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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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着海城大学字样的巨大石碑在耀眼的阳光下，蒸腾起一点雾气来，让人感到口干舌燥。方林飞从校门口进来，就径直缩进了校内路边香樟树的树荫里。
他方才问了门卫女生宿舍的位置，在学校里靠东北角的地方，接连着好几栋，他得一栋栋找过去。
方林飞自忖是讨长辈，尤其是女性欢心的模样。宿管阿姨们也意料之中的好说话，虽然进楼是不行的，但帮忙查查宿舍名册还是可以的。看样子像是把他当成了打听心上人的男孩子，时不时还会被八卦两句。
方林飞要找的人叫柳雅茹，舞蹈系的。这个名字在第八宿舍楼的名册里被翻到了。
宿管阿姨脸皱成一团，眼里的兴致勃勃在看到这名字的时候又飙高了一个亮度。她唯恐事不大地揶揄道：“这小姑娘我知道，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小伙子眼光不错。”
方林飞也没否认，只是笑着问阿姨是否能给柳雅茹宿舍里打个电话，看人在不在。
阿姨打了电话，边打边又回过身来打量方林飞，然后朝电话里说着什么。搁下电话，阿姨说人在宿舍，现在就下来。只是看着方林飞的眼光多出了些怀疑。
柳雅茹不一会儿就下了楼，看到方林飞的时候眉头紧了紧，但还是朝他走来。方林飞也没有回避她的目光。
许是学舞蹈的关系，这姑娘的身材尤其纤细挺拔，头身比例也很好。眉眼虽然不是十分惊艳，但胜在气质清淡，颇有几分出尘。
她站定在方林飞神情，不客气的上下打量着他，半晌说道：“不知找我有什事？”
“也没什么大事。”方林飞弯出一个真诚的笑脸来：“我是秦先生的朋友，想问柳小姐能不能赏脸和我一起喝杯东西。”
柳雅茹一瞬间脸色剧变，但终究没说什么。点了头就跟他向外走去。
倒是宿管阿姨瞧出几分不对来，提醒似的对方林飞说到：“门禁是十点，过后就不能进了。”
“知道了。”方林飞失笑地朝她摆了摆手：“我保证她会安全回来的。”
两人在学校外选了一家人少的咖啡馆，坐在隐蔽的墙角处。柳雅茹要了纯黑咖啡，方林飞则点了一杯草莓奶昔。
“我和秦育明早就分手了。”柳雅茹神色厌倦地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但我们现在一点关系都没有。”
“那你知道秦育明结婚的事情吗？”
柳雅茹脸上露出几分自嘲：“知道。可笑的是我知道这消息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着急跟我分手。”
“你说你是秦育明的朋友，怎么？他害怕我破坏他完美的婚姻生活吗？”柳雅茹看着方林飞的眼神已然变成了厌恶，大概是恨屋及乌：“放心，他分手费给了，我们俩愉快地一拍两散，谁都不欠谁的。”
“你误会了。”方林飞拿了一张自己的名片递给她，然后盯着她的表情缓缓问道：“秦育明死了。”
女孩用来搅拌咖啡的瓷勺从她的指尖滑落，磕在杯沿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而柳雅茹呆滞了一瞬的表情像是被这声脆响打破了，她不可置信地重复道：“秦育明死了”
方林飞点了点头。
此时她再看方林飞递过来的名片，突然明白了对方此次来找自己的目的，克制了一下情绪，她哑声说道：“和我没有关系。像我说的那样，我和他分手之后再没有联系。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没有亏待我。无冤无仇，我犯不着。”
方林飞觉得柳雅茹不像说谎的样子，而他也不想提供给对方过多的消息。便只是说：“我的名片你拿着，警方应该也很快就会找你了，如果碰到麻烦，可以联系我。”
柳雅茹默默地点了点头，仍有些茫然的样子，直到方林飞起身走出咖啡馆，她也再没有说话。
厉锐言下午就收到了方林飞的短信，里面简述了一下柳雅茹的情况，最后还自顾自地总结说觉得柳雅茹没有什么嫌疑。
说起来，两人自从厉锐言先勉为其难地打过电话后，就达成了半合作的关系。虽然厉锐言拒绝给方林飞一个“编外荣誉警探”的身份，但还是同意和方林飞交流一些信息。
作为交换，方小少爷要让案件里的人配合警方调查。据柯乐汇报说，不知方林飞施了什么法，总之是管了用，问讯的进度比之前快了很多。
虽然方林飞觉得柳雅茹没有嫌疑，但厉锐言还是派人把她带回了警局，然而询问下得知对方当天在学校上课，能做证的人有小一百个，算是排除了嫌疑。
但随着这女孩的出场，还真让他发现了一个嫌疑人。
安夏清是举办婚礼的那家酒店的兼职服务员，婚礼当天就在大厅活动。之前柯乐给她做笔录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直到柳雅茹的线索出现，他才发现两人都是海城大学的学生，并且同住一个寝室。
于是安夏清又被警局召回，做了更深入的问讯和背景调查。
