过人群的搜查，所以匪徒们提供给我们的东西都相应简陋，及不上在温泉别苑的条件，基本都是干粮之流的冷食。夜间没人来给我们烤火，只有人扔了几件半旧不新的衣物，算是给我们加上御寒。
我拎起衣服，分明看到其上还有成块的血迹。在这人烟稀少的山中，这些衣服，说不定还是转移那日，从那些死尸身上扒下来的。一想到这里，我就一阵恶寒，可抵挡不住蚀骨的冰寒，还是忍着恶心穿上了。
那一边，习七七一直处于精神恍惚不济的状态，该吃东西的时候吃东西，该睡觉的时候睡觉，不发一言，完全当我和堇娘是透明人。只是在看到那些给我们御寒的衣物时反应强烈，死活不肯穿上，又叫又闹。黑衣人无法，怕她冻死，遂找了几件他们自己穿的男装，才勉强应付了过去。
这一边，堇娘按时给我上药，但没有多余的话，想是还在和我怄气，怄我的自作主张、气我的莽撞。而且任我事后怎么道歉补救，她就是保持缄默、信守沉默是金的信条。
说到上药，堇娘大约是因为生我的气而跟我杠上了，千方百计不准我给她上药，每每仅是自己撩起左边的袖子，给上面的几道伤痕上好药就算完事了，也不见她关心身体其它部位。
难不成她后背一点都没有伤到？还是，她的伤口没有开裂，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可是，她的脸色又为何如此苍白？
刚来洞中时没留意堇娘的背部，之后她套了好几层匪徒给的衣服，上面的痕迹原本就复杂，我盯着她的后背瞧了无数次，看样子好像没有新的血液渗出来，才稍稍安心。那日我们的运动量一般大，她后背没有渗血，按常理推算，那么即使有伤也比我轻吧？
至于我，那天因为套问习七七耽搁了一段时间，而在温泉别苑时我和堇娘仅仅是换过新的外衫，原本带着血污、偶有破损的亵衣一直在身上，轻软的布料一遇上新鲜血液，片刻便和伤口死死黏合在了一起。堇娘是沾了水，小心地把结合处重濡湿，艰难地揭开后给我上的药。
我咬紧牙关，拼着一口气，承受着皮肉分离般的剧痛，熬过了如同受刑般的上药过程。上好药，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登时散尽，整个人不支倒地。
洞内的气氛沉闷而压抑，三人经常各自占据一个角落，发呆或沉睡，就这样，又是三日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70章 真相大白（上）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