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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红帽子姑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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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林里有狼,夜晚凄声嗥叫,如夜中苍月,孤寂、阴冷、高亢。
十几户人家集中居住在这偏僻荒原,分为四五小院。有的人家人丁兴旺,一户十来人,祖孙三辈,独门独户;有的人家人丁稀疏,两个相依为命,一个可怜寡孤。
在那蛮荒之地,家中若无男儿充当重劳力,只能任由日子过得凄凉无比。
严冬的白昼甚短,天光常常瞬息被大地吞噬。眨眼功夫,人眼陷入长夜的漫漫昏暝,等待下一个白昼的来临。
村子里,人们去往外面都在白天,沿大道行走,有马车的坐车,没马车的走路。小径是禁止的,除非猎人与你同行。
出入的不便让猎人有了份新职业,成了村落间的引路人。他们通常只收取少量费用便陪你穿梭在夜幕下,小径中。但对那些原本贫苦的家庭,这费用也高昂得吓人,需要你苦苦相求钱能够再少些,或祈祷自家永无需要你横穿小径,在暮色中料理的急事。
红帽子姑娘住在村北,与母亲相依为命,她父亲刚死一月,留下母女两人跟母亲肚子里的遗腹子。
“但愿是个男孩。”母亲说。
她并无歧视之意,只因她们太需要男人,太需要男人料理外事。
红帽子姑娘十四岁,再过一两年便可迎来她的月事,嫁为人妻。母亲无所期盼,只愿她找户好人家,嫁妆丰厚些,好补贴家用。
红帽子姑娘爱她的母亲,也爱那尚未出世的弟弟或妹妹。
日子在日月中煎熬,眼见母亲肚子越来越大,家事便全部落到了姑娘一人头上。
她起早贪黑,有时不顾劝解在月色尚未离开时前往森林,只因早到一个时辰就能让她比别人多采些蘑菇。这蘑菇只有本村才有,可以拿到邻村卖个好价钱。钱不多,却成为了小家主要的经济来源。
红帽子姑娘的小脸蛋时常灰扑扑的,裙子大多破旧,但这表面的尘色都无法掩盖她天生的秀色可餐。特别是进入青春期后,她的胸部开始发育,在布裙下微微突起,勾勒出香□□人的童贞。
她原本并不在意自身穿着,可村子里不知何时开始,有种赤裸裸的目光紧随着她。那目光藏在暗处,让她不解,让她尴尬,它们时刻提醒她高度警惕,四下望望。
她脱掉陪伴自己十四年的女装,将已故父亲的衣服改小,一件件套在身上。她以为将身体藏在那宽松的衣服后面便是安全。
黎明前的森林,冷风瑟瑟,雾色沧茫,落叶如云卷般腾空翻滚,一双火红的眼睛隐于雾霭中,跟随在了她的身后。
她像往常般提着竹篮走向深处。母亲快要临产,唯一的接生婆住在邻村,而钱尚未凑足。
在那荒无人烟的绿林,她一呼一吸都能让那小巧的□□隔着衣物传来阵阵致命地诱惑。
急促的脚步快速逼近,她尚未明白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残暴地拖进了更深的树阴里。男人的力气大得出奇,体重几乎压断了她的胫骨。对未知的恐惧甚于死亡,她拼命挣扎,越是如此越是被对方残忍对待。
鲜血从她的嘴角流了出来,她的手腕也被对方抓破,衣服在那蛮力下像纸片般层层脱落。
她看不清对方的脸,但她知道是村子里的人。
“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她并非贪生怕死,但母亲需要她照顾,现在她还不能死。
