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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干扰丛生 ...
第二日庭内也没有什么太要紧的事情,所以蓝澈便顺理成章的缺了席,一宿下来,他算是见识到了楚雁离的精力旺盛,不知道是因为自己的话影响了他,还是楚雁离身体素质过硬,自己都已经累的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了,楚雁离还一直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或许是因为尝试了不同的玩法,所以楚雁离一直处于高度兴奋,每次都结束都要停下让他给评价,蓝澈因此头疼不已,这种事情本来就难以启齿的很,自己又不是将离这种老手,每次除了说不错也不知道讲什么更合适。
可这却触发了楚雁离心中的某种开关,他一度认为这是蓝澈不满意的表现,只是碍于面子所以才给了个中庸的点评,所以下一次,楚雁离就会加倍努力,一度让蓝澈失声惊喊,叫饶连连。
所以前一夜,蓝澈根本记不清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他只记得自己浑身上下试不出来一点力道,躯体里的力量已经消耗殆尽,后来的几次全靠着神骨中的灵韵硬撑,直到他趴在床上没有了反应,楚雁离才终于放过他让他睡觉。
有了这一次身体力行的教导后,楚雁离的剑术再创新高,蓝澈新买的戒尺也就成了摆设,蓝澈不由的感叹,果然还是要用对方法。
剑与情的契合,一度达到了顶峰,只不过在这个过程中,一直让楚雁离头疼的事情又再度出现,那就是他体内的心魔发作次数不减反增,原以为蓝澈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博取自己百分百的信任,可不知为何,潜藏在心里的那股卑懦感却总是会在不经意的时候流露而出,虽不严重,但是楚雁离还是明显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譬如在合情之时,自己还是会时不时想起蓝澈与风知还还有陆竹笙的种种,这已经是过去之事,原本不足以让自己挂心,可是很快,他的视野里便会出现蓝澈与其他人相处的画面,那一瞬间,他所有的疑心都被调动到了极致,似乎每一个人都想从他身边将蓝澈带走,随着这种欲念的放大,他便会不知收敛,所以好几次都不顾蓝澈的感受把他弄得满身是伤,尽管他从没有抱怨过自己,但是楚雁离却看的不是滋味。
他也去找叶冰清询问过自己的症状,但是叶冰清对此也束手无策,魔宗人的体质与其他人完全不同,神域也没有收录过对其的治疗方案与案例,所以对于现在的情况,叶冰清还是建议楚雁离检查一下是否功法上出现了问题,或许是因为这段时间他总是在练习蓝澈所教的剑术,越是领悟的深入,可能就越是与自己本体发生排斥。
当然,叶冰清也指出了另一种可能,那就是楚雁离太过放纵,以至于身体有所亏虚,所以导致的意识游离。
从云梦庭回去的路上,楚雁离不断释放着掌心的魔气查看,气息的充裕程度要比刚来神域的时候强盛了很多,但是这么看的话,好像不是功法本身的问题,难道真的是因为自己不懂节制才弄成这样的吗?
可是将离怎么就没事呢?
楚雁离并不觉得将离的身体比自己好,而且他去十四街的次数不比自己少,但是将离好像完全没有这种顾虑。
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呢?
楚雁离一边琢磨一边回了未央庭,蓝澈今日去了神州不在神域,所以他有很长的时间可以研究自己现在的状况,但一回到房间,他便看到了桌子上写有他名字的信函。
这是与商丘的回信,他已经有段时间没有收到过了,自己与魔宗的书信往来,一向是由他避开人撰写,然后蓝澈亲自转递,走的都是正规渠道,所以保密工作做的很好,暂时没有让其他人查到错处。
但不知道为什么,楚雁离看着眼前这封书信,却有一种十分不祥的感觉。
他撕开信封,里面明面上的内容大多还是以楚莫辞的口吻问安没什么特别,但是夹杂在其中的暗语,却看让楚雁离顿觉不好。
商丘在询问蓝澈的动向,是否有集结兵力的征兆。
话语说的虽然含蓄,但是楚雁离能明白他的本意,这就等于是在询问神域的守备,而商丘在话语中十分刻意的点名了楚莫辞最近在操练军兵的事情,这不就是等同说明,若是一旦开战,楚莫辞便是督战首选。
这是威胁,威胁他必须同自己一条战线,否则,他们兄弟就会自相残杀。
怎么突然转了风向呢?楚雁离蹙眉,看来自己的拖延战术现在应该是到了头,白玉京那边的事情刚刚开始启动,商丘就准备动手了。
这信要怎么回?楚雁离有点头疼,但是他刚准备将信收起之时,眼前的文字开始扭曲变形,化作一道道带有邪欲的黑烟钻入了他的身体,魔心开始翻江倒海的涌动了起来,他的意识也开始被震荡的有些恍惚。
“楚雁离,这是个机会。”心魔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清晰的响起。
“谁允许你出来的,滚回去。”楚雁离忿声道。
“别急,等我说完,或许你会觉得很有道理,不是发愁这信要怎么写吗?我刚好有个主意。”
“你不妨照实回答,也不必知会蓝澈,反正他是信任你的,你大可省了这个麻烦。”心魔胸有成竹的说道。
楚雁离冷哼一声,讽笑道:“你想让我背叛庭宣君?做梦!”
