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生》瓜子猫

15、第十五章

　　百里屠苏找了很久依旧没有头绪，方兰生无聊的坐在一棵大榕树前看着他自己瞎忙活。

　　方兰生不解，百里屠苏干嘛那么纠结那个坛子？这家伙完全就是个死心眼吧？还真是被他僵硬的面孔给欺骗了。

　　刚才也跟他说了几句，说是要把坛子搬到乌蒙灵谷去，那个坛子除了里面写个名字，还有什么重要的？可是一想到他母亲到最后化作焦冥消散，就让方兰生胸口一阵疼。

　　其实木头脸也很可怜，母亲对自己只是严厉，虽然是个很温柔的母亲，但是这点也还是在最后才清楚的，百里屠苏其实一直都很遗憾自己没有一个幸福平凡的家庭吧？

　　这样想来，其实他拿回坛子也是可以理解的吧？

　　至少，拿回坛子他就可以老老实实回秦川了吧？

　　不就一个坛子么，帮他一把就帮他一把，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想着，方兰生跳下来说：“喂，木头脸，你这样找也不是办法吧，简直就是大海捞针嘛。”

　　百里屠苏闻言停了下来，沉默不语。

　　方兰生又摆起话唠的姿势，说：“这么多坛子，总不可能凭空自己长腿跑过来吧，总有人运过来的，我们只要去村子里问一下不就什么都知道了？”

　　然后，两人回到小镇，询问了客栈掌柜的。

　　掌柜的想了想，说：“咱们这边的坛子都是西街沂水巷的仝家做的，他们每年这时候也会同意把祭祀的坛子运走，你们去那边问一问比较清楚。”

　　方兰生挠了挠头：“不是自己做的坛子吗？”

　　掌柜的笑呵呵的说：“自然是可以自己做，但是做出来的总归是没有仝家的好，毕竟他们是这边做坛子时间最长的，也是最灵验的，所以我们这卖的坛子都是从那边订过来的。”

　　百里屠苏点了点头，率先走了出去，方兰生跟掌柜的打了声招呼，说如果大家问起，就说他们俩出去 ，吃完饭之前就会回来。

　　百里屠苏腿长，很快就来到了掌柜的说的西街沂水巷，沂水巷本来是东西相通的，但是因为整个沂水巷都是仝家的地盘，所以他们就把整个巷子圈了起来，当做自己的驻在地。

　　方兰生看着巷子口大大的‘仝家’字样的牌匾，不满的嘀咕道：“这仝家十之八九是个土财主，要不怎么做出那么招摇的牌匾。”

　　以前人多的时候，还有人附和方兰生，现在就他跟百里屠苏一起，百里屠苏心情不好也不想理他，倒显得尴尬极了。

　　百里屠苏没在意，只是走了进去，沿路上几家茶庄布庄米铺粮油店一应齐全，倒像个自给自足的小村子。

　　沿路上还有胡闹的孩童，以及晒太阳的老人家，倒是跟小镇安详的气氛一样。

　　一路直走来到了仝家大门，仝家大门敞开着，就一个家丁搬着小板凳坐在门口晒太阳，看到有人来也不招呼，继续闭着眼睛睡着。

　　方兰生走上前去问他：“嗳我说兄弟，能麻烦你通报一声，我们想见仝家家主。”

　　那家丁睁开一只眼，秒了他们一眼，说：“外乡人吧？”

　　方兰生点了点头。

　　那人一摆手：“没事，进去吧，过了中庭看到的最大的那个房子就是家主的屋子，你们自己去就行了 。”

　　百里屠苏跟方兰生十分不解，这仝家看起来也算是家大业大的土财主，怎么家丁这般散漫？

　　进了院子，他们才发现不只是家丁，整个家里的人都是很悠闲的样子，扫地的抱着扫帚跟浇花的聊天 ，几个妇女也带着孩子围在一起聊天，还有几个孩童趴在院子里的池塘边看鱼。

　　有个看起来比较稳重的人迎了过来。

　　“你们来找谁？”

　　方兰生挠了挠头：“我们是想问祭祀用的坛子的事情？”

　　那人想了想：“如果你们要拿回坛子，还是不要去，一旦祭祀完，坛子就不再是这个世间的东西，随意拿走会引发地府的神明发怒的。”

　　“神明？”方兰生不解，“他们会对坛子做什么吗？”

