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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4、终得成全 ...

  •   分别在即,图容亚德含糊不明的行为搅得塞纳本就犹豫的心愈发困惑与混乱了。

      在皇宫门前各自成全,图容亚德没有送塞纳回寝殿,下马后就跟着等待已久的突喀那那旺离去了,甚至没有与塞纳说一句话。

      来了容青城快一个月,塞纳头一次感觉到了孤独。

      “已经不需要人带路了,从皇宫入口到寝殿的路,闭着眼睛都可以走的。”看到哥冉,塞纳直接越过他走了过去。

      “大汗嘱咐您回来要把热牛奶喝了,然后让下官好好伺候,您慢些走呀!”哥冉像个跟屁虫,甩不掉。

      确实口渴了,塞纳止步,伸出了手,“拿来罢。”

      “给您!”哥冉将婢女一直端着的牛奶放到了塞纳手间,“是温的,您放心喝。”

      哥冉依旧体贴的话语听到塞纳耳朵里不是滋味。

      就算不留下来,那感情还是有的,怎么他就能那么不带留恋的离开?连招呼都不打,甚至都没有回过头看一眼?

      天真的觉得以后也能再见,今天图容亚德的表现让塞纳感觉以后好远好远。

      从始至终,挡在他们二人之间的阻碍没有减少,反而随着了解,无限增多。

      是多么傻,才会问他会不会在自己离开以后找新的人,这不就是明摆着问他,是不是真的爱自己吗?他都有五位妃子了,就算再有五位,也不足为奇了。而且,他好像对那个波丹特别喜欢,无意听到过婢女谈话,她貌似才十六,又年轻又漂亮,不论他遇到了多么烦心的事,只要去她那就会笑着离开。在自己没来的时候,他每天都会在她的住处,其实,自己来了以后,他也去过她那不是吗?

      都决定离开他了,怎么还要去想与他有关的事呢?

      塞纳越是努力的想要否定放不下他这件事,就越是无法控制的想他。

      还是更喜欢他像个孩子的样子,喜欢他那委屈又胆怯的语气,看似讨好实则霸道的一举一动。与外人所知的他截然相反的表现不知为何那般吸引人,是不是唯有对自己才是如此?

      男人最会骗人了。

      他刻意疏远的态度如同一把刀,正在一点一点划清界限,感情被他分开了皮肉,相连的筋骨暴露在外,没有皮肉包裹保护,看起来残酷惨烈。他偶尔亲密的话语像极了缝合伤口的针线,毫无预兆的刺入早就伤痕累累的身体,不给喘息的机会,不顾有多疼,随意发挥着作用,止不了血,也缓解不了伤痛,因为他的本意就不是救治。

      塞纳伸手擦掉了从眼角流出来的眼泪,越擦越多,不想被人看到,假装喝了口手里的牛奶,无措的喝着,一口又一口。

      甜甜的牛奶和泪水一样苦。

      是无意的,恍然之间,塞纳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如同发现了什么,他又喝了一口,在口腔回味了许久,他终于确认了心中所想。

      可是……好像知道了会感到更加痛苦。

      脚步有些不稳的往墙边靠了靠,伸手扶着墙的时候,杯子从另一只手中掉落在地毯上,没有完全摔碎,杯子裂开,磕掉了一块小小的碎片。

      “郎君!”哥冉急忙去扶。

      塞纳背靠着墙,忍了很久,还是哭出了声——

      男人果然更会骗人。

      没有理会哥冉的劝说,直到听到哥冉说让人去找图容亚德。

      “带我去见他!”塞纳吼出来的话满是疯狂。

      用要去杀人的气势,去到了议事的地方。

      门前的侍卫不愿通报,且非常警惕:“大汗吩咐不准打扰。”

      跟着来的哥冉真的想敲打敲打侍卫,不过他知道今天里面都是什么人物,权衡了一下,说道:“那就把突喀那叫出来!”

      这个法子得到了侍卫的同意。

      突喀那听到哥冉来了,还有些纳闷,但是转念一想哥冉好像天天跟在塞纳身边,所以也没有迟疑,直接出来了。

      在看到塞纳那个憔悴的样子后,他示意哥冉不用说话,就再次回到了屋里。

      “大汗,牧金卢司来了。”突喀那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屋里商讨策略的对话。

      图容亚德疑惑着抬手让其余人安静,问道:“不是让他休息吗?”

      突喀那面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没有说明原因。

      很少能看到那旺有如此严肃的样子,图容亚德感觉到了不妙,马上说道:“让他进来。”

      图容亚德变化的脸色不禁让屋里众人有了好奇。

      可惜所有好奇都在见到塞纳那副憔悴的模样后消散如烟。

      没了气势,塞纳还没走到图容亚德面前,图容亚德早就等不及的迎了上去。

      “发生了什么?洛洛!”图容亚德捧着他满是泪痕的侧脸,心疼不已。

      才离开那么一会儿,他怎么会变得这么……

      塞纳红着双眼,揪住他的衣襟,用尽了最后的脾气,沙哑的问道:“为什么不能求我留下来呢?为什么不呢?要等我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疯子,你才会高兴吗?图容亚德!为什么啊!你不是有办法吗?为什么不现在就把我锁起来,一定要等以后吗?我不想走,你留住我啊!起码……起码——我现在还认得出你,我还记得你!”