“他是我的道侣我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
“诶呦,别把自己说的那么正义,你若没有这么想过,我又怎么会知道呢?”心魔阴阳怪气了起来。
“这几夜,你心里反复在想的,不就是这件事吗?”
“你早就预感到了吧?枢纽的运行就意味着第二战场的开辟计划也要开始执行,商丘很快就会找上你,这些时间的安静也都是偷来的,你早晚还是要面对现实。”
“别嘴硬,你很清楚,帮商丘并不是一个亏本买卖,如果魔宗大军攻入这里就可以将蓝澈拉下神座,斩去羽翼的他就是一只无家可归的孤鸟,他唯一可选的落脚处就是你的怀抱,这才是真正的掌控他,那些站在他身边的人若是不复存在,蓝澈就会只属于你一个人,你也不必再担忧他会弃你而去。”
“你不是痛恨风知还和陆竹笙对蓝澈的觊觎吗?这不刚好是个机会,若是神域的统治消失,那么一切规则都将由你重写。”
“而且这也解了兄长的危机,从此没有人再会为难你们。”
楚雁离被心魔的一顿挑唆弄得哑口无言,这的确是他潜意识层面迸发出的想法,但只仅仅存在了片刻,没想到心魔竟然也精准的捕捉到了,他义正言辞的回复道:“若此事只事关我和他,我或许会听从你的说法,但是,这不是我们两个人的游戏,这是两界的安危,我帮了商丘害了庭宣君,最终我的下场也不会乐观,这样做事,只会让我变得一无所有。”
“那……若是你坐了这魔宗之主的位子呢?让这天下都臣服在你脚下,这也不失为一种方式吧?”心魔游走在他的身旁,化作魔物缠绕在他的身躯之上。
“商丘并不是无懈可击,蓝澈教你的东西足以斩神,难道,你对那个位子,没有渴望吗?”
“每一次仰望蓝澈的时候,你是羡慕的吧?被商丘威胁的时候,你是憎恨的吧?”
“楚雁离,你比你想象的要贪心的多,你既想要太平盛世,也想要美人在怀,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
“不如听我的,假意帮着商丘透露蓝澈的消息,从而引发双方战争,你坐收渔利,到时候天下是你的,美人也是你的,两全其美何乐而不为?”
这样的提议,让楚雁离的心神开始动摇,心魔所言的没错,这个计划实在是太诱人了,他早就理清了这复杂的人际关系与事态,也清楚其中的利弊,一直没有让执行的原因便是他存在于骨子中的人性,他不想变成只会权衡利弊的当权者,他想堂堂正正的做个人。
谁也没有办法避免自己心中的阴暗,学会控制邪念与恶意的散播亦是一场修行,魔宗的人不是被欲望操纵的兽,所以面对这样的选择,楚雁离再次摆正了心态坦然回答道:“我承认,这些想法确实是我的私念,但是这仅仅是想法,不是计划。”
“人之所以能被称之为人,便是因为可以控制和分辨欲望,我楚雁离,要做人,不做被欲望驱使的奴隶!”
在他说完这句之后,原本萦绕在他周身的雾气也开始消散,心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楚雁离扶着桌子缓缓坐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奇怪了,自己今天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怎么会引发心魔呢?
他赶忙又施了一次言灵咒来做压制,这种时候他可能不能出现任何意外,否则就是给蓝澈拖后腿,这件事情他还是不敢妄下定论,得等蓝澈回来商议过再做回复。
等了许久之后,蓝澈才终于回到了寝殿内,一进门,就看到楚雁离愁眉苦脸,他赶忙上前,伏低身子,用手摸了摸他的脸颊道:“怎么了,看起来像是有心事?”
