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旧年秘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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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定是故意的啊啊啊啊啊！”玉垒仰天长啸，“这下子说不清楚了，我以后在岳麓派怎么见人啊。”
启星拍拍玉垒的肩，“看开点儿，反正清者自清，你也不住在岳麓派。你九师叔的伤不是好的差不多了吗，以后就不用你照顾了。”
“我看不开！”玉垒记得她拼命的向三个师姐解释，月秋表姐满脸尴尬。七师姐居然把她拉到一边，偷偷的跟她表示其实她不必要不好意思，大家都明白。玉垒小脸惨白的说其实不是这个样子的。
“后来呢？”启星问。
“后来就是第二天全岳麓派都知道了，还不知道他们在背后怎么传呢！”玉垒掩面说。
其实不光是全岳麓派，是整个岳麓山的人都知道了。启星想，看玉垒接近崩溃的样子，没忍心告诉她。“那你现在预备怎么办？”
“打包回果园，躲进师父的药庐十天半个月不出现，等事情平息了再出来。”玉垒忿忿的说。
启星忍不住笑了，说：“我以前养过一只小乌龟，也是外面一有什么风吹草动的，就缩到壳儿里。”
“那你就是说我是小乌龟喽？”玉垒瞪眼。
“那你以为你是什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传着传着就不传了，至于你这么紧张吗！”
“我……”玉垒愕然，正琢磨怎么反驳启星时，启星的同学老远叫他：“启星，别聊了。乐理老师到了，你再不回来就要迟到了！”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启星回复他，回头看玉垒还郁闷着呢，“要不你过来一起听课啊？”启星建议道。
“我不去，师父还等着我回去整理草药呢。”
“你师父的草药晚点整理也不妨事，而且今天来了一个新的乐理老师，叫云兮，传说他是个世外高人，连我们院长都说他是‘胸怀大志，心系天下’。你不去见识见识传说中的高人？”启星说。
“高？有多高？还是……”玉垒踮起脚尖指着身旁的柳树夸张的一比划，“有这么高！”
启星耸耸肩，说：“你别埋汰歪脖子老树！好歹它老人家也是岳麓书院的三朝元老。”
玉垒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遭遇过的那棵树精，说：“那你们那个什么云先生没准儿也是一个千年老妖精！自诩高人，殊不知这年头的高人十个有九个半是言过其实不可大用。”
“咳咳……”站在两人身后的院长脸都绿了，无论如何也听不下去了。启星和玉垒一回头，看见沉着脸的王院长领着一个陌生男子站在身后，男子宽大长袍，长发披肩，后面只用一根发带系好，面容削瘦，眉清目秀，倒显得云淡风轻。他给玉垒的感觉很像徐景然，却较徐景然的世故老成多了一分闲云野鹤的潇洒不羁。
谭玉垒和纳兰启星突然不约而同的有一种不祥之感。
王院长瞟了一眼玉垒，对启星说：“纳兰启星，你不去上课，在这做什么？”
启星忙说：“院长，我正要去上课呢。”随后又顺口补充了一句让他后悔了很久的话，“可是老师还没到呢！”说完这句启星就反应过来了，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王院长继续干咳，只是不知道是真的嗓子不好，还是被气的。
启星赶紧说：“院长我去上课了。”然后脚底抹油溜掉。
“王院长你们忙吧，先告辞了。”玉垒也赶紧开溜，云兮如墨的眼神在玉垒身上定了定，终究还是没说话。
沿着枫叶林回果园，还没进门就闻到一股呛鼻的糊味。玉垒忙跑过去闯进屋子，见火炉子上煎的药已经烤干了，正散发着缕缕黑烟，而霍老头躺在榻上醉得不省人事。
“师父，你快醒醒！”玉垒使劲的拉扯霍老头也弄不醒他。一歪嘴，伸出爪子拽他的胡子，同时在他耳边吼道：“着火啦！”
