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长织田先生》十全大补汤

13、第 13 章

　　要想找猫的话，也不能说就随便出门，无头苍蝇一般。作为侦探社的成员，中岛敦还是拥有一些找猫的技巧的。通常，他需要一边找猫，一边在完成任务后，拯救同行的太宰先生。最近几天，不需要完成任务二，他还有些不习惯呢。

　　“首先，要大概划定一个范围。通常，它们会出现在它比较熟悉的地方，喜欢光线暗的环境。”中岛敦介绍，想了想，“不过，是在这附近丢了的话，我们应该还要把这附近加入搜寻的范围。”

　　织田听得很认真：“还有其他的注意事项吗？”

　　“嗯，还可以准备一点猫咪喜欢的食物。”中岛敦建议，“我们可以准备一点罐头。”

　　“这样吗？”织田有点发愁，“这附近好像没有宠物店。可以用其他食物代替吗？”

　　太宰治立刻说道：“老师不喜欢猫咪食物。”

　　织田：“那？”

　　太宰治一本正经：“我觉得我们可以先吃个饭。”

　　见织田似乎有话要说，太宰治继续说道：“敦也说了，猫咪喜欢黑暗的环境。我们先吃饭，顺便给老师准备一些食物，然后再出门找猫。时间刚刚好。”

　　织田被说服了。

　　既然要为老师准备食物，那同样的，织田也不会厚此薄彼。短毛猫和大家的食物也不能糊弄过去。

　　织田关了店门，将大家带到了二楼。织田是个认真的人。一旦决定好了，那就不再东想西想。他开始考虑晚餐的内容。

　　织田从冰箱里掏出鲜虾的时候，幸介眉心一跳。织田从冰箱里掏出芦丁鸡蛋的时候，幸介的眉尾已经垂到下巴上去了。旁边的中岛敦听得清楚：“……那是第一笼蛋诶。”语气里十分委屈。这让中岛敦坐立不安，在沙发上蹭来蹭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样过了好几分钟，织田每从冰箱里拿出一样食材，中岛敦就会从幸介的嘴里听到一串略带委屈的念叨。中岛敦一下子站起来，想要说不用麻烦了。

　　但他还没张嘴，两个目光就瞪向了他。

　　回头一看，幸介这孩子，对着他咬牙切齿，而太宰治前辈对着自己笑得灿烂，就是这笑容让他感觉有点凉意。

　　“大哥哥。”幸介瞪着他，加重了语气，“你想要告我的状吗？”

　　中岛敦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没有……”

　　幸介：“最好是这样。”

　　太宰治笑了笑：“敦啊，不要打扰织田作的工作哦。”

　　中岛敦一屁股坐了回去：“……哦。”

　　虎杖悠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直觉让他不要开口。他只好转移自己的视线，盯着那位织田店长看。红发的男子，将芦丁鸡蛋放进锅里煮熟；接着，双手执刀，剁着肉馅。一种有节律的声音从他手下传出，有种人间烟火的气息。当然，虎杖悠仁是想不到这个形容的，他只是觉得，看着这位织田店长做饭，他的心情十分愉快。

　　织田瞟了一眼两位小少年，选择了一道自己在笔记本上看到的菜肴。当准备工作做完，织田又取了一些螃蟹备用。孩子们之前去旅行的世界，就在海边，他们带回了相当多的海产品。这次正好消耗一些。

　　太宰治看着螃蟹，眼睛亮了几分。

　　挂钟报时响起的声音，暂时打断了织田的做菜思路。想起了什么，织田瞟了一眼柜台上的鱼缸。

　　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太宰治，跟随着织田的视线看了过去。那只是一个普通的鱼缸，甚至连条小鱼都没有，只缸底放着几颗漂亮的石头珠子。

　　幸介忽然上前抱住鱼缸：“我去换水！”

　　织田应了一声。太宰治觉得织田作整个人的神态都好像放松了。

　　鱼缸不大，但装满了水。虎杖悠仁下意识地想要帮忙，运动能力发达的他，快步走到幸介跟前。幸介抱着鱼缸灵活地一转，就躲过了虎杖伸出的手：“不用。”他抱着鱼缸进了卫生间。

　　留在原地的虎杖悠仁不见尴尬，摸摸后脑勺，又坐了回去。

　　太宰治摸摸下巴：“幸介的力气还真大。”

　　虎杖悠仁是体能的爆表的运动系，在生活方面，有些粗线条。他自然不觉得一缸水有多重。但太宰治观察到，幸介抱着一缸水，手臂都没有颤一下，更别说，那缸里的水，几乎都没有怎么摇晃。

