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真相大白（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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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旧被押着走出山洞，我有一种恍若隔世之感。三日来，我对外界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另一个山洞里的杀手们在密谋些什么，不知道外面是晴是雨，也不知道自恋狂是否有寻到我们的踪迹。
日光惨淡，走在山道上，我不得不佩服自己的生存能力。受了不算轻的外伤，没有得到很好的养护，还历经颠簸和恐惧以及恶劣的环境，竟还能支撑下来。这，难道就是穿越女主不死定律吗？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这三日以来，这帮歹徒到底是用了方法，成功地隐藏了我们的形迹？自恋狂为什么没能找到我们？他真的不是什么天机阁的阁主？
我边走边低头思索，一个不防就不轻不重地撞上了拉着我走的黑衣人的背。
又出什么事了？我疑惑地抬头。
自恋狂！你终于来了！
看到是久盼终至的身影挡住了这边行进的道路，我心中立时狂喜，连带着双手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鹤门主，你让我找得好苦！”在一群黑衣玄衣之中，自恋狂的白衣显得格外的醒目耀眼。
“你也比我想象得来得要快，池阁主！”屠鹤门门主回道。
“这个称呼倒是新鲜，我还是比较习惯人家称我为池公子，或者眠玉公子。”
对话的两人皆是不紧不慢的语气，镇定从容，像是任何一方先露出破绽就会失利一般。
“鹤门主好计谋啊，想得出这样的手段来分散我的注意力，而你本人，却还藏匿于温泉别苑附近，着实令我苦恼操劳了一番。现下，你分派到各个方向掩人耳目的好手下们已然尽数被我擒获，共计八路人马，六十名屠鹤门的得力门徒。这些人，恐怕已是你屠鹤门半数以上的人员了吧？不知，能不能给我们的交换增加些筹码呢？”
我两眼牢牢地锁住自恋狂，双耳把他所说的每一个字都仔细传输给大脑。自恋狂却一反常态得连一毫一厘的目光都没有投向过我，罗里啰嗦得迟迟不进入正题。
“哼！我果然是小看你的能耐了。不过，人没了，我再训练便是，你拿这些人的生死来要挟我，不觉得可笑么？”
“这些人中，可是不乏随同鹤门主你出生入死，一道建立起屠鹤门的元老级人物，鹤门主当真忍心不顾他们的生死？”
“你跟你师父一样，十足十的假仁假义！他们既然从事了这一行，自然是过着以命易命的日子，哪里来的仁义道德？若是不幸被擒，只能怨自己习武不精，贪生怕死不是屠鹤门的作风！要杀要剐随你，他们的命与我不相干！”
“鹤门主真是好狠的心啊，牺牲这么多人，只为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行径，连在下都不免要为这六十条人命深深感到不平！还是你不相信在下，需要你的得力属下亲自与你叙叙旧？”
自恋狂话音甫落，他身后的玄衣人群里便现出几道被缚的黑影，被扭送至人前。
“……”
添了几个人，场上却一时无人说话。直到自恋狂捏住其中一个同屠鹤门门主年龄相仿的黑衣男子的肩胛骨时，那人才带着一脸疼痛难耐的表情艰难开口：
“门主，你不要顾忌我们，是属下办事不力，属下不敢拖累门主，从此刻起，我的生死，与屠鹤门再无瓜葛！啊！”这个人嘴里说着豪迈的话，身体却在自恋狂的手下，痛苦地扭作一团。
屠鹤门门主面上却无动于衷，冷冷地盯着自恋狂的动作。
自恋狂也不着急，一手折磨着手下的男子，双眼仍平视着对手，丝毫不露怯。
这两人，都不是省油的灯啊！
“你有什么条件？”对峙许久，在自恋狂手下的男子快要痛死过去的时候，屠鹤门门主意外松口。
“鹤门主早些松口岂不更好？也免得你的拜把兄弟白白添了许多苦痛。我的条件很简单，”自恋狂开着条件的同时，也松开了他的手，手下的身躯登时滑落在地，“交换的人质多加一个，请把习七七小姐也一并交给在下。”
我的目光随着他的话音转向习七七，看到她还是一副呆傻模样，对自己的名字也毫无反应。
“这不干你的事，这是我和习子绪之间的交易！”屠鹤门门主想都不想就一口回绝自恋狂的要求。
“别怪我没提醒你，鹤门主，习老爷本人今日想是不会出现了，我也不妨告诉你习老爷的原话：不过是一个坏事的女儿，习府最多的就是小姐，他是不会为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女儿，而拿自己半生积累来交换的，想怎么处置她，随你！”
“这话我也听他差人转述过，你认为，我会相信么？”屠鹤门门主信心十足地说完，我们身后便出现了另一队人马。
眼下的情形是，不算开阔的山道上，聚拢了上百号人、三队人马。自恋狂一队、洪武一队，而人员最少的我们这一队，被夹在正当中。
“速速放了我家小姐，否则，别怪我不客气！”洪武一来，便直着喉咙直切主题，声音铿锵有力。
“习子绪人呢？”屠鹤门门主稍稍侧身问着，我周围的黑衣人则迅速变换阵型，把他和我们三名人质围了起来。
“对付尔等鼠辈，怎劳我家老爷出马？识相的就尽早放人，免得后悔！”洪武气势凌人地回道。
“拿银子来，我便放人，其它多说无益。”屠鹤门门主显然无意与洪武多费唇舌，随手接过一把刀就架在习七七脖子上，刀刃紧贴她幼嫩肌肤上的血管。此举吓得习七七一个激灵，竟嘤嘤哭了起来。
