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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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锐言险些被绝尘而去的车子喷了一脸尾气，脸色愈发难看了。他用指尖把刚刚收到的名片举在眼前端详，旋即面无表情的把它捏成了一团废纸，打算寻个垃圾桶作为它的葬身之地。
柯乐正从外面向市局里面走，看到厉锐言，便打了个招呼，走到近前，汇报道：“医院的同事说，新娘洗胃后没有生命危险，死者的母亲也已经清醒了，最快明天就能接受问讯。宾客资料已经送来了，我大概看过一眼，都是在海城有点名望的人。”
他踌躇了一下，补充道：“厉队你要不要先跟吴局汇报一下，我担心录口供会有些难度。”
一个有钱人也许不足为虑，怕的是一群有权有势的人感觉被针对，节外生枝是最没必要的事。
厉锐言点头表示明白。
“说起这个。”柯乐表情看起来有些忍俊不禁：“听说录口供时那位叫方林飞的先生给在办公室的人发了一圈名片，说自己是做事务所的，有需要可以找他。”
厉锐言脸一黑：“我知道，不用理会他，刑警队不会聘请非专业的平民来调查命案的。”
柯乐说：“重点不在他的事务所。我查了一下，这个叫方林飞的也是个世家子弟，出国留学之前一直住在海城，婚礼上也有不少人是他的旧识，新娘也是。说不定，他真能帮上忙呢？”
厉锐言闻言，心中有些松动。但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柯乐去忙别的，称自己会解决的。等到柯乐上了楼，他又把口袋中那团废纸样的名片慢慢展平了。
方林飞的计划是先去医院拜访傅恬甜，同时他也拜托麦冬帮他调查秦育明的背景。
婚礼那日他与新娘并没有过多的交谈，傅恬甜似乎很不自然，当时他以为，对方只是因为往事无法释怀而尴尬，但后来出了事，方林飞不禁猜测傅恬甜也许知道点什么。
他到医院的时候，傅恬甜的妈妈正陪在她的身边，看到方林飞进来，明显愣了一下。
傅恬甜靠在床头，脸色苍白，身体被白色的被子一裹，比方林飞记忆里的任何时候都更要虚弱。她看到方林飞进来，只露出一个淡淡地礼貌的笑容。倒是她妈妈此时站起来，接过他带来的水果礼品，热情地招呼方林飞坐下。
“你好点了吗？”他客气地问道。
“好多了。”傅恬甜道：“洗了胃后就没那么难受了，只是要留院观察几天。”她顿住，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眼圈慢慢变红了。但她偏过头去，在床头拿了纸巾，轻轻揩了揩眼角：“抱歉。”
“节哀。”方林飞安慰了一下。
傅恬甜的母亲借口说要出门透气，留下两个人在病房里，一时有些尴尬无言。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傅恬甜突然开口说：“虽然是联姻，但我很喜欢他。”然后她又盯着方林飞，一语双关道：“可是我喜欢的人从来都不属于我。”
方林飞没有接她的话，只是轻声问道：“你能想到谁会想要特别针对你们两人吗？尤其是在这种特殊的日子？”
“我怎么知道。”傅恬甜嗤笑一声，混合着轻蔑与冷漠的神情：“这么多年没回来，你怕是忘了海城是什么样了吧？见不得这场联姻的人数不胜数，人都死了，我也懒得去想。”
“虽然如此。”方林飞微微皱眉：“可你不想知道凶手是谁吗？我听说秦家给了三天期限，你好像不担心。”
“方林飞啊方林飞。”傅恬甜笑出声来，虽然唇色苍白，但笑容却艳丽又熟悉：“还是这么傻。真难得。然而我的戏份已经结束了。”
她说：“难道你看不出来吗？你以为秦家要的是凶手吗？只是一个交代罢了。我爸要出血，但傅家也不至死，我没什么能做的了。商人重利，不就是这样吗？”
方林飞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
傅恬甜还是那个傅恬甜，只是娇纵里又多了尖刻，让他有些吃不消。
“所以你不在乎真相。”半晌，他轻轻问道。傅恬甜不说话，只看着他。方林飞从那凝视中明白了答案。
正当两人静坐着，病房门被敲响了，很礼貌的两下，然后一人推门进来。
厉锐言看到方林飞，觉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便对他颔首，询问傅恬甜是否适合走问讯流程。
傅恬甜点了点头，看了一眼方林飞道：“方先生正好要走，我精神挺好的，你问就是了。”这就是送客了，方林飞站起身来，磨磨蹭蹭地向门口走去，边状似不经意地听厉锐言问话。
