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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

  •   桥洞冷啊,冷得我睡不着。
      也还好没睡着,我感觉周围有点不对劲,被关了一年,对于打架我已经很没有手感了,但是我有经验啊。
      那边的垃圾桶有点不和谐,就不能很好的与环境融为一体,毕竟谁桥洞底下放个崭新崭新的垃圾桶啊,怕不是有病哦。
      “那位垃圾桶老哥,你别被闷死了。”我敲敲垃圾桶。
      然后跳出来了一只猫。
      这是个什么操作?
      “喵?”我冲着远去的猫,试图将它呼唤回来,但是它不鸟我。
      我看四下无人,又想了想带着雨的大风,犹豫再三,我躲进了垃圾桶,真暖和。
      “起床啦。”我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候,垃圾桶盖突然被打开,冯茉心拽着我的头发想把我拎出垃圾桶。
      我把头往后一仰,要死不活地枕在垃圾桶边缘:“干什么啊,我是猪,我要睡觉。”
      “你起来啦,脏不脏你就睡垃圾桶?我在这转了一圈没找着你,想着碰碰运气看一眼垃圾桶,没想到你还真在里面。”冯茉心把垃圾桶踹翻在地。
      我艰难地从垃圾桶里爬出来:“新的垃圾桶,不知道谁放在这的,不脏。”
      冯茉心把垃圾桶踢远,拿出一大把钱塞我手上:“师父让我送来的,是这个单子的酬劳。”
      “祁红幕还是个人吗?”我看着这一大把一元纸币陷入沉思。
      冯茉心一巴掌呼我头上:“不许这么说我师父。”
      “行行行,不说不说。”我赶紧离她远点。
      他扯住我后脖领:“别跑啊你。”
      我举双手投降:“好好好,我不跑。”
      “你怎么对我这么敷衍?哼。”她抱怨着狠狠放开手:“单子剩下的钱师父给你买了块墓地,还给你买了一个挺好看的棺材。”
      “那我这一单也赚不少啊。”我把一堆零钱塞进兜里,无奈啊。
      “师父说要和你通话。”冯茉心拨号号码把手机递给我。
      我有一种把手机抢了就跑的冲动。
      忍住犯罪想法,把手机放在耳边:“祁大老板您找我有何贵干?临终关怀吗?”
      他轻笑一声:“你多大能耐啊,大庭广众杀人,警察还没抓走你呢啊”
      “对哦,警察怎么还没抓走我呐?”我百无聊赖地晃着脑袋,确定自己脑子里面没进水:“是不是有人想借我干什么啊,进局子了就掀不起风波了。”
      “我倒是希望你死了。”祁红幕语气里透露着失望与惆怅,可能还有点遗憾。
      “得了,你舍得吗?”我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我觉得这次我够意思,把锅明明白白背稳,还把月楼摘出去了。哦对,你记得把韩屹然捞回去,在一个叫金玫瑰的人那。”
      “你倒是做的痛快。”他冷哼。
      “来说正事,”我往杂草堆深处走去,压低声音:“祁红幕,我不想知道你们想做什么,我说两件事:第一、我受伤了,硬抗的话撑不过太久,我准备跑路。第二、有人送来一只垃圾桶,我昨晚睡在里面,正好躲过那些人的搜查。”
      祁红幕沉默一会:“你走,风筝就行,拖时间。那个垃圾桶可能是咱看门大爷送去的,先不用管。”
      “行嘞。”我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冯茉心,把和祁红幕借的水果刀也给冯茉心,让他带回去。想想我拿着这把水果刀也没什么意思,我又不可能真把祁红幕卖了。
      临走冯茉心于心不忍给我一卷纱布。
      我目送她走远,把纱布在腰上缠几圈,用旁边的积水把衣服上的血迹洗掉,内力烘干,拿上抢来的短剑,直奔短途汽车站。
      在售票厅门口买了个麦多馅饼,照烧鸡腿味的,又买瓶水,然后到汽车出站口等车。在站外等车一般不会要身份证。
      我随便找一辆车就上去,我只是想先到郊外然后扒火车,车费没那么多。上车后我坐在对着后门的靠窗位置上,看着窗外的公交站牌发呆,思考之后怎么弄点钱,总不能去抢劫。
      “想啥呢大妹子?”夏夏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炸得我脑子一片空白,脖子都僵了。
      转过头,果然是他。
      “转个头你还一顿一顿的,学机器人呢?”他把爪子搭在我肩上。
      我打开窗户想往下跳,可是车已经开了,马路上汽车呼啦啦的,我跳下去怕是头会被碾掉。
      他拍拍我肩膀,让我死心。
      “巧啊,”我转回头,拿开他的手:“去哪啊兄弟?”
