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拒绝被挂路灯》司琴半夏

6、同学

　　“我想要了解一下关于黑金市的情况。”
　　“黑金市？”听到这个问题，镜中人稍微停顿了一下，然后陷入了沉思。
　　“我们得稍微想一想才能对上到底是哪一座城市，你稍微等一会。”手掌解释道。
　　城市的空间方位并不是固定的，大规模的探查会导致城市空间方位再次改变。
　　为了防止外星生命对地球的控制，这就是诡异采取的反制措施。
　　黑金市现在在新约市的附近，但是实际的空间方位可能是在新约市的另一端。
　　真实的方位不能代表如今世界的地图。
　　诡异看到的是被打乱之前世界的模样，
　　“那个城市应该流行致人成瘾的物质。”慕东给了他们更加有用的关键词。
　　镜中人和手掌都是能够在各个城市同时出现的，尤其是镜中人，但是城市的名字并不是日常对话中会高频出现的词汇，所以汇总起来定位有点困难。
　　镜中人和手掌的活动范围被控制在了厕所内，但是他们所能观测的范围远不止如此，镜中人的观测范围是能够反光的物体所照射的地方，堪称作弊般的强大。
　　虽然在诞生之初，诡异是作为生活辅助类的东西被设计的，但是在外星人出现之后，它们就被设置的具有攻击性。
　　如果武器和普通人直接接触，说不好哪一天就会擦枪走火，但是又不能不存在，就干脆设置了颇多限制。
　　他们两种诡异对洗手间外的地方只能默默的关注，不能介入。
　　他们虽然被植入了人格，但是本质上是拥有着残忍规则的诡异。在缺乏指导的范围接触，可能会被自动延伸的规则杀死。
　　这并不是诡异拥有人格就能解决的事情。
　　毕竟这是他们最底层的设定。
　　而且……
　　慕东看了看镜中人，他刚刚的话无疑是承认了他的人格现在出了问题。赋予诡异人格看来的确不是一个长时间的安全保障。
　　人是一个波动的个体，人格也是会改变的。
　　慕东向后靠在了马桶水箱上。
　　一个悲剧的故事：几百年来马桶技术没有进步。

　　“好了，我知道是哪里了，你问吧。”镜中人把相关的观察大致整合起来，这才让慕东开始提问。
　　“黑金市和我现在所在的新约市在人口数量和生活水平上差距大概有多少？”
　　“黑金市现在的经济状况摇摇欲坠，但是等他们把内部矛盾转为外部矛盾，成功掠夺外部资源之后这就不是多大的问题了。虽然听起来有点可悲，但是黑金市的极端事件发生的概率要比新约市小。”
　　慕东点点头。
　　是啊，人都懵了还怎么搞大事件？
　　合情合理。
　　不像新约市那样每个人都能铆足劲搞事。
　　“以我们时代的观点来看，那种成瘾性物质会对人的身体产生不小的危害，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其实有了很大的改变。平时黑金市的人的确都是处于醉生梦死的状态，但是一旦有了战争需求。他们会分发专门的阻断剂让人恢复到正常的身体状况。”镜中人看着慕东，“其实对你也是有利的，战争也能转移新约市的矛盾，”
　　“毕竟是市长的决定，这么久了，总会思考后续的状况的。”慕东用手指卷着自己的发梢。
　　黑金市市长想要的是活下去，虽然会才去极端的手段获得正式任命，但是这之后仍然有固定期限的考核。如果黑金市太过于糟糕的话，那位市长还是得死。
　　虽然他做出的决定不负责，但是他绝对不会让黑金市崩盘的。
　　手掌看着他的动作，问道：“你没洗手吧。”
　　“下水道里钻出来就别说我了。”慕东的手微微一顿，然后轻笑一声。
　　手掌试图给他一个大逼兜，但是它伸出来的长度不够，没够得着。
　　“你觉得新约市和黑金市两个城市打起来，谁能赢？”慕东用手抓住了手掌，避免自己被殴打。
　　“其实优势不算多。”镜中人还挺坦诚的，“不过我觉得不用担心你，毕竟你的鬼主意最多了。”
　　“你这是夸奖吗？”慕东一边把手掌打结一边问道。
　　“嗯。如果你不在意的话，可以当做是。”
　　“非常感谢。”慕东发现手掌实在是太滑了，很难真的把它打结了，只能放弃了。
　　“真不要脸。”手掌和慕东挣扎得也有点累了。
　　不过他们不是第一天认识慕东，他们知道慕东是那种会完全无视一切批评指责的类型，他的心太大了。
　　在手掌对着慕东翻白眼的时候，镜中人像是惊醒一样，对慕东说道：“你和那位上议会长定下了赌约吧？要小心，可别一不小心死了。就算赢了也要小心，费雷德翠卡不是没有可能和黑金市市长联手……你大概不知道，你的特别助理、上议会长和黑金市市长是大学同学，接触不算少的。”
　　在镜子面前发生的谈论不知道有多少，只要镜中人能够锁定具体的人，那么他能倒出一堆情报。
　　接触不少？是哪种接触？慕东感觉伊莱哲和费雷德翠卡在谈论到彼此的时候都有很强的敌意，但是在说到黑金市市长的时候，他们的感情似乎并不强烈。
　　大概就是普通同学关系吧。
　　“我会注意的。”慕东打算回头问问伊莱哲。
　　伊莱哲在提到黑金市市长的时候是带着厌恶的。但是他不一定是想要坑慕东，可能单纯因为有这样的同学感到羞耻。
　　镜中人脸上的血已经逐渐干涸了。
　　如果他还是人类的话应该会难受地抹掉，但是他已经是诡异了，所以他没有抹掉血的意思。
　　他不感觉难受，反而觉得有点舒服。
　　慕东抬手抓起对方的白大褂，在他的脸上简单地擦了两下。
　　“门的情况也不简单，几百年来诡异衍生出来规则不知道有多少。即使是你，在孤苦无助的情况下大概也很难解决这件事。”镜中人嘴角一抽，拿他的衣服给他擦脸，真不愧是他。
　　“这件事你可以稍微放宽心，我是这方面的专家。”慕东还是一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我虽然没有认识的人，但有人有不能让我死的理由。”
　　镜中人仿佛是想到了点什么，所以他没有说话。
　　手掌看上去有点不耐烦：“你们在交流什么？”
　　“你手上还有武器吧？”没等手掌主动把自己不耐烦的点说出来的时候慕东主动开口问道
　　“有需要的话可以来洗手间找我要。”没有半秒的犹豫，手掌就积极地回答了，引来了镜中人的侧目，“看什么？下水道里的垃圾不少，有人愿意帮我处理，我求之不得。”
　　“为您服务。”慕东愉悦地说道，“对了，老井，拜托你把黑金市阻断剂配方拿到，说不定搞定了黑金市我会需要的。”
　　“身体上的疾病容易治疗，心理上的疾病并不容易。”镜中人叹了口气，把蜡烛交还给了慕东，“慕先生，这个世界已经疯了很久了。”
　　“拜托了，我现在能够接触到的生物医学相关的专家只有你了，千万别忘了。”慕东看着离开的镜中人高声嘱咐道。
　　镜中人的身体一僵，然后走得更快了。
　　“他绝对是病得最厉害的那个。”手掌嘎嘎地笑了起来，“永远不需要担心的慕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