“小姐！”洪武急得大叫，“你别伤害我家小姐！只要把小姐安全无恙地交还给我，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让开！退到那边去！”屠鹤门门主以习七七的性命要挟，成功地让洪武那队人马退到了自恋狂那边。
杀手们训练有素，感觉较之常人格外灵敏，所以在多人近乎贴身交换场所的时候，也没给习府的人马以可乘之机，麻利地完成了交换。
“鹤门主，我没说错吧？习老爷是不会来的，而且我看这些人，也不像是习老爷派来的，更不可能携带有财物了。显而易见，眼下你们处于下风，你还是应了我的要求，这样，我同这位兄弟，都不会为难你！”旁观完毕，自恋狂又出声了。
“池公子，你怎么！”不知是不是自恋狂被说中了，洪武急得跳脚，可是又拿自恋狂没办法，遂只好应和他，举起手中未出鞘的大刀指着屠鹤门门主嚷道，“对！只要你放了我家小姐，一切好商量！”
“废话少说，换人吧！”看眼光的落点，这话，仍是对着自恋狂说的。
看来屠鹤门门主是把洪武当空气了，也难怪洪武要气得吹胡子瞪眼了。不过不管他，眼下最重要的是，我和堇娘的苦难终于要结束了。
“好！把人全带过来！”自恋狂一声令下，对面就凭空出现了乌压压一片黑衣人，领头衣衫褴褛的那人，便是时装秀那日的刺客头目，也就是屠鹤门门主的儿子。
那人干裂的嘴唇微张，轻吐一字：“爹！”
“住口！竖子无用，连如此简单的圈套都识不穿，我是怎么教导你的？你不配当我的儿子！”当事人却喝斥道。
“若小师叔还在世，看到鹤门主你这副严父相，不知会做何感想？不过，可以请您稍后再教训儿子么？”自恋狂打断发怒的屠鹤门门主，指指堇娘，指尖的轨迹顺带过我，云淡风轻得根本看不出是在交换人质，“请把如堇和我师弟的丫鬟还我。当然，还有习小姐。”
“住口！不准提小师妹的事！你知道什么？最多不过是池清流的片面之词而已！”屠鹤门门主的不淡定却有所加强，与自恋狂形成鲜明对比。
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自恋狂的师父、同屠鹤门门主，难不成曾是同门？然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反目了？这是两派从来势不两立的来由？
“慢着！”屠鹤门门主一声，喝止住了我的联想，并黑衣人把我们三人往外推的动作。
“你究竟还有多少要求？”急躁的洪武抢先自恋狂一步问道。
“你们，通通退后十丈！”
“照做！”自恋狂命令道，随即对面的人群齐刷刷地退开了一段距离，依我目测，前后距离加起来，总共大约有将近四十米。
“你们人多，为了确保我们能全身而退，习大小姐我要在七丈之后再放。”屠鹤门的发言人提高音量继续说道。这话，却是难得的同洪武说的了。
那边的洪武大约咬牙犹豫了好一阵，才不甘不愿地朝这边喊道：“只要你不耍花招，信守承诺，便、便什么都答应你！还有条件没有？”
“没有，就这些！”
屠鹤门门主说完，主动让出道路，让我和堇娘还有习七七并排站在人前。
“那我以哨声为信号，同时放人！”自恋狂的话音量不高，却字字清晰地传入我耳里。
“可以！”这边回道。
那边很快想起清亮的口哨声，与此同时，有人在我后背大力推了一把，我一吃痛，腿一软，便跪倒在地上。
“浸月！”堇娘扑过来，焦急地打量我。
我报以一笑：“没事！”借了她的力重新站起，深舒一口气，与她两相搀扶着，慢慢地往临风不动的自恋狂方向走。
距离有点远，刚刚不知是不是错觉，好像我跌倒时自恋狂的身形向前动了一下。
半路与手脚被捆得严严实实的对方人质相遇，我还是捏了一把汗，他们人多，万一中途再挟持我们怎么办？
好在没人有能力挣脱绳子的束缚，我们有惊无险地过去了。
距离大部队还有十米左右的样子，我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习七七也与对方人质遇上了，马上也要碰面，然后过去了。
就在习七七过了对方人质仅仅半米左右，突然从山道上方，不高的山顶上飞速窜下一伙人，挟了习七七便往我们这边飞奔而来。
更远处，传言中不会露面的习老爷也带了大队人马出现，再次阻截了屠鹤门众人的退路。
“我认得你！上次就是成四那个老贼派你来刺杀我的。好在那一刀我虽伤得凶险，到底缓了过来，但也足足在床上修养了半年才完全恢复。先有谋命之仇，今有夺女之恨，新仇旧恨，今日我们就一并算了！洪武，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老爷！”洪武总算出了一口恶气，回答得高亢而愉悦，这般语气飘荡在这片刻就要展开厮杀的战场上，显得格外突兀。
“习老爷，也加我一个！”在变数发生的几乎同一时刻，自恋狂已然飞至我同堇娘面前，一手一个携了我和堇娘的衣领，带到了安全的大本营，交代人看顾好，便要加入战局。
转身前，他背向战场快速给了我一个极深的眼神，下一秒，衣带飘飞间人已在丈外。
惨白的太阳完全躲进云层，自恋狂的白衣却仍是耀眼，也许，耀眼的不是白衣，而是他本人吧！
我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厌恶感，十分不愿他的白衣沾染上血痕，尤其是，他自己的血。
作者有话说
第71章 真相大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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