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传说》JCatguin

57、人间大乱

　　几乎是同一时间，人间各处隐世的修仙场地感受到一股异常的邪恶力量，带着极端的憎恶与仇恨，突然出现在大气之中，并不需要特地去感知，仿佛是专门在打招呼一般，生怕没人发现这股气息。
　　这股力量出现的同时，大地四处若蒸腾一般泛起黑色烟雾，里面包含了与那股气息一样的憎恶与仇恨，升入空中没多久便消散无踪，这一奇异现象还未让寻常百姓多赞叹一会儿，下一个异变就紧接而来——
　　看热闹的人群中，几个人眼神陡然不对，仿佛被俯身一般，开始不同程度的作恶，抢劫、偷窃、斗殴，甚至于杀人。不消片刻，大街上一片混乱狼藉，叫喊声一片，甚至于官府里的捕快有些都陷入了被控制般的状态，加入了犯罪行列，突然世间仿佛规则变了般，有一道声音在人耳边低语鼓动——善即是恶，白就是黑，无人伦，无纲常。
　　刚从枫晚林出来的祝曦一行人，也在第一时间感受到了那股不寻常的邪恶妖气，等到他们赶到洛阳城，映入眼瞭的就是一片狼藉与混乱的暴动场景。旁边几个逍遥门弟子面面相觑，看向祝曦：“师兄，这……是怎么回事？”
　　“是非颠倒，黑白不分，纲常乱纪，无法无度……”祝曦握拳，“凶兽，穷奇。”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个弟子突然也发狂了般瞪着猩红的眼，聚起剑就朝着同门师兄弟砍了下去。
　　“！！”祝曦率先反应过来，指尖在空中画出几道符印把突然暴走的师弟镇压住，而后对其余弟子命令道，“用清心咒镇守心神，莫让穷奇妖气乘虚而入！”
　　“是！”
　　看着完全无从下手的洛阳城暴乱，祝曦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枫晚林方向，更加不甘心得咬牙想道，难道真要再让上虞初一出来才能解决这种情况吗……
　　想到这，祝曦狠狠一甩袖子，御剑冲向洛阳城中，同时道：“抽出两人把师弟送回宗门，其余人跟我前去洛阳城维持秩序！”
　　其余逍遥门弟子听出其中语气的急迫，也明白事态的紧急，应答了一声后，立刻分头行动起来。
　　祝曦御剑冲在最前，眼中满满的不甘与急切，这里自己的家，还要仰仗其他人的力量，只能永远受制于人。上虞初一也好，白虎也好，四兽也好，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人间，只能由人来守护！
　　只见几道清光从天空疾驰而过，冲向洛阳城方向。落地后，他们只感觉一股无名心火在心头燃烧，耳边也听到了像是催眠般的话语，几人立刻一咬舌尖警醒精神，迅速念咒稳定心神，不等他们喘口气，一旁一个普通百姓举着斧子就向为首的祝曦砍来。
　　祝曦反手一点，一击刺中他的穴位让那人昏睡了过去，就在想要将他暂时安置在一边时，那人面门一阵黑气涌动，祝曦心中刚叫不妙，那团黑气立刻化作一只狰狞凶兽朝他袭来，就在快要一击必中之时，一道火光击中那团黑气，而祝曦也已经反应过来剑气一震，震散其余的黑气。
　　一波平定后，众人看向火光飞来的方向，冬日的阳光柔和温暖，倾泻的阳光中走来一人飞扬着绯色头发，一身火光，带着冬日最温暖的温度，穿着火焰戎装，踏步徐徐走来，火羽轻绕，身后跟着两个风格迥异的近侍，她看着眼前不断有黑气缭绕，绣眉轻蹙，火光道道，将常人看不见的黑气统统焚烧净化殆尽。
　　“你是……”
　　走到祝曦面前，她一挥火羽，劈开一道气流，扬眸说道：“吾乃朱雀之主，越千秋。”
　　不等祝曦说什么，她身后探出一个身影站到了跟前，略微挡在了祝曦与越千秋中间，不是别人正是那只不起眼的小鱼，此刻他不过寻常少年装备，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模样，竖着小小发髻，带着这世上最寻常不过的、对自己喜欢之人坚定地保护：“她只是想保护自己的家乡而已，请你不要对她出手。”
　　不等越千秋说什么，小鱼抽出了木剑对着祝曦：“我不懂太多大道理，但是我还是能分清是非黑白，现在不是内乱的时候，千秋她不是坏人，北方的旱灾也不是她有意为之，请你不要为难她。”
　　祝曦的目光越过小鱼落在越千秋身上，与她绯色瞳孔对视了一会儿，有些决然得转身，握紧拳头说道：“这里是人间，不是你的家乡。”
　　后面的重明和毕方双双晦暗了眼神。
　　“但是，”祝曦看着远方混乱的人群，“这里是我的家，我不会做对她不利的事。”说完，他走向逍遥门弟子，沉声令道，“立刻辅佐越千秋，平定混乱！”
　　那些弟子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应道：“是！”
　　越千秋见他要御剑离开，出声问道：“你去哪。”
　　“……”祝曦眼中的不甘之色越来越重，牙齿也紧紧咬着嘴唇，似乎在极力隐忍什么，“你们，到底算什么。”
　　“？”越千秋有些不解他的问题。
　　“你们不算真正的人类，守护人间对你们来说也许只是被强加的任务，对上虞初一来说更只是她游戏人间的一环而已，当年龙帝也是想叛乱就叛乱了，现在可能还在对人间虎视眈眈。但是对我来说不是，人间是我们的家，虽然充满污秽世俗之物，但依旧充满美好与光明，人间没了，家就没了，你们却还有别的归处。所以——你们到底算什么！”祝曦不甘心得回头看着她，“你们一直摆着高高在上的样子，仿佛每一次的守护都是施舍，而我们，却不得不仰仗你们的守护，还要时刻提防随时可能到来的、你们的背叛。”
