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28、少年信仰-54

　　见鬼的见面礼！
　　赤果果的打脸，无非就是把年少的涩气娇气傲气打掉，便于调教，以疼痛警示这个世界不好混，必须吃得苦中苦，方能成为人上人。
　　只是，挨打的滋味真不是那么好受的。
　　葛黄昏死过，没死透，也算承受过不少非同一般的疼痛，咬咬牙硬挺，他还是很能抗打击的。抗得住，不代表乐于承受从肉/体到精神一起疼痛，他又不是受虐体质，哪甘心白白挨打？哪怕他是个精神上随时找后路退缩，不愿意前行的人，真惹急了，也会拼命往前奔跑。

　　眼镜男离开后，樊老领着葛黄昏去了附近的荒废厂房，把他丢给了少女，施施然离开。
　　葛黄昏明白，在当徒弟的光明大道上，自己处于观察期中，少女就是他拜师的关卡。怎么才算过关，肯定是打倒她。
　　葛黄昏是有脑的人，肯思考，大脑的运算能力快过手脚，能以智力弥补经验的欠缺。他灵力恢复了一些，分配到两条腿和眼睛上，视力和移动速度大增，加上他出色的听力和感应力，配备练熟了的体术和格斗技，有了应战准备，跟先前光挨打的他判若二人。
　　打斗中，他渐渐的适应了少女的速度，看清少女的招式，反馈脑中形成预判，挨上身的拳脚减少。
　　他感应得到，少女虽然内息绵长，但不是能力者。身法拳脚是长年累月苦练出来的纯粹的体术，也就是世人所说的拥有功夫的人。跟她对打，比跟某对练来得有意义，因为某从没对他动过真格，不会带给他生命以及尊严受到威胁的沉重压力。
　　这小子果然走的是纯防御，对人对已心都不够狠，基础没入门……樊老并没有走远，不需要看就能感知二人的所有动作。
　　葛黄昏的心不够狠吗？不！他只是找不到出击的机会。少女的攻击密不透风，他还生嫩，面临这样毫不留情的密集攻击，他应付得辛苦。以他的见识还不懂得一力降十会，如果把灵力全部集中在拳头上，不管不顾的一拳冲着对方击出，只要中了，对方有着再精妙的招式也只有被击飞的份。他是脑力派，不是蛮汉，总是想得迂回而又深远，玩的是消耗战，保持冷静慢慢跟对方耗，等她体力下降露出破绽再进行还击。同时，他也为对方精妙且实用的招式倾倒。不由自主的看清了，印在脑中，大脑着迷的自行分析招式的构成原理。随着时间推移，他不知觉融入一招半式，这令樊老脸色一变，掠到厂房旁，从窗户往内窥看。
　　不是超人，女生的体力终归后继泛力，打到晚上，二人的肚子都饿得咕咕叫，葛黄昏终于扭转局势占据上风，“啪啪啪”的，双掌交叉出击，成功的把少女扇成了猪头，心里的那股恶气总算清光了。
　　“为什么打我的脸？”少女跌坐在地，一边大口喘息一边怒问。
　　“那你呢，为什么打我的脸？”葛黄昏不比她好，这会儿四肢摊开躺在地上倒气。
　　“担心看到你的脸，打不下手。”少女是很诚实的人，在工厂里整日见到的都些是歪瓜裂枣，难得见到正型的同年龄异性，只有把对方打成猪头了，当他是只猪，心里才清明，才能出手狠毒。
　　葛黄昏惭愧，自己的打脸报复，格调好像低了点。

