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酒》玉惊鸿

52、兰不为君开

　　皇帝下了朝之后，容妃果然在外等着了。他快步走过去将容妃的玉指握在掌心，一片冰凉的温度，可见是等了些时候了，想到这儿，皇帝不免多了几分疼惜。
　　他年逾五十，三年前本无选妃的打算，只是内务府送来选秀女子的画像时，他便对南怀兰极为中意。那女子算不得绝色，可与他看来已有倾国之资。
　　只是南怀兰入宫之后一直是冷冷清清地模样，见着他时不欢喜，不见时也不恼怒。他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怎受得了这般对待，可巧，选秀中还有一女子，气韵风流皆不输她，于是，他就怎么去南怀兰的宫中，便也有了现在的容妃。
　　“陛下，父亲忠心为国，定不会做有违国法的事贺松山所做，与父亲没有半点干系啊。”容妃求情道，一张花容月貌的脸不可谓不是痛心疾首，任谁瞧了，都会于心不忍。
　　“容儿起来，”他伸过手将容妃拉了起来揽到了身边。“贺松山的事，朕自有打算，只是叫你父亲今后不要再做什么了，等此事渐渐平息之后，朕会处决贺松山，其余的爱妃也不要多说了。”贺松山的事是否有刘大人的参与他心中已有了几分答案，更何况那样明晃晃地证据呈上来，他便是有心装糊涂也不能。容妃不知皇上这话是藏了多少意思在里面，可也不敢多嘴再问，恐在生出什么事端，只得垂首道恩。
　　“今日的事，你如何看？”回到书房之后，陆国公便开始与陆世卿讨论早朝的种种。他朝服都未来得及换下，只是将官帽搁在了桌子上。
　　陆世卿急于解决刘大人一党不外乎是为了东禹将来的安宁，溃烂之伤不除，将来只会越蔓延越大。陆国公大约也是这么想，在篡位之前先将碍事的除去比较方便。否则，待登基之后要处理的事情太多，难免有漏网之鱼。
　　“陛下是想暂时压下此事，等到风头一过，百官不再讨论的这么热烈，再将贺松山处死在牢房里，没有贺松山的证词，死无对证，刘大人就安全躲过一劫，此事也就无人再追究。”
　　陆世卿的心思向来缜密，在规划好自己的每一步之时，也会判断对方的想法，他每走一步都是胜券在握，向来如此。陆国公点了点头，愈发觉得当初送陆世卿去伐武场这个决定是对的。
　　“这件事不能再拖了，必须尽快处理。你散播的那些消息如何了？”
　　“贺松山和刘大人的罪行不出一日京都和常宇之地就会传遍，皇帝到时就是再想偏袒容妃，也有心无力。”陆国公听到他这么说长舒了一口气，心这才安定了下来，遂命陆世卿退下了。
　　“才用了午饭，你这是要去哪儿啊？”叶文欢披了个绣着梅花纹样的单斗篷，面色有些苍白，一句话未说完，就掩着帕子咳嗽了两声。
　　入秋之后不慎着了凉，到现在都没好利索，还是病恹恹的。她路过燕锦的房门，正好瞧见她出来，着了身海棠红颜色的衣服，映衬着她的玉颈更加白皙，朱唇之上，笑意未减。
　　“哦，我约了琼琚去布料店逛逛，二娘你病还没好，不要总是往外走动。”燕锦眨了眨眼睛说道，一双琥珀眸子透亮传神，生怕叶文欢不信似的，实际上她却在心里打鼓，她去布料店是真，却不是同沈琼琚去，而是找了陆世卿。
　　叶文欢不知是因着身体不痛快还是真信了她的话，总之没有再追问下去，只是嘱咐道：“在外面不要疯闹地太厉害，早点回来。”
　　“知道了，二娘。”
　　燕锦欢欢喜喜地奔出了门去，叶文欢看着她瞬间就跑没影儿了，不自觉又叹了口气，对着身旁的侍女说：“前儿云冰人送来的各家少公子的帖子放在哪处了？”
　　“就放在了书阁里。”
　　“这事先不要告诉老爷和小姐，等我定下来再做打算。”
　　云冰人是京都最负盛名的媒人之一，手中有各家未婚男女的资料贴，经她手做媒的无一不圆满。叶文欢瞧着燕锦成日里和陆世卿他们几个厮混在一起，不免有些担忧，还是早日给她定下里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