“……秦先生是中毒而死，傅小姐你也有中毒的症状……”他捕捉到这一句，心想不知怎么才能知道具体是什么毒。厉锐言看上去冷漠又死板，怕是不会自愿提供什么警方才会有的线索。
这时他才刚走到门口，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了一下。方林飞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麦冬发来的短信，内容让他的瞳孔一颤。
厉锐言注意到方林飞磨蹭，问道：“方先生还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方林飞回身答道，顺手把手机塞了回去，然后便打开门走了出来。
没想到厉锐言竟跟着他出来了。
“让我提醒你一下。”对方站在病房门口，缓慢而严肃地说：“要是你有什么关键证据或者线索，最好及时告诉警方。”
“不然呢？”方林飞眉头一挑，笑道：“破案也是我的工作嘛，若是步步落在警方后面，以后怕是都没人会委托我了。”
若不是厉锐言知道方小少爷不靠他的事务所吃饭，怕是要被他哄了过去。他皱起眉头，想要说对方有作证的义务，但又明白这并不能造成什么实际的威胁。
这时方林飞又开口了：“不过嘛，消息共享我可以考虑一下。”
可厉锐言的耐性已经被耗得差不多了，他转身想回病房继续他和傅恬甜的问讯，并不再跟方林飞浪费时间。
方林飞只好妥协：“算了，还是我的诚意比较足，你问讯的时候记得多问几句秦育明的感情史，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
厉锐言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走回了病房。
方林飞又把手机拿出来，边打电话给麦冬边往医院外面走去。
根据麦冬的消息，秦育明除了情史不单纯之外，其他方面倒是没有什么可指摘的，他虽是秦家的嫡系，但排行在中间，在公司里高不成低不就，难怪秦家放他出来联姻。
然而因为秦家在媒体文娱圈立足，秦育明的前女友们不乏娱乐圈的流量小花，偶尔约会几个资质好的网红，恋情受到关注的几率颇高。只是近两年来，秦育明似乎一直都处于空窗期。要知道两年前，秦家还没有和任何人联姻的意思。
“有可能是和娱乐圈外的人吧？”方林飞问道：“虽然秦育明没必要在恋情上刻意低调，但不是所有人都想因为恋爱出名。”
“我也是这么想的。”电话里的麦冬得意一笑：“我找了几个小姐妹八卦了一下，秦育明包养了个大学生，就在本市。不过在年初和傅恬甜订婚之前应该就已经断了联系吧，不然也太渣男了。”
“秦育明包养大学生的事，海城的人都知道吗？”
“没有放在明面上说的道理。”麦冬的口气显然包含着“你是不是傻啊”的意思：“大家私下里说来听听罢了，说的时候也只讲是‘听说来的’，以讹传讹的几率不是没有，但要我说，这线索值得看看，前女友见不得喜欢的人跟富家小姐结婚，想要同时下毒毒死两个人的几率很大啊。”
“行吧。”方林飞呼出一口气：“谢谢冬姐。”
“客气，名字和学校我都发给你了。有消息就联系我。”麦冬说着就挂了电话。
厉锐言的这一天过的并不顺利。他的问讯并没有给他提供很多线索。
当他询问傅恬甜有关秦育明的情史时，对方只是冷漠地让他自己去查娱乐版新闻，这让他对提供了“线索”的方林飞有几分恼意。
下午他被吴局招呼到了办公室谈话。
“锐言啊。”
吴局已经五十多岁了，但看上去还是中年人的模样。厉锐言这个刑警支队长是他一路提拔上来的，厉锐言也一直很尊敬他。
而今天，吴局看上去有些疲倦。
“听说秦家的案子在你手上。不瞒你说，这两天的时间不少老朋友都给我打了电话了。你查的怎么样了？”
“是在我手上，目前进展不大，还没有锁定嫌疑人。”
“我知道这个案子有些棘手。”吴局抚着茶杯说：“问讯工作不太顺利吧？”
“肯配合的人回答的都很官方。当然也有一些人没有见到，我也让小柯去跟进了。”厉锐言认真地回答道。
“嗯。”吴局沉吟：“你尽力而为吧，我这边虽然有几分压力，但比不得你那边。虽然这些人都想让这风波尽快过去，但到底是一条人命。”
从吴局那里出来，厉锐言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又一次翻看案卷和现有的口供。不经意间，他的眼神瞄到桌上扔着的那张皱皱巴巴地名片，用手拿了起来，但神情极为勉强，像是谁逼着他这么做似的。
半晌，他摸出手机，勉为其难地拨通了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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