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魂转》月凪

6、第六章 初遇与重逢

　　“嗒、嗒、嗒、嗒——”

　　“啪啦——”

　　一枚表面光滑的小石子在河面上连弹五下，最终在距离河对岸三分之一的地方猛的扎人了水中，带起一串气泡和飞溅的水花。

　　宇智波斑撇了撇嘴，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闪过一抹不甘与烦躁，他将随手捡起的另一块石头捏在手中上下抛飞，口中无意识地囔囔道:“下次一定要扔到对岸。”

　　可惜还没等到斑将重新蓄力完毕的石子扔出去，另一枚石子就已经拖着灰色的残影划过他的耳畔，点在水面上复又弹起，发出一连串清脆悦耳的“嗒嗒”声，最终“啪”一声落在了河对岸。

　　宇智波斑:“……”

　　“扔的时候要稍微往上抬一点儿……”

　　浑身冒着黑气的宇智波斑幽幽地回头望去，正好看到来人对自己友好地眨了眨眼睛，笑嘻嘻地补充完刚刚的话:“这是秘诀！”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一脸不爽地反驳道:“这种事情我当然知道，而且只要认真的话我也能扔到……”

　　他说着，略带嫌弃地打量了眼前这穿着土里土气的蘑菇头少年一圈，很不客气地开口问他:“话说你丫谁啊？”

　　“现在、此刻算是你打水漂的对手吧。”前来探查“秘密基地”情况的千手柱间笑得十分纯良，说出口的话却愣是把与他面对面的宇智波斑气了个仰倒，“我可是扔到对面了哦！”

　　宇智波斑磨牙:“我问你是谁啊，喂！”

　　“我叫柱间，”千手柱间眯起眼，笑容依旧无害，“姓氏由于某些原因不能说。”

　　“柱间吗……”

　　宇智波斑一边囔囔着重复了一遍千手柱间的名字，一边撸起自己略有些宽大的袖子，兴冲冲地转身，重新做好扔石子的起手势:“给我看好了，这次一定能行！”

　　这个手势……

　　果然如此——是手里剑术！

　　千手柱间看着宇智波斑动作里不经意间暴露出来的某些细节，一直洋溢着傻笑的脸上头一次闪过一抹凝重之色。

　　然而下一刻……

　　看着那枚在水面上连跳几下后，便“咕噜噜”再度沉入水中的石子，千手柱间脸上才刚刚出现一点苗头的凝重瞬间破功，难得翻出了一对死鱼眼。

　　而依然还保持着扔石头姿势的宇智波斑，此刻正死死瞪着那枚逐渐隐没在水中的石子，一动不动，整个人都僵住了。

　　宇智波斑:“……”

　　千手柱间:“……”

　　寂静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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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卡西自千手柱间走后，就把自己藏进了一片茂密的树荫里，姿态惬意地倚靠在树干上发起了呆。

　　他倒是不怎么担心千手柱间的安危。

　　先不说对方就是个和他哥年龄差不多大的小孩，两人之间的武力值八成差了好几个档次——除非那人正好是宇智波斑，但事情大约不会有这么巧。

　　就算真是如此，单凭千手柱间那貌似纯良二缺好糊弄，实则就是脑子里哪根弦都没搭对的奇异脑回路……卡卡西私以为，只要那两人开始说话，他大哥绝对不会有事，但对方估计得疯一阵子。

　　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全是如今这片广袤的森林和几十年后同样的一片森林相比，为何差异竟能如此之大？面积扩大了好几倍也就算了，就连地形都变得面目全非，搞得他现在连想要暗中研究一下这片森林是不是真的有哪里不对，都一时间有些无从下手。

　　所以说当年建立木叶的时候，前辈们都对这片森林做了些什么？大自然仿佛在哭泣啊……

　　“嚓啦——”

　　就在卡卡西思维无限跑偏的时候，他这辈子那无比敏锐的感知突然间被几十米开外一阵微小的声响触动。

　　那种感觉，绝对不应该是什么虫子或动物经过时会发出的动静。

　　卡卡西上辈子极其丰富的经验告诉他。

　　——那很可能是一个有着不俗实力的忍者，至少不会比如今全力出手的他弱多少。

　　带着纯黑色露指手套的右手悄无声息地抽出腰间的一柄苦无，身体各部位被瞬间调整到最适合战斗的状态，卡卡西依旧维持着那个半倚在树干上的姿势，但他整个人气息已经被收敛到极致，注意力更是高度集中起来、使得那本就灵敏的感知力更上一层楼。

