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奋不顾身的爱恋》野焰

13、013

　　到了下山时，蔷薇不再那么拒绝他的触碰，她知道自己的底线在哪，守好阵地的同时，能让阿翔高兴，也不算一件坏事。
　　他主动牵她的手，她也不忸怩，任他牵着，手心冒汗到不放开。
　　见他那样专注，简直是在当成一件大事再做，她也任由他去。
　　取悦别人，也能愉悦自己，这种双赢，不是谁都会遇到。

　　下山后，蔷薇看了看手机。
　　韩小雪发了朋友圈，是早上她也去过的那家店，卖糯米糕的。
　　她暗笑：也是奇了怪，海平也不算小，怎么就去了同一家店。
　　阿翔给她洗了苹果过来，蔷薇咬了口，香甜脆爽，心里，却开始有了疑惑。

　　经过一家手机店，蔷薇买了个本地电话卡，见有200块一个的手机，她便让阿翔掏钱。
　　当即用把新卡插在新电话里，选的号码很好记，她只给了阿翔一个人，让他回去后再告诉侯军。
　　翔妈没电话，所以也用不上。

　　阿翔喜滋滋的，这是属于他独一份的秘密，他高兴极了，走路都是带着飘。

　　蔷薇也没多说，有些事，他不知道的更好。
　　毕竟才从泥地里起来，不沾染到脏污，对他来说，便是对他的保护。

　　到了烧烤店等位子的时候，她再次拿出旧手机瞧。
　　韩小雪的朋友圈发了一张高高的灯塔照，蔷薇把照片放大，心里有了结论。
　　灯塔上的那句标语，‘守护大海，保卫航行’中的‘海’字，三点水中的最下面一点，不太清晰。
　　和她看到的那座灯塔，一模一样。

　　韩家兄妹，今天走的路，全是她才走过的。
　　明显是跟踪前来。
　　还是故意让她知道。
　　不然，韩小雪现在的状态，不可能走到一处便拍照片。
　　显然，这都是韩志斌操作的。
　　这种伎俩····
　　冷笑间，服务员让他们进去，她赶紧收回手机。

　　看着忙碌的服务员穿梭在桌位前，闻着熟悉的孜然味，蔷薇嘴馋的五串羊肉串，总算进了肚。
　　她很满意。
　　其余时间，她都是看阿翔津津有味的吃，两个腮帮子完全不停歇。
　　到底是年轻，吃东西真有劲。
　　蔷薇手肘撑桌，拿起啤酒罐浅酌。

　　手机响了，这次是电话。
　　她不想影响到阿翔的好心情，走到餐馆外面接的。

　　那边很安静，和这边的喧闹，像是在两个世界。
　　“···喂，你几点回来？”像是家门般的询问，蔷薇却只觉得恶心。
　　她按捺住，让自己心情努力归于宁静，“估计还有两个小时到家吧。”
　　“嗯，好，我买了好东西，留给你吃。”
　　蔷薇只是嗯了声，挂断电话。

　　从海平市回镇上的人少车也少，到镇上时，只用了五十分钟。
　　阿翔收了蔷薇递过来的头盔，有些郁闷，“你不想拍照，我一张都没拍，可惜了。”
　　蔷薇没解释，只是笑，“回去吧，路上小心。”
　　“···姐···”身体前趋，虚抱她双肩，“我谢谢你，今天真高兴。”
　　“嗯，我也是。”散开，拍摩托车座椅，“早点睡。”
　　倏尔转身，忽视掉他身上的汗味和洗衣粉夹杂的味道，蔷薇没回头，也知道阿翔还在那看着。
　　所有夏季能有的水果，堆积在一起，红橙黄绿，就像大型酒店自助餐的水果拼盘。
　　蔷薇哂笑，却依然表现出震惊和欢喜。
　　这是他们希望看到的场面。
　　她便表现给他们看。

