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破苍穹同人之道是无极》眠于故梦

10、存在且唯一

　　在后来的相当一段时间里，魂天帝都没有再出现过。除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记忆碎片，这世界上似乎就没有能证明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了。
　　萧玄有时也会想起那天在天台上魂天帝所说的他尚不明了的话，也正是因此他才没有过于忧心，只是恢复了遇见魂天帝之前的平淡无奇而又不乏惊喜的正常生活。
　　某天和药尘闲聊时，萧玄不经意间提起了魂天帝消失的事。药尘那并不好看的脸色以及在离去时小声念叨的什么“就知道他没什么好办法”之类的话也让萧玄感到不明所以。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多月，又一次临近期末。萧玄忙得几乎没有休息时间来想别的事情，但他有时也会一边忙着手上的工作一边不由自主地愣神。
　　他恍然发现，魂天帝似乎已经消失很久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而且再也不会回来。
　　你……还真是随性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来的时候打乱我的生活，走的时候也干脆利落，完全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吧？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等你？还是说……你前世就是这样的人？……说的也是，你分明一直都这样吧。
　　那我还在这里乱想些什么呢。
　　萧玄垂下眼帘，眸中的神采黯淡了半晌，最终也只是轻叹一声，回过神来又继续工作。
　　窗外，落满枝头的雪像洁白的梨花般随风飘摇着，穿过树枝缝隙的微薄的阳光在近乎空无一物的古元的办公桌上落下明灭的光斑，那么温暖珍贵，却又那么落寞寂寥。
　　……
　　当天晚上，萧玄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一边低声吐槽着怎么期末的工作跟刚开学一样多一边脱力般地倒在床上。他微睁着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映在天花板上的渐渐转暗的天色，不知何时却是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正在半梦半醒中的萧玄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撞醒了。他有些茫然地睁开眼，而后很惊喜地看见一个似曾相识的灰白色的大团子正往自己怀里钻。
　　然而，萧玄忽然意识到好像有哪里不对。
　　“……魂天帝！？”他怔了怔，随即猛地坐起来，一把拎起魂天帝……的两只前爪，这才知道那转瞬即逝的念头并不是自己的错觉——这家伙变大了，变得自己单手都拎不起来了。
　　某只长大了的缅因猫挣扎着抽出自己的前爪，血红的双眸直盯着一脸惊呆的萧玄看，一对微微颤抖的挺立的猫耳似乎也暴露了某人【猫？】此时的心情。
　　不过是半个多月没见而已，变化竟然这么大吗？莫非是因为之前一直和他在一起没注意到？总不会半个多月就……长成这么大一只了吧……
　　萧玄一时没了动作，只是默默地与魂天帝对视着，眼中的情绪渐渐变得有些复杂，却看不出是因何而起。
　　当空气凝固了不知多久之后，萧玄最终还是带着几分纠结地出言打破了一片宁静：“我们……还是去找萧炎他们吧，萧炎应该知道你这是怎么回事。……哦还有，这次你自己走，我觉得我是抱不动你了。”说着，他将某一大只猫从自己的腿上放到地下，又稍微理了理还没换的衣服，而后就带着某猫出门了。
　　即使现在已经很晚了，但萧玄依然确定药尘他们都还没睡。他上前敲了敲门，门也很快就开了。站在门后的萧炎微微一怔，随即笑着向他招了招手。萧玄也点点头回以微笑，而后回头确认了一下某猫依然跟着自己才走进去。他无意中瞥见萧炎一脸震惊地盯着一大只魂天帝的模样，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
　　萧玄自然地在沙发上坐下，顺手一把将正摆着攻击架势、跟萧炎很不友好地对视着的魂天帝拖到自己旁边，目光扫过一个个房间，最后落在还亮着灯的浴室的门上。
　　站在一旁的萧炎渐渐反应过来，最后满目复杂地看了眼一脸冷漠地盯着自己魂天帝，而后对刚将目光从浴室门口移开的萧玄说道：“稍微等一下吧，老师正在洗澡。”
　　萧玄一把按住还不安分的魂天帝，点点头表示理解。
　　等待的时间并不漫长，不一会儿药尘就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出来了。然后他看到的实际上是这样一种场景——由于客厅里没开灯，他实在看不太清楚——魂天帝安安静静地趴在萧玄旁边的沙发靠垫上，萧玄一手拿着手机一手抚摸着魂天帝毛茸茸的耳朵，萧炎坐在萧玄的另一边玩着自己的手机……一片安宁和谐的景象。
　　药尘一懵，随即有些惊讶地开口道：“萧玄？你怎么来了？”都这么晚了，而且他们为什么不开灯？……等一下，萧玄旁边是不是还有个什么东西？否则他在摸什么……
　　萧玄抬头看了眼药尘，轻飘飘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生无可恋感：“我只是想知道这个到底是什么情况。”于是，药尘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什么啊完全看不清楚……等一下，这个好像是很大一只……啥东西？？该不会……
