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离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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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之前的事了。”晏舒说，裴秋笑着点头，他侧头看着晏舒，落在沙发上的手自然和晏舒的十指相扣。掌心传来对方的体温，晏舒手心有点烫，他握紧裴秋的手，不愿松开。
这的确是好久之前的事了，当时他们还小，舒晚意也还活着，他们经常在那个别墅花园里乱跑，晏津言会给他们修理损坏的汽车玩具，而舒晚意也会靠好吃的小饼干给他们吃。
那时候房间的花瓶里每天都有晏津言摘的花，五颜六色的花装点着舒晚意的视野每一处。
他们的笑声遍布房子的每一处，那时候他们非常快乐。
可现在他们转眼间便成为大人，那个房子还在，只是不同的是，有的人停留在过去，再也没有回来。
“我和妈妈谈过你。”裴秋将嘴里的雪花酥咽下，垂眸有点不敢看晏舒。
“嗯？”
听到晏舒的声音，裴秋突然支棱起来，像是找到主心骨。他低声说：“就是喜欢你……而且是想结婚的那种喜欢。”
晏舒眼睫微颤，脑子慢一拍反应过来裴秋的意思，他看着裴秋，想起对方在向他告白的时候，有多慌乱，突然福至心灵：“在告白之前？”
“在告白之前。”
晏舒一时有些失语，国人对于爱情的认知，通常只有男女。其他的爱情，在他们眼中，被冠以疾病。他在国外的时候还好，周围有同性伴侣，也有婚姻法见证他们爱情。
国人对这种接受程度不高，而裴秋这种行为，相当于公开出柜。
手上的无尽夏花球被风吹乱，裴秋语气轻松：“我妈妈是支持的，不过我想告诉你的，是另外一件事。”
晏舒知道裴秋想将这个话题跳过，很配合开口：“什么？”
“我很喜欢你，超级喜欢，一辈子下辈子都喜欢！”语气郑重坚决不容置喙。
晏舒握紧他的手，感受手上的温度，他回应：“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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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外。
别墅书房内，舒博士落笔最后一个标注，他咳嗽一声，抬手将桌面散乱的纸张整理好，站起身的那刻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刺痛。砰——纸张散乱一地，空气好似突然稀薄起来，他看着房间里的一切，眼前一片昏暗。
房间门被推开，女佣疯狂尖叫：“Oh,my god！”
晏舒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这是消息接受的声音，裴秋看着晏舒打开手机，晏舒原本以为是群里传来什么消息，但定神看清内容时，瞳孔骤然一缩。
哪怕是高温，晏舒的脸色却是苍白一片，他抬头看着裴秋：“我外公出事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可能是心脏的问题，现在情况不好……还在昏迷，安德烈希望我快点回去。”晏舒放下手机，他现在脸色实在是难看，裴秋安抚握紧他的手指，安慰道：“会没事的。”
晏舒手机叮叮当当响个不停手机，晏舒看着消息一目十行：“我爸等会儿来接我，他已经订好了机票，马上我就要去机场。”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晏舒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他下意识想掐自己保持清醒，但很快就意识到裴秋在他身边。晏舒看着裴秋，安抚握着他的手。
心乱如麻，晏舒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慌乱解决不了任何事情，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
手机的电话打来，是晏津言：“你把定位发一下，我去接你。”
“好。”
发完定位，坐在沙发上，他的心境已经完全不同了，他看着裴秋，动动嘴，一时不知道如何开口。他知道自己迟早会和裴秋告别，这件事情一定会发生，或早或晚罢了。
只是现在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外公的病要紧。”裴秋抱着晏舒，这是他们第一个拥抱，他希望晏舒能感到好受一点，至少不要那么……难过。