　　风缓缓划过树枝的声音、片片叶子飘落的声音、虫子扇动翅膀飞舞的声音……

　　突然，卡卡西猛的感觉斜上方有一阵极轻微的风声破空而来，转瞬间便已来到了他的头顶。

　　“铛——”

　　尖锐的金属撞击声在空气中爆开，卡卡西虽然早有防备，却还是被来人俯冲而下凶猛的力道撞击得往后退了好几步，只堪堪在距离他脚下这根树枝尖端还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住，使它不至于被当场折断。

　　当然，以现在这个情况，折断恐怕也只是早晚的事。

　　然而此刻的卡卡西已经无暇顾及树枝究竟会不会被他踩断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了。

　　在抵挡住那击无端直冲他要害而来的狠戾攻击时，他也看清楚了来人的相貌——约摸五六岁的男孩子，黑发黑瞳，皮肤白皙，五官柔和精致，头发与刘海延长至尾部、逐渐变为翘起的碎发。

　　卡卡西绯红的眼瞳中霎时划过一抹掩饰不住的惊异，一个名字几乎没怎么经过大脑就被他脱口喊出。

　　“佐、佐助？！”

　　“你去死吧！”

　　“……”

　　“……”

　　就在这两句同时响起的声音落下后，空气像是突然间陷入了一种极端诡异的氛围里。

　　卡卡西是对自己刚刚竟然不小心喊出那个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自家学生的名字而暗自感到后悔，但不得不说，眼前这人和前世的宇智波佐助长得实在是太像了，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是兄弟胜似兄弟，还是双胞胎的那种。

　　但比起对方这张脸更让卡卡西觉得难以理解的是，似乎就是在听到“佐助”这个名字的那一瞬间，眼前这个人的表情登时就变得异常精彩，像是无意间打翻了调色盘，乱七八糟的颜色在他那张秀气的脸上相继闪过，最终归于一种难以用语言来描述的阴郁与复杂。

　　尤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卡卡西，在见到眼前之人难看至极的脸色时也不经愣了一下，脑海中忍不住划过一个不切实际的念头:难道他认识我？

　　然而还没等卡卡西将眼下的情况理出半点头绪，眼前这少年突的就变换了招式，转攻为猛攻，速度奇快、招招狠厉，硬是将手中那枚普普通通的苦无舞出了一股子名剑风范。

　　卡卡西被他这突如其来猛烈攻击吓了一跳，加之完全没想到像他这般年岁的小孩子居然能够使出如此娴熟的手里剑术，一时间居然完全被对方压制住了、抵挡得很是狼狈。

　　但作为旗木刀术最后的继承人，即使上辈子的他自带土“身死”、父亲留给他的白牙刀碎之后，便刻意迫使自己不再修习这门祖传绝技，可曾经练刀的底子到底还是在的——写轮眼卡卡西，除开十几年的时间里因复制了上千种忍术而名扬忍界外，他最初以12岁之龄成就上忍时，凭借的其实是那一手凌厉至极的旗木流刀法。

　　而这刀法，就算迁移到苦无上，也并非是行不通的，所以前世卡卡西的手里剑术使得一直都比木叶村里绝大多数忍者要好很多、也更加具备独属于他自己的某些特点。

　　可当卡卡西下意识使出他那糅合了旗木流刀法、似慢实快的手里剑术来抵挡眼前之人的攻击后，对方却又忽然间停下了所有攻势。

　　再次被迫停止攻击的卡卡西，此刻已经完全被这人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模式给搞懵了，他蹙着眉，不明所以地对上对方那双晦暗不明的黑眸。

　　深邃幽沉的黑眸仿若深不见底的漩涡，卡卡西无比确定这些年自己从未见过眼前这个人，但心头那股蓦然涌起且异常强烈的熟悉感，却仿佛是源自灵魂最深处的钝痛，让他心底翻腾的思绪都为之一滞。

