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8-6 假如程序有爱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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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向暝出现，原本热闹的一楼大厅安静了一瞬，很快，测试人员们纷纷避让，给他留出一条通往中央电脑的道路来。向暝没有理会旁人，径自走到电脑跟前。
就在向暝站定的同时，屏幕上原本一刻不断的代码突然停止了，众人看着向暝笔直地站在电脑前。桌面有些矮，向暝微垂着双眼，俯视着那台熟悉的电脑，一言不发。他没有任何操作，但是莫名地，让众人有种向暝正在和“方舟”对视的感觉。
【向暝。】显示屏上出现一串代码。
【向暝~~】这次的代码后面又跟了一串，向暝知道这是“方舟”表现愉悦时的“语气”。
向暝还是一动不动，他看着显示屏上的代码，心中有些不解，所谓“愉悦”，那只是一个定义，是“方舟”对于人类情绪的模仿，程序自己是不应该具备感情的，在开发过程中，也没有谁会无聊到教会程序这样毫无用处的功能。对他，和对其他人，程序不该存在区别对待，更别提……求助。
为什么要向我求助？
向暝不露痕迹地扫了一眼围在身边的其他人，终于有所行动，他俯下身，在终端输入：【你在做什么？】
他没有说话，完全用代码交流，方休见状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现在他们可不是在原先那间只有两个人的小房间里，周围这么多外人，他们就算不能解读“方舟”的语言代码，可是向暝一旦开口，所有人都不难猜出他与自己对话的内容，这个位面的人对人工智能的防范心理有多强方休是知道的，很显然，向暝现在还不想把方舟已经拥有智能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不想测试。】方休回应着，【不想和他们同调。】
“……”看到前半句时，向暝原本已经打算输入指令，可是等后半句代码刷出，他原本敲击键盘的动作却不由地一顿。向暝抬起头来，盯着屏幕上的代码皱起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怎么了？”海顿不知什么时候也从楼上下来了，他本是一言不发地站在向暝身边，看到他的表情，这才出声询问。
“程序有问题。”向暝很快答道，“虽然没有显示冲突……我回去再查查原因。”
“好，尽快给我一个处理结果。”海顿吩咐了一声，转身离开，原本在现场等待测试的其他人也陆续散去，向暝在原地站了一阵之后，终于关了电脑，招手让旁边的警卫员帮忙把它搬回去。
方休原本以为，向暝只是碍于人多暂时作罢，等回到房间之后，他还是会追究详情的。可是出乎意料的是，此前一直闷头编写程序的向暝，这次却一反常态，转眼三天过去，他甚至连电脑都不曾碰过，更多时候，他只是坐在电脑桌前，静静地看着电脑出神。
这是怎么回事？方休这边连怎么回答都想好了，结果向暝居然不问，这让他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馒头，你是不是漏了什么资料没发给我？向暝对待人工智能的态度有些不对吧？]方休问道。
【馒头：该发的我都发完了呀……主人不就是一向公事公办吗……QUQ】馒头小小声地回答着，它的声音有些迟疑，显然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我看漏了什么？]方休想了想，找出向暝的资料，他在刚拿到这些东西的时候是以最快的速度一目十行，把相关背景和人设过了一遍，现在他决定以当初上学时做阅读理解的心态，再把这玩意儿从头仔细分析一下了。
可是现实却并不给方休这个机会，就在多人同调测试宣告流产的第四天，他接到了馒头的警报。
【馒头：啊啊啊方小休不好啦！】
[啊？]方休从大段大段的文字中回过神来，他反应了两秒，才想起今夕何夕。两个小时前，向暝突然接到通知去参加会议，当时他让馒头跟去监督，自己留下看资料来着，现在馒头这样子，难道是向暝出什么事了？
[怎么了？]方休问道。
【馒头：有人把测试当天的情况上报了，现在他们一大群人围攻主人，说“方舟”试验危险，要立即停止开发，并销毁现有程序！】
方休：[你快给我切个画面看看！]
……
会议室里，方休先是借着馒头的视角环视一周，发现海顿·戴维不在现场，他顿时就明白了什么。毕竟如果海顿在的话，凭他的身份往这一镇，又有谁敢当着他面欺负他儿子。
不过“欺负”这词这么用也不太对，因为向暝完全没有正在受打压的自觉，他此时坐在最末，听着其他人唾沫横飞，一派淡然模样。在有人再次把话头往他身上引的时候，向暝推了推眼镜：“我已经说过，‘方舟’计划目前由戴维元帅全权负责，别说是停止，就算只是一点小意见，也得等他回来，经过他批准之后才能执行。”
“噗……”方休忍不住笑了，向暝这话说了，摆明就是吃死了这些人只能背地里动动手脚，根本过不了海顿那关。
这时，一个头发已经全白的老人说话了，他坐在正位，显然是这里最有身份的人：“我记得，当年戴维元帅与我商议制定‘方舟’计划时，他推举你作为主要开发人员，我对此是持反对意见的。”
向暝看向他，没有说话，而对方显然也没有让他发表意见的意思：“当然，现在你还是坐在了这个位置上，说明我还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的。”
这样施舍一般的语气让方休觉得有些不舒服，他问馒头：[这人是谁？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馒头：他是雷克斯·莱顿元帅，现在已经八十六岁了，当初人类能够成功撤离地球，在很大程度上是得益于他的指挥，现在在军中很有威望。】
向暝笑了，只见他将双手置于桌面，身子微微前倾：“那您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否定你的意思，事实上，你做得很好，只是你显然太专注于‘方舟’的功能性开发，而忽略了其他方面的问题。智能程序是拥有自己性格的，这一点需要开发人员的引导，恕我直言，你的性格并不适合担任这一工作。”雷克斯也笑了，只是眼神与向暝碰撞，两人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冰冷，“虽然这样的小小缺陷暂时不会造成什么影响，但是从先前那场试验之中，我已经可以看出一些可能失败的苗头。‘方舟’对你太过依赖，这样下去，它的发展只会与我们期望的背道而驰。”
“嗯，所以呢？”
“现在‘方舟’已经有些走上歪路，如果你执意不肯将它销毁，也不是不行，只是我会派遣一个有相关经验的人协助你的工作，至少在程序的性格引导方面，不需要你再分心。”雷克斯·莱顿终于将他此行的目的展露出来，“你一个人的精力毕竟有限，这些超出精力范围的事情，还是要多多依仗团队，我想，这一点戴维元帅应该也有同感，晚些时候我自然会向他提出，你了解他，他并不是因私废公的人。”
[老奸巨猾。]方休在心里骂道，[说的冠冕堂皇，项目开始的时候怎么不提派人帮手？现在还不是眼见着要成功了，这才想起来找个借口横插一脚。]
结果，向暝只是轻轻一挑眉：“所以，您同我说又有什么意义？”
“嗯？”雷克斯皱起眉。
“我还是那句话，等戴维元帅回来，您去同他商议，届时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直接隶属于他，即使是您，也无权对我发号施令。”向暝说着，人已经站起身来，对着在座众人微微躬身。
“恕不奉陪，告辞。”
作者有话说
第89章 8-6 假如程序有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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