“我要走了。”
“我知道。”裴秋轻拍他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他轻声说，“突然感觉自己挺幸运的，最后还能送你离开。”
晏舒看着裴秋，他知道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告别，很快他就会被晏津言接走，踏上飞机，离开这片国土。
现在想想，吴昊、邱瑞宇、陈珂……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交了那么多朋友，而现在裴秋，是唯一一个，他能好好道别的人。
“我应该早点认出你。”
“但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我。”裴秋笑着开口，声音温柔可靠，“我们可以手机联系，假期我会去找你。”
一辆车停在巷子口，车窗拉下，露出晏津言半张侧脸，他看着巷子里拥抱的两人，没说话。裴秋看着晏舒：“如果你回来，我都会去接你。”
“好。”晏舒应了。他上了车，裴秋站在一旁目送他远去，他揉揉眼角，空无一人的小巷平添几份寥落，他垂眼看着沙发上的无尽夏，一阵风吹来。
淡蓝色细碎花瓣随风飘扬，方向正是车子消失的地方。
他看着无尽夏，最终下定决心，他打电话：“妈妈，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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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中。
裴秋返校后就被校长叫了过去。
走到校长室门口的时候，裴秋虽然是第一次到校长办公室，但他并不紧张。他敲门，听到里面传来“请进。”
王校长正在低头倒茶，他抬眼就见裴秋站在门口，他笑着开口：“快进来。”
屋内的冷气很足，裴秋在王晓明面前沙发上坐下。哪怕已经黄昏，室内光线依旧很好，鼻尖一股浓郁的茉莉花香，他抬头看着王晓明身后的窗户，那里除了晚霞，还有一盆长势喜人的茉莉花。
王晓明笑眯眯看着裴秋，对于这个一中出名的尖子生，他是知道的，当时知道他要转到二中还有点惊讶。他将桌子上的两杯茶推到两人面前，语气带着歉意：“今天的糕点不小心忘在家里了，不过今天茶不错，你尝尝。”
裴秋喝了一口泡好的茶，唇齿带着浓浓的茉莉香气，他眯眼赞叹，“您的茶很好喝。”
“好喝就好，转来二中还好吗？”
“二中很好，同学都很关心我。我同桌还带着我学习。”这句话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还有点扯，不过裴秋知道王校长应该不在意这些，毕竟——他喝了口茶，突然知道为什么晏舒会愿意和王校长聊天。
王校长身上带着一股特别的气质，非常容易让人心生好感，是非常适合做人生导师那一类型的人。
王晓明从桌下拿出奖状：“裴同学，这是你的奖状。”
裴秋双手接过，他看着奖项的名字挑眉：“这不是我在一中获得的奖状吗？”
“正好我和一中校长算老朋友，就带过来了。”王晓明喝了口茶，“晏舒走了吗？”
裴秋默默点头。王晓明叹口气：“他爸爸打电话过来，说是舒宇出事了……晏舒的那些东西回头会派人拿走。”
裴秋听着他讲话，知道他口中的舒宇应该就是晏舒的外公。
王晓明看着裴秋，突然笑了：“我算是他一个长辈，很感激你带着晏舒。”馥郁的茶香充斥在鼻尖，王晓明知道刚回来的晏舒是什么样子，之后他和晏舒聊天，已经能静静看到晏舒身上的变化。
亲人的离开是一生的潮湿，但是最起码，他希望晏舒振作一点。
“哪里，他也教会我很多。”在长辈面前谈论晏舒，裴秋很想多说点晏舒的好处，但也知道多说多错，他手指在掌心点三下，“这还是他教我缓解紧张是方法。”
看到他这个动作，王晓明笑了，他感慨：“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看到这个动作……”
裴秋有点疑惑，轻声询问：“这个动作怎么了？”
“这是几十年前在我们班流行开的。那时候计算机还没有现在那么普遍，然后有人发明的谐音字，这个数字在计算机上的位置就是……”
裴秋喉结滚动，打断王晓明的话：“……我爱你。”
“对啊，不过不知道是谁教给他的……”
他抬头，看着王校长嘴巴张合，脑海里一片空白，原来你在很早的时候，就说过我爱你了呀，他想。
作者有话说
第67章 离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