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的微笑》韶华过客

4、带她回家

　　Part4 铱带她回家
　　“你来了啊。”
　　她慢慢地从一地的花瓣与蝶翼之中站起来，朝我笑出了一口白森森的牙。
　　“是啊，”我冲她甜甜地笑着，“我来接你回家。”
　　“是吗？”她的表情没有我预料之中的高兴，而是继续漫不经心地撕开一只蝴蝶的翅膀，折翼的蝴蝶痛苦地颤抖着，带给人一种凌虐的快意。我继续笑着：“嗯，我们回家去，杀掉最亲爱的叔叔，好不好？”
　　她抬起头，上下打量我一眼：“引魂师最狡猾了，我凭什么相信你？”她又看我一眼，“啧，你真难看。”我笑了笑：“是啊，我要是有你这么漂亮，我的叔叔一定也会特别疼爱我。”如果我有的话。
　　她的眼中闪过转瞬即逝的阴狠，却最终选择了置若罔闻：“说吧，帮我杀掉我最喜欢的叔叔，你要什么条件？”“跟我回地狱。”“什么灵种？”“死神大人最近好像说过，少几个使役灵。”“哼，想都别想。”她拍拍手，大步踏过地上失翼的蠕虫，作势要走。蠕虫们继续漠然而痛苦地爬着。
　　“果然是小孩子。”我不屑地挑了挑唇角。她停下脚步，“你说什么？”声音里有与她年龄不符的寒意。我拔高了嗓音：“我说，你果然是小孩子，这么幼稚，死掉了也没有变聪明。”下一秒杀意铺面，她已精准地扣住了我的咽喉，手里的力道轻得仿佛不存在，深入骨髓的阴冷却使我疼痛起来。我不由叹息一声，果然是天赋极高的死灵，凭虚无之体创造真实的物理伤害，还真是少见。
　　“你知不知道激怒我的话，你在瞬间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东西？”我继续笑着，“知道啊，我还知道，没有我的帮助，叔叔他就死不了了呢。”
　　她半透明的脸慢慢浮现出一种死灰般的平静，我继续微笑等待。她慢慢松开手。我敛去笑容，声音清冷：“佐咿，想想他在游戏小屋对你做的事情，想想那些皮鞭和铁钉。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跟不跟我回家？”
　　仿佛过了一世的漫长，她抬头拉住我的手，掌心的冰冷带给我一种遥远的怀念。她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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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非常瘦弱，比同龄少女都要瘦小。让我同一个高大魁梧的成年男子厮打，真的有些勉强了。好在我们赢了，我没什么大碍，就是流了很多血，把身上、脸上弄得很脏，手腕上割开的伤痕像被佐咿撕掉翅膀的蝴蝶，蠕动成浅浅的疼。
　　佐咿很兴奋地在我家里飘来飘去，小猫见怪不怪，友好地望着她。我让她等我洗弄一下，就带她回地狱。
　　把血污洗掉，换一身干净的黑色哥特萝莉装，梳一梳长发，刘海梳到一边露出眼睛，洗干净脸。
　　佐咿突然不飘了，她停下来定定地望着我，像处在白昼太久而终于了迎来了黑夜，那种兴奋至极的绝望点亮了她的表情，仿佛我攫住了她的眼睛。她说：“哇，颜铱，你真漂亮。你的眼睛，真漂亮。”
　　我很浅地笑一下：“谢谢你，你是徕笙走后第二个夸我漂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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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那个第一个夸我的人啊，他每次都让我像猫一样趴在他的身旁、肩头或是膝上，修长白皙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过我光滑微卷的长发，就像抚过猫的脊背，我在恐惧与安谧中战栗，耳畔传来他华丽如同黑绸的声音：“颜铱你真漂亮。”
　　这熟悉的战栗因何而来呢？发端轻柔的触感和耳畔魅惑的嗓音都不是假的，手中的乌木梳落到地上。我惶恐地单膝跪下，低下头：“主人。”
　　这时倚在一旁，被他的神威压抑得不由自主跪下的佐咿，突然半仰起头，声音清冷甜脆：“你就是死神普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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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普路同，死神普路同。
　　英俊冶丽到天神为之羞妒的普路同，光芒炫目到无人敢直视的普路同。
　　强大到主神泽斯都不敢与之正面交锋的死神普路同。
　　酷爱杀戮与死亡，爱玩折磨游戏的顽劣少年普路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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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勾勾手指让我起来，然后饶有兴致地朝佐咿走去。冶丽魅惑的声音不疾不徐地响起：“你就是那个被亲叔叔蹂躏致死的小女孩？”
　　佐咿脸上闪过一瞬熟悉的阴狠，他的笑容更深：“不错呢，这么美的表情。”佐咿冷冷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主人挑挑眉毛，看起来没有生气。“佐咿，快尊称死神大人。”我小声喊她。佐咿依旧半跪着，脸上的倔强同我当年不顾徕笙劝阻的一意孤行如出一辙。主人脸上是不变的优雅笑意，却在无形中增加了威压，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佐咿，想想爸爸妈妈和弟弟，就当为了他们。”我知道不需要再多说了，就安静地等待着。
　　随着时钟一声声滴答，佐咿慢慢匍匐下去，那一声“死神大人”叫得很平静，没有一丝倔强，也没有一丝屈服。我默默叹息，这样优秀的死灵，在地狱算得上佼佼者了。
　　主人露出熟悉的顽劣笑容，眼底的狡黠熠熠发亮，他朝她伸出修长白皙的手，佐咿十分平静地吻上那枚鸽血宝石戒指，然后慢慢被吸进去。
　　然后他转向我，笑得眉眼弯弯：“果然我的小颜铱最讨我喜欢了，又聪明又漂亮，来吧，让主人抱一抱。”

作者有话说

　　接下来是类似短篇集的内容，这是第一个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