　　“这地方本来是一座乱坟岗，所以有通往地府的岔路口。”那人解释道：“仝家的先祖发现了这个地方，并研究出与地府联系的坛子。”

　　后来，地府的神明发觉了，出面警告仝家先祖，以后不允许再使用这种坛子，但是仝家先祖只是当做耳旁风，之后过了几年，仝家发生了一次疫病，这种疾病只在仝系血族中流传，这是来自神明的惩罚。

　　仝家也停止了生产这种坛子，也算是祥和的过了几世。

　　现在坛子虽然没有联系地府的功能，但也吸取了之前的异能，也算是仝家谋生的一种手段。

　　百里屠苏听闻，问道：“那你之前说祭祀完那坛子就不再是着世间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方兰生也点点头：“听你说的，这些都是糊弄神明的小把戏，为什么不能拿回来呢？”

　　那人摇了摇头：“神明不是那么容易欺骗的，他们知道仝家所作所为，只是没有降罪而已。坛子既然是地府的媒介，使用一次也就是极限了，如果再出现在现世，恐怕他们是会惩罚的，到时候恐怕不止仝家，整个村子都会荡然无存。”

　　“你们拿出来过吗？”方兰生不在意的说：“神明不都是深明大义的么，哪会那么小气啊？”

　　“神明是什么性格，小兄弟你怎么可能知道？”那人教训道：“如果神明真的是书中所说的深明大义 ，正气凌然，为什么世间还会有那么多难以接受的悲剧？”

　　被问到的方兰生，挠了挠头不知道说什么。

　　那人又看了看百里屠苏，看着人一直沉默不语，又看到他身后背着的焚寂剑，感觉到百里屠苏身上的煞气，摇了摇头。

　　这人，始终是孤独命，恐怕这一世依旧是不得善终。

　　世间总是如此，有的人心性善良，却惨死街头，有的人乱世为恶，却一世英雄。

　　那人对百里屠苏说：“还望少侠能好心，莫要让我们仝家惨遭灭顶之灾。”

　　离开了仝家，方兰生默默的跟着百里屠苏身后，那人最后一番话让木头脸到现在都没有说话，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感觉，也许会感觉生气吧，毕竟那应该是百里屠苏距离母亲最近的一步了，却被人硬生生的打了回去。

　　方兰生快步跑了过去，拽住百里屠苏的袖子，想说什么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百里屠苏看着面前低着头的人，似乎明白这人是在安慰他，低声说道：“谢谢你。”

　　“什么？”方兰生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木头脸会对自己说谢谢？

　　“你，你刚才说什么？”方兰生装作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百里屠苏也不做作，看着他说：“感谢你，能陪我走这么一趟。”

　　被突然而来的道谢吓到的方兰生，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挠着头红着脸。

　　百里屠苏只是觉得，这个世间的确有很多无能为力的事情，还有很多自己能够选择的事情。比如自己的朋友，自己的旅行，还有自己的心情。

　　不是什么事情都必须做到的，至少，有些人是一开始就站在自己这一边的。

　　百里屠苏的心境还是挺好的，虽然有时候会很固执，但是却一直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至少不会为了一己私情而让这个平和的镇子陷入一种悲惨的境界。

　　方兰生红着脸，觉得着木头脸今天怎么这么奇怪，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

　　并肩一起走回客栈，百里屠苏觉得还是询问一下欧阳少恭，按照之前的计划去琴川，倒时候再回乌蒙 灵谷去救自己的母亲。

　　客栈里，襄铃红玉风晴雪围坐在一个桌子前，襄铃心情很失落，她刚刚被屠苏哥哥凶了，一时缓不过神。

　　风晴雪也很担心百里屠苏跟方兰生，她觉得他们两个一起出去肯定不会让人放心的，可是听掌柜的说他们晚饭前就会回来，所以就提前叫店小二做了饭，一会儿就端上来。

　　这样就能早点看到他们了吧？风晴雪天真的想。

　　红玉看着各怀心思的两个人，倒是端着茶默默的饮起来。

　　方兰生率先跳了进来，风晴雪看到他们回来高兴的迎了过去：“苏苏，你们回来了啊！”

　　百里屠苏看着风晴雪，没有说话，倒是方兰生看到风晴雪就打怵，生怕她喊出自己的名字，所以他立 即插话道：“晴雪，你们怎么都在这坐着啊？”

　　风晴雪笑着说：“待会儿就可以吃完饭了，果然让提前做晚饭是正确的！”