　　韩小雪显然是真兴奋，说了许多见闻。
　　这是好现象，有表达欲，说明她心情开朗。
　　蔷薇随声应和着，并没问怎么想不过去拿些地方。
　　她也知道，即便问了，也是得不到真实答案的。
　　韩志斌始终坐在一旁，眼睛盯着大电视瞧，耳朵却始终留在她们这边。
　　蔷薇只当不知，往嘴里塞了两颗葡萄，插了两块哈密瓜，就算领情。

　　韩小雪去洗澡，客厅只剩两个人。
　　“玩的愉快吗？”
　　“还行。”
　　不咸不淡，蔷薇觉得无聊，径直准备上楼。
　　“哦，对了，小雪说她想去海平市上舞蹈课，明天开始，你开车接送吧，我把车留给你。”
　　“你····”蔷薇忍下，“这好像不是陪护计划里的内容吧？况且，我不会开车，抱歉。”
　　“只要陪护韩小雪，都是你的工作，不会开车我来安排。”始终不轻不重，甚至，脸上表情都没变动一下。
　　现在的他，和当初在医院时见到的他，蔷薇都觉得不是一个人。
　　两人默默对峙，直到韩小雪穿着一身大头娃娃的睡衣出来。

　　“把时间发我手机上，我去睡觉。”蔷薇重重地踩在楼板上。
　　咚，咚，咚····

　　*
　　韩志斌的社会关系网，被蔷薇慢慢地发现，她只有两个字：牛逼。
　　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民警，居然有两辆车，一辆比一辆名贵。
　　黑色切诺基，是她常见的那辆，哪知，冒出来一辆全新的大黑奔驰，还是豪配版的新款。
　　开车的司机，据说是他连夜联系的。
　　姓何，长得矮壮，两条短腿像两根粗铁柱，脂肪堆积的脸上，两只小眼睛总是眯缝着，好像没有睡醒。

　　蔷薇什么都是淡淡的：和何师傅打招呼、上车、让韩小雪系好安全带，随后问了上下课时间和汇合的地点，便不再开口，坐在后座闭眼打盹。

　　她在揣度，韩志斌为什么要来这一招？
　　韩小雪真要想学舞蹈的话，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偏偏是现在？
　　说没有目的，她是一万个不信。

　　她把新手机藏好，打断等韩小雪上课的时候，她找个偏僻地方，给阿翔发个问候短信。
　　昨晚，阿翔睡前的平安短信，她睡着都没回。

　　韩小雪也能感受到蔷薇态度的冷淡，可她不知该怎么跟她解释，好几次想开口，都被蔷薇的冷眼给震了回去。
　　她也奇怪，曾经温和的蔷薇姐，怎么变了？

　　蔷薇不想在她面前，戳穿她大哥的龌龊，她只想赶紧，赶紧地摆脱韩志斌。
　　他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
　　虽然说不清他到底哪里不好。

　　舞蹈教室就在海平市高速路旁边的一座大型楼盘里。
　　不算太远，甚至可以说，十分方便。
　　下了高速收费站就是。
　　对于一般人，这里有吃有玩还有逛，简直不要太爽。
　　等把韩小雪敷衍般地送进去，何师傅把车找了处地方停下，便在车上睡觉。
　　蔷薇找了处能避开何师傅的长椅，准备在那窝着，专心等下课。
　　翻出新手机打开，有电话未接。
　　24:03。
　　显然是阿翔没等到她的平安短信，给她打的。
　　不过时间很短，只有五秒便挂了。
　　大概是才意识到这是属于他们之间的秘密，只是让她知道他是在牵挂她便可以。
　　小屁孩，心眼子还蛮多。