　　越千秋静静听着，最后温柔笑笑，看向祝曦：“不管你认不认同，这里都是我的家。你只盯着我的一半妖怪血液看，却从没看过我另一半人类的血液。”她看着天空，望着远处混乱的人群，“我比任何人都要爱着这个人间。阿一姐她肯定也无比爱着这个人间，只是你们不知道而已。我爱人间的一切，不管别人怎么想，我都深爱着。”
　　她绕过祝曦，走向那片混乱：“因为人间给予了我生命，我自然属于这里。”说完，她高高跃起，身后火翼张开，将一切污秽之物尽数燃烧殆尽。
　　重明与毕方紧随其后，重明玩着头发，用满不在乎得语气说道：“我不爱人间你不用瞪我，但是我喜欢的人喜欢人间，所以你们赚了。”
　　毕方没说话，只是默默释放神火。
　　三人向不同方向散去，竭力聚拢那些无形的黑色妖气和稍微抑制穷奇妖气继续俯身人体，而无法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净化和除尽。
　　小鱼小跑着追着越千秋，认命地跟在后面，运用不成熟的法术竭力制止着混乱。
　　祝曦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默念口诀御剑就要离去，一旁的弟子看到出声询问，他没有回头，答道：“这里是她的专场，当然得把她找来。”说罢，便御剑向枫晚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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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在梦境里找寻其他人的初一，突然感觉到了一股难以忍受的厌恶气息，身边倒着狐言，重九黎与虎王，但是她怎么都无法找到藏匿祸斗的梦境。
　　无间镜中继续上演着无数人的悲欢，独独没有她想要找到的那一场。
　　被封印钉在地面的梦魔在后面桀桀怪笑：“没想到那些人会就这么放过毫无抵抗力的你们，但只要你还在我的梦境里找人，还是我的地盘，做什么还是我说了算。”
　　初一停止了无间镜的运转，手上聚拢风刃成一长矛，径直走向梦魔，毫不犹豫一矛再度插进他的身体，听着他一声惨叫，她寒声说道：“那事情就好办了，”说着一手掐住梦魔脖子，“只要让你停止妖术就行了。”说着手上的力度一层层递加，“把包括祸斗在内的所有人都放出梦境。”
　　梦魔被掐着脖子说话很不顺畅，即使如此也扯出笑容道：“曾经对一切都保持淡然心性的你，居然也有这样不平静的一天。”梦魔隐藏在黑色斗篷下的苍白笑容更加狰狞，“明明五百多年前，你对着全城昏睡的百姓只是留下了平淡的一句——”
　　“关我屁事。”初一接过话，她眼神冷漠，“就算到现在我也能说，他们死活，关我屁事。但是，”她手上再度握住银枪，一下一下，刺穿梦魔，“这不代表我不会去救他们。那是我的义务。”
　　她手中风声阵阵，把梦魔架在了空中，一个无形、由风刃组成的处刑台就此搭成。
　　“我是人间的白虎之主，杀伐天下，保四方太平。我不在乎人间怎么看我，人间我活着的时候让我过得挺好，这是交易，所以，我也会在我活着的时候保人间太平。”
　　“我不想说什么伸张正义的大话，我也不像很多救世主那样，对人间有多深的情感。只是我身在这个职位，这个职位给了我报酬，所以我也要付出。我喜欢这种简单的交易关系。纵使现在那些正派弟子嚷嚷着要弄死我，但是他们没那个本事，而且真正想弄死我的也只是那只臭爬虫。所以我要赶快出去，抢在他之前把他弄死。”初一说到最后，操纵着两发风刃长矛，一左一右，狠狠刺穿梦魔的琵琶骨，“所以你识相点——”
　　“别妨碍我！”
　　初一一对银瞳虎目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凶光：“老子现在、只想带着我家小狗把那只死爬虫找出来，然后一寸寸得把他得罪我和小狗的全部百倍还回去。”
　　说完更多风意集中在她周身，如飞镖般系数击中梦魔身体，风意未散，尽数顺着血肉融入其体内，在里面化作阴冷寒风乱窜在血脉之中。初一控制着风刃，在一边道：“把所有人的梦打开。”
　　身体里的风刃四处切割筋脉血肉，并且抑制着梦魔自身的妖气，被刺穿琵琶骨后梦魔已经完全不能运转妖力，忍受着持续痛苦的梦魔，艰难说道：“你就不想看看吗，那只天狗族的獒犬，做了怎样的梦。”
　　“……”
　　“我没有刻意控制他的梦境，只是将他心里的画面如实得重现而已。”梦魔因为痛苦而连续咳了几声，“你松松手，我送你去他的梦境。如果你成功带回他，我就解开所有人的梦境。”
　　初一手往回撤了下，梦魔身上的银枪被抽了出来，接住银枪插在地上，同时封住梦魔琵琶骨的风渐渐散去：“就这么说定了。”
　　活动了下身子，梦魔道：“你不怕我使诈？”
　　“在绝对力量前，任何阴谋诡计都没有用。”同时初一想到了龙帝游敖，眼神晦暗了些，死爬虫，总有天我要暴力锤死你，证明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