“庭宣君……”楚雁离握住他的手,将他抱坐在自己身上,而后把信函递给他看,并一一解说起上面的内容,“神域的部署这是机密,我若照实回复,这就是害了庭宣君,可是若什么都不讲,我兄长恐怕有危险。”
蓝澈听完后,面色未起波澜,他淡淡一笑道:“意料之中的事情,来,我告诉你要如何写。”
“就说我近几日不常在未央庭,携先锋军外出巡视,明则为例行公事,实则为威慑各部,各部因对我不满,所以视察异常困难,偶有摩擦。白夜城内除统御军外暂无其他兵力,而统御军分化为五处,三处设于城内维护治安,一处设于城外镇守,还有一处藏于暗里,十人一队,遍布城中随时待命,以备不时之需。”
“玉京下界,带走了这藏于暗里的一处,此事并未公示,对于商丘来说,这是神庭难得兵力分散之时。”
这……这是机要啊!就这么堂而皇之的告诉自己了吗?楚雁离咋舌,看着他一脸惊恐,蓝澈便柔声道:“不说些真的,商丘怎么会信你的忠诚。”
“庭宣君不该同我说这些,这等要事若是不慎走漏,那些领主一定会想方设法要了你的命的。”楚雁离担忧道,他固然感激蓝澈的理解与信任,但是他并不想因为自己的问题让蓝澈难做。
“你在担心我吗?”蓝澈温柔道,他凑近楚雁离的脸,“不怕,这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计划?什么计划?
楚雁离没理解蓝澈的意思,蓝澈见状,便开始解释整个事情的经过,其实从楚雁离回到神域之后,蓝澈就已经在做备战的准备,因为神庭之中的暗手至今没有露面,所以一切安排都必须以防万一,蓝澈便将所有的部署都转到了幕后进行,他这段时间明面是说巡查,但实际上是造势。
除了楚雁离提供的魔宗方面的消息,蓝澈暗下也派人做了查探,这些日子不断有魔宗商人入境神州失踪的案例,而且无论如何追查都毫无音讯,蓝澈怀疑这是商丘渗透计划的一部分,所以一边让风知还和陆竹笙在神域高调行事转移视线,一边让白玉京带了人马下界排布,做两手准备。
各部虽然对蓝澈多有意见,但是在兵演方面绝不敢马虎,毕竟兵力代表了话语权,四部之间从来没有停止过相互之间的较量,所以他们会全力配合。
蓝澈命风知还等人在神域各处大兴演习,为的就是制造假象,让所有人认为此刻的先锋军分散在各处,趁着兵力调动混杂之时,将统御军与先锋军的人员参半对调,白玉京带走的一队统御军也是由先锋精锐组成的人马,其中包括路狄、平川等高阶将领,借由枢纽开启的由头安插在了神州境内,防的便是商丘突袭。
再加上这段时间楚雁离与蓝澈的关系突飞猛进,他便顺水推舟,表现出一副惫懒之态时常告假休沐,好迷惑和麻痹潜藏在内部的细作,让对方以为自己沉溺在情场之中不可自拔疏于防备。
蓝澈故意将破绽外显,想要请君入瓮,一旦商丘和内奸有所动向,那么在神州的先锋军便会第一时间与之交锋,而白玉京集结的神州势力也会参与其中,结下伏魔阵来阻断魔宗进军,继而留守在白夜城的军力也会随即驰援下界,形成夹击之势,风知还与陆竹笙则会带领统御军和各部兵马便会在神域铸成防线,清扫内里渗透维持神域稳定,随时待命出军。
当然,这并不是一个死局,如果不想涉入陷阱最好的方式便是不要动开战的念头,蓝澈固然不会直接挑起争端,所以只要商丘没有作为,那这个局便会不攻自破。
楚雁离听完后,陷入了沉思,他没想到蓝澈居然在暗下做了这么多的事情,虽然他们日日腻在一起,但是蓝澈似乎从没有被打乱步调,所有的事情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这些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忘记蓝澈还是那个统领诸君的当权者,平日的软言侬语并不代表他的性子和行为作风的转变,他只是在自己面前,袒露了最柔弱的样子,但放回神庭,他依旧是那个光芒万丈的未央庭神君。
这点,他比不了,他比不了蓝澈的心胸,也比不了蓝澈的头脑,如此相较之下,自己似乎没有一点长进,在与蓝澈日夜缠绵之际,他似乎都已经忘却了自己来神域的目的,一心只想让这样的日子继续延续。
可惜,他们都不是普通人,所以并不能享受这安静平稳的一生。
但同时,心魔造成的影响也在扩散,楚雁离开始用另一种目光打量起了蓝澈。
究竟要怎么样才能缩短他们之间的巨大差距,他已经竭尽所能的向着蓝澈的方向靠拢,但是为什么,他却觉得现在与蓝澈的距离越来越远?
