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27、少年信仰-53

　　初次见面第一印象不好，归属于客我双方主观性情绪产生排斥现象。
　　樊老这等历经岁月洗礼的人，一眼能看穿一个人试图隐藏的一些东西，洞察力不是眼镜男这等时不时被热血焚化掉理智的年轻人可以比拟的。
　　魂杀打发葛黄昏过来见他，樊老也曾抱有收徒的心思，第一个迎上去接待了这小子。不知真正目的前来打工，这小子并没什么不对不好或者失礼的地方，但是，一眼看过去，樊老评估此子虽然有一双清澈的瞳孔，但目中无物，无喜无悲没新鲜感不好奇，视线没在他这个接待员身上停留上一秒。此子，活在自我世界里，不讨人喜欢。一转身，樊老更看出此子体态风流，才读高一就是风月老手了？！生活作风严谨的老人，不由得对这小子心生厌憎。
　　这就是眼缘不到，没有师徒缘份。
　　罗耀阳（眼镜男的大名）得知樊老拒绝教导葛黄昏，跑来亲自劝说。樊老哪是个容易改变主意的人？死活不同意。
　　罗耀阳没办法说服固执的老人，只得放弃，就在此时，樊老感受到他关注的某个坐标点有磁场异动。樊老动了，然而，磁场拒绝了他，直到异动结束才可以赶往坐标点。看到了葛黄昏以及一个明显是来自外空间的小孩与不存在本空间的一头狼尸。
　　这小子，有古怪！
　　忙着研究来自外空间的小孩和那头狼尸，他把葛黄昏带给他的异样感抛在脑后。

　　魂杀对这个子未免过于关注……有所感触，樊老不由得多看了葛黄昏几眼，忽然想起一件被自己忽略了的事实——这小子原籍在魂杀监管南方几省的东南分局所在地。仅次于设立在首都的总部，极为重要的东南分局为什么设在那里？连省会都不是的地区级城市，拥有的灵脉也不出色，只有一条三级灵脉，比拥有一条四级灵脉和一条三级灵脉的W市远远不如。质疑声有不少，坚持把分部设在那里的聂晴只出示了一条数据——磁暴之灾后，那里的异能者总数仅次于首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现象？聂晴没有给出答案。
　　“把他的档案给我。”
　　樊老总算松口了……罗耀阳心中一喜，回到樊老的休息室，从公文包里掏出葛黄昏的个人档案。樊老扫了一眼，饱经风霜的脸一沉，“别拿这种玩意敷衍我。”
　　罗耀阳一怔，过了几秒，脸上浮现无奈的表情，“我的权限，调出的档案就是如此。”
　　樊老敲了敲左手上的腕表，一道浮影从表壳上升起。
　　这道浮影就是聂晴那张欠揍的脸，通透的，跟周围的环境几乎融合为一体，“早上好，樊老。”
　　樊老的双眼眯了起来，破锣似的沙哑声响起：“调出葛黄昏的档案。”
　　“那孩子啊……罗耀阳没给你？”
　　“那玩应骗谁呢？”
　　“真想知道？啊哟，您的权限等级有点不够啊。”
　　“谁的够？”樊老磨着后槽牙。
　　“整个魂杀，有权限调出他档案就二人。我，还有老大。想要知道那孩子的秘密，您老自个儿费心去。哈哈哈哈~~~”聂晴嚣张且轻浮的笑声透过浮影传来，樊老脸色发青，一巴掌拍去，浮影消散。

