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影浮尘》明洛水

11、商国往事（二）【已修】

　　第十一章商国往事（二）

　　那湖里忽的钻出一个人来，嘴中含着个红呼呼的芦苇管。被呛得咳喘不停，好不狼狈的挣扎了半晌，才湿淋淋的爬上了小亭子。

　　大约是个十五六的小女孩，上了岸，不由分说的往第三个石凳上一坐，‘咳咳’的呛咳不止，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稍稍好了些，过了劲。

　　沈辞欢笑而不语，静静的饮着一旁预备好的暖茶。白羽觞很是纳闷的东看看西瞧瞧。谁家的小姑娘这样顽皮，大半夜的潜水玩。唔，自己不小心害到人家。心里过意不去，连忙倒了一杯暖茶递过去，不忘鄙夷的看了一眼喝茶的某木头，啧啧，忒没有同情心。

　　“千仞杀魂前辈，辞欢给您备下的湘菜，您觉得可算满意？”沈辞欢放下杯盏，淡笑道。

　　千仞杀……魂小七！！白羽觞狐狸爪子那么一抖，滚烫的茶水差点尽数倒在自己手上。这小姑娘就是那个号称‘千仞绝杀’的魂小七？？

　　那小姑娘咯咯笑了笑，不理会石化掉的白羽觞，自顾自的接了杯子。还拍了拍白羽觞的肩膀“年轻人，谢谢了。”

　　白羽觞抖了三抖，这么大的小姑娘湿淋淋的从水里爬出来，衣服上还带着红亮亮的辣椒渣滓，清脆稚嫩的童音蹦出这么一句话……别说，还真有点吓到他了。

　　……

　　“呦，你瞧瞧这姓白的娃娃多乖。你这笨小子怎么就这般记仇呢？”那魂小七很是无辜的笑了笑，理了理身上一堆的辣椒渣，幽怨道。

　　“哦。前辈的大礼晚辈可受不起。”沈辞欢依旧笑着，但是那笑容，白羽觞看了，只觉得刚刚掉进湖里的那个是他……

　　“呵呵，你这笨蛋小子倒也不像看上去那么笨，竟然看出了这毒和那姓暮的小娃娃身上的不同。没有冒然解毒，不错不错。”丝毫不介意对方冷冰冰的语言，取了双干净的牙箸，像模像样的夹了一筷子菜，咂嘴道“啧啧，你这年轻人可真是客气啊，给老婆子我送了一道这里头最辣的菜吧。”

　　“那是自然，那日沈府门外，晚辈瞧着前辈眼神不大好，特地弄了羊肝来。”

　　白羽觞终于明白了。这‘小姑娘’……不对！‘老太婆‘？也不对……管他的，就是这魂小七跟了这木头一路了？不奇怪不奇怪，自己轻功虽好，但是内力修为是不到家的。跟了个这样的高手，自己也是察觉不到的。

　　哦。所以这臭木头是故意装醉，利用他引诱这人上钩的嘛……损……真是流年不利，摊上这么个损友……

　　\"晚辈既然应了邀约，前辈是不是也该履行约定呢”某损木头很自然的无视一脸黑灰的某狐狸。\"商国，歌家兄妹。还望指点一二。”

　　\"小子，你不是刚刚还振振有词说什么商明渊什么歌家的，说的头头是道么？再说了，你那老爹老娘会因此而认了你?\"话语微讽，直白到一针见血。按她所见，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东家不要，西家不管，却事事为这两家疲于奔命的‘笨小子’，何必如此执著此事。

　　\"前辈挂心了。辞欢与家父家母之恩怨，是辞欢与父母无缘。但是，辞欢，只求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魂小七颇有兴趣地看了一眼沈辞欢，又用举牙箸手的小指比划了一下白羽觞\"这小娃娃刚刚不是说着呢么，你们不会只弄到这么点吧?继续，继续。”

　　小娃娃......狐狸眼翻了翻，这家伙可真够狡猾，摆明了是他不一句追着问到，她就不说嘛!