他到底是输在哪里?
是修为?还是地位?
楚雁离不明白,每次在见识到蓝澈的手段和力量之后,他都会产生这种强烈的落差感,心魔捕捉的弱点正是来源于此,他很想像蓝澈一样,但是无论如何却都追赶不上他的脚步。
自己在蓝澈眼中就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仍然需要被保护被关照,可在楚雁离心里,他更想要成为蓝澈的依靠。
但是无奈,蓝澈实在是太强大了,他根本无从下手,只能像一个弱者一样被迫站在蓝澈身后。
这让他再一次的见识到了自己的无用。
万千的思虑开始由此诞生,那才被自己强行按下的欲望犹如雨后新芽一般开始盘绕他那颗不曾摇移的本心,他从没这么迫切的希望过,蓝澈不是天尊神君。
如果自己可以稳坐高位,如果蓝澈可以跌下神坛,那么如今的一切是否会反过来。
那一刻,他竟然有些希望神域与魔宗的这场战争的结果是蓝澈惨败,这样一来,他就可以顺理成章的成为蓝澈唯一的支柱。
“淮洲?”
“是不是怪我没有和你说?”蓝澈看着他的样子有些担忧,便赶快分辩了起来,“我其实……”
“没事,你不用解释的。”楚雁离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但他看蓝澈的眼神却变得异常犀利,“我们的立场一直以来都无法统一,神庭利益当前,你必然要先考虑整个神域的安危,这点我们有言在先,所以我理解。”
“你和我身份不同,我只需自保便可,但是你需要思量的是万千人的未来,所以有些事情不知会也是情理之中。”
这虽然是一段很普通的陈述,但是不知为何从楚雁离口中说出,竟有一股酸涩之意,似乎是在介怀二人身份上的差距,刚才他还和心魔言之凿凿,但是真到了事发,他心中又有些不平衡。
“淮洲……我……”蓝澈有些不知所措,他听出了楚雁离话语中的不满,还有那眼神,看的自己背脊生凉,在他的认知里,单纯只是觉得楚雁离是在介怀他的做法,毕竟对方对自己可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却没有做到坦诚相待,他的身份让他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所以这方面他必须避嫌,以免给楚雁离造成更大的负面影响。
他正准备转过身子向楚雁离说些什么,但楚雁离却一点都不允许他动弹,紧紧的勒着他的腰不肯松开。
“没事,不用安慰我。”楚雁离故作平静,“就照你所言,我即刻回信。”
“淮洲……”蓝澈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着楚雁离的脸色越来越差,他也只好收声不说,静静的坐在他的腿上,看他将书信写完。
趁着墨迹未干之时,楚雁离将信纸递送到了蓝澈手中,而后毫无感情的淡然道:“你过目吧。”
“不需要过目,你装好就行了。”蓝澈将信纸重新递还了回去,可楚雁离却一脸坚定,用不容置疑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蓝澈,而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说了,你、过、目。”
蓝澈无奈,只能接过信纸草草看了一眼,而后叹气道:“没什么问题。”
楚雁离一言不发的将信整装好,蓝澈坐在他怀中心惊肉跳,他最是害怕楚雁离这样,从前的误会多半都是因此引发,所以这次蓝澈并不打算坐以待毙,他推开楚雁离站起,而后厉声道:“你若真的生气,大可直接说出来,不要这样掖着藏着。”
“生气?我哪里敢。”楚雁离阴阳怪气的道,他站起身,以身高的优势俯视着蓝澈,而后冷冷一笑:“未央庭的神君以神域为先,从哪条律法上都说的过去,我有什么可气的?”
二人的对话越来越尖锐,蓝澈也有些被他这回避问题的态度弄的恼火,“我们之间,还有不可以说的事情吗?”
