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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遇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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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音铮然,白虹如月,霎时间薛真长剑出鞘,转身连挑。只见江潮拍岸,浪卷天星,不过十数招功夫,便将从四面八方射来的暗箭尽数扫落在地。
“是何方小人,”春暄一脚踹落迎面而来的毒箭,厉声喝道:“还不速速给老娘滚出来!”
她话音未落,便听得林间茂密草丛处叶声窸窣,忽然冒出个头肩沾了草屑、身量矮小、体态肥胖的蒙面黑衣人来,继他之后,又齐齐钻出二十几个一样装束的黑衣人来。
薛真冷冷扫视众人,问道:“我不曾得罪过诸位,诸位何以置我于死地”
“哼!你真是好大的忘性!”那胖子冷笑一声,双目赤红,咬牙切齿地道:“你前日在永昌客栈杀了我钱广兄弟,竟当没事人一般!”
经他这般提起,前日钱广猥琐的模样终于浮现在薛真脑中,他哦了一声,摇头答道:“你那兄弟确是死了,却不是我杀的。”
这一句原是实话,在胖子听来,却成了不认账,他面容转青,自身后抽出一把刀来,痛声高呼:“都随我去取他项上人头来祭我兄弟在天之灵!”随后往薛真处扑去。
黑衣人皆提剑来攻,薛真与春暄在其间上下翻飞,只见剑光交叠,身形如电。裴清光距他二人不足十尺,自然受了牵连。只是她背着药篓,应起敌来,有诸多不便。她摘叶飞花,并指为剑,且战且往薛真处靠近。
“你过来做甚么,还不快走!”薛真斜看了裴清光一眼,折腰避开胖子的来势,挽剑刺向他肋下,转眼间两人已拆了几十招。
裴清光已摘了药篓做盾使,她拍开攻来的两个人,白了他一眼,怒道:“我若是就此走了,岂不成了见死不救”
胖子虽胖,身手倒是比钱广好了不少,此刻仗着人多势众,轮番攻来,绕是薛真等人功夫出众,也被缠得烦人,何况他三人并未下死手,因此更落了下风。
那些黑衣人见薛真与春暄久攻不下,唯有裴清光手无寸铁,便齐齐转劈砍向她。裴清光手中只有个竹编的药篓,如何经受得住刀剑之下,自然瞬间成了碎片。
前后夹击,刀剑冷对,眼见要就此丢了性命,裴清光一张俏脸登时煞白,只站在原地动弹不得。
“愣着做什么!”说时迟、那时快,薛真一剑横挑,强行格开她身前刃光,同时捉住她手一拽一甩,甩给了赶来接应的春暄。
因救了误了些时间,薛真已来不及反手格挡身后的危险,只好迅速侧身去避,刹那间,他感觉肩胛骨一凉,还是中了一刀。
耳旁刀风飒飒,只吹得发丝高扬,胖子的刀已近在眼前,薛真方才救裴清光时,右臂已吃了他一刀,虎口也因格刀而迸裂,如今握剑都颤抖,如何再拆他这一招
正在危急之际,林中忽然飞进一行人,为首一个长剑如虹,凌空横扫,直将胖子的刀弹脱手,飙离了一丈远。其余的提剑加入了战局。
一股森然的雪气沁入鼻尖,薛真抬眼,看见的正是前日在永昌客栈遇见的天琅派弟子——谢微尘。此人挡在薛真身前,落地之后对着胖子当胸又是一脚,把他踹得扑在地上爬不起来。
薛真看胖子嘴角溢血,胸口凹陷,便知他肋骨恐怕被那一脚踹得尽数内折,不由被这狠辣的招式所撼,睁大了眼睛。
谢微尘负剑而立,垂目看着地上因痛楚而蜷缩的胖子,面无波澜,只道:“你若是讨债,恐怕讨错了人。”
没等胖子开口,便上前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
“小师叔,都解决了。”其余天琅派的弟子将黑衣人尽数诛杀后,围了上来。
薛真看着满地的尸体,不禁感慨:这第一剑派的作风,还真是狠辣利落啊!
他松了一口气,抱剑朝谢微尘作了个揖,道:“多谢谢兄救薛某一命。”
谢微尘扫了血葫芦一般的薛真一眼,见他面容惨白,眼底藏了一丝歉然,道:“此事是因我而起,却牵连了你们。”
“我那日也出了手,所以算不得无辜。”薛真勉力一笑,道:“幸好你们路过搭救,薛某可就要命丧于此啦!”
谢微尘摇摇头,道:“不是路过。盈夏今日在得月坊看见你们被人尾随,来知会我,我们循迹过来,险些来迟一步。”
他自怀中摸出一个青瓷小瓶,递与薛真,道:“这是雪凝丹,有凝血疗伤之效,你先服两粒,赶紧下山找个大夫看看伤口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