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杀》洗尘的细雨

113、少年信仰-39

　　优特技工的队长，2号球员下场时，朝高正成竖竖中指，然后朝下。
　　高正成气得脸色发青，狠命的咬嘴唇。
　　“放心交给我吧，队长，我一定替你报仇！”路知近上前迎接高正成，一手圈住他的腰，安慰道。
　　高正成气呼呼的推开他，走到陈教练面前，紧握着双拳，眼睛都不眨的盯着教练，全身无声的书写着：“别换下我，我要上场上场上场……”
　　陈教练看着他充满战意的双眸，最终点了头。
　　第二节，蓓青上场的五名球员为：中锋某，大前锋枫少，小前锋路知近，得分后卫高正成，控球后卫葛黄昏。
　　陈教练的名单一公布，全队震惊于葛黄昏的位置，就连葛黄昏自己也很茫然，要知道他是专练中远投的纯得分手，没练过传球和配合；况且，凭他的本性，也不愿意做那为队友服务的控球手。
　　这些运动型少年不擅长修饰情绪，什么都写在脸上。背着双手站得笔直的陈教练，一如既往的不解释，反问：“第一节我们全面被压制，你们觉得原因是什么？”
　　因为对方很强？！这个理由恐怕就连知道自己技不如人的黄明和洛青山都说不出口。
　　看着表情各异却保持着沉默的球员们，陈教练的目光落到葛黄昏脸上，“葛黄昏，你来回答。”
　　葛黄昏：“传球单一。”
　　小彭听了，脸色涨得通红，很不服气的死瞪葛黄昏。他的传球才不单一，角度刁钻，速度快，被人家压制，他也不想啊。输球的原因很多的，怎么能把这顶大家都不想戴的大帽子扣在他头上？太过份了！
　　陈教练没理会他的小情绪，说道：“你们当中，正副队长拥有良好的视野和策动力，能带活队伍，这就是挑选他俩当队长的理由。高正成篮球经历长，求胜心和责任感比葛黄昏强烈，但是——高正成心态不够稳健，容易钻牛角尖，导致在场上眼瞎心盲，临场应变能力不好，是体验－观察－思考－反省修正后完善的成长型中枢；葛黄昏在篮球场上是个新手，但观察力很好，应变能力强，只是注意力集中的时间不长，不容易进入状态且时常分心旁顾，是突击型中枢。高正成打不开局面，就由葛黄昏领队抢分。”他的话结束得有点突兀，当然，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小节过后的休息时间不长，不能全浪费在训话上。身为教练，为了竖立权威，这些话他原本是不想说的，希望这些少年能自已感悟而后迅速成长。可惜他的愿望落空了，挑选出来的正副队长，对他这个教练有情绪上的抗拒甚至敌意。少年心性，磨砺不够，需要把话挑明才能通透。队中领会他意图的队员也有，枫少懂，但他的实力不行，靠钱开路占据正选名额，不服从，成不了队中的灵魂人物；甘木心中有数，但他身份特殊，游离于球队边缘，且个性沉默寡言不跟队友沟通，自然不会去做调解矛盾的人。
　　高正成并没有因陈教练的一番话冷静下来，瞄了葛黄昏一眼，斗志更旺了。
　　陈教练有些失望，指着他和枫少说：“你们把负重卸下。”
　　当高正成把扣在脚腕上的铅块丢在替补席上时，优特技工替补席上传来了小骚动。葛黄昏搭着高正成的肩膀，冲着对面，故意大声笑道：“辗压他们，小意思。”
　　“哈哈，”路知近扑过来，压住高正成另一边肩膀，一只手中指竖起，“在我们兄弟面前，蚂蚁们都是脚底求生的玩意儿。”
　　“兄弟们，低调才是王道。赶紧赢下比赛，香喷喷的烤鱼等着我们。”枫少笑着过来凑热闹。
　　对面齐刷刷的竖起十四根中指，就连各自的啦啦队也掺和进来，叫骂声此起彼伏，把这幢有点陈旧的篮球馆渲染得热闹非凡。
　　陈教练没有布置战术，队长的臂环落在了葛黄昏的右臂上，由他主导比赛。上场之前，五人勾头伏肩围成一圈，葛黄昏先开口：“我当场上指挥，战术没有。大家各自挑选猎物跟进，防守时全场盯防，抢断成功立即反击，玩配合或者单挑自行判断；进攻时我投三分，甘木抢篮板，路知近负责近投，高正成自己找投篮位置，枫少掩护。Go！”
　　枫少笑道：“我们不喊个口号，壮壮声威，炒热气氛吗？”