“着火啦？”霍老头刚被痛醒，还没回过神儿，迷迷糊糊说：“药柜子上面有个盒子，里面有我炼制的药丸，快带着它跑！”
“火灭了！”玉垒说。
“死丫头！”反应过来的霍老头第一件事是教训谎报军情的小孩，“你怎么才回来，又去找纳兰启星那小子玩去啦？”
玉垒痛得直咧嘴，直觉告诉她刚才被师父敲得额头一定肿了。
“哎呦！”霍老头起身去看炉子上熬得药，痛心疾首的跺脚，“全都熬干了！”
“还不是因为你喝多了。”玉垒小声嘀咕。
现在玉垒有时候觉得师父也很不容易，所以不再像过去那样苛责他的喜怒无常、乱七八糟。起因是这两天岳麓派因为武林盟主名剑门汪筌笙被杀一事而焦虑不可终日。而焦虑的原因就是汪盟主死于十年前就在武林中销声匿迹的邪功弑天剑。玉垒也终于从旧事重提的岳麓派弟子那里或多或少的听说了当年那件谈不上秘密的秘辛。
这件事据可靠人士传说，十年前玉虚真掌门还是武林盟主时，曾带领各大门派围剿魔教鬼阴教，后来在鬼阴教废墟中找到了弑天剑剑谱，玉虚真考虑到邪功害人，秘密请少林寺空寂大师来保管此剑谱，谁知道他老人家没舍得烧掉的这本剑谱到底闯了祸。当时负责护送剑谱的人恰好就是岳麓派死去的大师伯何劲辉和霍成德，谁也说不清在护送途中到底出了什么事，总之在一个风雨之夜，何劲辉死在一个妓女的床上，而妓女已经疯了。连同行的霍师父也搞不清楚何劲辉是怎么死的，弑天剑谱是怎么丢的，他自认难辞其咎，本欲挥刀自戕，到底被玉虚真拦了下来，后来便立了终身不再习武，否则天打雷劈的誓言。玉虚真也因为这件事让出武林盟主之职。
而如今弑天剑重出江湖，干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现任武林盟主，弄得江湖人人自危。这里面又有不少人将矛头指向了岳麓派，因为说来说去，当年弑天剑谱都是在岳麓派的手里丢的，本着怀疑的角度又是一片谣言四起。而霍成德对于江湖中事不闻不问，对于流言也毫无反应，以至于玉垒想进一步了解当年的内情也没机会。
玉垒想了想，过去问：“这是什么药啊？”
“是影木果！”霍老头痛惜的说，“本来和你九师叔说好熬给你喝的。你看看，现在全糊了！”
“九师叔……”有一股暖流在心里回荡，玉垒还记得九师叔说过影木果万年才结出一颗，这么珍贵的东西，他居然要给她？
“是啊！”霍老头说，“你九师叔说你功夫又差，脑筋又笨，将来行走江湖还不得让人卖了。吃了影木果练成轻功，好歹逃跑的时候也能跑快点！”
玉垒顿时感觉一阵寒风袭过。
“有办法了！”霍老头拿铁勺把药罐底部烤糊的药渣刮下来，抹在碗里端给玉垒：“把这个吃掉。”药碗一接近，玉垒就被熏得昏天黑地，瞅着药碗里一团黑漆漆、黏糊糊的东西，不确定的问：“这能吃吗？”
“能吃！”霍老头肯定的说，“难不成你要把它白白浪费掉吗？”
玉垒咬咬牙，每吃一口都在心里默念“这可是一万年才结出一颗的影木果！”终于含泪吃完了药，才一抬头却发现蒋方舟站在门口，看见她呲牙咧嘴的倒霉样笑得很开心。
“三师兄，你这屋里什么味儿啊？”蒋方舟皱皱鼻子。
霍老头笑得腼腆，“喝多了就睡过头儿了……你从哪儿弄来的杜康酒？味道真不错！”
“等等。”玉垒好像明白什么了。于是面无表情的放下药碗，打断他们师兄弟的谈话，“九师叔，师父喝的酒是你送来的？”
“是。”蒋方舟觉得有些不妙。
“那九师叔，你别说你不知道师父最馋酒，若是有好酒一定会立刻喝光，喝到醉得起不来。”玉垒说。
“呃……我失算了。”
“师叔！”玉垒的眼里一团火着起来了，“你是故意的！”玉垒的语气是绝对的肯定而非疑问。
霍老头这时候虽然有些迷糊也明白过味儿了，赶紧岔开话题：“玉垒啊，你快去把这些坛坛罐罐的刷干净，我和你九师叔出去说话。”
玉垒只好去收拾这堆烂摊子，两个人不知道在外面说什么。过了一会儿，霍老头回来跟玉垒说：“玉垒啊，明天你和你九师叔一起下山置办些生活用品。我会给你列单子的。”
“不是师父你和我去吗？”玉垒顿时浑身僵硬了，再看蒋方舟的脸，正笑得和蔼。玉垒却能从中体会到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章、旧年秘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