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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喜作伴二人同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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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奕倾出了李家村,一路向北,来到三岔口。王喜年提过,左侧的那条是去成山周家庄的路,而中间的那条便是通往漠县。师奕倾毫不停顿,选了中间那条。再走一段路,进了林子,师奕倾忽觉双腿发软,此时又正值午时,师奕倾挑了块阴凉的地方,靠着树坐下歇息。
回想今日,仅一个早晨便发生如此多的事。先是被人下药,又被人赶出村子,师奕倾眼神一凛,久久不语。当下,得尽快找到辰风,也不知辰风此时是否仍在漠县。师奕倾休息片刻,便起身继续赶路。他如今徒步,定要赶在天黑之前到达漠县。
也不知中了何药,连走个路也如此费劲,才不过一里便停了十几次,师奕倾顿觉心烦。他出李家村时并未带任何水具,如今口干舌燥,师奕倾正想着沿路寻些水源。师奕倾坐下闭目养神,却听到有人似是在喊着他。师奕倾心道自己真是出现幻觉了,这荒山野岭的,能有什么人认识他。
“阿、阿倾,我可找到你了。”王喜年惊喜的声音在旁边传来,师奕倾睁开眼,正看到王喜年满脸欣悦,喘气不已。师奕倾蹙眉,道:“你追来做什么?”
王喜年心里担心师奕倾,又想到之前答应师奕倾的事,便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追来,此时听师奕倾这么问,王喜年老实回道:“阿倾,我答应过你的,要把你送到漠县。”见王喜年坚持,师奕倾也不再拒绝,况且他现在武力全无,有王喜年这么个大壮汉在身边,也方便些。
师奕倾见王喜年也没带水具,便问他这附近哪里有河流。王喜年回道:“河流?前面不远处,西边就是。”说着王喜年把师奕倾带到了那处。王喜年又跟他解释,这是从凤凰岭瀑布那边过来的,经了李家村,流向周家庄。
河面不宽,却是水声潺潺,清澈见底,师奕倾往脸上泼了几下,洗掉脸上的尘迹,顿觉凉意宜人。再喝几口,师奕倾站起身回头,便看到王喜年正望着自己发呆,师奕倾冷眼道:“你干什么?”
师奕倾冷峻的面上还挂着几滴水珠,透着阳光晶莹诱人,王喜年看得恍惚,不自觉道:“阿倾,你真好看。”
才说完,师奕倾便甩了他一巴掌,怒道:“别教我再听到这句!”早上受的气全发在了王喜年身上,他就本就心情不好,这人竟还撞上来。师奕倾绕过王喜年又进了林子,继续赶路。
脸上一片火辣辣,王喜年瞪大眼,没想到自己竟然因为一句话被师奕倾打了,这才想起来师奕倾最讨厌他人这样说他。又见师奕倾不理他,王喜年慌了,急忙追上,道:“阿倾,你,你别气。”师奕倾仍不理会王喜年,王喜年更是焦急,直道:“阿倾,你要气,再打我吧。”
师奕倾这才停下来看他,心道王喜年竟这般讨好自己,师奕倾被他说得心烦,道:“行了,想跟着我就闭嘴。”王喜年赶紧闭嘴不语,师奕倾看了他一眼,便迈着步伐继续往前走。
王喜年心里还打算着能不能叫别人载他们一程,只是李家村去往漠县的人不多,他们半天没碰到一个人影。师奕倾走走歇歇,不甚心烦,他竟觉得每走一步路都用尽全力,究竟是被下了何药!王喜年见他扶着树喘气,极为担心,问道:“阿倾,你,你是怎么了?”
师奕倾扫了他一眼,道:“你不是知道吗?”若不是被李娇下药,他何以致此!
王喜年心里一颤,结巴道:“阿、阿倾,对,对不,起。”王喜年心里内疚,是他没照顾好师奕倾,才让师奕倾遭受此罪。
师奕倾冷笑道:“你给我道什么歉,难道是你下的药?”师奕倾咄咄逼人,不容王喜年反驳,又道:“还是说,你这是替李娇道歉?”