　　方兰生听不懂她在说什么，疑惑的说：“这才下午就吃晚饭是不是早太多了？”

　　“会吗？”风晴雪不在意的说：“我想你们回来一定饿了，所以就叫先做了饭。”

　　方兰生不满道：“这才下午怎么会饿啊，是你们饿了想吃饭了吧？”

　　“这么一说我还真是饿了呢。”风晴雪笑着说：“我们一起吃吧，兰……”

　　方兰生一听她要喊自己的名字，立刻捂住她的嘴：“吃吃吃，你就知道吃！”

　　百里屠苏奇怪的看着他们两个，也没怎么在意，他看了看依旧坐着的襄铃和红玉，点个头算是打了声招呼，便转身上楼了。

　　楼下打打闹闹的几个人，百里屠苏就装作没看见，一上楼就看到欧阳少恭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

　　欧阳少恭看到他，一副很平常的语气说：“百里少侠，明天我们便可以起程了，千觞已经联系好了船家，大约明天中午就可以出发。”

　　百里屠苏点点头，欧阳少恭看他也不想跟自己说什么，叹了一口气，说：“在下知道百里少侠十分迫切的想见到你的母亲，但是这种起死回生之事，还是急得不得了。”

　　“世间万物总是存在着规律，打破平衡的人注定会遭受到一定的惩罚这是毋庸置疑的。”欧阳少恭似乎陷入了沉思，他这么跟百里屠苏说：“请务必做好准备。”

　　百里屠苏不解，准备到底是指什么？

　　下午方兰生又跟襄铃和风晴雪红玉他们一起去了市集，镇子本来就小，甚至都没有武器店，所以大家只买了食物还有一些药材而已。

　　第二天，尹千觞看着背着小包裹的方兰生老老实实的站在码头跟红玉他们聊天，心里偷笑但还是伸个懒腰装作什么都没看见，以免这个小恩公一跺脚就跑了，那一路上可就没意思了，况且说好了到秦川请喝 酒的，这可不能忘。

　　坐船一直向东，大约只需要四五天便可以到琴川河道了，不出意外就可以回到琴川了。

　　一开始方兰生还能跟襄铃一起玩，越到后来，方兰生越是坐不住了。

　　琴川，终于还是到了。

　　大家都不是第一次来琴川了，也算是熟人了，红玉看着望着琴川发愣的方兰生，以为他是近乡情怯，好心出言安慰：“李公子家在何处？不知有没有提前跟家中亲人提起今天回来之事？”

　　方兰生摇了摇头：“我没有说。”

　　红玉疑惑，难道说他有什么难言之隐？

　　方兰生看到她欲言又止，摇了摇头说：“我很久之前就离开了家乡，当时因为沉迷于世俗江湖的绚丽而离家出走，并没有跟家里人说一声，他们当时应该是很担心我的吧……”

　　“想必李公子的家人也都是通情达理之人，况且都这么久了应该不会怪罪才是。”红玉好言相劝。

　　方兰生挠了挠头：“恩，你说得对，他们都是很好的人，我想应该不会怪我，只不过……”

　　“只不过？”

　　方兰生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这之间发生了很多很多事，我也不清楚他们是否真的想见到我。”

　　“血浓于水，只要李公子好好说，想必他们是不会拒你千里之外的。”

　　红玉说了很多很多，方兰生以前都不怎么跟红玉谈心，一直都是女妖怪女妖怪的称呼，这一次倒是被安慰的很舒服，有种……被顺毛了的感觉？

　　襄铃怪怪的跟在方兰生身边，风晴雪一下来就高兴的跑了开，大家也陆陆续续的下了船。

　　欧阳少恭似乎心情很好，看了看阳光明媚的琴川，对大家说：“欧阳家在西南方，只有年事已高的老 仆寂桐帮忙照看家里。”

　　大家都没有在意，都是出来跑江湖的，荒郊野岭树洞熔窟都睡过，哪里还会在乎什么。

　　尹千觞认识寂桐，伸了伸懒腰说：“寂桐知道我们今天回来吗？”

　　“我已经跟寂桐说过了，她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大家就寝的屋子。”欧阳少恭说道。

　　“不用那么麻烦啦，”风晴雪摆了摆手说：“大家怎么样都好，况且琴川不是还有客栈吗，到时候我们还可以睡在客栈里啊。”

　　“即来就是客，在下怎么也要尽一些地主之谊，几位就切勿推脱了。”