隔天一大早，方林飞在家吃早饭。外卖送来的小笼包，粢饭团，豆浆，油条什么的，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他在国外那么久，回来了就非常想这一顿早饭。家里厨子做的也不是这个味，就得到老街的早点摊上买才行。
正吃着，福叔突然进来，说是大门口的门卫打了电话来，好像有客来访，还拿着他的名片。
方林飞最近散出去了太多名片，一时间也不知道是谁来了。但也只能让福叔把人带进来。
他名片上写的地址正是他住的这别墅，他目前没想真的找个事务所的店面，也不打算接杂七杂八小打小闹的案子，别墅里地方宽敞，一楼也有专门的会客厅，索性就没再另外选址。
反正案子在精不在多。小少爷自顾自地想，最好一开张就可以吃三年。全然不考虑自己的生活水平。
当他走到会客厅里，书桌前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穿着很朴素，一张圆脸上也是干干净净，不施粉黛，看上去更像是高中生的样子。
她看到方林飞进来，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向他问好，企图露出一个笑来。可她的脸色实在太差，试图上扬的嘴角像是禁不住地心引力似的，撇得如同下一秒就要哭出声来。
“请坐。”方林飞招呼她坐下，自己也坐在了书桌后面：“我是方林飞，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女孩落座，深吸了几口气，才颤抖地说道：“我……我叫安夏清。是柳雅茹介绍我来的，名片也是她给我的，说你能帮上我的忙。”
方林飞挑了挑眉。他听厉锐言说了这女孩的情况，她婚礼当天也在大厅服务，给客人们提供饮品。毒死了秦育明酒就经过了她的手。傅恬甜虽然也同样拿了一杯，然而因为不胜酒力，她自己给酒杯里兑了苏打水，这才逃过一劫。而秦育明就没那么幸运了。
致死的毒药经过检测，出乎大家的意料，竟然是□□。
这种药品虽然因为过强的毒性和不计其数的误伤事件，早已经在明面上被静止了，但因其灭鼠见效快，效果好，价格低廉，依旧在被不法商家兜售。巧的是，办婚宴的那家酒店的采购就贪了这点小便宜，真正命案的凶手没有查到，倒先在他的档案上添了这乌黑的一笔。不过这事不在刑警队的职责范围内，厉锐言只说是扔给了其他同事。
不过这也就说明了，当天所有在酒店的人，都有可能拿到凶器。而眼前的女孩，尤其有作案机会。然而因为她的动机不明，厉锐言又没有足够的证据把她收监，她才得以暂时从警局离开，只是结案之前恐怕都不能离开海城。
“仔细跟我说说，你和柳雅茹很要好吗？和秦育明又有什么关系？”方林飞有心吓她，只板着脸严肃地问话，丝毫没有安慰对方紧张心情的意思。
安夏清想起这事就忍不住抽泣起来，好在面前的桌上就放着纸巾，她取了一张攥在手中，边说：“我和雅茹虽然不是同系，但是在寝室里玩得算好的。我和秦育明没什么关系。在婚礼之前也只见过他两次。可是警察问了我好多好多问题，我现在脑子都发晕，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话。”
她边说，边眼泪汪汪地看着方林飞。
“你先别着急。给我讲讲，你怎么和秦育明认识的？”
“他追雅茹的时候，第一次叫她出去吃晚饭，雅茹叫我陪着她去了。”安夏清眨了眨眼，压下泪意，总算能清楚地说话了。
“我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吃饭的时候我都没怎么跟他说话，后来雅茹去洗手间的时候，他还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吓得我也去了洗手间。吃完饭他想要我的手机号，我也没敢给。”
这话方林飞没有怀疑，安夏清和柳雅茹完全是两个类型，她看起来可爱，虽然穿得朴素，但更显得她年龄小，像是中学时期会被很多人喜欢的那种温柔可爱的姑娘。尽管此时哭得不那么好看，方林飞也完全可以想象秦育明想要揩一爪子油的意思。
“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我陪雅茹去医院的时候。”安夏清脸一红：“大概去年年底的时候吧，雅茹身体不舒服，让我陪她去市医院检查。”她顿了顿说：“查妇科。”然后又望了方林飞一眼。
方林飞瞬间明白，点了点头：“你跟警方说了吗？”
“说了。”安夏清接着说：“雅茹检查完了之后就给秦育明打了电话，秦育明就开车来把雅茹和我送回了宿舍。但他们没吵架，雅茹后来也去了医院做手术，然后没多久他们就分手了。”
“所以那次之后，你再也没有见到秦育明？”
“没有了。”安夏清老老实实地摇头。
“所以你来找我，是想让我洗脱你的嫌疑？”方林飞看着安夏清呆呆地点头的样子，露出一个笑容：“可我收费很贵的。”
“诶？”安夏清先是茫然地抬头看他，然后眼圈又红了。
正当方林飞打算不再逗她了的时候。女孩回过神来，嘴唇颤抖地问道：
“那个……分期付款行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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