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迷宫》交叉圈

8、绯闻

　　洪玫头痛地看着平板上的那些照片，高清的照相机简直让人无处隐藏，陆柯宇搭着陈弋的肩膀，侧着头，几乎要亲上陈弋的脖子，这么亲昵的动作，简直是在给媒体那边提供绯闻素材。
　　小庄大气不敢出，瞥了眼一边还在心平气和地看剧本的老大。
　　洪玫那晚被另外的事情缠住，没能盯着那个晚会，结果晚上零点就收到了这张照片，如果只是一家媒体还好，现场那么多照相机，甚至还有实时转播的镜头，她想挡也挡不住。现在这个数据时代，这么一张太具争议性的照片早就传得沸沸扬扬。
　　陆柯宇是歌手，比陈弋晚两年出道，但粉丝的种种疯狂行为早就有所耳闻，再加上陈弋庞大的粉丝量，现在微博上已经炸开锅来，说什么的都有，磕CP的，事业粉吵架的，甚至还有人说这其实是变相的官宣。
　　这才是洪玫最怕的，劈腿都好过是同性绯闻，之前就是因为类似的事直接被封杀了一年多，接不到任何剧本，更别说那些恨不得立马撇清关系的广告代言，那段时间简直就像是噩梦一般。
　　“陆柯宇这是什么意思？”她当然知道陆柯宇和陈弋的关系，但陆柯宇这次的行为有些越线了，有了些想昭告天下的意思。
　　“他的新专辑这周要发布了，这个时候闹出来对他没任何好处。”陈弋合上了剧本，视线冷静地望向洪玫，他太清楚这个圈子里人的利己意图，所以他从来都很小心，不会惹祸上身。
　　洪玫的平板弹出来一则消息，“陆柯宇回应”几个字几乎让她眼皮一跳，急忙点进去，这个新闻主角面对那些诘问倒摆出一副诧异神情，澄清只是在搞怪摆造型，朋友之间的玩笑罢了，让记者不要想歪，接着便开始宣传他的新专辑。
　　倒是虚惊一场，小庄也收到了消息，可他总觉得这个陆柯宇像个定时炸弹，这一次他说是朋友，下一次呢，难保他会说出别的什么话来，可老大看着总是一副安然的姿态，小庄只觉得奇怪，面对一颗无法预测的人心，怎么可能做到十拿九稳，他忽然有些看不懂老大了，他可以和陆柯宇逢场作戏，而这种场景里，另一个人的名字更换了太多次，每次看到老大对他们摆出温柔神色，小庄都觉得那么逼真，仿佛他非常珍爱这个人，但见过太多次切割干净的关系，他甚至习惯了这样的流程，就算是演出来的深情，但当时有人相信了，这场戏就算是演好了。有些人天生就应该吃这碗饭，毕竟这个圈子里，要想站得足够高，就得淌过足够多的污泥塘，谁又能独善其身。
　　小庄收到了一个购物链接，他看了眼一边的老大，再看一眼估计在跟公关交涉的洪玫姐，复制然后打开了购物软件，添加进购物车并下单购买。
　　“老大，周三应该能到。”他在微信上回复过去。
　　陈弋回复了一个“ok”。
　　自从发生过一次不知名的私拆包裹事情后，陈弋绝大部分的快递都是小庄购买再转交给他，小庄看着显示购买成功的那两样东西，迅速地掐掉了手机，老大的隐私他全都得守口如瓶，甚至包括洪玫姐。
　　“最近休息得怎么样？”小庄出去买咖啡了，办公室只剩下洪玫和陈弋。
　　陈弋轻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季医生每次咨询结束都会告诉你，看来他说的保密是真的。”
　　洪玫无奈，她倒是想知道陈弋为什么会失眠，这样才好对症下药，可这个大明星是出了名的保护隐私，她可不想去拔狮子的胡须，“季医生跟我们公司签了保密协议，你们说的所有内容他绝不能透露半个字。”
　　“为什么会找他来？”陈弋盯着洪玫，他认真看人的眼神带着一种独特的压制，原本的神情也收敛起来。
　　洪玫毕竟当了他这么多年的经纪人，她就算看不清全部的陈弋，却也猜得到他这句话的意思，“七年前我得过焦虑症，是季医生帮我治好的，”那个时候她刚参加工作，颠倒的作息，繁忙的工作，巨大的压力让她吃不下饭，大把大把地掉发，频繁心悸，她去医院，医生说没有器质性病变，推荐她去看心理医生，其实严格说起来，七年前的季医生还在见习，跟着别人学习，可她一直记得是他跟她说了一段话才让她想通了，“我相信他也能治好你的失眠。”
　　“七年前，”陈弋念叨着这个时间点，眼里闪过一丝亮光，却又骤然熄灭，“你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
　　“也算不上认识，看病是他的工作。”洪玫想起了些当时的场景，不由得轻呼了口气。
　　陈弋看着玻璃幕墙外的云，喃喃道，“他的确很厉害，都快把我的失眠治好了。”
　　“那就好。”洪玫可不想再经历一次医院那种围追堵截，“他一开始还不愿意接这种上门咨询，说效果不好，但我跟他说你身份特殊，出现在心理咨询诊所附近太危险。”
　　陈弋可以想象这句话当时一定是颇为死板的语气，可再一想到那张脸，他又觉得有些搞笑，“没想过把他签下来吗？”
　　洪玫疑惑地抬头，看着那一脸的打趣才反应过来是玩笑，季晨风确实外形不错，甚至是这个圈子里难得的类型，“他不适合这里，”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洪玫微抬了下眉，“你可别打他的主意。”
　　陈弋转着笔，虽然他一向都没有标榜自己是什么好人，可这样当着他面的揭露还是太过坦白了些。
　　“其实不交心挺好的，不会损失太多。”洪玫根本没发现他的异常，她忙着看下个月的日程安排，等她再看过去，陈弋正看着剧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人总会存在一定的逆反心理，别人说不能碰，反倒是在加剧他的驱动力，他恨不得把那个箱子上的封条全撕掉。那张冷静的侧脸，也许是医生自带的特性，一直都是这样游刃有余的姿态，站在世界之外的地方旁观一切的发生，可人的心就像是一个复杂的多面体，他一定也会有惊慌失措的时候，焦躁不安的时候，可陈弋怎么去想都拼凑不完整，现实一定比想象的精彩得多。
　　被卷入猜想的季晨风打了个喷嚏，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眼神还胶在监控室的屏幕上，现场除了他，没有第三个人出现过。
　　他慢慢回忆那天晚上的情形，小月站在台阶上，手拽着自己的书包肩带，就那么看着他，一句话也不说，他只能按照诊所登记的住址送她回家，车上也是格外的安静，她一直看着窗外，一切都看不出异常，唯一的异常就是，她为什么会来找他？
　　她是想求助的，那个眼神季晨风一直都记得，可惜他没有读心术，看不透她心底隐藏着什么。
　　他忽然想到之前那个关于钢琴的对话，抱着极小的希望，他们去之前那家培训机构询问，前台的接待人员看了下照片表示没见过。
　　“是小月妈妈吗？”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背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