      “洛洛……”计划还是出现了一些问题,图容亚德叹息着,将他抱紧,“洛洛……很抱歉,我不想你知道我骗了你。在你还记得我的时候,我不想让你有负担,你的自尊心不允许你被人知道那个秘密。我想等到洛洛谁也不记得的时候,偷偷把洛洛藏起来,就像我说过的,那时洛洛只有我了。”

      “不要骗我了!”塞纳痛苦的揪扯着他后背的衣袍,难掩哭腔。

      后背能感到有些疼,图容亚德也不晓得他用了多大的力气,唯一晓得是他不会走了。

      “洛洛,我不会骗人了,接受我好吗?我会代替施正卿照顾你,留下来好吗?”

      塞纳拼命点着头。

      图容亚德明白他同意了,但是想到塞纳的为人,他故意说道:“洛洛怎么不说话?不同意吗?”

      塞纳也吃了这套激将法,闷头说道:“同意了!”

      “洛洛说什么?我没听到。”

      嗓子都快哑了,他还没听到,塞纳从他怀里把头抬起,对他扯着嗓子喊到:“我说同意了!你是耳背吗!”

      图容亚德笑着再度将他抱紧:“所有人都听到了,洛洛就不会反悔了。”

      为了面子他也不会反悔了,甚至倘若吵架了,他也没有理由了。

      图容亚德把塞纳安排的明明白白。

      吃了亏的塞纳懒得理他,以为要永远失去这个怀抱了,还是自己的,他正偷偷乐着呢!

      和好如初了,图容亚德肯定不会让塞纳一个人回去,丢下战事这件大事,春风得意的抱着塞纳踏上了去寝殿的路。

      “该吃饭了罢?”被丢下的首领们自然不会干扰图容亚德的决定,他们现在除了吃饭也没事干。

      “现在吃?”有人表示不理解。

      “还想着晚宴呢?”

      “晚上能不能见到都是问题。”

      “你们还是不够了解大汗,大汗还年轻,明天应该也见不到。”

      “是不了解,大汗怎么看上了个男的呢!”

      “天赋异禀罢,毕竟是男的?”

      此话一出,立刻哄堂大笑。

      收拾着沙盘的突喀那听到他们的笑声,低头说道:“诸位不想图容部失和的话,就最好闭嘴。”

      “细说?”他的话一出口,笑声很快就停了。

      是能让他维护的人,还是要仔细掂量掂量份量的。

      突喀那抬头环视一周,将最能让他们信服的理由说了出来:“大汗为了那个男人想要得到鹰之羽的位置,而且那个男人可以帮到大汗。”

      到底是突喀那,一句话就换得了他们的转变。

      “男人好啊!太好了!不愧是大汗!鹰之羽!”

      他们转变态度的时候,图容亚德良人在怀,心情甚好!

      舍不得放下他,洗了洗他哭花的脸,然后抱着他坐在火前。

      路上塞纳说冷,图容亚德还以为吹风生病了,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烫,倒是很冷。

      烤了一会火,图容亚德问道:“洛洛暖和了吗?”

      “暖和~”坐在他的腿上,双臂环住他的脖子,塞纳心情很好。

      能看塞纳开心的样子图容亚德就放心了,揉着他的屁股问道:“晚上要和我去接待他们吗?”

      “不去。”

      “为什么?”

      塞纳哼着歌,没有回答,而是说起了别的事。

      “母亲发病的时候刺伤了父亲,父亲说母亲好不容易清醒过来,却还记得刺伤父亲的事,母亲清醒的时候哄着父亲得到了自由,父亲带着我与母亲在屋子里散步,母亲说她不想伤害我们,过了很久,抱着我的母亲说抱累了,母亲趁父亲抱我的时候,毫不犹豫的从窗台跳了下去,跳入了大海中。”

      “洛洛……”

      “不是我的记忆,是阿郎让我看到的父亲的记忆,就像梦魇,看到大海或者看到像水行天这么像大海的湖,我会不由自主的开始出现幻觉,桃花杏花会给我吃安眠的药,上次去看水行天,应该也会出现幻觉,他们二人却说没有,我确实记不得了,可我猜到了,那么多年没有吃过的药,怎么会在今日无缘无故出现在我喝的牛奶里。”低头躺在他的肩膀上,塞纳看着他的侧脸,“图容亚德,我已经不能喝那个药了,那个药可以帮我逃离噩梦,而副作用会让我变得一直暴躁,我可以成为一个什么也记不得的傻子疯子,但是我不想变成一个癫狂暴躁的疯子。太丑陋了,野兽一样的我,我不想看到,也不想让你看到。”

      图容亚德摸着他的头,点头应允:“不会再给洛洛喝那个药了。”

      “我的笛子是被你拿走了罢?”塞纳问道。

      图容亚德愣了一下,为难的说道:“被诅咒的遗骨,不想让洛洛带着了,我烧掉了,洛洛生气了吗?”

