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余章》破晓之音

4、第四章

　　这就是个地下室，我从那人身上搜出钥匙，直接开门出去。
　　开门就见到秦晓余骂骂咧咧从另一间房间里出来，还回头踢了几脚什么东西，我猜也是个被放倒的人。
　　“嗯？你这么快就出来了，不需要救？”秦晓余抬起眼皮。
　　我不走心地装模作样：“你是谁？认得我？”
　　不认识就有鬼咯，他们黑进月楼电脑查过我资料的。
　　“反正我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他说完走进一间房，帮凌力把被打的一瘸一拐的夏夏扶出来。
　　我找出夏夏被收缴的弩箭和我的短剑，用废报纸擦干刀上的血迹，把刀递给秦晓余，秦晓余看我手上还有短剑，收下那刀，说声谢谢。凌力从夏夏包里抽出一支箭。夏夏挂在凌力身上调试他的弩。
　　秦晓余让我们等着，他一个人去查看出口的情况。我们站在原地撕报纸玩，顺便想想，一屋一个，一共四个人在这里，也没把我们绑起来，钥匙还在那几个人身上，怎么和闹着玩似的？
　　正想着，地下室的小窗户被人打开，我冲过去未见人影，一只油罐迎面扔下来。我赶紧躲，人躲开了，头发沾到油，我擦着头发往回走，又有好几只油罐叮叮当当落地，还有带火的纸团。
　　夏夏从凌力旁边跳出去老远，边转身边嚎：“快跑啊！”
　　凌力与我对视一眼，跟上去。我怕油再洒我头上，也跟上他们。
　　“怎么了？”秦晓余从门口折回来，撞上冲在前面的夏夏。
　　夏夏差点被撞倒，凌力接住他：“有人扔油桶。”
　　“我日，地下室出口被堵死了。”秦晓余掉头带我们回去：“只能试试我们能不能把出口挖出来。”
　　我们跟上，面前是一堆水泥袋，厚度不知道多少，想出去估计还是要搬段时间。
　　那边火“呼啦”燃起来，还带着噼里啪啦的声音，这让我也有点慌，正准备去搬水泥，扭头看见夏夏，他已经扑上去开工了。
　　“来不及。”凌力拉开夏夏，一拳打在水泥袋子上，袋子打爆一个，并没有飞出去。水泥满天飞，弄得四个人浑身都是，果然这一袋袋水泥堆起来厚度不薄。
　　“我想到了！”秦晓余搬起一袋水泥砸凌力身上：“快，显示你实力的时候到了，快去对着火那边撒，这是算是干粉，可以灭火的。”
　　凌力抱着那袋水泥回去起火处，自己一个人，把夏夏留在我们这。
　　“兄弟，快，不然一会儿它就爆炸了。”秦晓余喊。
　　夏夏抹一把脸：“谁是你兄弟。”
　　我选择搬默默水泥。
　　没多久，凌力自己回来了。
　　“火势控制不住吗？”我有那么一丢丢丢担心。
　　凌力摇头：“灭了。”
　　“666，可以的小伙子。”秦晓余贼开心。
　　“欧耶！”夏夏开心到跳起来。
　　我寻思着不就扔了几罐头瓶食用油吗，我觉得我们可以稍微淡定那么一点。
　　又继续大约半个小时，出来一条人可以挤出去的空隙。别说，我们几位少侠效率真的高，四个人大概可以顶的上一个农民工的速度。不说一开始没计划乱搬导致塌方，就搬运能力来讲，几个人完全就是有劲没处使的典型。
　　不过可算搬完了，总归是快乐的。
　　我们像狗一样钻出去。这地方是个破破烂烂的老旧小区，住户不多，老龄化严重。刚才正是饭点，地下室冒烟但是没有呼救，根本没引起人注意。这会才有几个出来遛弯的伸着脖子往这边看。
　　“好饿哦。”我捏捏自己的小肚子。
　　夏夏低头对着头发一通乱揉，揉掉头上的水泥粉，又去帮凌力打扫：“我也饿了。”
　　“去吃点东西？”秦晓余把外套脱下来甩几圈，离心大法甩水泥，用处不大。
　　我不想动，拍拍自己意思意思。
　　凌力被整理好仪容：“还不知道是谁抓我们。”