　　”狐狸，继续。”

　　”嗯。”白羽觞想了一下，接言道”事情是从本朝百年前说起的。大梁先祖元年，拓疆甚广，收罗许多边境小国.....\"

　　”诶诶，说重点。没人让你背史书。”那魂小七托着腮，敲了两下碗缘，颇为不耐。

　　白羽觞再度克制住噌噌的火气，在那木头安慰的浅笑中，继续道”好吧。那些小国里有些个原隶属商过的异族部落。大战后，大多被灭尽，只余下一家，南梁歌家。”

　　”歌家出身药蛊，但是当年名动一时的，却是两个人，一支舞。”

　　”千金引得天上月，难换歌舒舞洛遥。”魂小七低头晃动着玉杯里的酒水，声音低微，似是喃喃自语。

　　”对。说的就是歌舒洛和歌舒遥兄妹。传说中，这两兄妹有着长生不老之态，而且得到两兄妹眷顾的人也会青春长驻。当初商国大败，割地赔款，好不痛快。奇怪的是，唯独不舍这两人，甚至不惜千金。正传上是说商国皇帝是为了长生不老而接近那两兄妹。也有一种说法，那商囯前任，是因那段”月下倾洛”而......\"白羽觞忽地一蹙眉，略有犹豫。

　　\"因为那支舞，那有龙阳癖废物皇帝，没爱上跳舞的妹妹，反倒看上了弹琴的哥哥了，是吧?”一直低头的魂小七，突然抬了抬头，笑道。

　　”对。那......史书上是这么记载的。”好悬就把双杀的禁阁给溜出来，捏了把汗，续言道”然后的线索就只有一些无从考证的野史了。大概就是歌家灭门了，丢了大量的秘药方子，最后那两兄妹也失踪了。”

　　\"唔，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查得很清楚，看来下了不少功夫。”漫不经心的玩弄着手里的酒杯，随口道。“笨小子，你是怎么想到这事情和歌家有牵扯的呢？”看着手中滴溜溜转动的酒杯，魂小七突然自顾自的笑了“哦，原来是傀儡药水的出处和河洛前阵子放出的消息么？”

　　”这些曲折的是非经过辞欢就不敢拿来叨扰前辈了，辞欢想知道的是，河洛，和歌舒兄妹的关系。”疑问的措辞，肯定的语气。

　　魂小七\"当”的一声撂下杯子，玩味笑道”我以为你会第一个想到双杀，再者是沈家。”

　　”方子来于沈家，需求于双杀。但是内容，显然与天朝医道相趣甚远。天朝，商国，歌家。唯一与这些时间都有交集点的，无疑就是与商来往密切与巫蛊不离关系的河洛庄。”沈辞欢沉声道，又笑语”前辈与河洛的关系在江湖上虽然吃紧，但也微妙得很，不是么?”

　　白羽觞一路上听得晕晕乎乎，现在一想，恍然了。千仞杀与河洛庄冰火不相融，有千仞杀的地方百里无河洛，若有也怕是被毒残毒杀的遍地尸首。

　　可奇怪的是，河洛浩浩然一大庄却像怕了似的，只有躲的份儿。

　　”嗯，你小子悟性不错。那河洛的老小子是怕七婆婆我兴起时，灭了他全庄!哈哈。”

　　”至于河洛和歌舒家的事情嘛。暂且卖个关子。至于河洛散布出来的消息，虽然不知是否是陷阱，想你那心狠手辣的娘与莫名其妙的暴躁爹也都会自己往陷阱里跳的吧。而你这个孝顺笨儿子肯定是要给他们去磨平刀山踏平火海的咯。”魂小七以一种奇怪的眼神看了沈辞欢一眼，笑言道”婆婆我被你们一折腾，有些受凉，要这沈小子与我点内力，暖暖再歇息。白小子，你先去吧。”

　　内力......白羽觞眉峰一挑，刚要阻言却被沈辞欢宽慰道”无碍，你先行一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