　　话已至此，也没有再客气的必要了，以免显得过于生疏。

　　一路往欧阳家走，一路倒都是熟悉的景色，明媚的阳光透着欢快的色彩，照的整个街道都亮堂堂的。

　　顺着大道走，正好路过一家书院。

　　百里屠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停了下来。

　　“苏苏？”风晴雪察觉到了百里屠苏的不对劲，疑惑的问道：“怎么不走了？”

　　百里屠苏看着书空荡荡的书院，一时没有说话。

　　方兰生也望着书院出神，记得当年自己不思进取，整天只想着做什么飞天神人，还经常顶撞先生跟二姐，现在仔细一想想，但是还真是无忧无虑。

　　欧阳少恭他们看到停下的两个人，疑惑的看了看他们，又看了眼书院，似乎想起了什么，瞳孔一缩，但随即转过身去。

　　尹千觞挠了挠脑袋，不解的说：“你们看什么呢？这院子里有什么？美女还是美酒啊？”

　　大家都已经对尹千觞这种语调习惯了，百里屠苏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便离开了。

　　风晴雪看了看奇怪的百里屠苏，又看了看方兰生，只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似乎一来到琴川，兰生就一直不开心。

　　怎样才能让兰生开心呢？风晴雪不禁思考起来。

　　襄铃看了看百里屠苏，转过头对方兰生说：“纵横哥哥，你怎么了啊？似乎心情很不好，没关系吗？ ”

　　方兰生看着担心的襄铃，一时觉得自己太没用了，怎么就因为看到熟悉的东西而陷入沉思让她担心呢 ，他摇了摇头，强颜欢笑道：“没什么啦，襄铃，你饿不饿？在船上也没吃什么好吃的，待会儿我们去买点东西吧？”

　　襄铃想了想，记起之前市集那边有一家做得很好的包子，点着头高兴的说：“好啊好啊，那我们待会儿就去吧！”

　　“咦，你们要去市集吗？”风晴雪也来凑热闹：“我也想去，带我去吧。”

　　襄铃见到风晴雪就不高兴，跺着脚说：“怎么我们去哪里你都跟着啊。”

　　风晴雪背着手晃了晃：“襄铃不喜欢我跟着你吗？”

　　见她这么问，襄铃怎么也不会说不喜欢，只好气鼓鼓的说：“没有，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得到了默许，风晴雪高兴极了，她很喜欢大家，也很喜欢襄铃跟红玉姐，觉得他们人都很好，愿意陪自己玩，实在是个大好人！

　　“那我们待会儿就去买东西！”风晴雪高兴的算着：“我们去买包子，还有糯米团，还有五花肉好不好？”

　　方兰生无奈地说：“买那么多吃的完吗？”

　　红玉也笑道：“不能光买吃的啊，适当的用品也是需要买一些的。”

　　尹千觞哈哈笑道：“还有酒。”

　　襄铃气得直跺脚：“大个子你来捣什么乱啊，谁要陪你去买酒！”

　　尹千觞哈哈哈的笑，一点也不在意：“大家人多一起逛才热闹嘛！”

　　襄铃气的直跺脚：“谁要跟你这个大个子一起逛！”

　　百里屠苏看着胡闹的几个人，倒是抱胸站在一侧默不作声，倒是欧阳少恭，似乎脸色不怎么好，让他略微担心。

　　“欧阳先生，”百里屠苏说：“你身体不好？”

　　“何出此言？”欧阳少恭装作不解的笑道：“在下毕竟是个大夫，自己是否身体有恙还是清楚。”

　　既然如此，百里屠苏就没有继续问下去的理由了，只是心中还有疑惑着，刚才少恭的脸色的确很难看 。

　　后面几人说笑着就来到了欧阳家，欧阳家之前也算是琴川的大户人家，但是因为种种原因，现在只剩下欧阳少恭一人，整个院落也破败极了。

　　百里屠苏看了看院子，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看着神情动作都很自在的欧阳少恭，也觉得既然主人都无所谓，那么自己也没有在意的必要了。

　　风晴雪一直都是欢快的个性，一踏进欧阳家就高兴的转了起来：“少恭，你家可真大，都赶上我家乡的七八个房子了！”

　　欧阳少恭笑道：“多谢晴雪姑娘的夸赞，欧阳家已经许久无人打扫，显得脏乱还望大家能多包涵。”