　　“emmmm……请问这个类似于一只几个月的缅因猫的生物是魂天帝吗……？他怎么就突然回来了……而且居然又变成猫了……还是这么大的一只……”药尘一脸懵逼地走过去开了客厅的灯，而后才确认沙发上的某一大只不明生物的确是魂天帝。
　　嗯，不愧是缅因猫，还没成年【？？】就这么大一只啊。估计萧玄都抱不动了吧。……前段时间还跳了楼，这会儿又变成了猫，这个人可真能搞事……以及我为什么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内心弹幕刷屏的药尘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与魂天帝之间莫名其妙的对视让客厅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诡异。
　　“emmmm……老师和……萧玄先生能不能先回避一下？有些事情我得和魂天帝单独谈谈。”沉默良久，萧炎斟酌再三终是决定救场，尽管他的语气依然带着些纠结。
　　“这样吗……那药尘我们先出去吧。”虽然有些奇怪萧炎所谓的“单独谈谈”，但萧玄也没打算细问，只是拉着一旁还没反应过来的药尘往门口走去。“诶？等一下我头发还湿着……”于是，来不及反抗的药尘就这么被萧玄拽出去了。
　　听着门被关上时发出的声响，萧炎又看了一眼魂天帝，表情依然很复杂地问道：“你都干了些什么？怎么又变回去了？”而且还是这么大一只……我天，这还是猫吗？除了橘猫外的猫难道不都是小小的吗？但这家伙很明显不是橘猫啊……
　　并不了解猫咪的萧炎此时忽然有点想试试魂天帝现在到底有多重，然后他很快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魂天帝继续保持着一脸冷漠地趴在原地盯着萧炎，那眼神大概是“你别跟我闲聊我不想理你赶紧把我变回去我还要去找萧玄”这种相当显而易见的意思。
　　萧炎已经放弃让魂天帝改变一下自己拜托别人帮忙时的态度了。他露出一个看上去很正常的假笑，努力心平气和地说道：“好吧，你开心就好，我先思考一下该怎么把你变回去……”
　　……
　　经过一番莫名其妙的操作后，好不容易变回人形的魂天帝终于松了一口气。一直在担心魂天帝变回来到底穿没穿衣服的萧炎也松了一口气，而后再次问道：“现在能告诉我你是怎么又变回去的了吗？真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擅长搞事情……”
　　由于猫咪的表情不易辨认，以至于魂天帝在变回来之前显得很冷漠。在他变回来之后，萧炎才发现原来魂天帝是真的一直都没有表情。此时此刻，对于萧炎的疑问，魂天帝十分干脆地回应道：“不能，再见。”然后转身，开门，关门。
　　萧炎：……
　　楼道里，全程基本没听见声音的药尘见成功变回人形的魂天帝出来了便和萧玄打了个招呼而后又一脸不明所以地走了回去。而正专心致志地用纸巾擦着手机屏幕的萧玄应了一声，抬头见魂天帝正默默地看着自己，就收起手机，转身径自走下楼去。
　　“欢迎回来。现在，快点告诉我你去哪了，干了什么，到底是什么情况。记得说清楚，我不太想问第二遍。”回到宿舍后，本来就很累现在被折腾得更累的萧玄几乎不想动弹。他拖着身子走进卧室，一把关上门的同时顺便将跟过来的魂天帝挡在门外，而后一边换衣服一边隔着卧室的门生无可恋地问道。
　　“我……”魂天帝本想直说，然而他沉思片刻后又放弃了这个想法，决定等萧玄出来后再跟他面谈。于是，正当萧玄换好衣服推开门用一种略带不耐与询问的目光盯着魂天帝，并且魂天帝也准备开口时，一声奶声奶气的猫叫忽然毫无征兆地响起。
　　“喵……”
　　魂天帝和萧玄一同低头看去，然后发现了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现在正在蹭萧玄的腿的白色奶猫。
　　现场沉寂了片刻后。
　　“嗯……萧玄，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先给我解释一下这个是什么情况。”魂天帝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他几乎是强行维持着差点断掉的理智，好不容易才用稍微正常点的语气说道，然而还是听得萧玄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emmm，这个么……不，不行，你先解释清楚，不然……”萧玄忽然有些莫名其妙【并不】的心虚。他眨了眨眼睛，很快就想出了一个将魂天帝的注意力移开的办法。于是他装作很生气的样子，用一种含着威胁的目光毫不退让地看了回去。
　　“……好，我先来。”见萧玄似乎不太高兴，魂天帝顿时有些慌。好在他迅速冷静了下来，接着坦言道，“我想，说到底你是因为我来自前世的时空才不愿接受我，那么如果我彻底斩断与前世有关的一切，你是不是就也会喜欢我了？于是我用了这段时间离开过去的一切。……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属于现在这个世界，但我已经不再属于前世了，无论是灵魂还是身心。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我很快就能融入现在这个时代。”一次性全部说完后，魂天帝还是有些紧张——万一这次要是还没用的话，他差不多就真的没办法了。
