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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遭驱逐奕倾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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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奕倾此时渐渐冷静下来,将整个事情想了一遍。他来这李家村已然半月之久,若这王喜年果真对他存有异心,当日也不会将他带回并请人来医治。难道他真的误会了王喜年?只是他这些日子所食之物皆是由王喜年置办,也只有王喜年能接近他。
现在他所中药物尚不明确,师奕倾扫视一眼满脸焦急的王喜年,又看着地上的碎瓷片,师奕倾将目光转向桌上那碗老鸡汤。细细琢磨一番,师奕倾突然道:“王喜年。”王喜年凑近他,等待下文,师奕倾面无表情,又道:“你把这汤全喝了。”
王喜年虽不明所以,却也不敢再惹他生气,照着师奕倾的要求,端起盘大的碗就直接喝下。王喜年打了个饱嗝,抹了抹嘴角溢出来的汤渍,冲师奕倾笑道:“阿倾,这剩下的我喝不下了。”
剩了半碗多,师奕倾盯着他黝黑憨笑的脸,沉默不语。再看王喜年半天也没异常反应,师奕倾暗自思付,难道这药竟不再这碗鸡汤中?只是,看来敌人已经知道他身在李家村,就连他正借住王喜年家这一事也探得一清二楚,如此敌暗我明,更是危险。
王喜年见师奕倾怒意尚在,不敢打扰他,站着一动不动。
师奕倾扫视王喜年一眼,起身道:“今日不用你送了,我独自一个人去漠县便可。”师奕倾心知以他现在的状况不适合上路,却也下定决心要离去。
见师奕倾脸色发白,似要病倒的样子,王喜年自然不肯放他一人离去,反驳道:“不行!阿倾你要听我的,再养些日子再走吧。”王喜年不知道师奕倾为何会无端中药,只想着不能让师奕倾离开。要是阿倾因此就留下来那多好。
师奕倾不知他心中幻想,执意要走。两人陷入沉寂,僵持不下。
“喜子哥,在不在?”屋外传来李娇的声音。
自从看着王喜年把鸡汤端回去后,李娇心里一直惶惶不安,她心里念着师奕倾,更想知道师奕倾有没有喝了那汤。李娇在家里坐立不定,找了个借口便往王喜年家赶来。
王喜年回神,出了屋子把李娇领进来。才进来就看到满地的碎片,李娇更是紧张万分,难道喜子哥他们竟知道自己下药的事了?
李娇的注意力全在闭目不语的师奕倾身上,师奕倾此时眉头紧蹙,刚毅的脸庞泛着丝丝冷意,李娇屏住呼吸,小心问道:“喜子哥,俺娘做的鸡汤好喝吗?”
王喜年赞不绝口:“婶子做的东西能不好吃?”他们两没顾着师奕倾,自兀地聊了起来。李娇自然从王喜年嘴里知道了师奕倾也喝过汤,心里暗暗窃喜,自以为师奕倾此时没有动身离开,全是因为自己。
正聊到这瓷碗怎么摔地上了,王喜年眼神不自觉地瞄了瞄师奕倾,不敢说真话,道:“这,这是我不小心打碎的。”王喜年第一次对人说谎,颇有些不好意思,李娇却以为真相如此。
两人在自己面前打情骂俏,师奕倾更是心烦,冷视着他们,道:“王喜年,我看你们还是早些把事情办了吧,也别让李娇没名没分地跟你。”
王喜年赶紧摇头,李娇听了却是小脸煞白,师奕倾把两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又对王喜年道:“挑个好日子,你就上门下聘吧,别让李娇再等了。”
见师奕倾一直把自己推给王喜年,李娇心痛如斯,双眼噙着泪水,喃喃道:“怎么,怎么会这样?”不是说心里那人吃了药,便可以了吗?怎么会……李娇似失了神,没有注意到师奕倾探究的眼神,自言自语地说着。
师奕倾放缓语气,诱着她道:“李娇,你说什么,大点声。”师奕倾极有耐心,喝了口茶,慢慢等着李娇。若他猜得没错,此次中药定是因为李娇!
李娇恍惚道:“不是说,不是说吃了那药就会留下来吗?”不想这句被师奕倾听得一清二楚,师奕倾双眸凌冽,这李娇竟敢动到他头上!师奕倾正要再诱着李娇说出主谋,不料王喜年打断了他的计划。
王喜年见李娇双目无神,喃喃自语,竟像是中了魔,王喜年担心道:“娇妹子,怎么了?你怎么了”李娇恍若不清楚刚才发生的事,才回神对问着王喜年:“喜子哥,怎么了?”
王喜年还没说话,师奕倾先他一步道:“李娇,你为何对我下药?”师奕倾直言不讳,令李娇全身一震。李娇猛然抬头,双目含泪地看着师奕倾,这人竟对自己这样冷漠。
“阿,阿倾,你说什么?”王喜年把李娇护在身后,道:“阿倾你是不是误会了,娇妹子怎么会干那事!”李娇在他身后瑟瑟发抖,不敢吭声。
师奕倾恼怒王喜年如此护着李娇,方才李娇自己承认了,难道王喜年竟没听到?师奕倾冷声道:“李娇,我只问你,是谁让你下药?”见李娇依旧不语,师奕倾站起身逼近他们,逼迫王喜年道:“你让开!”
