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生酒》玉惊鸿

51、你何时好这口了？

　　“知意，我若怕死就不会跟你在这里谈论这些了。”季少辞浅尝了一口桂花酿，说道。
　　这酒略带了一些甜口，不入他的嘴，或许，能博燕锦的几分欢喜也说不定。她向来喜欢这些味道。
　　江知意晓得是劝不住他了，拍着他的肩膀服软道：“依你的手腕，必定到不了非死即生的地步，你若死了，我可又少一知己。”
　　季少辞唇边勾起了一丝弧度，不置可否。正色问道：“陆国公的事……”
　　“同你想的一样，白初臣近几年势起，和陆国公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看来，即便没有你替陛下收据北宁，北宁也是要易主的。陆国公称帝的野心，怕是在送陆世卿去伐武场的时候便种下了。”
　　季少辞起身，步履缓缓地走着，他衣服上向来干净，除非必要，否则不会跟南怀礼一样携带什么佩饰。
　　“你可知，陆国公还有意让我和白初晚结亲。”
　　江知意嗤笑道：“果然是只老狐狸，许着是怕白初臣将来不帮他，因此要借着白初晚来有所制衡。对了，贺松山的事情如何了？”
　　季少辞走到一棵苍翠的盆景旁，不知江知意是否浇多了水，那植株已有了涝水的迹象，有几处的叶子开始发黄。
　　他伸过手，小心翼翼地将发黄的叶片摘了下来，说道：“十五之前，尘埃落定。刘大人是北宁的一块溃烂之地，这些脏东西除不干净，就算收据了北宁，也会给东禹招来祸患。”
　　“那陆国公的呢，你预备如何？他可是陆世卿的父亲。”
　　季少辞一顿，随即将手中的枯叶丢在了窗台上，怕了拍掌心的落尘，淡漠道：“陆国公并不是当务之急，至于他是陆世卿的谁，于我并无关系。”
　　他折身走到桌子旁，拿过那小坛子桂花酿，道：“这我带走了。”
　　江知意忙阻拦道：“诶诶诶，这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心头好了？”
　　他瞥头微微一笑冷峻地面容上终于有了些神采：“现在。”江知意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过身来背对着他摆了摆手。
　　听到身后的关门声，他才端起还有一小口桂花酿的酒碗，眉目之上的笑意还未散去。出了这扇门，季少辞便是陆世卿。
　　这日，贺松山奉命到了京城，不多时航大人也进京了，金銮殿之上一片唇枪舌战。
　　“皇上，常宇之地怨声载道，贺松山偷工减料鱼肉百姓，这都是有眼可见的，运河工地上已经有工人揭竿起义了。”航大人跪地痛言道。
　　贺松山只是一个劲地喊冤，声称有人污蔑。
　　“皇上，为臣听闻贺松山所纳财物皆流到了京城的地下暗庄之中，其中还与刘大人有关系，陛下，还请明察。”燕述出列参道。
　　刘大人一听这话，急忙反驳他血口喷人，言辞尽是力证自己的清白。可皇帝还是在龙椅之上说着不痛不痒的话，摆明了是偏袒贺松山和刘大人。
　　陆世卿因着督查贺松山修筑常宇运河一事，因此也在朝列上。他跪地进言，脊背挺直地如一棵苍柏，目光之中却是不容置喙。“陛下，微臣初入常宇之时，贺大人曾派人暗中刺杀，世卿侥幸活了下来。又因手握贺大人所犯的罪证，因而被他追杀，这事，二殿下和安晏公主也有所知晓，那日我等被贺大人的死卫追到穷途末路之时，幸靠二殿下相助。陛下若不信，可传召二位殿下便知真假。”
　　“陛下，如此说来，贺松山恼羞成怒，欲杀人灭口，可见证据属实，所犯罪责也属实，已经无可辩驳。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还望陛下早做定夺。”姜国公说完之后，百官请命。
　　皇帝已势成骑虎，不得不处置贺松山。贺松山眼见再无翻身之路，自然是急切地看向刘大人，刘大人冲他使了个眼色，生怕他将自己供出来。
　　贺松山想着宫中还有容妃娘娘，抱着侥幸地心态，倘若还有一条活路也未可知，便暂且隐下了。
　　航大人看着刘大人和贺松山之间的“交流”，上奏道：“陛下，刘大人……”
　　“够了够了，今日吵得朕心烦意乱，先将贺松山收入天牢，往后的事再议，众卿家不要再说了，退朝。”皇帝挥了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处置贺松山是必然的了，眼下的要紧事是如何不让刘大人遭难。
　　贺松山收入天牢之后，刘大人去寻看过两次，不过是嘱咐他不要乱讲话，否则家中妻儿性命难保，何况还有容妃娘娘在，出不了什么乱子，左不过是关他一阵子，贺松山暂且消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