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29、少年信仰-55

　　他们的终点是有溪涧的深谷，这里的灵气更浓厚。
　　葛黄昏习得师傅口授的九九归一诀，盘膝跌坐在溪边的一块平整的岩石上，上身正直，全身放松自然，双手掌心向上，指尖相对，放置大腿上。二目垂帘，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舌抵上胯，摒除杂念，观内视术，心、神、意守住灵核。没过多久，葛黄昏无知无觉，全身如同虚无。
　　葛黄昏能在短时间内入定，樊老欣慰的点头。以他的识见之能，瞧出土水风木四种灵气分别从葛黄昏的头顶、掌心、脚心、肚脐吸入体内，游走全身经脉进入灵核，很快填满了灵核的空档。灵核炸开，旋即重新重组，个头扩充了一倍，令葛黄昏上升一小境，达到灵动期第二层。三小时后，灵核再次填满、炸开、重组……灵动期第三层。第二天日出时分，有光线钻入葛黄昏体内，灵核再次注满……葛黄昏进入灵动期第四层，灵力依旧疯狂的被他吸入体内。修炼者只要进入灵动期第四层，算是踏入了灵动期的中阶，体质得到一次飞跃性的改进，体内那些吸收不了的顽固的油脂类杂质被排出体外……
　　山风拂面，腥味浓厚的体臭味扑入鼻腔，葛黄昏的知觉恢复，睁开了眼睛。
　　樊老暗道一声：“可惜！”
　　入定已破，修炼告一段落。不过，收获还是挺可观的，从灵动期第一层一口气冲入第四层，此子已非吴下阿蒙，现阶段体内充沛的灵力足可令他傲视全国高中生。

　　啊！怎么回事？全身上下糊着一层黏黏糊糊发出恶臭的污垢，好恶心！身轻体盈的葛黄昏率先察觉的不是自己体内的灵力增涨和全身的伤自愈，而是身上的污垢。二话不说，一边脱衣服一边奔向了清澈缓流的溪水。
　　樊老一个箭步，手一伸抓住了他的胳膊，喝道：“别污了水。”
　　“可是……”不冲洗掉身上的污垢，不去除恶臭，葛黄昏浑身不自在。
　　“这水珍贵，只可用来喝。”这里的溪水可不是一般的水，水中蕴含着大量的灵气，哪能糟蹋去清洗身体？
　　这水真好喝，肠胃都像是被洗涤一番的清新，舒服极了。噫，脸恢复正常了？伤好了？啊内视术又进阶了？灵核大了好多！灵动期第四层？
　　“师傅，这里是？”
　　“魂杀的重要资源四级灵脉圣地，代号‘回旋空间’。你我签订师徒契约，上面给予的奖励是进入回旋空间修炼三天，共计72小时。别在这儿浪费时间，多余的留着你冲击瓶颈进阶时使用。”说完，樊老带着葛黄昏往回走。一路上，他边走边给葛黄昏解惑：“现在的异能者跟以前的修真者类似，凝结灵核进入灵动期算是踏入修真者的行列。进阶的划类跟修真者一样，分为灵动期—炼气期—筑基期—金丹期—元婴期—化神期。每一大阶分九小层，你现在是灵动期的第四层，再跨五小阶可达到炼气期。你体内的灵气杂驳，只有进入炼气期才可以提纯灵气为灵力。现在的异能者，最强的也只有极个别的达到了炼气期。所以，灵动期的异能者多使用术具来防御与攻击。要知道只有进入炼气期才有自保能力，不必借助术具就可以炼化体内灵核内采集天地灵气转换为自身灵力，施展出由灵力构建的法术。”
　　葛黄昏明白了，“师傅进入炼气期了？”
　　樊老点点头，不想把话题扯在自己身上，说道：“你的体质不算好，是天生的废灵根，再怎么修炼也无法筑基。不过，你也有自身优势，你的脑域很宽阔，有神识上的天赋。可惜，现在没人修炼神识术，无人引导很难进步。”
　　“神识术是什么？”出现新名词了，修炼新丁葛黄昏立即追问，此时他才发觉有师傅真好。跟师傅一比，某也只是个半调子。
　　“人的精神力强大到超过了某一个度，称之为‘神识’，专门用来修炼神识的术法统称‘神识术’，其力量名为‘念力’。念力者的力量，真实面目就是人脑中的精神波段，攻击他人的大脑，令其大脑瘫痪成为白痴，或者精神错乱，俗称的‘催眠术’就是其中的一种。”
　　葛黄昏心一动，“师傅，蜃气会不会是神识术的延伸？”
　　樊老一怔，停下脚步，惊愕的看着身边的葛黄昏。过了好一会，他才张嘴：“你认为，现世有神识强大的大能放出无数的念力节点，侵入脑域宽阔的青少年脑中，吞食他们的精神波，令这些青少年或死或痴或拥有异术？”
　　“这只是一个假设。”仔细一深想，葛黄昏脸色苍白，他也中了蜃气……
