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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一个星期后,江城的腿好得差不多了,终于光荣归队。
      除去萧西璟他们四个“行进的车轮”,剩下的人被分成三组,各自被分了“阵营”,安排了队形。

      会操时,表演方阵对外介绍的表演名称叫“战地救援”。顾名思义,这片“一望无际的大沙地”就是“战地”,既战之,则有敌。所以战斗人员被分成了两批,依照大家心照不宣的“演出基本法”,敌军总是邪恶又弱小,所以队列里的“伤残病”和浑水摸鱼不好好训练里的那一批全部被排进了敌军组。
      而剩下的两组分别被编成“英勇不屈战斗组”和“顶着炮火向前冲医疗组”。英勇奋斗在前线的士兵们多多少少需要负点伤,那么这个时候,不辞危险、仁心仁术的医疗组就会顶着激烈的枪炮,背着担架冲上来对伤者进行救援,非常好地呼应了表演的名字。

      本来按江城这种“伤残”人设,铁定是去敌军组做组花的。然而不知道老甄是不是对江城扭伤了脚还简直拉练的行为十分感动,大手一挥,给了他一个露正脸的机会,放他去了医疗组。

      他的原话是这样的:
      “看你小子长得这么人模人样的,给你个出名的机会——这样,咱医疗队也不用戴口罩这么正规。其他人那时候都趴着,就让你蹦跶上场,溜溜你这张脸,感受一下你们学校女生的热情。”

      江城一脸黑线。
      他心说:“我寻思着我们学校女生也不是个个都千里眼啊?”
      到时候其他方块全部站得快有八百里远,怎么可能看得清他的脸?
      往眼睛里塞望远镜吗?

      甄教官对自己编的剧情非常满意,第一次排练的过程中全程带着笑脸,一整个上午,竟然没有一个人触发到嘲讽攻击。

      他让所有人排好阵型,然后兴致冲冲地跑上主席台拿着一张纸勾勾画画,再一脸骄傲地下来“指点江山”:“‘前翻组’站在第一排,听见战斗指令立刻翻滚往前,‘V字阵型组’随着他们的动作补上;然后你们后排……”
      随后他扫视一圈,钦定了几个需要“阵亡”的伤员。
      里面就有萧西璟。

      萧西璟:“……”
      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了甄教官一眼。
      这都什么狗男人?
      利用完就把人往死里整?

      大概是他的眼神过于怨念,老甄难得地分给了他一个眼神,摸着后脑讪笑:“那什么,你们学校这操场那么大,都劳烦你屈尊做了个前翻了,不忍心让你爬完全程啊。就你这张帅脸,累着了你,你们学校女生不得撕了我?”

      因为脸不帅,没被点名的众人:“……”
      萧西璟心道:“……这嘴可真行,还不如不说。”

      他们赶在训练结束前,粗略地把战斗场景彩排了一遍。
      集合哨声响起的时候,他扔下了一个作为压轴出场的重磅炸弹,还把语气放得格外轻描淡写:“哦,我之前忘了说,医疗组啊,你们救治伤员的时候记得要做一下CPR哈,回去自己都看看视频学点基础,下次训练的时候我会单独给你们指导规范动作。”

      这一下把所有人炸懵了,尤其是医疗组,集体露出了好一张呆逼脸:“什么玩意儿?”

      “C—P—R——中文名叫心肺复苏,”老甄心平气和地解释说,“打个商量——都大学生了,别这么没文化成吗?”

      “我们知道那是心肺复苏,”有一个医疗组的兄弟弱弱地说,“我们是想知道,人、人工呼吸……”

      甄教官略一点头,领着他们整好队去集合:“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惨遭炸伤的伤员组和医疗组面面相觑,各自看着对方的脸,视线移到红润的嘴唇,集体吐了。

      “苍天啊,这可是我的初吻!”
      “你还有脸吐?我不嫌弃你就不错了!”
      “兄弟,打个商量,那天你往嘴唇上贴个创可贴行不行?”

      ……

      军训第十六天,学校终于捏着鼻子给学生放了一天假。

      难得没有训练,所有人都关了闹钟,打算全部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江城一睁眼天光都已经大亮了,摸出手机一看,才刚八点半。

      “该死的生物钟……”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发现萧西璟也眯着眼,侧躺在床上划手机。
      江城看了看对面,韩朝和孟飞还睡得死沉,鼾声震天响。他想了想,发了条微信给萧西璟。

      没过多久,萧西璟果然抬头看了他一眼。
      他轻手轻脚地下床,笑着指了指门口,示意他一起走。

      “啊,”江城很豪爽地吸溜了一大口面条,“每天都那么早爬起来训练,平常只能买个包子对付过去。好久没能吃到有汤的早餐了,怪怀念的。”
      萧西璟用筷子搅了搅碗里团成一团的小粉条,语气竟然有点委屈:“我更怀念艇仔粥,虾饺,烧麦,肠粉。”
      江城一筷子僵在原地,顿时下不去手了。

      江城:“……”
      江城:“我之前好像有看到哪一栋寝室楼下有卖粤式肠粉的,吃吗?”
      萧西璟毫不犹豫地放下碗站起来,甩过去一个眼神:吃!