　　“回头再说啦，不着急，那个扔油桶的肯定扔完已经走了，找不到的，先回去吧，再慢慢查。我要饿晕了。”夏夏拿出手机，看着看着美团忽然抬头：“我们刚才为什么不打电话报火警啊？”
　　“因为地下室没得信号，憨憨。”秦晓余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夏夏。
　　夏夏苍白反驳：“你才是憨憨，你全家都是憨憨。”
　　秦晓余不想和憨憨争辩，大步走向小区路旁一个小卖部，买了瓶可乐。
　　快乐肥宅水，我也想当肥宅。
　　夏夏找到一家饭店，作为俘虏我没有选择，自然要跟着去。秦晓余已经黏住凌力和夏夏也不会轻易放弃。
　　饿啊，想吃饭啊。吃不了啊，我得跑啊。
　　跑啊！
　　我瞅准他们几个没注意我，拔腿就跑，轻功都忘了用。跑了十几米，一边骂自己是个憨批，一边凌空飞过院墙。顺便一回头，眼看着夏夏就要抓住我。我驴尥蹶子踹他肩膀上，顺便借力飞走，啦啦啦~
　　后面三个人追我，这个点街上溜弯的人太多，我不敢在大街上用轻功飞奔。每个武林中的小孩在小时候都听爸爸妈妈说过，不要在大厅广众之下使用武林的东西，被非武林中人看见了会被拉去研究所当小白鼠哒~
　　虽然我也不知道都非武林中人了他还怎么抓住我，但是很可怕的样子。我是乖孩子，要听爸爸妈妈话。当然，真正原因是真去大路上他们可以拦出租车追我，我又没钱坐出租跑，早晚给我累死。
　　他们跑的还挺快，紧跟我身后。我觉得我轻功还行的啊，怎么甩不开，现在的年轻人轻功都这么好的吗？是我跟不上时代了吗？
　　一路怀疑人生，我跑到一个商厦后门，两个员工正在清点货物。我趁他们转身搬箱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去，商场人多，说不定能甩掉他们。
　　我本想上三楼换套衣服，有机会在试衣间里躲一躲歇会也很好。没想到凌力突然闪现，伸手抓我，还好我反应快，及时躲过去，他只碰到我衣角。刚暗自庆幸，想擦擦头上被吓出来的冷汗，夏夏从凌力背后跳出来，死死抱住我：“我抓住了！”
　　我打夏夏不在话下，可是这时候凌力也跟在旁边，后面秦晓余慢慢悠悠走过来。
　　要不，打一架？
　　我向后肘击夏夏肚子，他松手捂着肚子哼哼唧唧。
　　凌力上前，正准备动手，旁边超市员工不乐意了，板着脸去拉凌力，没拉动：“你们谁啊？还想再这打架是怎么着。这外人不可以进来，赶紧出去，不然报警了。 ”
　　凌力熟练地从兜里拿出一个喷雾瓶，对着超市员工喷下去，给另一个也来了一下，两个人倒的整整齐齐，凌力这个就很专业，里面都是迷药，专门对着不相干的人清场用。他正准备抓我，一口血喷出来，人直挺挺倒在旁边牛奶箱上。
　　我tm都吓傻了。
　　“咋啦这是？”我指着凌力颤巍巍地问夏夏。
　　夏夏过去抱着凌力，没空理我。秦晓余边看戏边解说，还笑出声来：“轻功不好还逞强，硬追。铁憨憨。”
　　害，我还以为外面有顶级杀手把他KO了。
　　“凌力，你醒醒啊，你别猝死了。”夏夏摇晃着凌力。
　　凌力咳出两声，睁开眼爬起来：“没事。”
　　夏夏想按住凌力，按不动。
　　眼看着凌力就要站起来，我管他会不会猝死，我又没有送他去医院的道理。
　　闪现！
　　又是闪现，我不知他这该叫什么，反正就是王者里那种闪现。凌力这次不抓我了，借着惯性给我一拳。打倒再拖回去这个思路也没有毛病。
　　我躲是躲了，没躲开，肩膀被打到一点点，我变身陀螺，贴着墙旋转三圈半。紧接着被赶过来的夏夏按在墙上。
　　夏夏按我有用吗？肯定没有啊。
　　我噼里啪啦一通操作把夏夏和咳的上气不接下气凌力放倒。同时不小心弄倒了几乎所有的货物。