　　灵力耗尽自动陷入深眠中，葛黄昏醒来已经到了中午。睁开眼睛一瞧，待遇改善了，他正躺在床上。不过，这样的待遇他稀罕不起来，木板上盖了层草，草上铺了床席子，席子上罩着块布，这就是床了？！朴素得不符合这年代，有装逼之嫌。
　　“作弄我？”葛黄昏小心眼的怀疑着。他翻身坐起，灵力恢复不够，身体还很疲乏。
　　“啪啪”木门无声无息打开，甚至没瞧见人影晃动，他的脸颊一左一右的分不出先后的各挨了一巴掌。
　　葛黄昏也是有脾气的，就算对方是高出他一大截的高手，莫名其妙挨打，心里肯定不爽，怨气直冲头顶。不过，他还没来得及吭声和动作，“啪啪啪”的，脸上出现了三重奏。对方的力道有克制，不轻也不重，刚好够他疼痛之外加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不管不顾了，血性一起，他手忙脚乱的防御与出击，却连对方的影子都摸不着。身体哪儿动了，那处就挨揍，他就一人/肉沙包。没多久，便被人削成一猪头，两条腿立不起，直接栽在地上，对方才停手。
　　葛黄昏坐在地上，想用青藤疗伤，不知是不是灵力不够，启动不了。他扶着床沿站起来，努力睁着浮肿的眼帘去看打他的人。
　　一个女人，一个年龄看起来跟他差不多，身穿工厂工作服，蓬头垢面，脸有雀斑长相不起眼走到哪都被当成路人甲的少女。
　　居然是女人！如果是樊老或者眼镜男，他还没感到这么耻辱。
　　女人？葛黄昏是瞧不起女性的。
　　这世上被他瞧得起眼的女性——除了母亲，呃，养母……之外，就是没死前的阿晨他小姨，她死后过往被揭露，就连她在他心中也成了垃圾一般的存在。其他的女性，老师同学之流，都没有进入过他的瞳孔。没想到这次，被他一直忽略不见的女性打脸了。
　　心中大恨——反正对方不可能打死他！这屈辱迟早得还回去！
　　“怎么？不服气？连自己的弱点、坏习惯都不知道的蠢货，打不得？”樊老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叫人揍得葛黄昏面目全非，樊老多少有些解气了，不需要葛黄昏吭声，他老人家盘着双手阴恻恻的继续道：“没有一点警惕性！你当天下太平，人人安居乐业？你是异能者，身份一旦公布，想你死的人多如牛毛，难不成你走到哪都随身带上保镖、保姆？换个环境你早就死得透透的。没有危机感没有警惕性，乱用灵力，居然无知的在练习中把灵力耗尽，倒头就睡，你是猪啊？！”
　　“……”这老头算什么？答应眼镜男当他的师傅了？葛黄昏满腔恨意在樊老的斥责声中渐渐平熄，樊老的手段激烈，语气充满了不屑，但立意没错……葛黄昏是聪明人，所以接受了无缘无故的挨打，前有因后有果——异能者的世界，弱者是没有人权的！教人，师傅不同教法不同，有的师傅拿着鞭子抽，有的师傅拿着糖果哄。
　　“……罗耀阳把你交到我手上，重塑你的世界观，激发你的战意，就得合我的规则，由着我的性子来，你不得异议！如果不满，马上给我滚！”
　　葛黄昏张了张猪八戒式的嘴唇，问道：“师傅，我需要怎么做？有哪些规则是必需遵守的？”此刻，他格外的渴望变强，抛弃弱者这一外衣，能随手打人脸。
　　“先挨打，后学打人，战力就是这么炼成的。”打人的少女发出语调平平的咯咯笑声，审视的目光，满意地看着自己创下的杰作。
　　葛黄昏理解了，某教他，因对他有情，狠不下心，归属拿糖果哄徒弟的师傅那类。樊老跟他没眼缘，怎么修理怎么琢磨都心中无碍，是拿鞭子先抽徒弟一顿然后再说事的那类不好相处的师傅……这么说战力的速成，无论是挨揍还是揍人，先决条件是对已对人都得无情吗？
　　葛黄昏眯住浮肿的眼帘，“我明白了。”

　　又到了昨天那个时辰，葛黄昏、眼镜男、樊老，加上没告知他名字的少女，一行四人。当中，葛黄昏跟昨天一样，骑着自行车达到遇到衣服古怪的小孩子那里。
　　没变化，空荡荡的平地，枯死的杂草毫无生机的覆盖在干涸的土地上，除了今天的天空没有昨天那么阴沉，风也小了一些之外，平静得让人心生寒碜。
　　葛黄昏记忆力好，自行车停在昨天停放的原位，手插进裤袋里。摸到那枚兽核，心中一惊，兽核在发热，热力顺着他的手指流入他的气脉，然后安静的流入他丹田的灵核附近，汇成不停打转的小漩涡。热力消失后，兽核在他裤袋里碎成粉末。
　　“你……”樊老突然扭头，惊疑地看着猪头样的葛黄昏。这小子被打惨了，没了原样，看不出情绪。
　　“说不定那小鬼是关键。”葛黄昏心里虽然接受了樊老这个师傅，好感却半分都没，不打算跟他说兽核的事。
　　眼睛男视若无睹葛黄昏的面目全非，听他提起那小鬼，摇头道：“那小孩昨天傍晚消失了。”
　　葛黄昏一愣，他还以为眼睛男把那小鬼带走搞研究去了。
　　这事没结果，眼镜男是大忙人，不能在这边停留过久，临走前拍拍葛黄昏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樊老是我们协同组战力最强的，以他为师，你会有质的飞跃。”
　　葛黄昏苦着肿胀的脸，“能换吗？”
　　热衷于替人找师傅的眼镜男，愉快地说道：“严师出高徒。葛黄昏同学，要把握好这难得的机会。”
　　“他还没收我为徒。”葛黄昏强调道。
　　眼镜男指了指他的脸，“这就是你师傅送你的见面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