　　风晴雪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倒觉得这房子很漂亮，一定是有人经常打扫，没有少恭你说的那么脏，那么乱。”

　　红玉看了看四周，倒是没见一个人，也不曾见过欧阳少恭说的老仆寂桐。

　　方兰生看着襄铃，说：“襄铃，你怎么了啊？”

　　襄铃疑惑的说：“什么怎么了？”

　　方兰生挠了挠头：“你刚不是说想离开这里吗？”

　　“离开这里？”襄铃摸了摸辫子：“襄铃什么都没有说啊。”

　　“是我啦笨蛋！”晋磊不高兴的说：“都已经到了琴川，你还打算跟着欧阳少恭到什么时候？”

　　方兰生一愣，他都快忘记晋磊这个家伙了。

　　晋磊说：“这个院子是欧阳少恭的地方，我们踏进去已经是极限了，必须赶紧出来。”

　　方兰生趁襄铃他们没注意，躲了出来小声说：“怎么了？”

　　晋磊的声音回荡在脑海里：“这次，似乎已经被她发现了。”

　　方兰生顿时觉得脑袋一片空白：“我们被发现了？”

　　“并没有。”晋磊解释道：“我只是感觉到了她的视线，她只是注视着这里而已，似乎并没有被发现 。”

　　方兰生摇了摇头：“当时答应的，我没有兑现，她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的让我离开。”

　　“别灰心。”晋磊看不下去，出口安慰道：“九天玄女怎么也是天神，不会跟你这个一介凡人过意不去。”

　　“如果是这样……那就再好不过了。”

　　其实两人都明白，这只是安慰自己的话，九天玄女是何等身份，当时戏耍她而逃过一劫，她是不会这 么善罢甘休的，也许下一次再遇到，就是将死之日。

　　本来方兰生是不怕死的，只是觉得没有实现自己的愿望就这么死掉有些不甘心，当时自己也是出于私 心才把晋磊拉下水，如果就此让他这样灰飞烟灭，自己也不会死的安心吧。

　　百里屠苏落在最后，发现方兰生不见了，边停住了脚步。

　　他回头便看到那人躲在门外，不知道在干什么。

　　百里屠苏走了回去，突然听到他说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这一次，如果能救得了木头脸就好了……”

　　方兰生似乎没有发现百里屠苏的靠近，自顾自的说着乱七八糟的话，搞得百里屠苏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走了过去，方兰生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看着他。

　　“木头脸……？”方兰生看着有些生气的百里屠苏不知道他是怎么了。

　　虽然百里屠苏还是一副僵硬的面容，但是方兰生就是知道了他在生气，而且很生气，似乎，生气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

　　自己……刚才有说什么莫名其妙的话吗？方兰生不禁小心起来，如果被发现了可是很难解释的。

　　“你刚才，在说什么？”百里屠苏不高兴的问他。

　　“什么……什么啊。”方兰生有些害怕这样的木头脸，不高兴的说：“你怎么好端端的就生气了？我 ……我可没惹你！”

　　百里屠苏看着他躲闪的眼神，烦躁感越来越强烈，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半道出来的家伙一直有什么瞒着自己，现在又说什么要救自己，自己并不记得之前认识这个人，这更让他莫名其妙。

　　“你，到底是什么人？”百里屠苏问道。

　　“我……”方兰生吓白了脸，以为自己被发现了，呆愣着眼神不敢说话。

　　百里屠苏其实并没有发现什么，他只是觉得这家伙应该有什么难以对自己说的，比如……是自己的族人之类的？

　　可是后来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乌蒙灵谷应该除了自己并没有还活下来的，果然是自己多虑了。

　　百里屠苏摇了摇头：“我失言了，你勿要介意。”

　　方兰生还没缓过神，手脚都还是冰凉的，百里屠苏也觉得这家伙真的被吓到了，不禁担心起来：“你没事吧？”

　　“我……”方兰生强硬的笑道：“我怎么可能会有事呢……我……可是好得很……”

　　可是，看样子真的一点都不好。百里屠苏心想，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自己真的有那么恐怖吗？

　　“你真的在生气？”百里屠苏不解：“我以后，不会再这样说了。”

　　方兰生摇了摇头：“我没有生气……你，你干嘛道歉啊……”

　　他吓得不轻，脸色现在还有些煞白，退后了两步说：“我还有事……我去客栈了……”说完转身就跑开了。

　　百里屠苏上前追了两步，便停下来。

　　这家伙，总是莫名其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