　　“离开过去……？”萧玄墨色的大眼睛转了转，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对魂天帝而言可能有着特殊含义的词语。再看向魂天帝时，他却莫名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分明还是那个人，还是那种熟悉的气息，然而却真的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彻底斩断与前世的一切联系啊……
　　算了算了，就再信你一次吧。虽然不清楚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
　　“现在到你了。你能说说，这个……”正当萧玄出神的时候，魂天帝指了一下已经跳到萧玄床上去了的喵喵，某种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是怎么回事？”
　　“啊……这个啊，前段时间不是圣诞节吗，古元……送我的礼物，就是……哎反正你也不在，我就先养着了。你应该不会介意吧……？”萧玄闻言立刻回神，又悄悄地瞄了眼魂天帝有些阴沉的脸色，而后扬起一个自认为最温暖可爱纯良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道。
　　怎么可能会不介意啊？！
　　魂天帝沉着脸，面无表情地望着笑得有些虚的萧玄，表面上没什么反应，其实内心已经气到爆炸了。在他看来，这……就跟当你不在家的时候，你媳妇儿和别人一起住了半个多月的性质差不多，简单来说就是被绿了……
　　“……你怎么这样啊？它就是只猫而已，真的猫，又不像你们还能变成人……而且我很喜欢猫啊，为什么不能养？完全不懂你为什么会这么介意，真是奇怪……”眼看着魂天帝整个人散发出的气场越来越可怕，然而却依然完全get不到重点的萧玄很不解地边说边走到床边将喵喵拎到枕边放下，接着往床上一躺，闪烁着奇异光彩的眸子盯着开始不知所措的魂天帝，而后忽然露出一个善良到诡异的微笑，抬手指了指客厅的沙发，温软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些许愉悦：“算了，先不说这个。魂天帝，要么你今晚就先睡那吧。明天我再抽空给你找……哎哎哎你干什么？”话音未落，萧玄就被突然靠近的魂天帝按在了床上。他吓得往后缩了一下，一双明净的眼中倒映出魂天帝那在光影效果下显得有些阴暗的表情。
　　“我不睡那边。你也别花心思给我找地方了，我以后就睡你……旁边。”魂天帝微微挑着眉，带着些许攻击性的凤眼对上萧玄满是无辜的桃花眼，态度不容置疑地强调道。
　　听这家伙的语气……怎么还有种耍小孩子脾气的迷之既视感啊？真是太有意思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地，萧玄的关注点又一次错了。一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以至于他顺利地忽略了魂天帝的迷之断句：“那你为什么一定要睡我旁边？”萧玄也不挣扎，就那么由着魂天帝来。他微微偏开了脸，心情似乎很好地含笑问道。
　　“这个答案……你自己不是很清楚吗？”魂天帝见萧玄没有推开自己，心下便顿时有几分明了。原本强硬的气势转瞬化为温柔的水流，他伸出手，带着无限眷恋地拂过萧玄如云的鬓发，而后俯下身凑到他耳边柔声笑道，“当然，如果你想听，我说几遍都可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唔……！知道了知道了知道了！我本来也没有想听你说！自作多情……”落在萧玄耳畔的那人温热的吐息像一道轻灵的风，惹得他浑身顿时微微一颤，耳尖立刻泛起了红晕。萧玄用力挣扎了一下，当然，没成功。“起来，耳朵好痒。”他蹙起眉，却并没有什么力度地瞪了魂天帝一眼，语气很凶地说道。
　　魂天帝了然地看了眼萧玄微红的双颊，便没有再逗他，只是轻笑着顺从地直起身。
　　萧玄坐起来静静地望着魂天帝，魂天帝也回望着萧玄。就这么对视了一会儿，他突然伸手紧紧抱住了他。
　　“萧玄，”魂天帝低沉的声音里带着某种不可名状的情绪，一时竟听得萧玄心中泛起阵阵涟漪，“我知道我不是唯一一个喜欢你的人，但我是唯一一个你喜欢的人。这个认知让我很高兴，可我却不知道应该怎样告诉你。……或者说，你知道在一段感情里最让人喜极而泣的是什么吗？”
　　萧玄想了想，然而在此之前从来没有喜欢上什么人的他并不清楚这个答案。于是他只好回答道：“我不知道……你说呢？”
　　魂天帝用指尖撩起一缕萧玄蓬松的长发，而后轻轻吻了上去，声音里满是从心底涌起的柔情，一时竟让萧玄有种想落泪的冲动：“是我喜欢的人刚好也喜欢我啊。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没有之一。”更何况我喜欢的人是你。可是，可是啊……你也喜欢我，如此美好的你喜欢的人竟然会是我……
　　这简直是神的恩赐，是我一生曲折坎坷中的无上欢喜。
　　谢谢你喜欢我，我真的很高兴。
　　爱上你，是我所做的唯一没有后悔的事。
　　听罢，萧玄沉默着渐渐抚平心中翻涌的思绪，而后抿了抿唇，又忽然微微一笑，声音里隐约带着些许狡黠：“是吗……我想我还可以让你有更幸福的感觉……”
　　“……什么？”魂天帝闻言放开萧玄，而后正好看见他笑得一脸意味不明，内心不由得微微一凛。
　　“你今天晚上就睡沙发，没得商量。快点去。”语毕，萧玄望着魂天帝顿时变得十分无奈却又带着些许宠溺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笑得弯起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