　　怎么又在这种地方打架，我家底都是在一年前的商场打架里赔光的。我无奈得直挠头，门外开来一辆车，帮秦晓余把人抬进车里。
　　秦晓余关上车门，确认那两个人听不见：“工号十四张珑，有兴趣干个大事情吗？”
　　“哥，你是搞传销的吗？”我忍不住脱口而出。
　　忽悠完凌力夏夏忽悠我，如果是传销一定是个传销头子。
　　“你哪个眼睛看见我像传销的，我长得像吗？你看我这个长相，很明显就是个好人。”他把自己的脸凑在我面前。
　　我敷衍道：“行行行，是是是。”
　　“不信就算了。”他明显就很失落的样子。
　　我还是有一点点好奇：“什么大事情？”
　　他正要开口，杂乱的脚步声从外面传过来，秦晓余掉头就跑。我还没来得及跑，被堵在里面。
　　“东西是你砸的？”带头的站出来。
　　我虽然是个杀手，但是我特别有良心：“我赔。”
　　“一百万。”那人竖起一根手指。
　　我左看看右看看：“我觉得你在骗我。”
　　“你想赖账？”他后面的兄弟们已经抄起钢管。
　　带头的示意他们放下家伙：“你们干什么？我们都是文明人，不能欺负小姑娘。”
　　“嘤嘤嘤？”我试探性卖萌。
　　“没用。”他一本正经走过来：“你是赔钱还是去警察局？”
　　“我要见你们老板。”我也收起恶心的姿态，踢开面前的箱子：“这些货物清点好给我个单子，我市价买了。”
　　他有些诧异，但是估计他也是个见过大世面的，并没多表现，让他兄弟们散开让出一条路：“跟我来。”
　　我跟他一路到办公室。
　　推门，空调冷气扑面而来。冷气没怎么样，办公椅上坐着的人让我打个寒战。那人黑色短发，左边挂耳，戴着金属质感方框眼镜，身着一件白衬衫，秀丽温和——但是这人就是一年前我砸的店的董事长啊。
　　“我怎么又砸的你家店啊。”我尴尬地站在门口挠头：“有缘分啊。”
　　她看着我，眼睛大而温和。
　　我好像话说的不太对，赶紧关上门：“那啥，我们单独谈可以吧。”
　　她微微点头。
　　“不好意思又砸了你的东西，”我立正低头九十度鞠躬：“对不起。”
　　“我已经安排他们清点货物，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详细的单子，赔偿就按市价来，没有问题吧？”她说的很官方。
　　“没问题。”我点头。
　　不知道祁红幕给我买的墓地在不在我名下，能不能卖。不行就去网上找找乱七八糟的单子，总能赔上这些货的。我不能拖太久，之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我能不能活着都是个问题。
　　“这是关于货的赔偿。”她起身走过来：“还有些其他的。”
　　我这时候发现她白衬衣的下摆是系起来的，她一动会露肚脐，好想戳哦。再看她下面穿的是条牛仔裤，还挺休闲。
　　“我有什么能为你做的？”我看着已经到面前的她，回过神来。
　　她停在我面前：“不如说说你能做什么？”
　　“黑的都差不多。”我是认真的。
　　以我敏锐的直觉她刚才肯定想对我做什么，虽然我没有证据。
　　“那好啊，”她转身背对我：“那就去杀个人吧。”
　　她语调随便到无情，却用最温柔的声音说出。这人怕是是个人物。
　　我是逃过一劫，杀人嘛，在行。那人惹了不该惹的，倒霉了。
　　“我今晚就可以。”我看着外面慢慢暗下来的天色，感叹我真的好饿啊。
　　她摘下眼镜：“到时候我告诉你目标。”
　　我是一个又职业素养的杀手，管他什么，带上职业微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她微笑。
　　我并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