　　路知近中气十足一声吼：“Go！辗压他们！”
　　喊屁口号，傻死了！葛黄昏跟某对视了一眼，某勾起嘴唇。为了多获取信仰之力，上了赛场“要炫、要张扬、要精彩、要气势”，这是某制订的四要方针……葛黄昏无奈地道：“我数三声，一起喊。三－二－一——”
　　五个人同时扯开喉咙大喊：“Go！辗压他们！”
　　的确有气势，都震得双耳麻木了。随后，蓓青的啦啦队也跟着喊了起来，30个人的异口同声，屋顶都要震翻了。刚才还觉得这很傻的葛黄昏惊喜得嘴巴合不拢，刷刷刷的红血丝线冲入体内，血液沸腾，气脉鼓动，灵核开始旋转。
　　葛黄昏扭动双臂，调整藏在臂护里的铅边，高兴地心想：“这好处大发了，卖傻装Ｂ，我也认了。”
　　优特技工没有换球员，他们涌入场中时，路知近指着对方的7号，“我的。”
　　葛黄昏推了他一把，“你要替高正成报仇，去辗压1号。7号是我的猎物。”
　　7号听到了，拂开盖住眼睑的额发，一双水汪汪的大眼望了过来。
　　“哇噻，他有一双好眼睛！”路知近惊叹。
　　这是调戏！葛黄昏连忙远离路知近，装着不认识。
　　高正成贴近对方的2号，二人情绪高昂的玩着眼刀子。脚腕上没有了负重，高正成觉得身体轻飘飘的可以飞起来，很有自信能压制住惹火他的敌方队长。某对上了第一节让他难受的3号，枫少没得选择，只好冲着4号微笑，回报他的是对方伸出的小指。
　　比赛开始，接住裁判的发球，葛黄昏一转身，7号已经贴了过来。
　　嘁，优特技工玩的也是全场一对一盯防。
　　7号的速度除了快，还没声音，难怪最初某用一个“隐”字来形容他。不过，在葛黄昏面前，7号没法子隐，速度快和没声音又怎样？他的气味飘过来了呢。
　　葛黄昏没观察队友的位置，直接把球高高抛出，球离了他的手，7号的视线也就从他身上离开跟着球移动。
　　球抛得太高了。除了葛黄昏，场上双方的球员视线全跟着球跑，球往下落时双方的争夺开始。而葛黄昏已经跑动加速来到三分线外，此时无人防守他，“砰！”的一声，争夺的人中，某跳得最高，一掌把球拍向了葛黄昏。
　　球从后面而来，葛黄昏都没扭头去看，直接跳起来，伸出双手稳稳的接住了球，随即把球朝前抛出，空心入篮，3分！
　　全场沸腾！血红丝线仿佛铺天盖地般朝他涌来，其中有一部分来自优特技工的啦啦队，葛黄昏扬起双臂，快乐的高呼：“哟嗬！”
　　这球太精彩了，双方替补席上的教练都坐不住，一个一脸兴奋，一个一脸铁青的冲到场边。
　　“勒个擦的，我不承认这是传球，是乱来！但是，我勒个擦的漂亮！老葛万岁！”小彭激动的跳着双脚喊道。
　　在“辗压，辗压，辗压”的呼喊声中，葛黄昏被队友抛了起来，如果不是裁判制止，都不知他们要闹到什么时候。
　　“嘁！”优特技工2号愤然吐了口痰，拍拍手掌，吸引队友的注意，怒道：“太TMD的嚣张了！立即来一球还他们颜色！”
　　蓓青这边还有个被葛黄昏刺激到的，高正成急于表现自己，听到后冷笑：“就凭你们，行吗？”
　　他这个第一节时的手下败将，优特技工的球员还看不上眼。
　　轻视的冷眼令高正成心焦成碳，某来到他附近，动了动嘴唇，“冷静点，别被蜃气吞噬成白痴。”
　　某的声音在脑中轰隆作响，高正成如遭雷击，怔在原地动弹不得。这时，优特技工的2号持球过了半场，却被路知近狙击，丢了球。轮到蓓青反攻，收到某给出的讯号，葛黄昏刻意跑过来撞了高正成一下，“有我们在，不会让你出事。不过，你也得振作点，靠自我意识控制好情绪，战胜它！”
　　“我……”
　　“动起来，现在比赛中！”
　　出手便抢断成功的路知近，像只横行的螃蟹，快速绕过拦截他的1号，张牙舞爪的奔过来，大好的机会，好表现的他居然没有亲自上篮，而把球传给了高正成。一向不为人服务，不防守的葛黄昏替高正成打掩护，卡住扑过来的2号。
　　高正成没有错失队友给的机会，投篮得分。
　　“我……”
　　“我们是团队！”
　　“Go！辗压他们！”得，这句蠢兮兮的口号，被啦啦队拿来代替“加油”二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