　　“这怎么可能！……但是，这个假设最贴近……”樊老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腕敲击表壳，聂晴有浮影出现，樊老把葛黄昏的假设说了出来。
　　聂晴倒也没惊讶，笑了笑，道：“葛同学的假设跟老大的怀疑一致。可惜，魂杀此时无余力处理此事。你们师徒二人多多留意，如果能揪出此大能，给予S级奖励。啊哈，恭喜你们！老大传言：得此假设，奖励你们师徒二人进入回旋空间修炼一个月。”
　　樊老喜形于色，用力的拍打葛黄昏的肩膀，这个徒弟收得不错！
　　二人继续前行，“噫？有人冲击炼气期！”樊老突然停步，提着葛黄昏的胳膊跃向附近高坡上的一棵大树的树梢。
　　葛黄昏顺着师傅凝视的视线望过去，密林深处，有一块地方的树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枯萎，“啊！”他不由得失声惊呼。
　　在那树木枯萎的中心，舞动双手的人是某！虽然距离有点远，但葛黄昏绝对不会看错。
　　哼！声称去外地打工还债的人，却在这回旋空间里修炼冲阶。毫无疑问，他在说谎！意识到这一点，葛黄昏的瞳孔蓦地收缩。
　　拜师后从师傅这儿得知了一些修炼常识，葛黄昏心里产生了异样感，某应该知道这些，却没有说起过。而且，某以往教自己的那些东西有点不对劲，除了双修术，没有教过他正式的口诀。他知道自己多疑，不愿意扭曲某对自己的好，把别扭感强行压制住。现在，这些乱想又重新冒了头，心里窝火，恨不得揪着他问个清楚明白。
　　“你认识他？跟你的年龄差不多就能冲击炼气期，是个天才。”
　　“我搭档。”葛黄昏磨牙。
　　樊老惊奇地问：“你们关系不好？”
　　“不！非常好！”
　　樊老斥责他，“你不知道他冲阶的事，为这个生气？心胸狭窄！搭档变强，你该高兴！”
　　“是！我为他高兴！”
　　樊老横了他一眼，“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学问大着，心胸开阔的人活得才自在。你得懂，哪怕是亲密无间的搭档，留点秘密也无可厚非。”
　　“师傅，大道理我都知道。”葛黄昏突然觉得有点忧伤，发现某骗了他一次，忍不住怀疑以前某终究骗了他多少，忍不住回忆……记忆力太好是件悲哀的事，也许……某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他记起来了，发现阿晨小姨死去，他晕厥时听到的幻听——“这小子没晕过去，相当强韧的精神力”、“哈，这小子很古怪，能捕捉到生魂和死魂”，两个说话声，前者是某的声音，后者是某当时的搭档虫子的声音。
　　“这小子没晕过去，相当强韧的精神力”这句话说得很流畅，某不是结巴！他后来接近自己，结巴是装的！他为什么要装成结巴？
　　极力鼓动自己当他的搭档，为什么？真的是因为一见钟情？或者因为他的脑域很开阔？某本身也应该是脑域开阔的人，他那位虫子前辈显然也是……
　　养父母和阿晨的离开……会不会是某或者魂杀搞的鬼？为的就是让自己孤立无助，不得不投靠魂杀当他的搭档……
　　“难道我身上拥有我所不知道的价值？”葛黄昏如此想着，心里很烦燥。
　　樊老一掌拍过来，“走了。”
　　葛黄昏收敛心神，抛开杂念，跟樊老离开回旋空间，来到别墅区附近，找到一块附近有水源的空地。葛黄昏去冲洗身上的污垢，而樊老在林中伐了些手臂粗的树枝，斩平一头，插入空地的地上，一百根高高矮矮的构成百花缭乱阵，并在阵的空余地面再插了些两头削尖的枝桠。
　　等葛黄昏弄干净自己，樊老指着木桩，“教你步法，百花缭乱。”他一边详细解说步法的口诀，一边跃上木桩示范，“……要点就在闪、转、腾、挪上，轻盈、诡异、繁复，犹如幻影般不断变换位置，两人交手，步法的作用重在欺敌……基础八步，变化与演化脱离不了这八步，‘进步’、‘退步’、‘跃步’、‘行步’、‘撤步’、‘转步’、‘踮步’、‘扭步’……”
　　学过迷踪步的葛黄昏知道，不管什么步法，基础步法都是那么几步。现在才懂得不同的步法，在技巧上天地之差。这百花缭乱比迷踪步来得繁复多变，樊老的示范有时快得像闪电，有时如同风一般飘荡，有的又如鬼魅般难测……看得他心痒痒，急于尝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