　　织田将煮熟剥壳的芦丁鸡蛋裹上肉馅，进行油炸。“滋滋”的声音遮盖住了太宰治的声音。很快，香气袭击了每个人的鼻子。

　　因此幸介空着手从卫生间里出来，也没有引起注意。

　　菜肴上了桌。

　　虎杖悠仁盯着被切开的肉丸子问：“这是什么？”

　　半切开的丸子，露出内里鸡蛋的剖面。外层肉陷的酱红色、蛋白、蛋黄分界分明，组成一只只眼睛丸子。

　　“老虎眼。”织田回答，“一种种花国的食物。”

　　虎杖悠仁惊叹。

　　中岛敦的感觉有些微妙。

　　太宰治盯着蒸好的螃蟹：“织田作，可以吃了吗？”

　　“当然。”

　　太宰治利索地拆开一只螃蟹，就像扭开一把门锁。然而一回头，织田作同样灵活地拆开一只螃蟹，将蟹肉和蟹黄放进了幸介的碗里。

　　幸介似乎有备而来。满眼的骄傲朝着太宰治怼了过来。织田一无所觉，手伸向下一只。

　　太宰治觉得，他还没有蘸醋，怎么就牙酸了呢？

　　一口将手里的蟹黄和蟹肉吃掉，不着痕迹地将自己跟前的零零碎碎推到邻座的敦跟前，太宰治开了口：“织田作的动作好像很熟练？”

　　织田拆好第二只螃蟹，正要往幸介的碗里放，闻眼抬头，正对上太宰治落在自己手里的渴望目光，犹豫了一下，手转了个方向。

　　“啊！谢谢织田作！”

　　太宰治饱含做作意味的声音让幸介黑了脸。

　　吃着织田作亲手做的、亲手拆的蟹，太宰治顿时舒服了。

　　幸介抱着一整只螃蟹，捏碎了它的八只脚脚。

　　“织田作，你也吃！”一只有些破碎、品貌不太好看的剥壳蟹被放到了织田的盘子里。幸介望着织田，饱含期待。

　　织田：“谢谢幸介！”

　　得意的目光再次飞向太宰治。

　　太宰治不慌不忙地品尝着嘴里的美味，然后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

　　“织田作的厨艺真好！”

　　仿佛场景重现，织田看到太宰治再一次的渴望表情，思维停顿了下，看了看自己碗里破碎的蟹肉，好像明白了什么。

　　几秒后，太宰治和幸介的碗里叠满了螃蟹。

　　织田：“喜欢就多吃一点。”、

　　两人低低地“哦”了一声。

　　饭厅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一些细碎的声音。戳着老虎眼睛的中岛敦，拆螃蟹结果被宿傩从手心里张嘴吃掉蟹肉的虎杖悠仁都没有发现什么不对。

　　·

　　晚饭后，找猫小分队出发。

　　在太宰治和幸介的强烈要求下，中岛敦和虎杖悠仁被“排挤”到了另一队，提着织田准备的鲜虾等食物往购物中心方向的明亮街道走去——织田担心两个少年遇到危险。

　　太宰治和幸介挤在织田的身边。

　　织田看一眼幸介，又看一眼太宰治，两人正在大眼瞪小眼。织田想，幸介还小呢，玩心重。他再次看了一眼太宰治，太宰治神气活现地对着幸介做着鬼脸，似乎玩心很重。但无论怎样微笑，太宰治总给织田一种孤独的感觉。

　　是因为小时候没有玩伴吗？织田见他总是和孩子们玩得很开心，不由这样猜测。

　　于是，织田悄悄加快了一点脚下的速度，从两人的夹裹中脱离出来，做着寻猫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

　　太宰治和幸介撇嘴。

　　太宰治正想要跟上去，织田的嘴里忽然冒出一句“喵”。太宰治愣了一下。

　　织田又“喵喵”叫了几声。这是在试图用猫叫寻找三花呢。

　　但太宰治的眼睛里，好像看着前方的织田作，红色的头发里，冒出两只尖尖的猫耳，毛茸茸的尾巴摇晃起来，像是在打招呼。

　　“喵！”织田的猫叫声中混进一只真猫的声音，太宰治感觉到裤脚上的拉扯，低头一看，短毛猫的大圆脸映入眼帘，胖胖的很可爱。

　　但太宰治仍然不满：“喂，是你叫的吧。”

　　短毛猫露出一个颇为人性化的嫌弃表情。

　　这时候，又接连几声真正的猫叫声从前方传来。

　　织田也听到了。他率先挤进阴暗的灌木丛中。太宰治连忙跟上。

　　短毛猫在原地犹豫了一下，一纵身，灵活地跳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