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天禽与逐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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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天青从来没有想到过，会这么快就见到自己的父亲——天禽老人！
武林中辈分最高的人，武林中威望最高的人！
天禽就静静地站在商山山脚的小路上，戴着宽大的斗笠，几乎将他的上半身给遮住，身上一股气势隐而不发，任一身衣袖随风飞扬。
但那个时候的霍天青并不知道这个老人就是天禽。
老人舒了口气，道：“我等你很久了。”
霍天青疑惑道：“老伯你等我干什么？”
老人淡淡道：“我要你和我去一趟峨眉。”
霍天青道：“峨眉？为什么？”
老人道：“你想不想见识见识两个武林至尊比武？”
霍天青道：“自然是想的，不过老伯你为什么要带我去？”
老人道：“因为我受人所托，要将你培养成一个武林顶尖高手！”
霍天青急忙问道：“那个人是谁？为什么要将我托付给你？他是你的什么人？”
老人道：“你只要知道，那个人是你的至亲！”
霍天青问道：“是住在这商山上的人吗？”
老人道：“不是。”
霍天青心上突然涌起一股不知道是什么滋味的感觉，至亲？除了云鹤，还有谁是自己的至亲？天禽老人果然还是重视自己这个儿子的，他果然还是关注自己的罢！
老人道：“事不宜迟，我们走吧。”
老人的逻辑也许有点奇怪，又有点在理。
他的打算是让霍天青跟随自己看看高手过招，之后再让他使出来，自己指点一二。
老人似乎知道霍天青过目不忘、记忆超群。
老人也的确是个高手，他使的武功路数也的确是属于天禽门的，霍天青暗暗将他与天松和云鹤比较，发现他的内力、轻功、外功比他们俩还要高上很多筹。
而且老人对自己实在是好过头了。
锦衣玉食自不必说，行程打扮也是很妥当，有时候霍天青觉得这老人实在是没有道理对自己那么好，有时候霍天青又觉得老人理所应当就该对他那么好。
霍天青隐隐猜到了老人的身份，却又不敢承认，他担心知道真相后，这虚假的表面很快就像阳光下的冰雪消融。
峨眉山。
螓首蛾眉，细长美艳。
道释并存，水乳交融。
老人和霍天青走在蜀中的绝险道路上，因为他们不想碰到外人，便挑了一条小路。
老人面不改色，如履平地。
霍天青居然也很平静，步履稳重，甚至还能逗逗路上的猴子，抛过去几根香蕉，看它们哄抢一气，哈哈大笑。
老人看在眼里，眼中闪过赞赏与欣慰。
两人并没有先去拜访峨眉派，而是先去了普贤道场。
老人道：“我猜你已经猜到了我的身份了。”
霍天青内心一沉，不语，果然，内心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霍天青仇视地看向老人。
他当然猜出老人的身份，他的爹，他的师父，那个十五年来一直没有露面的天禽老人。
天禽老人苦笑道：“我本以为在这段路程上，我能化开你对我的恨。”
霍天青大吼道：“你既然要得到我的原谅，那么当初就不该！”
天禽老人微微一叹，道：“你说，是你的母亲重要，还是一位能震住外道的武林名宿重要？”
霍天青抿嘴，内心一片苍凉。
天禽老人道：“还记得当初我和你见面的时候的话么？”
霍天青过目不忘，过耳也不忘，他迟缓地点点头，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天禽老人道：“你可知那个时候我并没有说谎！”
“确实是有人将你托付我，要将你培养成一个武林顶尖高手！”
“那个人既不是云鹤，也不是我！”
“是你的母亲，她产下你后，虚弱无力，她生怕你以后受人欺负，也知道我是不可能认她为妻子的，甚至不会认你为儿子，如果认了，天禽老人的名声岂不是要败坏？”
“她自知时日无多，不求名分，只求你能争气，不负她的期望。”
这是一位母亲最大的希望，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不受欺负，希望自己的儿子能争气。
霍天青彻底地怔在原地，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
霍天青颤声道：“那你为何十五年来都不看我？”
这时候的天禽老人摘下了斗笠，他微微笑道：“你看我的身形，像谁呢？”
霍天青看过去，微微佝偻的身形，干瘪瘦长的身子，正是这么多年来默默无闻照顾着他的哑奴！
十多年来的愤怒，十多年来的怀疑，十多年来的苦眠。
竟像一场笑话。
菩萨慈悲的眼神，罗汉狰狞的面目，都化作一层层光圈，在视线内晃荡，如一场荒诞真实的梦，在霍天青的脑海内徘徊不散。
这成为了他日后永不摆脱的梦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天禽与逐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