她未来月事,尚不懂得那男人究竟想从她这里得到什么,但对方那充满欲望的喘息让她全身颤栗。几乎是一瞬间,她摸到了身上藏着的一把小刀,刀锋划破了对方的脸,鲜血流了出来,男人没有得逞,落荒而逃。
衣服破得快不成样,还好她篮子里有件斗篷,她只好将它披在身上,往家赶去。
回到村落,村口站着一群人,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为首的是村长。
那个脸被划破的男人就站在村长旁边,他指责红帽子姑娘勾引他,说只要他给她钱她就愿意跟他进入林子。他付了钱,但没有得到他要的东西,还被她划破了脸。
红帽子姑娘拼命解释,但无人相信。
男人们等着看好戏,老人跟孩子全无辨别是非的能力,而女人们投来一道道红眼的嫉恨。
在这个村子里并非那个破了脸的男人才对她渴望已久,那些未婚的、已婚的、年长的、年轻的男人都不同层次地渴望过她。这刚好让她落入了一种无人同情的境地。反倒被那群或嫉恨已久或馋涎三尺的人逮着机会让她茕茕孑立。
他们一致商量要把她赶出村落,让她去森林生活。因为这小狐狸精还没成熟就如此懂得卖弄风骚,留在这里只会坏事儿。
红帽子姑娘的母亲苦苦哀求,但村长的话一落千斤,无法驳回。
最后,为了体现自己的豁达形象,村长缓了口,但条件是她必须在森林里呆足一周,如果她没被狼吃掉她就可以回村,这无疑判了她的死刑。
森林里有狼,她很小的时候便知,大人们告诉孩子不要独自进去,因为狼是凶残的生物,它们不知餍足,对肉永远充满着恶魔般的贪欲。
红帽子姑娘还小的时候曾随同父亲去过森林深处,在那里他们救下了一只后腿受伤的小狗,它毛色黑亮,不像普通的土狗。他们给它包扎了伤口,养好了它的腿,让它重新获得了自由。
走进森林前,母亲哭泣着说当年应该养下那狗,这样今天它也可以陪她作伴,跟她一同进入森林。现在后悔莫及也无能为力。她,必须进去,独自进去。
夜晚很快降临,那是真正的夜,不是黎明前的假象。
红帽子姑娘擦燃火柴在林间升起篝火,野兽都怕火,这是父亲教她的。但除此以外她一无所知。
裹着那件火红的斗篷,她依旧发抖,这里的长夜寒冷如冰,她得在火堆旁入睡,明早摘些果梅充饥。
半夜,她被树林里的窸窣声惊醒,一双兽眼死死盯着她。那狼眼反射着火光,如亮片般在阴暗中闪烁。
红帽子姑娘吓得急忙起身,从火堆里掏出一截只燃烧了一半的木头。她将有火的那头对准它。
狼似乎看出了她的计划,它眯起眼想要将她打量真切。接着,它步步靠近,根本看不出有惧火的天性。
小姑娘挥舞着火把,下一秒就被它轻松一跃扑倒在地。火把灼伤了它胸口的一些皮毛,它愤怒地咆哮起来,张口咬掉她手中唯一的武器,将它丢回了火堆。
她吓得奄奄一息,以为它会用那血红大嘴咬断她的喉咙,但它没有,只是用布满白霜的鼻子闻着她的脸,她的发丝,她的一切。然后,它伸出暗粉色的舌头,轻轻舔掉了她手臂上的血迹。
那温热潮湿的舌尖像一剂灵药,让她感觉伤口不再那般疼痛。一阵酥软传遍全身,她困乏地陷入了梦境。
翌日,她从香甜的睡梦中醒来,狼已经离开。昨晚她一夜好眠,不知是因为那狼一直卷身拥她入眠,还是何故,她一点儿也没感到寒冷,反倒如卷缩于母体般舒适安全。
第二夜,狼又来了,一直持续到第六夜。明天她便可重返村落,与母亲团聚,带着这个想法,她睡得更香更甜。
红帽子姑娘回来了,村里的人大惊失色,他们怀疑那是她的亡灵。他们请来巫师施法,但无法将她重新赶回森林。
最后,他们知道那就是她。
村长开了审判大会。会上,人们七嘴八舌,认为她是狼妻。为了让她证明自身清白,他们要她脱掉衣服,张开双腿让巫师检查。