      然后他们就彻底傻眼了。
      萧西璟:“……这是什么酱?”
      江城更懵:“不知道啊……”

      一勺不知道是什么的酱,一勺油,最后还放了一勺辣椒油。
      看上去跟浇章鱼小丸子似的。

      当老板试图往里面撒葱和香菜的时候,两个纯种G省人彻底疯了。

      “这是肠粉?”
      “我觉得比较像酱料泡米浆。”

      两人面面相觑,满脸都写着绝望。
      绝望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买的早饭,跪着都要吃完。

      他们找了个地方把肠粉吃了,回味了一下,竟然觉得它开创了一种新风味,口感也还算不赖。
      萧西璟忽然开口问道:“国庆七天假,回吗?”
      江城一愣,正打算回答的时候,电话忽然响了。

      “抱歉。”他举了举手机,走到一边去接电话。

      萧西璟百般聊赖地听着江城在不远处“嗯嗯好的好的对”,掏出手机发了条微博,刚显示发送成功,就看见江城举着手机走回来了。

      “好的,我马上寄回家。”
      江城递给他一只手,让他借力站起来。他挂断电话,一脸不好意思地说:“有点东西需要寄,能不能陪我去一趟快递站?”

      大概是上课时间,快递站人并不多。前面只排了寥寥几人,很快就能轮到他们。
      队伍一点一点地挪,萧西璟站在队伍外边抱胸等着他。前面很快就只剩一个人,江城的手机又响了。

      他了然地走过去把江城替出来,眼看着马上就要排到,江城只好把要寄的东西和自己的身份证一起递给他,让他帮忙先填一下资料和地址,自己走出去接电话。
      萧西璟接过身份证的时候扫到了一眼他的证件照,由于本人颜值能打,他的证件照也非常好看,唇红齿白的,好一个翩翩少年。

      前面那人做事非常利落,没多久就办好走了。萧西璟填完地址,拿好了单号,江城还在一边打电话。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想把东西还给他。

      他刚一走近,就听到江城手机那头传来的声音不小,好像传来瓷器被砸碎的声音,似乎还有哭声。萧西璟正犹豫着要不要先退开回避一下,江城就已经感受到了什么,回头看到了他。
      萧西璟面露尴尬,刚想着走开一些,就被江城一手拉住。江城眉心微皱,脸色不太好,似乎有种深深的厌倦和疲惫感。他平日里展现出来的样子阳光又开朗,萧西璟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的神情,不由得一时愣住了。
      江城一言不发,只是听着电话那边的哭诉,有些烦躁地用脚尖碾碎地上的落叶。他最后“嗯嗯”两声挂断了电话,然后对萧西璟说了一句“走吧”。

      他身上气压很低,和早上起床给他发微信,约他一起出来吃个早餐的样子判若两人。江城面无表情不说话的时候,竟然也怪吓人的,萧西璟总觉得是自己打扰到了人家的私事,心虚得不行,沉默了一路,没敢和他搭话。
      快到寝室楼底下的时候,江城突然开口道:“对不起啊,吓到你了吧。”
      萧西璟一愣,摇了摇头:“没有。”

      江城苦笑:“心情不大好……我不是冲你,家里一些私事,有点愁人。”
      萧西璟想起自己家以前那堆破事,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

      他们刚走到寝室楼底下,就看见一对夫妻抓着一个高高壮壮的男生又抱又摸的。走近一看,江城惊讶道:“孟飞?”
      孟飞忙不迭地从那中年妇人怀里钻出来:“江哥,萧哥。”
      他转过身,挠了挠头,给他们俩介绍道:“这我爸妈,爸,妈,这是我俩舍友,江城和萧西璟。”
      两个人连忙乖乖问了声好。

      孟飞妈妈两眼放光地打量着江城和萧西璟,十分热情道:“这俩小伙子长得可真俊!飞飞啊,叫你两个舍友来和我们一起吃个饭啊!”
      江城连连摆手:“不用不用,我们刚吃过早饭的。”
      孟飞妈妈十分地坚持:“要的要的,我们家飞飞啊,性子直,开学那么久,天天说他的舍友好!我瞅着俩小伙子不仅长得好看,心地也怪好的,阿姨总想着要请你们吃顿饭,好好感谢你们这么照顾我们家飞飞哦。”

      飞飞:“……”
      他都这么大人了,冷不丁在舍友面前被公然喊小名,感觉怪尴尬的。

      “啊哈,其实那个……”

      这边孟飞妈妈已经推着让他爸爸安排着定饭店了,孟飞捂着脸站在一边,对他妈妈的这一系列操作可谓是习以为常。
      萧西璟心说早听东北人的热情好客名声在外,也没见过这么热情得不容拒绝的主儿。

      “诶?”孟飞妈妈左右看了一眼,“你不是说你们寝室有四个人吗,还有一个小伙子呢?”

      江城见木已成舟,有气无力地主动请缨:“他还在寝室,我上去叫他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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