      “前边有个地方扒火车特别容易,凌力守着呢。”夏夏边说边给凌力发信息。
      行吧。我拿出我的麦多馅饼开始啃,真好吃。
      “还有没有吃的?”夏夏可怜巴巴望着我:“我在这等你一早晨都在饿着,你也不早点来。”
      我把剩下的一口气吞掉:“没了。”
      他咽了一口口水,声音清晰明了。
      车一开出城开的快了,国道上还有很多超重的大货车,跳窗这种危险行为没必要,被抓住可不一定死的,被大货车碾一下我就只能被用锹铲起来了。从门走又要先过夏夏那一关,迷药我没有,催眠我不会,一刀捅了他我又下不去手。不如当咸鱼。
      城外的路坑坑洼洼,车晃来晃去,扯得伤口疼。我瞄一眼旁边盯着我一举一动的夏夏,靠车窗一边的手偷偷垫在后腰上。
      夏夏一只盯着我,我想踹他,没敢,伸手把车窗开到最大。
      他眼疾手快,抓住我肩膀。
      “透透气。”我嫌弃地看他一眼。
      “哦。”他缩回手,拿出一根狗链,绑在我一条腿上。
      “你怎么不栓我脖子上啊?”我看着他一套操作猛如虎。
      他把链子另一头缠在手上:“也不是不行。”
      没过多久,我们透过车窗看到凌力,夏夏扯着我下车。凌力见我们过来,话也不说,直接拽着夏夏,把我们两个塞上一辆面包车,小跑着去前面开车。
      “怎么啦?”夏夏探头去问。
      我手伸到夏夏后勃颈上,发现后视镜里凌力正在瞪着我,默默收手,安静如鹌鹑。
      “秦晓余。”凌力表情平静,车疯狂加速。
      秦晓余?耳熟。
      夏夏回头扒着后座看:“卧槽是不是后面那个车,来了来了,跟上来了!”
      “是。”凌力紧握方向盘。
      “加速啊!加速!”夏夏跪在后座上死命锤靠背,恨这车不能飞。
      凌力没说话。据我所知这车没法在这个路况下继续加速。
      不一会秦晓余的车跟上来,凌力也知道跑不过,两辆车慢慢并排减速,回到正常速度。
      对面车打开窗户,副驾驶的人在外面吼:“凌力你把窗户给老子开开。”
      凌力面无表情摇下车窗:“说。”
      “你个憨批是不是想不开?我都说了我帮夏夏把东西拿回来。你怎么就说不听?诶呦你真的是,我都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你现在赶紧从那个鬼地方脱身听到没有?”秦晓余不由分说先来一段不标准普通话表演。
      听这有特色的的声音我算是想起这人怎么听这这么耳熟了,呦呵,这不是我的委托人吗?
      我伸手越过夏夏,把后座车窗打开。
      “你说梦话呢?你去拿,你现在就去拿,拿出来我马上和你走。”夏夏把我按回去,与秦晓余对线。
      “你不要着急,我说了给你弄出来就肯定给你弄出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秦晓余边说边伸手去拉凌力:“停车,这么说话你不累我还累。”
      “骗过。”凌力见这么开下去也不是办法,还是把车停在路边。
      夏夏拿着铁链下车,靠在车门边,凌力也被秦晓余连扯带拽地拖下车。
      好机会!谢谢我的委托人咯。
      我一只脚踩着锁链防止夏夏感觉到晃动,双手蓄力掰开这个小破贴链。趁两个人不注意悄咪咪把车门打开一条缝,钻出去,四肢着地钻进路边的玉米地。
      这玉米地有一大片,绿油油的,种得又密,既已成功钻进来,他们必然找不到我。
      我往前跑出一段,趴在不远的地方静静看着他们。现在移动的话会让玉米杆乱动,更容易暴露自己位置。
      “刚才有个人从你们车里跑了。”秦晓余眼睛真好反应真快。
      凌力回头一瞅,果然人没了,于是问夏夏。
      夏夏表示锁着呢啊,这还能跑?然后进车一看被我掰断的锁链,出来后一脸懵逼。
      我趴在玉米地里快乐看戏。
      “人跑哪去了?”凌力问秦晓余。
      秦晓余指着玉米地:“那个里面。”
      凌力和夏夏二话不说往这边冲。
      秦晓余在后面喊:“用不用我帮你们。”
      “滚!”夏夏怒回。
      要不是秦晓余我还就真跑不掉。
      “笑得这么开心呀。”声音突然出现在背后。
      有力道顺着头发传来,阿西吧,被人薅萝卜了。
      我努力回头只看见一身黑衣服,最普通的宽松运动款式,看不出身形。刚才那句话声音也被刻意改变过,我并不知道这人是谁。
      我左腿撑地起身,来不及动手,口鼻处被捂上一只手帕。
      头晕,想睡。
      耳边有声音若隐若现,意识断断续续,我没有办法思考,也必然没有挣脱的力气,只能静静躺着,只知道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从一开始就没有人想要我死,我只是一个证据,一个线索。那个叫赵三宛的不是什么一般人,他死在我手里,大家需要以我作为开战的由头。武林的视线大概就是赵三宛保护自己的利刃,谁想到我这个憨憨直冲冲往上撞。至于我背后是谁,本来就不重要,他们想听的不是真相,是他们心中所想的名字。
      不知道我大声喊出祁红幕的名字会怎样,我想他的表情一定十分精彩。
      我被人套上麻袋,用一个不怎么舒服的姿势扛到一个及其安静的环境里,没办法只能抬起自己沉重的眼皮,从黑衣服那人身上悄咪咪摸走一把刀,然后继续装死。
      昏昏沉沉。
      一声巨响,我被吓一跳,当场诈尸,直挺挺坐起来,脑子一片空白,双目无神地望着眼前站着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手里拿着一根还在摇晃的牛皮鞭,跟月楼小黑屋的同款。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我。
      我,我叫什么来着?呃,一时忘了。
      我低下头,忽然看见身上有一条血痕。接着才感受到一阵剧痛,好像是刚才他手上鞭子打的。我看看血痕,看看他,又看看血痕。抽出袖子里偷来的刀子,一刀中他喉咙。
      想骂人。
      我躲开他脖子上喷出来的血,捂着伤缩在墙角,避免自己平地打滚。突然想起来,我叫张珑。
      睡不醒真的大脑短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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