她母亲哭倒在地,让村民不要再如此伤害她,如果他们真得容不下她们母女俩,她们离开便是。
村长单独召见了红帽子姑娘,把她请进了内屋。在那密闭的空间里,少女身体散发出的阵阵芳香让他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她的发丝,她的雪肤,她的粉唇,她那少女独有的纯净无暇的□□,她一切的一切都在挑起他絮乱的感官情绪。
她没有罪,唯一的罪就是怪她太过美丽。让他来结束这一切吧,作为村长,他有义务为大家服务。
“我可以判你无罪,嫁给我,等你来了月事就立刻嫁给我。”
她瞠目结舌,他对她来说太老了,老到都可以做她父亲,而且他有老婆,不只一个,约莫七八个。
“我不能嫁给你,你的手太粗糙了。”
“这样才能把你搂得更紧。”
“你太老了。”
“那是因为你太过年轻。”
“你不能娶我,你的妻子们不会同意。”
“那就让她们都喂狼好了!”他大吼起来,眼睛里隐藏已久的欲望烧红了他的双眼,让它们比野兽还让人胆战心惊。
她不敢再争辩,她怕把他激怒,让他就地结果了她。
母亲终于临产,她必须去邻村找来接生婆。那老婆子独居多年,一人住在靠近森林的小屋里。
她带上干粮,孑然上路。
森林的风很大,为了抓紧时间她必须穿过狼的领地。还好,这是白天,狼应该不会出没。但她没有发现她那半老的未婚夫正带着一杆猎枪跟踪她。
去的时候一切顺畅,她找到了接生婆,给了她足够的钱。老婆子有匹老马,但只能驮动她一人,为了节约时间,她先她一步赶往她母亲的住处。
天色尚早,红帽子姑娘原路返回。在走进森林里不久,她开始觉得下腹疼痛,先是隐隐约约,更深入森林后变得难以忍受。她蹲下身来,额尖开始冒汗,草地上斑斑血迹,是她□□流出的经血。
那初血的味道比普通的鲜血还要浓郁,它们在森林里扩散,带着鬼魅地诱惑,兴奋地四下传播。
有东西在接近,她能够感觉到。但它们来自不同的方向,一个靠右,一个靠左。
很快,它们出现了。两只野兽,一左一右,一只披着人皮,一只就是狼。
村长抬起猎枪对准了那头皮毛黑亮的大家伙。它纵身一跳,枪声响彻云霄。它躲开,再跳,速度比成年猎豹还快。最后一声枪响,它砰然倒地。
血,跟她的血一样殷红的血,在另一处草地上绽放。村长笑了,他看向她,而她吓得后退。
比狼更恐怖的不正是这种披着人皮、不知餍足的狼吗?他步步逼近。脱掉上衣,解下皮带,露出那一身松弛而乏味的身体。
“过来。”他命令道,“我是你丈夫,你给我过来。”
他要的正是她年轻的身体去填充他那衰老的心灵,他要她,欲望无穷无尽。她想要逃跑,但双腿如灌了铅般沉重。
下一秒,她已经被他抓住了胳膊。肚子很疼,但那疼绝对无法跟接下来的痛对比。她绝望地挣扎,就在他那恶心的身体快要压向她时,一片血沫映红了双眼。
她眼前是具没了头颅的尸体。
狼咬断了他的颈子,接着重重倒向地面,再也没有起来过。
幻体娃娃。
这是洛茨做的第二个真人大小的幻体娃娃,身为顶级控魔师他首次动用幻魂咒来赋予娃娃生命。
他控制地恰到好处,黑魔法不多不少。他不担心它会变得邪恶,作为野兽时它就并不邪恶,何况它将以人类的方式生活下去。
获得新生的男青年睁开了眼睛,他站在橱窗外,神采飞扬,投来感激的目光。
天色已晚,森林里早没了狼。男青年侧身融入人流,去迎娶他的新娘,他不记得她的模样了,但他知道她有着一顶红色的帽子,红色的斗篷,如果让他见到她,他一定第一眼就能认出她来。
洛茨垂下头。人类,人类社会,那青年会变吗?他无从知晓。他的对错,只有良心能够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