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畔的小食摊》哈密瓜的夏天

3、摆摊第三天

　　回到清水巷，推开小院门，因着是租的房子，还有些房客也在院子里洗衣做饭。

　　她笑着打了招呼，因着第一天也不大熟，挑着行头，也没多说。

　　她走了进去，腰酸背痛，这担子委实太重了，想着早上那架势是差点拿不走。今天是第一天，也不知道行情，东西不敢多拿，若是以后多了那可怎么办？

　　她皱着眉头看着自己白皙肩上血红的印子。

　　她想起一样东西，眼眸一亮，若是有那个东西，一定能成！

　　她展开一张宣纸，寻了一根碳笔，轻描起来。一个极具现代特色的推车就出来了。

　　最最关键的就是那轮子，做出来了那轮子，以后就可以推着东西走了。

　　至于明天，她还是得想办法用双肩的背篓，省力些。

　　于是准备好第二天的东西，又洗漱完，就早早上床歇下了。这晚上是她两年来睡得最沉的一晚。

　　早晨还带着点薄雾，到了早食摊子却已经热闹起来，热腾腾的汤饼，还有大白馒头，焦香的油饼，各香混入其中，真真是让人口舌生津。

　　如锦仍是来到昨天的地方，见昨天的黑皮婶子已经颇为熟练地支起炉灶叫卖起烧饼来，那烧饼与武大郎烧饼不同，掰开来里面还有油汪汪的大肉，也有时令的小菜，外皮焦焦的，里面又软软的，看着很是诱人，看得出来做的很好，口碑也好，过往的行人都忍不住围着她买。

　　如锦羡慕了一下那边的人流量，笑着与那婶子打招呼过后，也张罗起自己的摊子。

　　她翻开盖子，白色米糕里坠着一两颗红枣枸杞，看着比纯白色的糕点诱人许多。

　　另外一边的馄饨也烧起了高汤，白白的一片，里面还有些炖的脱骨的肉条，油汪汪得看着别提多好看。

　　她望了望外面的热闹的景象，有买羊肉汤的，还有小户人家出来买早食的丫鬟仆从的，看得乱了眼，只可惜如锦看着自己摊子上稀稀寥寥的几个人，有些无可奈何。

　　大约人流去了大半，各摊子上的食物也去了大半，都准备收拾摊子回去睡个回笼觉。

　　如锦看着自己摊子上卖光照常卖光的米糕和剩下大半的馄饨，心里愁死了。

　　正皱着眉头，不知如何是好。

　　“老板，来一碗馄饨！”如锦一看正是昨天的汉子。她高兴地朝他一笑。

　　那汉子本来有些凶神恶煞的脸也憨实起来，“老板，你的馄饨味道好哩，我带着兄弟们来捧场！”

　　如锦看着与汉子同行的，约莫是码头做工的人，身子结实，她脸上笑开，还好有这么个热心的回头客。

　　她估摸着这些人的饭量不小，多下了几个，这回她不敢打折了，这条街都是买的一个价，你打折就是不地道，是要被一同抵制的，何况她也不想做亏本买卖。

　　等她把馄饨端过去，那群人闻着味便使劲地夸赞，呼呼吃起来。

　　她有些高兴，不过看着自己还剩了一大半的馄饨，仍是发愁。

　　昨天她包的少，倒也不亏什么，今天她可是以为生意会好些，特意多包了一些，这可怎么办？

　　她笑盈盈地收了那汉子的钱之后，索性也不像其他人一样收摊，而是慢悠悠地煮了一碗馄饨给自己吃，放了油辣辣的椒油，香味一下子就蹦跶出来，顺手去隔壁卖面条的买了一斤水面，又煮了点面条进去，这就是现代的馄饨面了。

　　椒油也不是很辣只是香，对于如锦来说吃着正好。

　　旁人闻着那霸道的味道，似乎早上才吃了便又饿了。尤其看着如锦吃得香喷喷，美滋滋的。

　　“哎呀，你这吃得什么呀？”有些意动正要上前问，有行动派直接就做到如锦的摊子上，“老板来一碗你吃的东西。”

　　如锦吃完最后一口，用帕子擦了擦嘴，满脸带笑地应到，“来了！”

　　“请问您要混沌还是面条，或者两个都来点。”

　　那客人没听说过这样的说法，“馄饨和面条可以一起吃？”

　　“是呀，这叫馄饨面。”如锦笑。

　　“好，那就来一碗馄饨面！”

　　如锦退回去利落地下锅先煮面，等火候差不多了下馄饨，待出锅时两者正好刚刚好，浇上骨汤，来上一勺秘制辣椒油，香而不燥，浓香四射。

　　那客人拿到之后，先闻了闻味，笑道，“就是这个味，香死我了。”

　　又拿起筷子，送了一大口面和馄饨进去，他面色一变，不知是好吃还是不好吃，好歹把东西咽下去，呛到自个儿直咳嗽。

　　如锦一看便知他是呛到了，连忙端了一碗骨汤过去，“客人你可得小心，先个碗汤缓缓。”

　　那客人一阵忙活，才止了咳嗽，完了又埋进碗里大干起来。

　　如锦看得心惊，连忙提醒道“客人小心吃，别呛着。”

　　“哈！过瘾！”那人吃完，一脸满足，嘴角油光未干，确实吃了个干干净净。

　　如锦这才放下心来，还好，秦淮人能接受这股辣味。

　　从前她一直担心，古代的人接受不了这味道，其实想想怎么可能接受不了，都是一样的人，对美食的追求都是刻进骨子里的。

　　只要好吃，便没有什么合不合适，更何况她也来了这里好几年，这辣椒也是她改进过得，只保留了香，辣味没有那么霸道。

　　只要迈出这一步，以后就好走了。

　　果然之前还在观望的人，看有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也纷纷做了下来，人可不少，毕竟那味道香得满条街都是，可不吸引了一群人。

　　如锦忙活起来，那群人吃得油光满面，有吃馄饨的，有跟风吃馄饨面的，也有只吃面的，她随机应变地给出价钱，这辣椒油确实是应算在本钱里，所以馄饨收了十六文，馄饨面十二文，面条八文。

　　虽说价钱要比旁的贵上那么一些，但味道是截然不同的，时下能在外面吃得起的也不差那几文钱，一个个掏起钱来也不手软。

　　有些吃不了辣的，也可以吃普通的清汤，便是寻常的价格，只一个馄饨面倒是让人稀奇，一半馄饨一半面条，有些想吃肉的，又不想花那么多钱的，吃一碗馄饨面倒不失一个好的选择。

　　不一会，如锦包的馄饨便没有了，连面条也在隔壁买了好几次，隔壁卖面条的大婶笑开了怀，对着如锦是越发温柔。

　　等全部告罄，如锦歇了一口气，笑着对那些还没吃到的食客道歉，告诉他们只有明天来了。

　　她松了一口气，却像是打开了新的大陆，之前一味地不敢创新，只收成，这边的人已经习惯了一些味道，如果你没有太大的创新的地方，那么是根本得不到回报的。

　　而那码头的人只恰好赶不上早餐的点，只能选择她，但其他人是有其他选择的，而她的味道其实也并没有比让人出色多少这个时候拼的便是口碑和积累的熟客了。

　　那她有这个优势吗？显然没有，日积月累下来，你抢了别人的食客也是招人恨，倒不如搞一个大大的创新，彻底的与众不同。这样自然会积累下属于自己的客人。

　　接下来，她想到可以做什么了。她笑了笑。