“你也知道?”楚雁离话锋一转,用更加咄咄逼人的口气指责了起来,“既然没有不可以说的事情,那你为什么背着我部署不让我知晓,庭宣君在怕什么?怕我嘴不严走漏了风声,还是怕我根本就是魔尊安插在你身边的细作?”
“我只是想保护你,你若不知这其中内情,自然不会被人利用,便是商丘逼迫,你一无所知便可逃过一劫,绝非刻意隐瞒。”蓝澈辩解道,但这样的说法并不能让楚雁离消火,反倒是拨弄了他最脆弱的那根神经。
保护一词从蓝澈口中说出,楚雁离觉得格外刺耳,他一把将蓝澈拉到身前,而后将他甩在了桌案之上,“别用保护当做不信任我的借口!”
“我不需要你的保护,蓝庭宣,你当我是什么?你的弟子?还是你的部下?”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道侣?”
愤怒顷刻间点燃了楚雁离,不容他有任何逃离的动作,蓝澈双目骤缩,他没有想到楚雁离居然会因此而暴走,瞳眸间弥漫的红色让他心中一凉。
看来这次,自己好像好心办了坏事,让楚雁离又感知到了不安。
“你先放开我行不行!我向你赔不是,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瞒你,这事是我不对,请你原谅。”
“以后?你还打算用这样的理由混过去几次?”楚雁离并不满意蓝澈嘴上的道歉,他的心结愈加激化,从刚才介意的身份差距,逐渐转化成了私怨。
“这么一个大局,白玉京、夜观澜、风知还、陆竹笙他们都有参与。”
“所有人都知道,唯独瞒了我,这就是你说的信任吗?”
“我是如何待你的,你究竟还记不记得!”
“我可以为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打破自己的原则,像是一个叛徒一样为你考量,而你呢,为什么始终将我排置在外?”
语毕,他便将手扼在了蓝澈的脖子上用力的掐着,掌心不断涌现出黑红色的魔气,心魔正在缓慢的覆盖他的理智,在不知不觉间,他竟对蓝澈动了杀心。
“呃……”蓝澈被掐的头晕目眩,眼见楚雁离失了神志,他只能飞起一掌将楚雁离击开,趁着楚雁离倒在地上的须臾,他赶忙向着门外走去,他并不是怕楚雁离伤害自己而是担心楚雁离现在的状态。
这是以前从没发生过的事情,蓝澈第一时间想到了叶冰清,但是她并不是魔宗人,可能没有办法解释楚雁离现在的情况,短暂的思索过后,蓝澈决定去找将离,就算无法查明情况,也可以用言灵咒让楚雁离暂时安定下来。
可蓝澈没想到的是,他刚一迈步,楚雁离就挥手扬起一阵烈风将门带合,他的身子硬生生的撞在了门板之上。
“你要去哪儿?”楚雁离的声音变得阴沉无比。
“我去找将离,你的样子看起来有些不对劲。”蓝澈施力准备将门重新打开,但他的手指刚触碰到门面便觉得腕间一紧。
是纵偶丝?蓝澈这才察觉他的手腕已经被纵偶丝捆了个结实,继而丝线缩紧将他往楚雁离的方向强行拉扯着,“你干什么?”
“你哪里都不许去,谁也不许见,给我在房间里老实待着!”在退至楚雁离的身旁后,蓝澈便感觉自己双脚离了地,他被楚雁离拦腰抱起随后重重的扔在了一旁的床榻之上。
好在这铺面足够柔软,否则如此一摔,他的骨头都要被摔散。
蓝澈固然清楚楚雁离的打算,可是事情闹到这般境地,他哪里有哪些心思,所以用被缠绕的双手推搡着楚雁离,“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不讲道理?我是在担心你!又不是去与人私会,你这是干什么!”
“我就是这么不讲道理,庭宣君是今天才知道吗?”
“我现在没有心情!你给我下去!”蓝澈被楚雁离这不管不顾的模样弄得恼怒了起来,但即便如此,他也只是用手在楚雁离的胸口砸了一下,并没有动用灵力。
“我问你了吗?”楚雁离冷笑道,他随即拿了一条布团塞到了蓝澈的嘴里,“闭上你的嘴!我一句都不想听!”