王喜年哑口不言,师奕倾把他推开,不想脚下一软,似要摔倒。王喜年急忙搀住他,道:“阿倾,我扶着你走吧。”
师奕倾冷道:“不劳你大驾,我自己可以走!”说着强撑起身子,甩开王喜年的双手,大步离去。师奕倾生怕最厌旁人对他小觑,如今王喜年竟屡屡破戒,怎不让师奕倾生气。王喜年默默地跟着他,不再说话。
因师奕倾体力不支,两人步行了两个多时辰才到漠县。已近黄昏,师奕倾寻了家客栈便进去,赶了一天的路,他此时已是疲惫不堪。师奕倾定了间客房,再让小二把饭菜送到房中,又叫他准备些热水。
见王喜年杵在门口,师奕倾不耐烦道:“你还站着做什么,若是不想用饭,就回李家村吧。”王喜年好心跟了他一天,师奕倾也并没有直接将他赶走。
王喜年惊喜,原本以为师奕倾不再打算同自己说话,没想到这时竟留下他。王喜年进了屋,师奕倾又叫他把门关上,两人坐下便开始用晚饭。
饭毕,师奕倾丢了一两银子给王喜年,道:“这银子你就拿着,雇个车回去吧。”若是坐车,应该能赶在天黑之前回到李家村。师奕倾不想王喜年再跟着自己,直接把他打发走。
王喜年慌了,摇头摆手直道:“阿倾,不,不用了,我走回去就行。”他只是想再看看阿倾而已。
师奕倾抿了口茶,道:“那你就快回去吧,天黑了不好赶路。”师奕倾不再留他,把他拧出房间,又往他怀里塞了银子,便关上门。真想不再两欠才好。
王喜年在门外喊着师奕倾的名字,许久不曾见他回应,心里失落万分,阿倾原来这么不想看到他。王喜年在徘徊不定,站着久久不曾离去。
师奕倾关了门,便开始解衣沐浴,舒展一身的疲劳,自然是不知道王喜年还在外面等着,更不知道师辰风他们寻他已经寻得发狂。
自两日前,师辰风便命人把搜索重心转移到成山附近,先是将周家庄翻了一遍。昨日师辰风夜里突然接到暗报,是说师奕倾身在凤凰岭,师辰风一早便与叶锦领着秦氏兄弟前往,四人寻了一天仍没有发现师奕倾的踪影,不禁大失所望。此时天色已黑,他们在凤凰岭林子中找了一处地方,架起篝火便烤着刚猎到的兔子。
夏日炎热,林子蚊子甚多,四人皆是没有睡意,便闲聊着。秦天翔与秦天星挨着同一棵树,秦天翔望着星河,道:“今日是中伏吧。”
“嗯,正是六月初十,再过七日便是爹爹的生辰了。”秦天星感慨道:“也不知道我们能不能赶回去给爹爹祝寿。”兄弟俩皆是孝子,自是把父亲的寿辰挂记在心,只是若再寻不到师奕倾,恐怕曾答应父亲的事,也成空话。
叶锦拨弄着燃得正旺的篝火,见师辰风一人靠着不远处那树闭目不语,他叹口气,起身走过去。方才秦氏兄弟的谈话那人定是听到了,如今王爷已失踪半月之久,那人定是万分难过。
叶锦一靠近,师辰风便有了察觉,他睁开双目,询问地看着叶锦,没有说话。叶锦在他旁边坐下,叹道:“别太担心,主子吉人天相,不会有事的。”师辰风又闭目不语,此时心里正想着,昨日究竟是谁引他们来凤凰岭。
昨日他正在客栈房内歇息,不想竟有只暗镖从窗外飞射进来,待他出去查看并没发现任何人影,回了房却见到那张信条。不管真假,只要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前往凤凰岭寻找一番。
叶锦仰头望着天,道:“你还记得吗,主子最喜欢在月圆之夜,到府中的凤清亭饮酒了,有时候还会邀上郭大人。”师辰风没有答他,叶锦又自言自语道:“辰风,找到主子后,我们回去也痛饮一番如何?”
师辰风正要开口,突然耳尖地听到远处有脚步声传来,师辰风提剑起身,警惕地看着一处。三人见状,围着他问道:“辰风,怎么了?”师辰风回道:“有人。”此时天黑,这山林中竟然还有人行走,而且还不只一人,他们不得不防。
脚步声越来越近,四人目光皆看向一处,只见一玄衣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身后跟了一位着灰衣的男子。那玄衣男子见了他们,上前施礼道:“在下洛远彬,这是顷宁,我俩在这林中迷了路,方才见这边有些火光,便过来求个指引。”
叶锦看了一眼师辰风,对洛远彬作礼回道:“如今天色已晚,恐怕难以找路出去,两位不如就此歇息一晚再走。”叶锦见他们面露犹豫,又道:“况且深夜赶路,实在危险。”
洛远彬与顷宁商量一下,道:“也好,四位不介意我俩再作个伴吧。”师辰风默认了叶锦的意思,转身回了刚才的位置。叶锦为两人介绍一番,指着师辰风道:“辰风向来寡言,两位别介意。”两人笑着表示理解,与秦氏兄弟坐在篝火旁闲聊。叶锦聊了几句也陪着师辰风坐下。
叶锦小声问着师辰风:“可看出那两人的来历?”
师辰风漠然道出一句:“武功比你稍逊一筹。”
叶锦笑笑,心里暗自有了算计。
那边秦天翔突然说道:“出了这林子 ,再过两个山头,便到李家村了。”也不知齐王是否会在李家村。
不想洛远彬听了,忙问:“秦兄弟是说,李家村就在凤凰岭的北面?”见秦天翔点头,洛远彬大拍一下顷宁的肩膀,面露欣喜。见秦氏兄弟疑惑地看着自己,洛远彬讪讪道:“不瞒两位,我俩本是去李家村寻个亲人,方才听秦兄弟说李家村就在不远处,在下这才喜不胜禁。”
听到这,叶锦与师辰风对视一眼,拧眉不语。
再扯聊几句,秦氏兄弟回了位置休息。顷宁看了四周一眼,小声对洛远彬道:“洛哥,你怎么能把这事讲给外人听,莫大人不是嘱咐我们不能透露半句吗……”
洛远彬挥手打断他:“放心,我也没明说着要寻齐王,他们不会知道的。”顷宁说不过他,只好作罢。两人找了棵树也并挨着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