　　“……你到底是谁？”他有些怔愣地看着眼前之人那张陌生而熟悉的脸，不由自主地囔囔着问他道，“我们是不是……曾经在哪儿见过？”

　　那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两片失去了血色的嘴唇动了动，终是吐出了两个似乎被抽离了所有感情的字:“没有。”

　　卡卡西:“……”

　　卡卡西本想再说什么，但再度抬起眼时，却恰好对上了这人那双渐渐泛起血色的一双眼眸，曾经极为熟悉的黑色勾玉在其中渐渐蔓延开来、时现时隐。

　　他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双眼。

　　那、那是……

　　————————

　　另一头，南贺川边。

　　蓝衣黑发的少年猛的转身，愤愤地指着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眼睛里却仿佛写满嘲讽的千手柱间，先发制人地怒道:“混蛋，故意站在我后面想害我分心是吧？我这人可是有人站在身后就尿不出来的那种，可敏感着呢！”

　　千手柱间被他吼的一个趔趄，消沉的紫气开始在他背后蔓延。

　　于是本意不过是想要挽救一下自己形象的宇智波斑，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刚刚还逼格满满的某个家伙，瞬间蔫成了一朵忧郁的草菇。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抽了抽嘴角，原本气势汹汹的态度也登时卡了壳，他的视线随着千手柱间的动作渐渐下移，最终定格在对方幽怨蹲在地上种蘑菇的身影之上，心中那所剩不多的愧疚感和负罪感隐隐有冒头的趋势:“不是……你也不用这么失落吧？”

　　他叹了口气，以手扶额，无奈却不失真诚地想要对柱间道歉:“对不起啦，我不应该强词夺理……大概是因为最近遭遇的事情有点多，我的心理状态受到了不小的影响吧……”

　　“我、我是因为不知道……”千手柱间这时却幽幽接话道，“你还有这么讨厌的自知症状什么的。”

　　“整不明白你到底是人好还是嘴太欠，混蛋！”宇智波斑瞬间就炸了，指着千手柱间气冲冲地咆哮道。

　　千手柱间却是从地上站起身，得意洋洋地挑衅道:“反正我打水漂比你厉害，这点很明确。”

　　宇智波斑不甘示弱地回怼:“信不信我拿你打水漂啊，喂！”

　　“我没想惹你生气的。”千手柱间一秒消沉，重新蔫回地上当起了蘑菇，“作为赔罪，我还是做好被扔进河里的准备吧……”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还来不及做出什么反应，就见眼前这倒霉孩子继续怨气森森地囔囔道:“行，你扔吧。”

　　“你啊，”宇智波斑叉起腰俯视着他，翻了个大白眼，“知不知道你这毛病有多烦人……”

　　“只不过，”千手柱间缓缓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恶劣至极的弧度，“你要是能把我扔到河对岸就好了。”

　　“烦死啦，滚一边去！”宇智波斑额际青筋暴跳，彻底被他惹毛了。

　　千手柱间深知趋利避害之道，见眼前这人已经被自己气狠了，一副要把他碎尸万段的模样，立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眯起双眸扬起一抹相当灿烂的微笑，还朝对方挥了挥手，说道:“拜拜。”

　　竟是果断决定跑路了。

　　宇智波斑下意识一把拽住千手柱间的肩头，阻止他跑掉:“给我等一下。”

　　千手柱间淡定回头，若无其事道:“到底怎么着，你想清楚了再说。”

　　宇智波斑闻言愣了愣，迟疑道:“这、这个嘛……”

　　就在这时，森林的某处突然间蹿起一大群飞鸟，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动。

　　千手柱间猛的朝着那群鸟飞出来的方向看去，黑眸里骤然划过一抹震惊和忧心混杂的情绪，他收敛了脸上所有的笑意，表情变得十分认真、隐约还可见一丝焦急，他微微偏头对宇智波斑认真道:“不好意思，我真的得走了，再见。”

　　“那个……”

　　宇智波斑同样也看到了森林那边的异动，他想了想，倒也没打算继续阻止准备踩水而去的千手柱间，只是下意识叫了他一声，见他应声回头，才继续说道:“我叫斑。不能把姓氏告诉陌生人，这是忍者的规矩。”

　　果然如此……

　　“你也是忍者啊。”千手柱间轻声呢喃了一句，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