　　樊老拎来的晚餐，比学校的营养餐品种多，口感就让人无语了，涩的甘的苦的以及那刺鼻的气味实在让人无法下咽。瞧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少女，葛黄昏佩服她。勉强咽下去后，惊喜地发现肠胃陡然生出舒畅的热力扩散到五脏六腑中，细胞仿佛被激活了般，充满了旺盛的活力，身上的疼痛也随即有所减弱，力竭的疲劳减缓……“这是？”
　　“药膳都不知道？你真是白痴！”少女翻动着肿胀的眼帘，成功的向无知的葛黄昏送出一对卫生球。
　　饭后，樊老打量着葛黄昏，这小子体质不好，药力吸收差，皱起眉头道：“你，禁止使用灵力。”这是眼镜男离开后，他首次对葛黄昏开口。
　　葛黄昏惊愕，不使用灵力，他哪是少女的对手？
　　吃饱喝足稍作休息，少女有了力气，干劲满满的突然一个凌空旋风鞭腿，对准葛黄昏的脑袋扫来，“再来！”
　　么的，扫中了，脑袋得坏，真是个恐怖的暴力女！
　　葛黄昏及时一个懒驴打滚，险险避开。她是认真的，没留力，她鞋尖差两毫就擦到他鼻尖了，鞋尖带起的泥沙差点溅到他眼里。更可恶的是，她不是一招落空就会停手的人，垫地脚尖一旋，接二连三的蹬、踢、劈，快腿三连击，以摧枯拉朽之势威压葛黄昏。
　　失掉先机，找不到她的破绽，面对凌厉的攻击，葛黄昏不敢直接硬抗，只能后翻跟头避开其锋芒。可是，空厂房是有隔壁的，当无法有效进攻且退无可退时，他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哟嗬！沙包，别装死！站起来！”少女毫无怜悯之心，才不管他伤得有多重，冷酷地脚踢倒地不起的他。
　　肋骨裂了……真痛！遵从樊老吩咐而撤掉灵力防御的葛黄昏，也是有志气的。缓过一口气，吐出涌上咽喉的腥血，双手蓦地伸向少女的脚踝，打翻翻掀她。偷袭，她的强项，防着他呢，立时下蹲，手肘朝他的腹部肘击。葛黄昏反应不及，挨了个正着，痛得他全身缩成一团。只能摆手罢战，借着尿遁用青藤治疗内伤，保持外观的狼狈模样，回来跟少女打斗在一起。
　　他有术具能自行疗伤，樊老的眼睛擦亮了。
　　这样连续过了三天，只要他稍微一松懈，就会中少女的各种阴手阳手鬼手魔手，真是防不胜防。她的出手越来越诡异，有时比猥琐的男人还要下流，害得葛黄昏旧伤未愈新伤又生，全身细胞叫嚣着给点时间修养，需要好好睡一觉。但樊老在一旁盯着，他不敢不卖力，因为大家消耗掉的时间是一样的，同样没有休息好的他们还是那么神采奕奕，而他就一副残样，很丢人的。
　　葛黄昏暗中叫苦，“他们不需要睡觉吗？”
　　第四天的傍晚，“滴滴滴，”樊老的手表突然响了，他一挥手，“今天到此为止。”
　　“是，樊叔。”少女卖弄的连翻了几个跟头，跟只轻盈的鸟儿一样，从窗户飘了出去。
　　樊老指着葛黄昏，“贴墙倒立，灵气倒逆经脉。”
　　以为可以好好休息的葛黄昏，脸垮了下来。倒逆？说起来简单，操作起来难。倒立一会儿，体内就血气翻涌，仿佛要冲破五窍喷出体内。灵气逆行，他都不敢尝试。
　　樊老扫了他一眼，没吭声。看了看手表，聂晴的面孔浮影而现，“樊老，不能耽搁葛同学的周末比赛。”
　　樊老眼中精光一闪，聂晴居然为这种小事主动联络他？还要求葛黄昏旁听？
　　“理由？！”不给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收徒就此打住。
　　“他跟你一样，参加比赛，能获取信仰之力改善体质。”
　　葛黄昏正尝试着把涌向头部的血气逼回五脏六腑，听到浮影里传来聂晴的声音，不由得竖起双耳聆听……樊老也曾靠信仰之力改善体质？等等！高正篮球联赛的历史只有十几年——十几年前樊老是高中生？妈呀，他多少岁了？看起来六七十岁的老人难不成才三四十岁？
　　樊老瞄了葛黄昏一眼，灵气虽然没有逆行运转，血气倒是逆行成功了。这小子除了体质不行，基础一塌糊涂，战斗天赋还是蛮高的，一块璞玉没经过雕琢，既然信仰之力能改善他的体质……
　　“好。我收他为徒。”
　　“签订师徒契约，我开放回旋空间。”
　　居然开放回旋空间，很看重这小子……
　　师徒契约的签订很简单，师徒二人各咬破左手食指，流出一滴血融合，同时宣誓两人今生为师徒，徒弟不得忤逆师傅，师傅需尽心教导徒弟。言罢，契约成立，葛黄昏的左手臂上自动出现一个一方一圆中间相交处插着把剑的黑色图案。
　　葛黄昏询问师傅怎么增进操控力，樊老嘎嘎冷笑几声：“你的脑袋是摆设啊？还不明白挨了三天揍是因为你的基础是虚的浮的不扎实，连基础都没入门，还妄谈什么操控力！”
　　葛黄昏额头冒冷汗，拜了这么一个不好相处的师傅是福是祸？
　　很快，葛黄昏释然了，樊老倒也很尽心跟他讲解体术要领，步法是基础中的垫脚石，两大要素：“快”与“稳”；三个阶段：基础、入微、天人合一。拳、掌、腿等招式大成跟步法一致，要素多出两点：“力”与“准”，练到第二阶段的入微，算是小成。至于防御、攻击与辅助器具，异能者多数选用适合自己的术具，而樊老没有术具，他拥有水土两种属性的灵力，可以直接用灵力幻化武器。
　　樊老并不打算把时间耗在言语说教上，提溜着葛黄昏的胳膊急步纵行，来到蓓青高校附近的山中，深入无人出没的丛林里，扬起右手凌空划写“魂杀”。
　　“砰”的一声，宛如气球破裂，空寂的空中涌现涟漪，眼前景色一变，出现了一条蜿蜒的山道。空气陡然一变，葛黄昏深深的呼吸，这里的灵气比某找到的灵脉山洞还要浓郁，行走间，灵气自动钻入毛孔，稍加引导，便有大量的灵气涌入体内经脉中，灵核内灵力的储蓄增长速度比过去快上三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