这样严厉充满攻击的话语,蓝澈是第一次从楚雁离嘴里听到,那一刹那,他竟有些失神,他开始分不清,眼前这个人还是不是当初那个温柔备至的爱人,他也是第一次打眼心里对楚雁离产生了恐惧。
楚雁离有他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现在的他看起来暴戾至极,没有丝毫的理性可言,像一只失去灵魂的野兽,虎视眈眈的想要吞噬他的一切。
“呜——”蓝澈摇动着头颅,想要示意楚雁离停下来。
淮洲。
淮洲。
蓝澈企图用眼神唤起楚雁离的理性,但那猩红色的魔气已完全阻隔了楚雁离的视线,在他眼里,此刻的蓝澈只是一个不听话的不乖顺的战利品,他要做的,就是让蓝澈一起担负这不被信任的怒火。
这种报复的情事能带给楚雁离足够的安慰,因为只有在床上,蓝澈才会弱小的像一只的幼猫任由他欺负摆弄,征服驰骋的畅快令他的情绪得到了极大的缓释,蓝澈的泣声对楚雁离来说更像是胜利的号角。
他要胜过蓝澈,哪怕只有这方面也好。
“做的很好,就是这样。”心魔的声音再次浮现。
“别停下,继续。”
楚雁离张口撕咬着蓝澈,不一会蓝澈的身上便鲜血淋漓,蓝澈因剧痛的浑身痉挛抽搐,头颅一歪直接疼晕了过去。
“你还不承认吗?楚雁离,征服蓝澈才是你心里一直掩藏的秘密。”
“不光是他的人,还有他的灵魂,他的荣耀,都应该属于你。”
蓝澈顺服的迎合加上耳畔魔咒一般话语,让躁动的楚雁离血涌上头,继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感知,他的颅海之中只剩下了侵夺的指示,完全没有关注蓝澈现在的状态,这样的折磨持续了许久,直到怒火消退他才意识到了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发生了什么?
他是不是同蓝澈吵起来了?
欲念重新回归了低靡之态,楚雁离也终于摆脱了心魔的控制,冷静下来的他开始回顾刚才发生的一切。
但当他回过神望向蓝澈之时,心间不禁一紧,此刻的蓝澈已经被折腾的脱力晕厥,口中的布团也被红色的血液倾盖,狼狈的蜷缩在被翻乱的锦被之中。
“庭……庭宣君?”楚雁离惊悚地睁大了眼睛,他方才似乎陷入了某种无意识的状态,他都干了什么?
他虽然不想承认,但严丝合缝的嵌合还有那熟悉的纵偶丝,都像是证物一样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看着蓝澈那满身伤痕,他大概也想象的到,自己毫不节制下蓝澈受了多大的伤害。
为什么不阻止自己?楚雁离看着蓝澈握紧的双拳情绪有些崩溃,他知道,只要蓝澈随随便便发动一下神骨中的力量,自己根本奈何不了他,为什么要配合自己做这种事情?
他刚刚的举动,对蓝澈来说是极大的不尊重,甚至可以说一种侮辱。
“对不起……庭宣君……对不起……”楚雁离想抱起他安慰,但却有些不知如何下手,蓝澈身上的咬痕还在淌血,他赶忙下床去了药物来,想要弥补刚才自己的举动。
蓝澈一定恨死他了吧?
楚雁离心中既懊悔又害怕,他怕因为这一件事情之后,蓝澈会对他避而远之,说不准还会将他从未央庭赶出去,谁被欺负到这个程度,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怎么办?要怎么才能取得蓝澈的原谅?
楚雁离吓的六神无主,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他将蓝澈的身体摆侧正欲清理上药,就发觉蓝澈的下身已经严重撕裂,狭长的伤口向着不同方向蔓延,他轻轻一触,伤处便再次淌血不止。
怎么会这样?他怎么能用这么野蛮的方式对待他最喜欢的人?
楚雁离心知自己并非君子,但绝不是小人,用情乐作为报复手段的方式,他在清醒之时完全做不出来,况且,蓝澈瞒着他部署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影响,自己何故动怒?
“嘶……”患处传来的痛意让昏迷中的蓝澈惊醒了过来,他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刚才被楚雁离折腾的够呛,现在总算有机会缓和一下,但他还没安静几秒钟,就察觉到了身后的楚雁离的目光。
此刻的楚雁离不敢在触碰蓝澈一分一毫,他不想让蓝澈讨厌他,所以刻意保持了一些距离。
正当楚雁离失魂落魄之时,蓝澈艰难的翻过身子面向他轻声道:“你……消气了吗?”这温柔的语气让楚雁离当即楞在了原地,他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乖乖的跪在榻上望着有气无力的蓝澈。
“对不起,又没考虑你的心情,真是抱歉。”
这一刹那,楚雁离再也绷不住了,他捂着脸羞愧难当,为什么自己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情,蓝澈却不责怪,醒来的第一时间竟然是安慰自己?