      “很宝贵的,你要赔我钱。”塞纳用手指戳了戳他,“赔不赔!”

      “多少都赔!洛洛要多少钱?”

      “国库总额的一百倍!”

      他是真的敢开口,怕是把呼屠翻过来都找不到那么多真金白银,图容亚德无可奈何的点头说道:“会赔给洛洛,不过可能需要很长时间,我可以一点一点给吗?”

      “那先把神女之泪赔给我。”塞纳目光准确的盯着木版画对面大木桌上的那堆箱子。

      图容亚德闻之没有犹豫,抱起塞纳,笑着走到了背后的桌子前,塞纳背过身,问道:“说话呀!给不给我?”

      “给~”把塞纳放到桌子上,图容亚德用钥匙打开了那个放着神女之泪的金色匣子,取出宝石后拿给了塞纳。

      神女之泪就是图容亚德曾佩戴在耳边的耳坠。

      金色雄鹰的利爪合拢包裹着一颗长约一寸左右的水滴形容青色宝石,此时的宝石不是见到时的那般平平无奇——夹杂着丝丝光亮的金色纹路覆盖着整颗宝石,仔细看就能看到纹路缓慢变换着位置,就像阳光照耀下的水面,光彩夺目。

      塞纳欣赏着宝石,咧嘴笑道:“我早就想要了,买又买不到,偷又不能偷,上次你带着它陪我去水行天,我就认出来了!真的是神女之泪,闪闪发光呢!现在是我的了!”

      见钱眼开的牧金卢司是真的名不虚传,早知道他这么容易被打动,就该直接说给他钱……图容亚德有些丧气的搂着他的腰,瞬间感觉自己是不是没有钱重要?

      “洛洛,神女之泪不是赔偿,是我赠予洛洛的定情信物,赔的钱给别的,可以吗?”

      “好呀!好呀!”塞纳激动的注意力只有宝石了,下意识的回道。

      不忍心打扰他的喜悦,可是不想他忽视自己,只能趁他不注意把宝石抢了过来。

      “咦!”塞纳看着手里的空荡荡,这才想起图容亚德,“不是说给我了吗?”

      “宝石是用来佩戴的。”图容亚德将宝石放到了塞纳耳下,很满意,“洛洛要打个耳洞吗?”

      “不要,我的宝石都是收藏的,要好好保管。”塞纳从他手里拿回了宝石,“再说了,神女之泪这么稀有,戴着丢了怎么办?你肯定很心疼。”

      “并不会的,在我眼里神女之泪就是一个代代相传的石头。”图容亚德揉了揉他额头的头发,“不给洛洛,也会给我的继位者。”

      “为什么会把宝石做成首饰呢?只传男,不传女,还不如做成别的装饰。”塞纳盘腿坐在桌子上,单手抱着他问道。

      “以前我也不懂,现在想来,传男大概是为了遇见洛洛,这是天意安排。”图容亚德摸了摸他的头。

      “是天意吗?”塞纳浅浅一笑,“我发誓绝对不会结婚,是你的话,也不用结婚了,我的病也不会传给后代了,我们怎么会有孩子?好像都实现了。”

      “是天意。”抚摸着他的侧脸,图容亚德也笑了笑。

      而塞纳忽然不笑了,直直的看着他问道:“图容亚德,我怕我会和母亲一样在将来不小心伤害到你。”

      “我把洛洛的手脚都绑起来,肯定就不会有事了。”

      “呵呵……”塞纳笑了笑,“我求你放开我,你真的不会上当吗?”

      不用思考,图容亚德肯定说道:“洛洛求我,我不保证不会上当。”

      “所以,真的到了那一天,你一定要把我弄哑,记住了吗?”塞纳亲吻着他的胡须说道。

      “洛洛!我怎么会舍得?”望着他红着的眼睛,图容亚德的千言万语都哽住了。

      “我不想变成一个疯子,可是没有办法。”伸手摸着他的另一边脸,塞纳坐直身子,将自己的脸贴到了他的脸颊上,“我舍不得你,发疯的我又控制不了自己,不能伤害你,我不够勇敢,我做不到自我了结,我想不到其他方法了。”

      “洛洛,我不——”

      不想让图容亚德说话,塞纳十分干脆的捂住了他的嘴。

      算不上坏主意,也不是多好的主意。

      “图容亚德,我想让我的身体记得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4章 终得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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