　　蔷薇怕影响他扎钢筋，没直接打电话，只是发了条短信，有空再看也行。
　　‘很好，还能在外面看风景。’想拍张照片发过去，想起他还没微信，也没用企鹅号，便算了。
　　哪知，手机还没关上，电话过来。
　　“姐，在哪里？你不认识路，别一人瞎逛，走丢了。”
　　真真切切的关心，蔷薇嘴角扯起，“陪韩小雪上舞蹈课，在高速路到海平市收费站下面一点，放心，走不丢，我还有豪车接送，舒服得很。”
　　“还有一个半月···”
　　蔷薇没接腔，她知道他在说什么。
　　“侯军昨天好像和你那个·朋友联系过，说过几天就过去瞧一瞧，昨天他看你出来玩，便没给你打电话汇报。”
　　“嗯，好。”

　　两人挂了电话，蔷薇开始琢磨一个半月之后，自己该怎么办。
　　她感觉，那股气性过了之后，好像对于‘死’，不是那么执着了。、
　　这其中都是每晚和阿翔的平安短信闹的。
　　她不想让他惴惴不安，毕竟是在真正关心她。
　　千缠万缚，好像有些找不到那个线头。

　　电话又打来了。
　　这还怎么扎钢筋龙骨？
　　“姐，我等会下班去找你啊。”掩藏不住的小雀跃，让他嗓音变得高亮了些。
　　和原来沉闷的他，迥然不同。
　　蔷薇没问，那边继续说，“我忘记告诉你，今天是我生日，7月10号。是刚才侯军问我想吃什么我才想起的。”
　　“生日都能忘，真有你的，咱们回家吃去。让你妈也高兴高兴。”蔷薇抬头，巡睃一圈，“我看不远有个蛋糕店，我买个蛋糕带回去。”
　　有点小心翼翼的问，“你身上···有钱吗？”
　　“放心，我还不太穷。”
　　何师傅好想起身，准备出车门，正往她这边瞟。
　　“挂了，有人再看我。”
　　“姐姐小心，姐姐再见。”
　　好吧，他现在叫‘姐姐’，比侯军还顺溜。
　　蔷薇浅笑，收好手机，往蛋糕店而去。

　　在经过车子跟前时，蔷薇还是打了个招呼，“何师傅，我去转转再来。”
　　“好咧，好咧。”何师傅正在低头发短信，也不知道是谁，一脸严肃。
　　也许是韩志斌，顺便监视她的。
　　管不了那么多，自己高兴就好。

　　蛋糕先订好，等会韩小雪下课再来取。
　　本来想写‘生日快乐’，后来一想，蔷薇把这俗掉牙的话，改成‘顺遂平安’。
　　‘心想事成’，她是故意不要的，这多少和他现在的那点鬼心思沾了边。
　　一生顺遂平安，比什么都强。

　　*
　　回去时，蛋糕被她抱在身上，韩小雪要瞧，蔷薇没让。
　　她不喜欢所有的事摊开在别人面前。
　　即使阿翔，她都是有所保留。
　　她知道，她要说今晚再出去，韩志斌肯定脸色很差。
　　她才不在意他甩的那点脸子。
　　对她来说，狐假虎威。
　　现在开了她，她更高兴。
　　给韩小雪布置完手工和作业后，蔷薇抱着蛋糕，施施然出了门。
　　韩志斌的眼光像射线，想忽视都难。

　　才知道消息大半天时间，阿翔居然又带了大塑料袋回来。
　　重重地坠在把手上。
　　这简直是他的标配，什么都可以用塑料袋装。
　　“大螃蟹，听说你爱吃，我托人买的。”把袋子拖起来，果然，里面还有厚厚的黑色塑料袋裹着，蟹脚凌厉地穿透，汩汩冒着白沫。
　　好吧，蔷薇承认，她看到这玩意，确实嘴馋。

　　默契地戴头盔，把蛋糕抱住，阿翔怕不安全，用一根粗橡皮筋把两人捆在一起。
　　欢欢喜喜上路，在路过王媛家时，一条绳子甩过来，直接打在身上。
　　蔷薇紧紧抱住蛋糕，狠狠瞪了眼。
　　王媛一脸苦相，拦在车头，“今天你生日，不打算邀请我去吃个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