看楚雁离已经没有说话,蓝澈便将已经有些麻木的双手向怀里缩了缩,他原本想求楚雁离帮他解开的,但是看着样子,楚雁离似乎并不打算同自己交流。
“为什么要这样做?”
沉默了良久过后,楚雁离低着头伸出手,将纵偶丝收回,然后替蓝澈揉搓着手腕。
但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蓝澈并不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一件事,所以也不过脑子的胡乱回答起来,“我……我只是想护着你而已,但是我没有考虑周全,毕竟你和我的关系不一样,我不该像安排其他人那样安排你,凡事都该同你商量才对。”
“我是问,你刚才为什么不出手?”楚雁离抬起头双眼通红,情绪一激动,干脆直接抽泣了起来。
“你有能力可以反抗的。”
越说楚雁离哭的越凶,最后甚至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讲不出来,蓝澈看着他的样子心中不忍,便抬手揉了揉他的头顶,故作玩笑的有将双手送到了楚雁离面前说道。
“啧……怎么还哭了,我不是已经认罚了吗?”
“不解气的话,要不你再来一次?”
蓝澈原本是想让楚雁离放松一些,但没想到他说完这一句之后,楚雁离直接不管三七二十一扑进了他的怀里,抚着他伤痕遍布的身体哽咽道。
“我这么对你,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可以杀了我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吗?蓝澈张开手臂抱住他,而后轻声道:“我舍不得啊。”
“可我……”楚雁离抽噎着泪水充盈不断。
“谁让你是我的道侣呢?无论如何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怪你的。”
“就当是我们都犯了一次错,现在两两相消,所以无事发生,谁也不要再追究了,好不好?”蓝澈笑道,但因为搂抱的动作的幅度有些大,肩头才刚刚凝固的血痂又重新崩开。
“我替你上药,你别动。”楚雁离赶忙从旁拿起药粉洒在患处,但因为方才的情绪还没有平复,所以手一抖,将半瓶药粉都倒了出去,蓝澈看着这滑稽的一幕,便揉了揉楚雁离的脸颊道,“行了,我自己来吧。”
“其实上不上药都无妨,这点皮肉伤明天就没事了。”蓝澈自顾自的说道,然后动作麻利的将身上寄出明显的伤口处理好,但他再回头的时候,却发现楚雁离一脸失落的坐在原地,像是还在后悔自责。
为什么自己连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了呢?
楚雁离愈发懊恼,见状,蓝澈立刻将药瓶重新塞到了他的手中,而后将长发一撩道:“帮我,背上的得你来。”
“好!”楚雁离立马打起了精神,这仿佛是现在他唯一能做的事情,他屏气凝神,小心翼翼的处理着伤口,蓝澈虽然看不到,但是他明显能感觉到楚雁离的动作很轻柔。
有了这一次的遭遇,蓝澈也更加明晰了一点,那就是对于楚雁离来说,情绪价值远高于物质需求,楚雁离的内心像是一片易碎的琉璃,稍有不慎便会让其碎裂的连拼都拼不起来,所以他需要格外小心地应对。
自己习惯了一个人,所以做事的时候总喜欢独自决断,但是他现在有楚雁离,就不得不去考虑这些。
虽然自己已经把能给的东西都给了他,但是楚雁离似乎还是不能安心,所以一旦有些疏离,他就会草木皆兵,将事情扩大到最严重化,蓝澈淡淡的叹了一口气,看来在做道侣方面,他还不够合格。
但胡思乱想的不止蓝澈一个,身后的楚雁离也在琢磨着相同的事情,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是自己做的过了火,虽然蓝澈嘴上说了不介意,但是他的自己心里这道坎却迟迟跨不过去。
蓝澈不计前嫌的心胸让他再一次的为之动容,他决定效仿蓝澈,既然做错了事情,那就要认,所以他决定做点什么,来弥补今天的犯下的错。
“庭宣君。”
“嗯?”
“我想同你,说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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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正文已经完结,前传正在更新!【不影响全文食用,只是做了剧情补充】番外不定期掉落,想看可以留言踢,本文为梦间一方系列之一,本文部分伏笔不会挖,会在其他故事中一一解开。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