那天生威严慑人的气势压得李娇喘不过气,王喜年也是心里恐惧,只是硬要护着李娇,挡住师奕倾面前。师奕倾又厉声喝道:“让开!”李娇心如刀割,掩面跑了出去。
师奕倾越过王喜年把李娇拦着,拧着她的肩膀,不容她动弹,道:“说,谁指使你下药!”李娇挣脱不得,被吓得当场哭了出来。王喜年心里一惊,跑出来扯住师奕倾的手臂,试图把李娇从他手中救下来。师奕倾怒不可遏,五指掐住李娇的喉咙。
“喜、喜子哥……”李娇喘气艰难,惊恐地看着师奕倾。她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到师奕倾会如此狠心。
师奕倾这样子,竟是要拧断李娇的脖子!王喜年焦急,用了全力把师奕倾推开,师奕倾后退了几步才稳住身体,冷眼看着王喜年在那安慰李娇。他们此时正在外院,方才师奕倾对李娇发怒那一幕竟被些村人看了去,正扛锄拿担地往这边赶来。
见李娇泣不成声,脖颈更是有道红印,李万哥气得双手发抖,众人七嘴八舌地赶紧安慰李娇一番,又将师奕倾团团围住。师奕倾冷着面,听着这些村人对自己的指责,不做任何反应。这时,李村长拄着拐与李娇她娘也来了。李娇她娘又是对师奕倾一阵大骂,才拥着李娇,两人抱头痛哭,定要师奕倾给他们一个交代!
十来人围着师奕倾,气势汹汹,若是其他人定会被吓着。只可惜,师奕倾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点村人的怒火还不放在眼里。不知是谁说了句“打死他!”,其他人也跟着起哄,竟想要把师奕倾当场撕碎。
师奕倾冷笑一声,纵然沦落至此,也容不得旁人对他造次!
王喜年急得团团转,这边忙着跟众人解释,那边说服师奕倾给李娇道歉。师奕倾瞥了王喜年一眼,冷语道:“何必这样,你也是他们一伙的,不用白忙活了。”师奕倾心道若是真与这些村人起冲突,王喜年定是会站在他们那一面。
“喜子,别跟他废话,先打断他的胳膊再说,竟然敢动我李万哥的闺女!”李万哥挥拳就朝师奕倾脸上打去,王喜年竟挡在前面,求道:“万哥,别打,别打。”王喜年心里更急,阿倾身子虚弱,怎么还经得起折腾。
“喜子你让开,不然俺连你一起打!”李万哥颤着手指,指着师奕倾,又道:“今天他休想走出李家村半步!”李万哥不由分说叫着众人一起上,五人围攻对师奕倾拳打脚踢,王喜年心惊,拦着他们替师奕倾挡住大部分攻击。然这些村人竟像发了疯似的,连王喜年也往死里打。
李村长见场面失控,挥着拐杖赶紧开口阻拦道:“住手!都住手!你们这是要把喜子打死吗?”村里人情绪不定,而王喜年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自是心疼。李村长叫了其他人拉住他们,这才阻止了这场混乱。
师奕倾被王喜年护在身后,仅受了些轻伤,刚毅分明的脸庞有些青灰,唇边溢着一丝血迹。倒是王喜年,此时黝黑的脸上一片红肿,呲牙咧嘴。
王喜年正要查看师奕倾有没有伤着,却被师奕倾推开。师奕倾擦掉唇边的血迹,双眼微眯,扫视他们,缓缓往前走。众人被他看得心生恐惧,他走一步,众人便后退一步。
又见有人蠢蠢欲动,师奕倾嘲笑道:“怎么,你们还想动手?”此时他冷峻傲然,震慑旁人,众人竟迫于他的气势不敢再有动作。
师奕倾看向李娇,见李娇正呆呆地看着自己哑口无言,师奕倾稍蹙眉,如今再想要李娇说出那幕后之人已是不可能,今日又闹了这么一出,恐怕这些村人再容不下他。眼下,还是想着怎么脱身才好。
李村长出面调解,众人皆指证师奕倾方才光天化日之下对李娇行凶,王喜年把事情起因说了一遍,众人自是不相信李娇会对师奕倾下药,又大骂师奕倾污蔑李娇,此时怒火高涨,连李村长也差点压不住。王喜年求着李娇出来给大家解释,然李娇竟像受了惊吓躲在她娘怀里掩面不语。
师奕倾冷眼旁观,把王喜年的焦急看着眼里,却没说话。这些村人也不会相信他的一面之词,王喜年何必还如此费精力。那是感情深厚的同村人,而自己与他非亲非故,他又何必帮着自己。
见王喜年为了个外人如此与他们作对,李万哥起了头,又对王喜年大骂一阵,其他人也跟着附和。王喜年一个大汉子竟被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吭气。王喜年淳厚,心里只念着师奕倾和李娇都不受到伤害,不想竟无人理解他,王喜年顿觉委屈,向李村长求助。
李村长叹气道:“算了,这事就到这吧。”他话音未落,李万哥就出声反驳,李村长骂道:“难不成你们还真想把他打死了,自己吃上官司,留下李娇她娘母女?”李万哥这才没了声音,却在心里闷闷发气。李村长又对师奕倾道:“只是,还劳烦你今日便离开这里吧。”李家村是容不下他了。
王喜年和李娇听了皆是震惊,到头来这人还是要离开。师奕倾对李村长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即使李村长不明说,他也不会再待下去。没人提出异议,李村长当场就把这事断了,先行离去。李万哥心有不服,又看李娇似是失了心神,心里一惊,急忙带她去了李木那。再过一会儿,众人陆陆续续散去,只留着师奕倾和王喜年在院子里。
师奕倾不想多说,见王喜年目瞪口呆,道出一句:“我走了,你不用再送我。”方才王喜年因为他的事已经和村里人闹翻,若是再不避嫌,恐怕王喜年今后会很难办。王喜年仍没有反应 ,师奕倾也不再理他,拿了随身行李,别了李家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